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凶器
“队长，就是这。”
顾远然领着几个便衣刑警，潜入了s市最繁华的商圈附近。
“你确定，徐大立在我们走后，来到了这里？”他皱着眉问道。
“据监视徐大立的人说，徐大立在我们离开后不久，就坐公交车来到了这。无奈这里的人流量实在太大，他们又不好暴露行踪，只得先打道回府了。”陈亦说道。
顾远然点点头，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始在街道上行走。
“这里可以算的上是s市最繁华的地方，他怎么会来这里？”陈亦很是不解。
顾远然笑了笑，朝前方努努嘴。
一位穿着制服的清洁工不起眼地拿着清洁工具，默默地搓着地；旁边的一栋大楼上，一个吊着绳索的工人在努力粉刷着大楼的外墙；路边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拖着一个布袋，不停地从垃圾桶里翻找出可以拿来变卖的空塑料瓶。
“整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方又怎样。”顾远然表情淡淡地，“处境艰难的人得不到帮助，表面上再是富丽堂皇又有什么用呢？”
陈亦咽了咽口水，聪明地表示不吱声。
一行人穿过茫茫人海，来到了某栋楼尾巷。
“徐大立就是在这附近消失的？”顾远然问。
“没错。”
“辛博，你带着a组人的顺着西南方向绕着大楼查看。小伍，你带b组的人沿着这条小路去广场，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顾远然冷静地吩咐道，“陈亦跟着我，去大楼里查看。一旦发现状况，立即通知我！”
“是！”
“你昨天到底胡说了什么？”抱怨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大哥逮着我就是一顿教训，你真应该瞧瞧我的黑眼圈，我昨晚一夜都没睡好。”
“得了吧你，哪有那么夸张。”裴泠顺着一排排的西装架子悠悠迈着步子，“要是我真说漏什么，恐怕你就不是睡不了觉这么简单了。”
“你这没事就乱喝酒的毛病，改改成么？”裴鸥很是不满，“你看看你，这都是第几回差点说漏嘴了？你倒是睡一觉就没事了，弄得我是整天心惊胆战的……”
“诶，这件拿来我看一下。”裴泠指着一套暗灰色的西装对着店员说道，重新举起手机：“你说什么？”
“没什么。”裴鸥叹了口气，“你在给大哥挑晚上酒会的西装么？”
“嗯，对啊。”裴泠漫不经心，一手拿着西装比划了比划，“给人的感觉好像太沉重了，这个款式有稍微亮一点颜色的么？”
“有的，小姐请稍等，我去给你拿。”
“诶，要不你顺便也给我挑一件呗。”裴鸥嬉皮笑脸地说。
裴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裴经理，我只负责我们老板的工作，额外劳动是要收加班费的。”
“切，真是小气。”
“你打电话来，就为了说这个？”
“昨天大哥和宋家父子吃饭的照片被拍下来了。”裴鸥说道，“他们还真是心急，今天早上就迫不及待地给我送过来了。”
裴泠的动作顿了顿。
“唔，”她说，“这不是在你们意料之中的么？”
“是啊。”裴鸥感叹了一声，“可计划进行的太顺利了，我心里反而有点不安啊。”
“你们策划了那么多年，要是不顺利才应该令人担心吧？”
这时店员拿着一套暗调宝蓝色的西服走到裴泠面前，“小姐，您看这个怎么样？”
裴泠仔细地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就这套吧，麻烦包装好后在下午三点之前送到x公馆可以么？”
“可以的，请问刷卡还是现金？”
“刷卡。”
“好的，请稍等。”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裴鸥开口道：“选好了？”
“嗯。”裴泠应道，“下午没什么事的话，你也早点去会场那边准备吧。”
“那你现在是回公司么？”
“不了，晚上我要作为阿瑟的女伴出席，等会还得去一趟美容院。”
“嗯。”裴鸥顿了顿。
“总之，你一个人在外面的时候，一切小心……”
“知道了知道了。”裴泠把卡放回到包里，不经意地向橱窗外一瞥，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诶，我现在有点事，先挂了啊。”
“阿泠？喂？喂——”
裴泠啪地一声把电话挂掉，推开玻璃门迅速地向那个身影走去。
“顾警官！”她笑意满面，“怎么这么巧，在这都能遇见你啊。”
裴泠笑容灿烂出现的那一刻，顾远然怔愣了一瞬间。
他很快掩饰了过去，又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你好，裴小姐。”
陈亦在一旁偷眼看他们俩。
“你怎么会在这啊？”她笑盈盈地看他，又看了眼陈亦，“两个男人一起来逛街？”
“我们在查案。”顾远然平静地应道，“裴小姐如果没有其他事，那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诶，等等。”一听是查案，裴泠顿时有了些兴致，“在查什么案啊？还是那件杀人案么？现在你们调查到了哪一步啊，能给我说说么？”
“……”顾远然轻吸了一口气，“裴小姐，我们现在在执行公务。”
“啊，意思是不执行公务的时候就能告诉我了是么？”
“……”顾远然不打算再搭理她，刚迈开步子，裴泠又挡在了他的面前。
“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工作的。”她的视线至始至终没有离开过他，“刚才看见你才突然想起来了，顾警官的联系方式我好像还没有呢。”
陈亦又偷瞄他的脸色。
“我和裴小姐，似乎不是可以互相留电话的关系吧？”顾远然说。
“怎么，顾警官的电话是机密么？”裴泠歪着脑袋看他，说不出的娇俏迷人。
“啊这样吧裴小姐，”陈亦连忙搭腔，“我们队长平时很少用手机，不如我把我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顾远然从衣袋里掏出了手机。
陈亦：“……”
“你电话多少？”他低下头问她。
裴泠勾了勾唇角，将手机从他手里拿了过来，自己输了号码进去，再顺便按了拨号键。
然后她自己的手机开始震动，屏幕亮起。
顾远然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
阳光正好打在上面，屏幕上，隐隐约约好像是裴泠和另一个人的照片。
“唔，收到了。”她抬头看他，“有时间，我会联系你的。”
顾远然收回视线，“但我没有时间和你联系。”他说。
裴泠眯着眼细细看他，“我有事找你的时候，打你电话不是更方便么？还是——”
她故意拖长尾音，“你更希望我去警局找你呢？其实我是不嫌麻烦的，反正我很闲。”
顾远然无言了几秒，然后说道，“今天先这样吧，告辞。”
“再见啊，祝查案顺利。”裴笑着说。
往前走了几步，陈亦偏头往回看，裴泠还站在原地，正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带着诡计得逞后的小得意，可爱的紧。
陈亦连忙把头偏了回来。
“队长。”他小声开口道，“她可是裴鸥的妹妹啊，你和她这么亲近，合适么？”
“这算的上什么亲近？”顾远然抿了抿唇，“我和她之间不过是有笔交易而已，各取所需罢了。”
“我觉得，你还是离她远点比较好吧。”陈亦斟酌着开口，“这个女人，总给我一种很危险的感觉啊。”
顾远然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之前缉拿凶犯的时候也没见着你这副怂样，怎么，你觉得她比那些手里有刀有枪的还令人害怕？”
陈亦叹了口气，“女人有时候，比凶徒可怕多了。”他犹犹豫豫地看了顾远然一眼，“诶，队长，你该不会是因为她的那张脸……”
“她的脸怎么了？”顾远然平静地问，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她的脸很漂亮。”陈亦默默把原本的话咽了回去。
电话铃声响起，顾远然的神色刹那严肃了起来。
“喂？”
“队长，a组有情况！”
“好，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顾远然朝大楼后方走去，“a组的人在后巷发现了些东西，我们过去看看。”
“是！”
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塑料袋。
顾远然翻了翻，里面是一叠超市的收银条，一把普通的长刀。
他的眼神骤然变深。
“确定是徐大立的东西？”他问道。
小伍点点头，道：“昨天监视徐大立的人说，他随身带着的，就是用这种塑料袋包起来的包裹。他是昨天傍晚来这的，今天我们一大早就过来了，所以可能是还没来得及被人清理掉。”
“一叠小票和一把刀……”辛博在旁边沉思着，“他为什么要扔掉这些东西呢？”
“而且，”陈亦疑惑地说道，“如果他要清理这堆东西，为什么不扔去垃圾场直接焚毁掉，而是大费周章地放在了一个商场大楼的背后？”
“恐怕他不是要清理这些东西，而是要把这些东西，交给一个人吧。”顾远然冷着脸，淡淡地道。
“顾队的意思，这里其实是他和某人交接的场所？”陈亦皱眉，突然一拍脑袋，急切地道：“坏了，那我们现在在这，岂不是已经……”
“恐怕已经来不及布陷阱了。”顺着小路，顾远然看向广场的方向，那里人头攒动，却能很清楚地看清小路里的情况。
“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可以被有心人看得一清二楚。”
“那现在怎么办？”
“没关系，”顾远然晃了晃手里的物品，“能找到这个，就说明我们已经离找到凶手不远了。”
“可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关联呢？”
“你们还记不记得，裴宥曾经说过的，在受害者尸体附近，可疑且又大又重的物品？”顾远然将小票摊开，“那些东西都可以在这些小票上找到，而且小票数量对应除了付嫣外的每个死者……”他的声音沉了下去，“一人一张。”
一时没有人吭声。
“这么说来，”陈亦缓缓地开口，“这把刀，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凶器了？”
“除非他喜欢每杀完一个人就换一把刀。”顾远然把东西交给辛博，“把东西带回去化验，小票上的指纹化验完后应该就可以找出它们分别属于哪个死者。然后小伍，你找几个人分别带着小票去死者家附近的超市打听，对应着上面的流水号和日期，找到符合条件的超市立马通知我！”
“是！”
“已经很接近了。”顾远然喃喃道，“和徐大立接头的那个人，一定就是我们在找的，杀人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