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奇怪的被害人
狭隘的巷子在人迹罕至的白日里显得格外寂静。垃圾被随意地弃在墙角，发出阵阵让人难以忍受的气味。
裴宥跟在顾远然和陈亦的后面，想努力不让自己看上去对恶劣的环境厌恶至极。
“没来过这种地方吧？”
来不及掩饰脸上的表情，裴宥尴尬地抬起头：“啊……？”
“第一次和你见面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顾远然回头看他，“虽然那次你身上只是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但你却穿了一双全球限量版的球鞋，带了块价值不低于二十万的手表。”
那块手表现在还在裴宥的手上。他下意识的缩了缩手，又释然地笑了。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顾队。”
“其实你没必要特意掩饰家里的经济情况，我们队里的人既不嫌贫也不仇富，不用担心融不进集体，我只要你会破案就好。”
“虽然也担心过会被排挤，不过这不是主要原因。”裴宥笑得开朗，“家里虽然有钱，但我不太热衷名牌服饰，舒服能穿就好。只不过我对球鞋有特别的爱好罢了，尤其是限量版的鞋。”
“至于这块表，是我的家人送我的礼物，一直不舍得摘下罢了。”
“原来是这样。”顾远然微笑道。
很平常的对话，陈亦看着裴宥脸上明朗的神情，心里却隐隐泛起了不安。
他跟在顾远然身边多年，据他的了解，顾远然绝不是那种会有兴致跟人攀谈的类型。
他在试探。
试探裴宥，这又是为什么呢？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顾远然就在一处破落的院子门口停下了。
大门是由那种不结实的木板拼凑而成，错错落落地，遗着几道缝隙，缝隙里微微地透出些光来。
他们要找的人，白思思就住在这里。
顾远然上前一步，刚叩响了门板，院子里就响起了一阵狂乱的狗吠声，响彻了整个巷道。
却没有人应门。
“现在应该是上班时间，难道不在家？”陈亦皱着眉问。
裴宥摇摇头：“据资料上看，白思思学历不高，一直在给别人打工。她出事的时候好像手上也落了伤，之后就不太利索。我打电话去她工作的地方，那边的人回话说前几天她就已经被辞退了。”
陈亦哦了一声，略带同情的开口道：“那她……”
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长头发，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子出现他们的面前。
“请问你们找谁？”
大门外，陈亦和裴宥对视了一眼，顾远然斟酌了下，开口道：“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局刑警队，请问白思思住在这里么？”
女子沉默了一会，点点头说：“我就是白思思。”
顾远然拿出自己的警员证：“你好白小姐，我们来找你，是想了解下两个多月前你所遭遇的那件案件的具体情况。”
白思思的眼里明显出现了迟疑，她犹豫了半响，还是打开了门。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小院子，进门往前走几步是一个很破旧的小平房。
不远处的角落里，一只黄色的大狗被拴在一颗大树上，一见到了陌生人，它本能地呲牙咧嘴，眼神凶狠至极。
“阿黄，闭嘴！”白思思喝道，转头有些羞赧地对顾远然他们说道：“几位警官，我屋子里有些小，要不我搬几个凳子出来，咱就在院子里说吧。”
顾远然点头，表示毫不在意。
白思思从屋内搬出一张长条凳，陈亦见她搬着费力，急忙上前帮忙。
她感激地对陈亦笑笑，又进屋扯了个旧板凳出来。
顾远然注意到，她的手上有一道狰狞的疤，
三个男人并排在长条凳上坐下，略略有些拥挤。
白思思缩在他们对面的小椅子，整个人看上去局促不安。
“请问三位警官，你们要问什么？”
陈亦看了眼顾远然，轻咳一声说道：“白小姐，你在两个多月前的一个晚上，遭到了不明人士的袭击是么？”
白思思点头：“是的。”
“你能给我们说说具体情况么？”
白思思皱了皱眉：“为什么，你们又会突然来问起这件事的情况了呢？”
陈亦满目严肃：“因为对你行凶的那个人，我们怀疑他与现在在s市发生的那宗连环杀人案有关。”
“无论是犯案的手法，时间，地点，甚至受害者的类型都极其类似，很有可能，他就是整件案子的真凶。”
“所以我们希望，你能给我们提供关于这个人线索，帮助我们尽早破案，也能尽早为你讨回公道。”
白思思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目，看上去非常诧异：“可是……那天晚上的犯人，不是已经被抓到了么？”
“这叠是我们公司目前的合作项目，这一叠是上一季度的财务报表，对了，s市一些商界和政界主要人物的资料我等会传给你……”
裴泠跟在陆久源的身后，在秘书室里一边听他说话一边细细地观察。
办公室里很安静，每个人都在埋头做自己的事情。除了偶尔落他俩身上些许好奇的目光，几乎没有任何异样。
裴泠轻扫了一眼所有人，对陆久源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陆久源轻咳了一声，继续声线平稳地说道：“裴总刚刚接手公司的事务，有很多的工作需要你协助他完成。黄秘书。”
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立马从她的位置上站了起来，毕恭毕敬道：“秘书长？”
“这位是黄露安秘书。”陆久源向裴泠介绍道。
“你好。”裴泠微笑着打招呼。
黄露安也朝她点点头。
“黄秘书，你带她去熟悉下各个部门，给她大致介绍下公司里的情况。”
“是。”黄露安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裴小姐，请跟我来。”
二人走在光洁的地板上，高跟鞋与地面碰撞，在空旷的长廊上发出挞挞的回声。
“裴小姐，我们公司一共有二十三个部门。其中主要的有财务部、行政后勤部、人事部、企划部、技术部、销售部、项目工程部、审计部、质量管理部、投资发展部、生产研发部、采购部还有客户服务部等等。”黄露安走进了电梯，按下了楼层的数字，“现在我带你去各个部门认识下他们主要负责人，以后好方便工作上的交接和沟通。”
“好的。”裴泠笑得温婉，“你那么忙还要领着我跑东跑西的，真是麻烦你了。”
黄露安的瞳孔微微紧缩，客套的笑容里带上了丝诧异，她急急忙忙说道：“没关系的裴小姐，这也是我的工作之一。”
“我知道，但还是要谢谢你。”裴泠笑得更加和蔼可亲，“对了，以后就不要叫我裴小姐了，大家都是同事，你就叫我阿泠吧。”
黄露安看上去更加惶恐了：“这……这怎么好意思……”
“哪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也只是个和你们一起工作的普通人而已。”
抵不过她的热情，黄露安只得点头应是，看裴泠的眼神却悄悄地变了。
电梯门开了，黄露安开口道：“这层楼就是我们财务部，也是我们要重点合作接触的部门……”
跟在她的身后，裴泠却渐渐被别处吸引了注意力。
她的目光落在了底楼大厅中央的大屏幕上。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迈着沉稳的步伐登上了置满话筒的演讲台上。他额角的白发若隐若现，只要稍微牵动嘴角就能看见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但他身姿笔直，眼里闪着精光，气势里隐藏的稳重和沧桑反而使他带上了一种令人信服的魅力。
黄露安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发现裴泠如被钉在了地上般一动不动，一双大眼直勾勾地盯着大屏幕。
她也顺着裴泠的目光看去。
台下的记者们见那个人上台，瞬间如炸开了锅，蜂拥着向着中心靠拢，无数的闪光灯伴着相机的咔嚓声，此起彼伏的采访问题透过大厅的音响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那人身边一个秘书模样的男人挥了挥举起的双手：“大家安静下！一个个来！”
顾意涟在话筒前轻咳一声，台下的人瞬间噤若寒蝉。
“各位，首先，我很荣幸能有这个机会，来解答你们的疑惑。”他开口道，声音浑厚，字正腔圆。“现在我将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回答刚刚几位记者提出的问题，我相信，这些也是公众目前最为关注的几个问题。”
记者全部凝气屏息地看着他，手中的相机更是没有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