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49
恩，现在徐氏一门没了，太太坟前连个上香的都没，若不是看到太太沉冤昭雪有望，我不会离开谢家，总有一日，我会手刃钱氏那个毒妇，为太太报仇。可是现在有四小姐您，我知道，我只需在一边看着便行。”
梓清想了想，点头道：“我安排好了，便告诉你。”
姚氏退开一步，福身行礼，梓清坦然而笑，受了姚氏这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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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要我打听的事。”蓝少秋将一整叠厚厚的纸递给了梓清，“因为隔得年代久了，有些关键性的东西，还是没有打听清楚。”脸上带了一抹赫然。
梓清笑着接了那纸，姚氏那里，她已经知道了很多东西，此刻只需看蓝少秋打听来的消息里，有没有对玉玲珑和手书更为详细的记录便行了。笑道：“我看过以后，有什么需要在劳烦你。”
蓝少秋蹙了眉头，一定要如此生疏吗？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比那个二公子早认识她十年都不止，却不料他与她的关系，却永远都要落后于人一步。暗暗的叹了口气道：“有什么需要的，尽管使了人来找我。”
“好。”梓清笑着点头。拿起那叠纸仔细的看着，大部分都与姚氏说的不就不离十，只偶尔多出一些细碎的东西，看到最后，撩了眼道：“二公子也在调查这件事？”
“是的。”蓝少秋点头，“二公子五年前便在查这事。”
梓清放了手里的纸，凝眉道：“以他的身份和人脉，查了五年尚且没有结果，我又要从何查起？”
“你想查什么？”蓝少秋看着梓清，阳光穿过厅堂，落在梓清身后的那尊琉璃瓶上，折射出七彩光华，她的脸印于那华光之中，有着海市蜃楼般的虚渺。“梓清……”
梓清听到那声磁性的低呼，不觉拿眼看去，便撞进了蓝少秋痴迷的眸中。
“少秋。”梓清柔脆的嗓音里带了淡淡的冷清，只这一声，蓝少秋便惊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敛了心神，低声道：“有事？”
梓清摇了摇头，笑道：“我想回趟龙溪。”
“什么时候？怎么突然又想回龙溪了？是不是这里住着不好？”蓝少秋一连问出好几个问题，脸上忽的便紧张起来，从前她住在谢府，隔着墙院深深，他只能叹一声。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现在，好不容易可以朝夕得见，怎么就……猛的想起适才的失态，于是急声道：“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不是的。”梓清连忙摇头，她知道蓝少秋误会了。“我是想回龙溪去办些事，事情办完还是要回来的。”
蓝少秋便松了口气。想着问她什么事，要亲自回去办，可是想到他素来不惯被人逼得太紧，于是笑了笑道：“事情若是不急，便再等个几日吧，我把这边安排一下，我们一起去。”
“你去龙溪？”梓清讶然道：“好端端的，你去龙溪做什么？”
“我去游山玩水啊！”蓝少秋理直气壮的说道：“龙溪的山水本就是一绝，年少时不懂，又总是没时间。趁着你这趟回去，我们搭个伴。”
梓清失笑，她知道，他是怕她以和离之妇的身份回去，要遭受很多冷眼与闲言，是故才会陪她回去。可是对她来说，别人与她无关，闲言碎语不痛不痒，那些人爱说便说。
“不用了。”梓清摇头道：“你钱庄里的事情那么多……”
“别再拒绝了。”蓝少秋佯装不悦的看着梓清，“你是怕我一走，没人帮你打理那几件铺子吧？放心，我就是赔光了汇通天下，也不会让你那几件铺子出问题的。”
梓清还欲再说，蓝少秋却是起了身，用着斩钉截铁的语气道：“好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什么时候动身，你着人来通知我一声。”
梓清刚欲起身相送，却不料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什么什么时候动身？谁要出门吗？你吗？”
话落，一袭月白锦衫的崔云骁板着张冷脸踱步进来。一双漆黑的眸子飞快的梭了蓝少秋一眼，便落在了梓清身上，蹙了眉头道：“来客了？”
梓清一时间怔愣在那！公子，少爷！若说客，似乎你我才是那客，人家才是主人，好吧？这院子可是蓝少秋置下的。但看着崔云骁那近面瘫的脸，却是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蓝少秋恼怒的瞪了眼候在门外的蓝总管，为什么梓清的屋子，崔云骁就这么大咧咧的走了进来，连通报都不曾。他之前可是正规正矩的等着蓝总管通报了，才进来的。
“红袖，给二公子看茶。”梓清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不满，笑道：“二公子怎么来了？”
崔云骁挑了眉头看她，他记得他告诉过这女人，可以叫他崔云骁，也可以叫他云骁，唯独不要唤那什么二公子，怎的这女人就是不长记性？一不高兴，脾气便也跟着来了，冷冷的道：“怎的，我不能来？”
梓清被他噎得话都说不出来，谁料崔云骁手一指蓝少秋，淡漠道：“你跟蓝掌柜很熟？”
梓清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吗？不熟，她会住进他准备的房子？不熟，他们坐在这做什么？但熟知崔云骁脾气的人都知道，他这是没事找事的开端，只怕接下来便是要发难了。可惜的是梓清毕竟对崔云骁知之甚少，有限的几次见面，都只见到他谦恭有礼的一面。
果然不待梓清发话，崔云骁已是眉目锐利的盯着蓝少秋，冷声冷语道：“蓝掌柜英雄少年，这才几年功夫，便将钱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汇通天下，蓝掌柜现在应该是富可敌国了吧？”
梓清眉头一挑，一瞬间，便想到了清末红顶商人胡雪岩的悲剧结局。任何时代，一个家族的崛起荣盛，都离不开当朝官员的庇护。特别是在这样等级分明的时代，不说是成败，便是生死，也只是官家一张嘴的事。梓清后心生起了一层薄汗，连连对蓝少秋使眼色，告诉他忍耐。
“二公子说笑了。”蓝少秋又岂能不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很早以前，梓清灌输给他的十字箴言，‘做人要低调，做事要高调’。那会儿开始，他便时刻提醒着自己，随着汇通天下在几国开启分庄，他越发的将这十字贯彻到底。给了梓清一个，你放心的眼神后，蓝少秋呵呵一笑道：“蓝某人只不过是讨口饭，谋个营生而已，惹二公子见笑了。”
崔云骁早已恼了二人的眉来眼去。此刻蓝少秋便是有个三分好，他也能挑个七分错出来。脸色肃沉的道：“前几日，我进宫跟皇舅公请安时，皇舅公还在叹气说国库空虚，眼见着一年一度的秋涝又将至，正不知如何是好。”
他有意的将话说了一半，这话本是说给蓝少秋听的，可是他却偏偏盯着梓清看。梓清暗恼，道：崔云骁你也就是个仗势欺人的货色。脸上却是半点神色不露，只迎了崔云骁淡淡的笑。
蓝少秋闻得这话已是心生警觉，每年秋涝他都是要固定的捐出一部分的银两给朝廷，那些银两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但若是这当中有人存心生事，只怕便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是故他诚挚的看着崔云骁道：“蓝某虽是一介商人，可却也心怜天下苍生，今年秋涝，蓝某会在往年的数额上加一倍。”
崔云骁冷冷一哼，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若不是王梓清这回出事，他蓝少秋高调现身，他让人去查了查，还不知道，沁阳国竟藏了个这么有钱的主。有钱是好事，可是钱太多了便不是什么好事了。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些他捐出的银两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沧海一勺。若不是看在他这些年来，只本本分分的做生意，他早寻了个什么由头，灭了他。现在还敢来勾搭他看中的女人，真是不想活了。
“对了，适才来得晚没听全，能不能告诉我，你打算陪她去哪？”崔云骁拿眼盯着蓝少秋，他肯定只要他敢说一句，他不想听的，他明儿个，不，今儿个，立刻、马上、现在，就会让人拿下他，抄了他的汇通天下，看他还得瑟什么。
蓝少秋脸色紧了紧，他不介意适当的低头，但那并不代表他会无原则的退让。迎着崔云骁的目光，他一脸正色的道：“蓝某打算……”
“少秋打算陪我去看几间铺子。”
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了说话的人。梓清淡淡的迎着二人的目光，轻声道：“我手里有些体己钱，想让少秋帮我相看几间店铺，毕竟坐吃上空不是什么好事。”
蓝少秋蹙了眉，他知道梓清是好意，可是这不是他想要的。他可以证明，为了她，他不介意失去一切，甚至是生命。
崔云骁是目光却是带了几番审视。如果他动了蓝少秋，她会怎么看他？会不会将他推得更远？既然她从前没有选蓝少秋，那么今后更不会选择他了吧？那么就允许她有那么一两个得力的……想了良久，他才给出了定义，朋友。于是便重新勾了唇，扬了眉看向梓清道：“你若同意了我的提议，坐吃山空的事，你竟可以去做。”
蓝少秋猛的看向梓清。提议，什么提议？坐吃山空竟可以去做？难道……一瞬间，蓝少秋堪比五雷轰顶。崔云骁，你果真是怀有目的，可笑的是以你的身份，你打算给她一个怎么样的位置呢？贵妾，还是侍妾？蓝少秋的笑越发的冷了，他看着梓清摇头，再摇头，盈盈如墨的黑瞳盛满了心痛与不安。
“二公子说笑了。”梓清压下内心的慌乱，低了头道：“就是皇帝也无法坐吃山空，何况是我们。”不想在绕着这个话题下去，梓清不待崔云骁接话，继续道：“二公子，可是有事？”
崔云骁点头，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明日便是乞巧节了，你准备的怎么样？”
梓清恍然想起，他曾说过，四皇子要她在乞巧节那天进宫的事，同时也想起，明日是太子选妃。于是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准备的。”
崔云骁闻言便知她是在敷衍，想了想道：“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一家铺子里的衣裳不错，一起去看看吧。”
“这……”梓清为难的看向崔云骁，又偷偷的拿了眼去看蓝少秋，果然蓝少秋已是青筋纠结，若不是他素来是个内敛之人，这刻只怕已然发作了。
梓清再次长叹，看向蓝少秋，道：“少秋，你铺子事多，离不开，你先回去吧。”一边频频的给蓝少秋使眼色。
崔云骁则选择性的无视了那些眼神，只乐观的想到她接受了他的提议，并且让眼前的这个男人回避，不错！
蓝少秋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只是崔云骁也没得意多久，安逸伯府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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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清将王梓淇迎进了清语斋。
红袖奉了茶，便退了下去，同时将院子里的一干闲人，也谴了下去，她则远远的守着，取了针线在那做了起来。
王梓淇看了眼坐在紫薇花树下绣花的红袖道：“这丫头挺机灵的。”
“是蓝掌柜给找的。”怕王梓淇深问，于是先道：“大姐突然来，可是有事？”
王梓淇也确实有事，听了梓清这样一问，便将蓝少秋扔到了一边。
“前几日钱氏请我去了趟谢府。”
“是为五妹妹的事？”
“你知道了？”王梓淇看向梓清，“什么时候知道的？”
梓清低了头，眉眼之中有了一丝默色，那毕竟是她的同胞妹妹，她原本是想送她进去吃吃苦，没想过要她的命。叹了声道：“才出事，我便得到了消息，想着去趟你府里，让你出面把她接出来的。”
“清儿，你是不是后悔了？”梓清将王梓萱弄进谢府时，是跟王梓淇商量过的，当时王梓淇也恨着王梓萱爬蒋少轩床的事，一时气愤，便同意了。担当那天去谢府看到王梓萱时，心里也生起了几分后悔。
“她想着怎么样？”
王梓淇摇了摇头道：“清儿，到底是她咎由自取，还是我们太过歹毒？”
“我不知道。”梓清低声道：“我想过她看到我的情况会拒绝的，只是……”
一时间姐妹二人再无言语。
“爹来了书信，说是这几日会到上京。”王梓淇轻声道：“三姨娘也来了。”
“她也来了？”梓清想到王梓萱，便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由得抬了眼看着王梓淇道：“你说，她会不会撕了我？”
王梓淇苦笑几声，“她倒是有这个心，也有这个胆，只不过……”王梓淇接下来的话没说，但姐妹二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相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