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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海陵一块冷笑,脚尖在独眼老头的拐仗上一点,借力跃起,躲守大部分石头,剩下的也被她手中的诛邪剑尽数拨开。
独眼老头被踢得踉跄着倒退了几步,正欲再上,突然间觉得脖子一凉,一把剑已架在肩上。
梅君寒的剑。
独眼老头的动作立即僵住了,心头不禁大骇。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这俊美的男人竟已来到楼下,还一举制住了自己?那是什么速度。
“苏海陵,我和你拼了。”那顽童凄厉地大吼着,整个人扑了上去。
“找死。”苏海陵一声冷笑。
“小心!他身上有毒!”梅君寒的声音急急响起。
苏海陵一愣,本来想活捉他的左手往后一缩,翻过剑,用扁平的剑脊重重地敲在他背上。
顽童再也站不住脚,趴倒在地上。
苏海陵惟恐沾上他身上的毒,连忙后退几步。
梅君寒松了口气,点了独眼老头的穴道。
“君寒,没事吧?”苏海陵收剑入鞘,走过来关心地道。
“我能有什么事?”梅君寒不屑地撇了那一老一少一眼。
“你们是什么人!说!”苏海陵一脚踏在被点了穴动弹不得的独眼老头咽喉上,大有你不说我就踩下去的气势。
“哼!”独眼老头一声冷哼, 死咬着牙关。
“不说?”苏海陵一声冷笑道,“虽然你该死,但杀了你也太便宜你了。让人不死不知,生不如死的办法本姑娘多得是,你要不要一样样尝尝?”
“别伤我姐姐!”那顽童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扑到老头身上。苏海陵惟恐沾上毒,便后退了几步。
“姐姐?”梅君寒也不禁睁大眼睛,一脸惊奇之色。
苏海陵微一沉吟,想起以前小说中经常看到的易容术,便蹲下身,在那老头耳朵旁边摸索了一阵,果然发现有些不平整的触感,稍一用力,便撕下一层皮来。
薄薄的人皮面具下,是一位顶多只有十七八岁的美貌少女。
“小小年纪,什么不好学,学人家杀人?”苏海陵不住地摇头。
“苏大小姐,你可是太小看人家了。”梅君寒路边嘲讽的笑意更浓,“杀手榜上有名的“南柯一梦”,可不像表现上那样楚楚可怜啊。”
“南柯一梦!”苏海陵眼中立即射出冷锐的光。她早就从杨珏的资料中看到过,南楚最著名的一双姐弟杀手南珂、伊梦的事迹,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年纪竟如此之小罢了。
“请问梅公子,我们何处露了破绽?”南珂冷漠地问。
输不可怕,死也不可怕,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输,不知道为什么死。
“别问我,你没动手之前,我还真没看出来。”梅君寒摇了摇头,看向苏海陵。
“破绽么,其实也没有。”苏海陵抬头看天花板,“只不过觉得你有点不自然,所以我就用虚招试你一试了。若是猜错了,那一剑也可收回,你要真装到底了,说不得我也给你瞒过去了。可惜你沉不住气,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你……仅凭感觉就出剑?”南珂不可思议地瞪着她。
“有何不可?”苏海陵一挑眉,却道,“这里真正的店家可是已经被你们谋害了。”
“杀了他们又没有银子拿,刚才就把她扔柴房了。”南珂撇了撇嘴道。
苏海陵松了口气,请那个已吓得一脸惨白的客人去柴房救出真正的掌柜。
“你恐怕笑得太早了。”南珂冷冷地打断她,“昨晚送上去的饭菜里我都下了毒,就算我死,也要你们陪着。”
“不可能!”梅君寒皱眉道,“饭菜中我都用玄冥宫的秘法试探过,并无毒素。”
苏海陵不说话,只瞅着南珂,显然,她绝对信任梅君寒的能力。
“梅公子,就算是那邪医传人在此,用药之术出神入化,却也验不出我下在菜中的毒。”南珂一边说,一边大笑起来,“和蓝颜醉齐名的奇毒,天、水、碧!”
“你说什么?”梅君寒脸色大变,“你说天水碧?不可能!天水碧已经在这个世界上绝种了,绝无可能。”
“信不信由你。”南珂闭上了眼睛,“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要杀就杀吧!”
“怎么样?”梅君寒走到苏海陵身边,低声问道。
“奇怪,我 没有感觉啊。”苏海陵狐疑道,“你呢?”
“我虽然没有见过天水碧,可是……”梅君寒却是一声冷笑,“我没有告诉你,我体内的寒毒便是天水碧,就算真的有毒,与我又有何妨碍了?倒是你……真的没事?”
苏海陵又仔细运功检查了一遍,确定了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异样,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
梅君寒沉下脸,又看看地上一副任杀任剐模样的姐弟俩,心中更是徘徊不定。
第三卷 第 13 章
“怎么处置他们?”梅君寒皱眉道。
“还用问?”苏海陵一声冷笑,手一扬,做了个砍的手势。
“好。”梅君寒有些讶然地点点头,手指轻弹,隔空点了两人死穴,从此南楚江湖中再也没有南柯一梦这号人物。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难道梅宫主还会有这仁慈之心?”苏海陵一边往外走一边道。
“只是有点意外罢了。”梅君寒一耸肩,“没想到你很了解江湖的生存方式。”
“何止是江湖,任何世界都是一样的,宫廷朝堂的刀光剑影,更是杀人不见血。”苏海陵淡然道。
“可是……你还是要回到那个地方去。”梅君寒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或许,这就是我的宿命,我自己选择的宿命。”苏海陵回头一笑,自己去马厩牵了马出来,“怎么样,能骑马吗?”
“你当我是什么!”梅君寒脸上露出一丝狼狈之色,“风一吹就倒不成?”
“岂敢,岂敢。”苏海陵笑弯了眼,毕竟不是在自己家里,昨晚也没多激烈,就看刚才他还能拔剑动手,就知道没有问题了。只是……逗他脸红很好玩。
梅君寒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拉好面纱,翻身上马。
苏海陵坐在他身后,一踢马腹,绝尘而去。
反正那人救了店家后回来看到尸体,自然会报官处理,至于房钱……咳咳,就当做是救人的报酬吧,想必店家也不好意思跟他们要。
出了三合镇,再一路往东南方向走,远远地就能看到无念山的影子。
“怕是今晚就能到山下了。”梅君寒估算着路程道。
“君寒,那个天水碧到底是什么样的毒?”苏海陵还是有些不放心。
“天水碧……”梅君寒靠在她怀里,良久方道,“那是只生长在苦寒之地,冰泉之中的碧色莲花,天生带有世上至阴至寒之毒,唯有炽势属性之物可以克制。我爹爹……听说当年他是服用过一枚赤血果才拖过了十年,而我的血液里天生带有赤血果的药性,所以能克制住天水碧寒毒。”
“我还是没有任何感觉,你觉得那杀手是不是虚张声势?”苏海陵道。
“不像。”梅君寒摇着道,“若是虚张声势以求脱身,她应该说一种独门毒药才是,而天水碧……众所皆知,是没有解药的,那我们怎么会放过她。”
“你说天水碧已经绝种了,是什么意思?”苏海陵好奇道。
“唯一一个有天水碧的地方,已经被我娘亲手毁了。”梅君寒道,“而天水碧一离开冰泉,三个时辰后便毒性全无,且天水碧用任何方法都无法合药,只能揉取其汁液,所以一咱天下奇毒,却是几乎难以用来害人。”
“这倒是奇怪了。”苏海陵不禁失笑道,“罢了,反正我也没有不适,若是那杀手真的只是随口一言,我们却在这里忐忑不安,猜测半天,岂不是笑话一件。”
“你不是发了信让司徒夜赶来海月山庄吗?回去之后让他再检查一遍。”梅君寒道。
“知道了。”苏海陵答应一声,又道,“天水碧,真的无解?”
“理论上,至阳至热之物便可解,然而……据我所知,世上还没有任何东西能完全压制天水碧的寒气。”梅君寒无奈地道。
苏海陵暗暗记在心里。
“蓝颜醉,天水碧,世上的三大绝毒已现其二,也许连胭脂雪也会出现。”梅君寒突然一声冷笑。
“君寒。”苏海陵沉吟许久,终于道,“那两个杀手的来历不简单。如果是慕容紫,应该不会想置我们于死地。”
“也许目标是我?”梅君寒苦笑道,“就算慕容紫没这个意思,但消息传出去之后,真正想要我性命的人不在少数。”
“有人。”苏海陵一下勒住了马。
“无念剑派的人?”梅君寒讶然道。
只见十几匹快马迎面而来,马上的骑士一色紫衣劲装,领头的正是九幽地阙中的慕容紫。
“慕容掌门倒是客气,不但半途设宴款待,如今还命人迎出百里之外。”苏海陵讽刺地笑道。
慕容琴脸上没有了九幽地阙中的那种从容和得意,闻言勉强笑了笑道,“慕容琴奉掌门之命,引苏小姐和梅公子上山。”
“这阵仗,是引导,护送,还是……押送呢?”苏海陵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掌门得到消息,恐沿途有小人对小姐不利,所以派我们前来。”慕容琴僵硬地道。
对我不利的小人,难道不就是你们么?苏海陵一声冷笑,也不理会她们,径直往前走。
慕容琴愣了一下,咬咬牙,一挥手,带人从后跟上。
苏海陵根本不理会身后的跟屁虫,只低声和梅君寒谈笑着,偶尔吃点小豆腐,不过梅君寒可不是随她欺负的昊月和现向纵容她的木清尘,这可是朵暗夜玫瑰,带着刺儿,会扎人的。
慕容琴不远不近地跟着,虽然听不到他们说的话,但清风隐隐送来的一缕笑声却让她咬牙切齿。
这个女人,也许有一点点能力,但对男人这么看重,真的能成为圣皇陛下的继承人吗?
她不是不信慕容紫的眼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初在药庐第一次见面时,她就很不喜欢她。
百里官道,虽然只是一路小跑,但黄昏时也来到了无念山下。
“无念山山路陡峭,马匹无法通行,从这里就是步行上山了。”慕容琴道。
“哦。”苏海陵淡淡地应了一声,揽着梅君寒下马,将墨夜寄放在设置在山下的别院。
慕容琴命其他人留在别院,自己独自带路上山。
看着她脚下的动作,苏海陵和梅君寒不由得相视一笑。
这也算是考校么?要是连个小丫头都对付不了,梅君寒早该一头撞死了,就算苏海陵,身上有了木清尘近八成的内力,就算尚未完全运转如意,也是江湖上顶尖的高手了。
两人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始终与前面的慕容琴保持着十丈左右的距离。
慕容琴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他们一眼,一咬牙,用尽了全力。她本就最擅长轻功,加上对无念山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