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59
必行,否则丢的就是性命,说到底君王恩不是那么好受的,伴君如伴虎,入朝做官未必是明智之举。
赵梓涵不是笨人,一听话音就明白了,李家在朝堂上可是从开国混到现在,功勋不少,却也混到这种必须归隐的地步,他不过一个毫无根基的举人,就算在往上能考上,那个地方他能站多久?
王春担忧的叫了声“梓涵”?
赵梓涵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我没事,只是听二哥的话如同醍醐灌顶,让我明白了一些道理。”
王春疑惑的看着他,“什么?”
赵梓涵说道:“我家世代为商,父母就指望我读书读出点名堂好光耀门楣,我中了举,说实话正有些拎不清自己的位置,倒是二哥的话让我彻底清醒了,我赵家毫无根基,要想在朝堂上站稳不容易,若是一步走错便会如履薄冰,得到的多,失去的更多,倒不如闲云野鹤来的自在。”或许明年的春闱可以不去了,反正他没什么野心,只想和王春好好过日子,举人头衔也够用了。
王金水和王石反应较慢,程永飞和王兰倒是一下抓住某些重点,王兰第一个跳出来,震惊道:“你刚说啥玩意,中举?那就是举人老爷了?!”
虽是实事,但赵梓涵看到王兰脸上震惊之后浮现出的后悔担忧,没出声应下。
“娘,该做晚饭了,咱俩一起去吧。”王春赶紧打住王兰的思想,把话题扯开。
“好吧,你们几个陪举人老爷说说话,我和春子做饭去。”反正比举人大的都见过,王兰的胆子锻炼出来了,该讽刺照样讽刺。
晚饭做的很朴素,白菜、萝卜、咸菜,一点荤腥都没有,晚上睡觉的时候,王春被王兰撵到最后一间空屋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赵梓涵起来就跑回家跟父母坦白去了。
王春的事有了着落,王家的气氛不错,不再像前些日子那般乌云笼罩,王兰和程永飞二人分开,一人照顾王春安胎,另一人则去作坊监工。
作坊里有人看着,白然也终于有时间出去招工了,这几天酒楼的单额又增大了,他左想右想,决定把招工名额从两人变成四人,两男工两女工。
女人心细,加上做饭的经验多,刷料看火一类的更容易让人放心,男工则负责搬运货物干些力气活之类的,毕竟酒楼食肆的货物越要越多,太重,总不能让李尚李义他们一直跟着出力气,本来一天都够累了。
因为白然早就放出了消息,倒是有不少过来问的,还有几个千叮万嘱要把自己算上,甄选之下,他也挑出来几个还算不错的,正好今天去看看。
白然例行给三个孩子上完课,嘱咐李尚看好淘淘便出了门,第一个目标就是村里的老郑家的郑二宝。
这个郑二宝和郑老大虽是本家,但性子却比郑老大好上不少,当初白然盖房子就有这个人。
这时间大家基本都在下地,白然直奔郑二宝家田地去了,却正好看到另一波人。
郑二宝家的地少,不到三亩,紧挨着老白家的,白然一路过,正好看到白正宝和白锦凡在地里干活,而白老太太则拉着白锦书在边上看着。
白然听刘昌说起白家后来的事情,据说白锦凡和白锦书挨了二十大板,一出来就被白老太太接回去精心养着,白锦凡当官这么久,白家人花钱大手大脚习惯了,所以又是药又是补品的,花钱跟流水一样,直到钱包见了空,白老太太便打发白锦凡的媳妇回娘教去要。
这白锦凡的媳妇看似软弱,却也是个有主意的,她知道白家这回算是完了,直接自己写了封休书,趁白锦凡睡觉的时候往上按了个手印,完事便收拾包袱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白老太太以为她是回去拿钱就放行了,却不想人一去不返,等白锦凡身子好了一同过去女方家讨要,却不想门都没进去就被家丁给揍了出来,没有钱付房租,县城的房子住不下去了,幸好桃溪村的房子还在,而田地也因为人品问题一直没卖出去,白家众人只能一同回到桃溪村继续做他们的农户。
不过就算是这样,白老太太的心依旧偏的厉害,看看树底下乘凉的白锦书和田里干活的白正宝白锦凡就知道了。
他们大概是真怕白然了,就算人打面前走过,竟都把头压低了后退了好几步,白锦凡还下意识的摸了摸屁|股被打的地方。
白然斜了他们一眼,绕过白家的地找到正在干活的郑二宝,“郑二哥。”
郑家在地里干活的不止郑二宝一个,还有他两个儿子和媳妇马氏,郑二宝擦了擦汗,放下锄头走到田地边上,“白哥儿来了,找我有事儿?”
马氏麻溜的拽了拽郑二宝的衣袖,给使了个颜色,对白然陪笑道:“呦,今儿个是什么风把白哥儿您给吹来了,有事您叫人过来吩咐一声我们就过去了,哪用您亲自跑一趟啊,对了,喝水。”
白然假装没发现白家那些人竖起的耳朵,微笑着说道:“不用了,我也没啥大事,就是前些日子郑二哥过来问做工的事情,我过来回个话,郑二哥的人品我信得过,要是方便明儿个就过来报道吧,时间和工钱跟其他人一样,除了工作时间外若是有事另算钱,”
现在桃溪村作坊是相当有名的,去里面做工赚的钱比种一年的地要多得多,吴月娥做到现在可是给家里一下就买了二亩上等田,就冲这些银钱,村里不知道多少人惦记到作坊里做工呢。
郑二宝夫妻俩面面相觑,天大的好事砸下来反倒是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要是没问题急的明儿个早上过来,我还有去另外几家看看,就先走了。”白然笑了笑,说完也就走了。
剩下的三家自然也很顺利,忙活完了便直接回家,然而就在路过王家门口的时候,赵梓涵的聘礼已经送过来了,带头的是赵忠。
赵梓涵的坦白赵忠接受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毕竟一个是他儿子,另一个是他徒弟,都是他看着长大的,感情自不必说,他也不是太排斥男妻的事情,加上王春肚子里的孙子,也就认了。
聘礼这些东西冯氏一直攒着,赵忠若是得到什么好玩意也会往里放,久而久之,数量还挺可观的。
赵忠的态度很好,过完了聘礼便先改口叫了句“亲家公,亲家母”。
王金水好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膀点了点头,王兰纵有不舍,最终还是应了,“别站着说话了,咱进屋待会,然子也进来。”
白然倚在门口,本想看看就走的,但被王兰点了名也就跟着进去了。
屋子里就他一个晚辈,待赵忠和王金水王兰落座之后才找了个稍远的地方坐下。
赵忠也算实惠,“春子自幼便跟我行医,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实不相瞒,我一直把他当儿子看,这点以后也不会变,所以嫁进赵家我铁定不会让他吃亏的。”
王兰苦笑一声,“咱都是做爹娘的,这话我信了,只是春子的肚子不能等,这婚事还得尽快办。金水,把咱家黄历拿过来。”
翻黄历自然就是选日子成婚,赵忠心里也觉得该这样,认认真真的和王兰看起黄历。
☆、第七十四章
王兰和赵忠把黄历翻了个遍,三个月之内只有下个月二十四是个好日子,宜嫁娶。
现在都快月底了,时间上赶了点,但王春的肚子不能等,也只能如此,凑巧淘淘的满月是下个月二十七,正好一起准备。
接下来的日子所有人便又开始忙了,刘昌他们找的工人也陆陆续续过来了,一部分是附近村子的,但大多数都是外头请的,专门给大户人家盖宅子的那种,村长还特地将村里一处没人住的空院子给拾掇了出来,专门给这些人住宿。
至于一日三餐自然是白然提供了。
白然手里的银子多了也不在乎那些,不但肉菜管够,还会从作坊里抽出一些给众人解馋,没两天就把大家伙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转眼就到了婚礼那天,天还没亮白然就拎着李尚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敲醒隔壁的李义和陈柱,收拾妥当后,小心的抱起淘淘去了王家。
白然今天的任务就是和程永飞守着王春直到上花轿,其他的事情有王兰和赵家安排,不需要他费心去想什么。
王家的院子里此时也都刚起身,柳芸正在门口张望,见到白然过来立马迎了上去,轻手轻脚的接过淘淘,对着那张还在睡的小脸亲了亲,小声道:“你们今天尽管忙,淘淘交给我看着。”
李尚从怀里拿出个水壶塞给柳芸,“那就麻烦娘了,这是喂淘淘的牛奶。”
柳芸挥了挥手赶人,抱着淘淘就回了现在住的那屋,准备晚一些再说。
安排完淘淘白然要去王春的屋子里陪着,李尚这个纯汉子自然不能进去,只能将人送到门口,偷偷拧了拧对方的手心,“你去忙,我去找大哥。”
“嗯。”白然点了头,看李尚走后便进了身后贴着大红喜字的屋子。
王兰和程永飞已经在屋里了,正帮着已经换好喜服的王春束发。
王兰一边忙活一边对王春说:“儿啊,镇上规矩多,不像咱们乡下自在,你进门之后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要守礼,跟别的汉子也要远点,别让人抓到把柄,男妻不好做,要是受了委屈就回来,娘跟你撑腰。”
王春的眼睛发红,却硬撑着没流泪,“娘,知道了。”
王兰的声音也开始哽咽,“知道就好,不过梓涵的性子不错,他爹也是个好的,你只要伺候,必定差不了,只是……娘舍不得你啊。”她知道这话不该说,可是她忍不住,毕竟这是儿子不是闺女。
王春被王兰带的也忍不住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幸好脸上干干净净没扑粉没化妆,不至于花脸,“娘,对不起。”除了道歉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程永飞说道:“就算嫁出去了,也是一家人。”
王兰长叹一声,没再说话。
白然对束发不精,只在后面帮两人递东西,收拾妥当后便出去端了些点心回来,“都是点垫垫肚子吧,今儿个还不知道要忙多久,这些点心是我特地让人做的,都是酸味的,春子多吃些。”
王春是要嫁到镇上的,镇上规矩多,出嫁后婚礼在夫家那办,娘家人只能过去长辈送孕丹,剩下的只能在家里摆上几桌款待亲邻,不像村里因为距离近婚嫁方混在一起办婚宴。
王兰拿起一块放进王春手里,“没错,多吃些,别饿着我孙子。”
王春应了句,就着水吃了五六块。
待仪仗来了,唢呐声离老远就传了过来,赵梓涵骑着枣红大马,一身大红喜服将人衬托的愈加俊朗。
拜过礼,收了红包,程永飞和白然一左一右扶着王春出来,送上花轿。
花轿后面还有一顶轿子,是给跟着去的长辈预备的,虽然孕丹不用服了,但这一步却省不得。
去的人必定是王兰。
仪仗一走,这边便能开席了,有李胜和李尚撑场面,倒也算是热闹。
三日回门,正好是淘淘的满月酒。
白然事先就想过这场满月酒的场面,特地加大了肉和青菜的储量。
柳芸还将刘昌等人也派过来帮忙,将院子里又起了棚子,和库房那边的接上,王家那边的也没拆,全部摆上了桌子,足有三四十。
早上起身,白然便拿出柳芸准备的两套衣裳丢在炕上,然后拿起其中一套纯白色的换上。
以前因为干活,他的衣服大多数都选择不易脏的颜色,在这个世界这么久,穿白衣服还是第一次。
不得不说,白然长得眉清目秀,天生带了一种高冷范儿,被这衣服一衬,倒是真像富贵人家的公子哥,走清冷路线的。
李尚觉得自己一双眼睛都快黏在对方身上下不来了,直接将人扑倒在炕上来了个长长的舌吻,赞道:“我媳妇真好看。”
白然喘匀气,一脚将人踢开,“换你的衣服,弄脏了就麻烦了,这玩意儿禁看不禁穿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晚上。”
李尚拿起自己那套黑色的往身上套,“没事儿,不行半道换了就成。”
“毕竟是娘的一番心意,当是给咱们儿子长脸吧。”白然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然后把李尚拽到地上,一点点给他抚平褶皱。
李尚一身黑色锦袍,不但衬托的人更加英俊,还带了几分神秘之感,看的白然整颗心一个劲乱跳,暗地里竖起大拇指,他相公就是帅。
李尚的衣服其实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