第40章 齐盛光(3)慎买
展馆去过一次,周志和的身份地位,不用等预约,里面的照片几乎是一个月更新一次,每次周志和都会去看。
当然每次周语和都会早早知道消息。
艺术家们总是需要各种采风来激发自己的灵感,齐盛光刚刚采风四个月回来。
周语和迫不及待就要过去,刚好到了更新照片的时间,周志和约了几个发小,准备一起过去。
几个发小都是些玩得很开的,又从小很少人反驳,说的话难免狂妄自大惹周大小姐不开心,周语和早早过去了,周志和和几个发小。
他们最近都对齐盛光那些撩得人心神不宁的照片很感兴趣,偏偏有人嘴贱,红灯停车,转头看到街边一对情侣,转头随口扯出一句,“这画家采风我理解,拍风景的采风我也理解,这齐盛光采风采什么?他一个拍人的,还都是人体部位。”
没人搭理他,鬼才能理解这些艺术家们奇怪的脑回路。
最近好几家的大小姐都偏爱这位大摄影师,他们几个哥哥最近可没少被比较,什么看看人家多好,对女生从来温柔体贴却从不越界,不像你们,几岁开始就在外面乱来怎样怎样一系列,一群人最近真是听得耳朵长茧子了。
或许是因为他们从小生活环境的问题,没有什么特别想要追求的东西,所以老是觉得生活空缺,人生无趣,需要一点刺激的东西来提醒他们活着的乐趣。齐盛光的照片,很好的撩到了他们这个点,所以他们即便被比较,却没有谁真的小家子想要找他的麻烦。
最新一波照片,多了眼睛。
齐盛光的照片其实眼睛偏少,周志和曾经问过他,他说人的眼睛总是难找到他真的喜欢的。周志和是认同的,人的眼睛,真的很难有让人一看就觉得震撼的。
所以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周志和时隔好几个月,又一次震惊在他的照片面前。
不能用美来形容,因为美这个放在这双眼睛上会显得轻浮。
她眼眸里的哀伤,绝望,真的可以凝成一条河。
周志和初中时期同班的女孩子们总是多愁善感,什么悲伤逆流成河,总说哪个男明星一个眼神就让她们心碎了。
男明星,他见过的真人也无非是上赶子巴结他的,心碎什么?
所以周志和总觉得女孩子的说法太矫情太夸张。
但是这双眼睛,叫他觉得难过,难过得想要落泪。
周志和看了很久,低头去看模特的名字,他想要抹掉她眼角含着的泪,想要拍拍她的肩膀,别哭。
模特:未知。
周志和愣了半响,一个发小过来看了好半天后开骂,“卧槽,未知是什么鬼?”
其实曾经也有照片的模特是未知,齐盛光已经给过解释,因为有些人不希望透露,所以模特名填未知。
这是,这双眼睛的主人,怎么会是未知呢?
未知这两个字,真叫人心生悲哀。
周志和没有上去二楼,毕竟都是男性,不是很喜欢去别人的私人住处,何况他和齐盛光并不是很熟,只是有一个很喜欢的周语和在中间。
几个发小从展馆出来就走了,周志和在停车场坐在车上等周语和。
点了支烟,烟雾朦胧间又想起了那双眼睛,是为什么,她会那么难过。
周语和没多大一会就从展馆侧门出来了,后面跟着的是从她下来的齐盛光,他偏爱浅色系的衣服,也很懂穿衣搭配,完全没有艺术家的邋遢,相比之下他更像一个随时可以上t台的模特,并且是一笑就倾城的那种。
齐盛光和他打了招呼,给周语和拉开了车门,依旧是手放在车顶怕周语和碰到。
三个人道别,周志和原本想要问那个模特的名字,但有些事的规矩他懂,不管哪个圈子,规矩不能坏,可是心里到底不甘心,侧头看反光镜。
齐盛光还站在门口,一只手放在口袋里,一只手离开身子放在前面,笑得温暖阳光。
周志和到底在军营里多年,看他那只手垂着的姿势有点怪,转念马上想到了之前周语和好像脑袋碰到了他的那只手。
在联系齐盛光从来不和谁亲密接触,不管男女,一瞬间就明白了,齐盛光有洁癖,并且应该很严重。
本来想要开口刺周语和两句的,告诉她心目中的男神其实温柔体贴又有分寸是因为有洁癖,但是想到那双未知模特的眼睛,没心情,还是没开口。
地下室里的生活,好像没有尽头,没有终点。
清若已经麻木。抬手拿今天要穿的衣服,她动作缓慢,眼神呆滞,二号抬手抢走她手里的衣服,开口阴阳怪气,“哟哟哟~工作辛辛苦苦累死累活还不一定能养活自己呢,又什么好矫情的。”
清若没搭话,转手拿了旁边的衣服,又被三号抢走,三号和二号相视一笑,讥讽又不屑。
清若随便换了一套衣服,回到床上坐着,一号给她化妆,她闭着眼睛,轻声开口问一号,“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清若已经在这个地下室很久了,和一号说的话最多,不过也是手指可以数清的句数。
一号抬着眉笔凑过来给她画眉,“什么?”
“她们说的?”
清若睁开眼。
一号皱了皱眉,手掌拨过她的眼,让她闭上,抬着她的下巴继续画,这才开口,“怎么想重要吗?来了这里,除非死,不可能出去。”
她顿了一下,声音带上了笑意,“她们两心甘情愿爱着上头,期盼着上头什么时候能让她们睡一下。”
清若第一次和男的在那个房间里。
她的恐惧已经被磨光,可还是有害怕,清若反抗得几乎发疯,那男的根本靠近不了她。
齐盛光放下相机从小房间出来,让那个男的回去了。
他带上了手套,抬着她的下巴,稍稍眯眼,口吻全是笑意,“怎么还没学乖?”
隔壁的房间里,清若也是第一次进入,一间刑室,她被齐盛光捆着手臂吊起来,木棍混着她的惨叫声,齐盛光的表情很悠然,闲闲的问她,“要不要乖一点?”
快有手臂粗的木棍已经顶在了她的□□,清若疼得全身都已经麻木,身子吊在空中开始剧烈的颤抖,“要,要!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求求你!”
齐盛光又打了她肚子两下,“下次,我不希望你再不听话。”
他走到门口,从那里放下了吊着清若的绳子,清若跌在冰冷的地上,全身火辣辣的突然接触到冰冷的地板几乎要冒白烟。
疼得一声闷声,嘴唇已经咬出了血。
他转身出了房间,关上了铁门,轻微的声音在空荡的地下室里带起回音,“漂亮的脸,毁了可惜。”
齐盛光拿了药膏回来丢在她脚边,“擦吧。”
清若已经疼到不想哭了,手臂上全是青紫的痕迹,她缩在地上,把自己蜷成一团,一点一点擦身上的伤口。
齐盛光靠着墙看了她一会,又去拿了相机过来,她擦着药,他拍了照片,她头发又长长了,这样缩在地上,发尖落了好大一段在地上。
齐盛光拍了一会,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清若在这时候抬头,目光含着泪,鼻尖红红的,眼睛有些肿,嘴角已经咬破,旁边有血迹,长长的头发有些凌乱。
轻轻开口却艰难的扯出他的名字,“齐盛光……”
齐盛光心都跟着一颤,疯狂的按下快门,之后没有管她出了房间。
照片洗出来了。他的照片能震撼所有人,却唯独他自己看着没有任何感觉,这是第一次,他看着自己的照片心尖颤。
她微张的嘴,他似乎耳边很轻易能响起她刚刚叫他的声音,“齐盛光……”
多么悲哀的绝望,痛苦里面混着浑天灭地的恨意。
齐盛光在屋子里乱转,手一直抖,找了好一会,终于找到一把尖刀,回到刑室,她已经整个躺在地上看上去像是疼晕了。
齐盛光蹲在她面前,疯狂的晃她,“清若,醒过来。”
清若被他摇醒,身子和头已经麻木,手里被他塞进一把刀,他握着她的手又握着那把刀,满眼恐怖的疯狂期待,“快,捅我一刀!”
一只手已经拿好了相机。
清若深深看了他一眼,他身子开始颤抖起来,张开嘴巴,已经发不出声,只有唇形在叫嚣,“捅我!”
清若用尽了身体里剩下的所有力气,扎进了他的胸膛里。
她晕过去了,齐盛光拍到了想要的照片,她晕过去的前一秒,眼睛里的所有风景。是的风景,他想他此生再也见不到第二次这样美的风景了。
刀子捅得不深,血哗哗哗的流出来染红了他的白衬衫,齐盛光抬着相机回了房间,尽量保持呼吸平稳把照片洗了出来,而后,回刑房,抱上她撑着最后的力气和意识赶到了私人医院。
清若醒的时候齐盛光坐在旁边,他胸膛处包着纱布,正在低头削苹果,阳光从窗子透进来,撒了他半边脸,温柔可入画。
她睁开眼,定定看着,旁边走过来的小护士惊喜的捂住了嘴巴,“天,你终于醒了,你男朋友可是守了你好久了。”
她一说话,低着头的齐盛光抬起了头,微微一笑,漫天温暖的春风吹过来,“醒了。”
声音低醇沉厚。
小护士直接红了脸,“他,他还说你喜欢吃苹果,一直在给你削苹呢~”小护士指着桌上放着一排苹果,迫不及待的道。
清若转头,看着小护士一字一句道,“麻烦你,我要报警,这个人囚禁我,并且对我施虐。”
齐盛光在旁边坐着,拿出了抽屉里的盒子,苹果切块往里面放,目光心疼,声音温柔,“你先休息,晚一点我们去警局。”
小护士眼圈红红的看着清若都快哭了,“你可能是惊吓太过了,没关系,坏人已经被抓住了,你男朋友虽然为了保护你挨了一刀,但是还好你没有被……”玷污两个字,当着齐盛光,这么完美的男朋友,她真的说不出口。
清若猛地从床上起来,扯掉了还在打的点滴,“我要报警。”
她开始有些崩溃的癫狂,齐盛光上前来拉她,被她甩开,桌子上的苹果一个个滚落砸在地上,他手里的刀在拉扯间又划到了他的手臂。
小护士被吓到了,最后清若打了镇定剂和安眠素。
齐盛光包扎了手臂上新的伤口,面前难过的小护士笑得温和,起身快步回到了病房门口,看到里面在安静睡着的清若才放心下来,转头轻声和小护士道,“她现在可能情绪有些不稳定,我陪着她就好了,等她醒来还麻烦你不要和她说她弄伤我的事,我不想她更难过。”
小护士眼睛红红的看着他,可怜兮兮的纠结了半点,终于点头,坚定得像是要去炸碉堡的战士,“好,我不会告诉她的!”
这么完美的男朋友,小护士想到了那些伤害他们的坏人,更是生气,“警察来录口供的时候我会提供证言的!”
齐盛光轻轻抿着笑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目光柔柔的看着病房里的清若,“还好……”
还好什么?他没有说完,小护士已经自己脑补了一万字,越发同情又对清若混着羡慕。
齐盛光看她的眼眸容不下任何人,小护士安静离开,这是是属于他们两人的世界。
**
新模特,
别死。
——【黑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