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20
伊笑着说:“回去?回哪?天下之大,似乎也没我的容身之处呢!”
看了她一眼,冉伯泱转而问道:“你明知道,我最不想惹的人便是七寂。”可是眼前女子眸间的那份淡淡的忧伤,又让他无法不帮她。
“我知道,可是你竟然救了我,自然已经料到我与七爷间发生了什么,决定救了,你便也决定与七爷作对了。”
“好聪明的女子。”想想不觉皱眉道:“可是我这里是妓院,也不能做什么呢!”
嫣然一笑,连伊早已想到:“姿色我是及不上那些女子,端茶递水倒是能做得来。”住在这里,她的心中却还想着那苦命的娘亲,以前夜七寂或多或少是会给他们一些银两,而如今要自己低头,自然是不会再给,若是没有足够的银两,娘亲又怎能有好日子过?
点了点头:“好吧!”说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进了院子。
从那以后,连伊便在玉溪轩坐起了丫鬟,偶尔会看到一两个以前熟识的人,却也只是被人家冷嘲热讽一顿罢了,久而久之,当作一个笑话,却也不会太过难受。
只有每当冉伯泱表演的时候,她才会随候在侧,静静的守在一旁看她表演。
对于冉伯泱这种人,她不得不汗颜,无论是男装还是女装,都太过完美。若不是有人说倾城女皇乃天下第一美人,他的姿容都是独一无二的天下一绝。况且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淡淡的气息,让人看了更是心痒难耐,不由自主的便会跟着他的身影飘移。
此时的大厅之间,冉伯泱正在表演舞姿和唱功,此乃当年倾城女皇的绝世惊曲《白狐》中的舞姿,后因世人传唱,而玉溪轩更是因着此曲,谱出如今的白狐之恋,与曲调相得益彰。
微微沙哑却不会僵硬的声音在大厅徘徊,忽而跳跃,忽而低迷,一身舞姿,翩若惊鸿,甚是扰人心扉。
在场之人无不沉迷,知道曲中人去,他们亦久久的不曾收回视线。
“发傻呢!”冉伯泱轻轻在连伊眼前一个摆手,这些日子两人渐渐熟稔。
轻笑一声,连伊说道:“伯泱,天底下怎么还有你这样的人呢?”长得太美了,无论男人女人见着,都会自行惭愧。
夜七寂虽然也很美,但却是那种恨戾和残暴,阳刚有余;冉伯泱则不同,美中的那副让人望尘莫及的淡漠,更是让人不得不瞩目。
淡笑着摇了摇头,冉伯泱接过一婢女递上来的衣衫:“怎么?你在贪恋我的美貌么?”
看着他,似乎今天心情不错,还跟自己开玩笑了:“可不是么?要是我有能力,便将你藏于家中,岂能让你沦落风……”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因为迎面走来的人,让她惊得忘记了自己出口的玩笑。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冉伯泱亦转过头来,看到一脸阴冷的夜七寂,他连忙迎上前去:“七寂,你来了。”眸间依旧是那淡淡的喜悦。
没有看他,夜七寂只是冷冷的盯着连伊:“怎么?如今找到新的金主,就忘了你以前服侍过的人么?”语气中残忍的讽刺,是他夜七寂独有的标志。
微微垂下头来,连伊福了福身:“奴婢给七爷请安!”
“怎么?新的金主养不起你还是怎地,竟然让你沦落风尘了。”微闭双眸,故作沉思的想了想:“比起当我的侍寝丫鬟,看来你是更喜欢一只玉臂千人枕哪!”
看到夜七寂如此说连伊,冉伯泱不觉有些过分:“七寂,你如此说一未出阁的女子,似乎有些太过。”第一次,他竟然开始反驳着夜七寂:“再说了,当初他为你整顿莫愁舫的时候,不也是全心全力么?怎么说也有一番功劳,你这又是何苦不放过她?”
“如今倒是话多了,怎么?你紧张了么?”冷冷的转过头来,夜七寂不悦的看着他:“未出阁?不过是一只破鞋罢了。”这话说完,夜七寂竟然在看到连伊眸间的受伤时,心狠狠的一个抽痛。
身子微微一晃,连忙伸出手来,缓缓的拉住冉伯泱的手,连伊一个颔首:“是呵!奴婢竟然是破鞋,也就不老爷挂心了。”不会说话的冉伯泱,若是再开口,怕也只是徒然增加夜七寂的怒火,届时受伤的不过还是自己。
所以,他的羞辱,她接受;因此,他的愤怒,她承担;只不过是可怜的不想去面对更多的暴风骤雨。
本欲伸出欲扶她的手,却在看到她拉住冉伯泱的时候,顿时藏于水袖下,只是紧紧握着拳头,昭示着此刻的淡淡的酸意:“哼!好,很好,挂心?你等着瞧好了。”狠狠的一个转身,夜七寂抛下一句话:“连伊,我若不让你前来求我,我便不是夜七寂。”
【侍寝丫鬟】 第026回 连伊的残忍
怔怔的看着他转身的背影,连伊微微的一个苦笑,看了看身旁的冉伯泱,歉然的说道:“真是很抱歉,让你为难了。”因为她了解夜七寂,说出的话,便一定会做到。如此一来,她在玉溪轩干活,自然会连累到冉伯泱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即使没有你,他仍旧不会放过我。”他的语气中,满是无力,无论他如何做,仍然挽回不了当初的他当初的舍命相救。
这样的愁容,落在冉伯泱的脸上,实在是让人心疼:“总有一天你们兄弟间的结会解开的。”如此优秀的两个人,却也不知是何原因走到今天这一步。
收起脸上的神情,冉伯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转身离去了。
夜里,天空竟然下起倾盆大雨,窗外狂风不止。
已是入冬的季节,却还冬雷震震,不知是不是某些山盟海誓之人,此时正在违背誓言,而出现如此怪异景象。
如此大的雷声,让连伊有些睡不着,只得睁大双眸,静静的听着窗外雨声,雨打芭蕉,临窗剪烛,多么美丽的一番景致,她很是喜欢,但有时想想,却也觉着太过凄凉。
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只见一个人影奔了进来,不待连伊开口,便已扑上她的床榻。
细下看去,这才从外厅的光芒下看清是冉伯泱,此刻的他,一脸的惊惧,惨白的脸颊,让人无来由的心疼。
本欲推开他的手,不觉轻轻拍着他的肩头,罢了罢了,女子应有的贞洁已无,如今还在意这些作甚?:“不怕,不怕啊!”如此的一名男子,不仅仅引领风城妓院风骚,更是有着自己的帮派,竟然害怕这轰轰的雷声。
他的双手,只是紧紧的捂住耳朵,而后大声喊道:“伯泽,我不是故意的,不是的,不是……”缠绕了二十几年的噩梦,一直在他心头徘徊。
没有说话,连伊只是静静看着怀里脆弱的男子,他的脸上,此刻满是内疚,满是悔恨,一双美丽的眼眸间,所有冷漠皆无。
“伯泽,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我害怕,好害怕,若幽不喜欢我,一直都不喜欢我。”渐渐的,冉伯泱在连伊的轻拍下稳定情绪:“可是她对你们却很好,我真的很羡慕很羡慕。”
若幽?是否就是一直萦绕在夜七寂心田的女子?是否就是让夜七寂失魂落魄的佳人?而如今,又令如此优秀的冉伯泱这般脆弱,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才能让本应手足情深的两兄弟这般的仇恨?
怀里的冉伯泱还在不停的述说着,不停的忏悔着,但没几句话都不曾离开若幽,每一次紧张的神经绷紧都是因为若幽两个字。
呵!多么幸福的一名女子,怪不得夜七寂能那般在意一个花瓶,怪不得夜七寂能这般残忍的破碎她的一颗心。
是否?在她渐渐沦陷的时候,他已发现,所以一旦得到,便将她摧毁?
两人昏昏沉沉之间,雨渐渐停下,雷声缓缓消去。
夜,慢慢的变长;黑,悄悄的笼罩了一切。
翌日一早,连伊醒来时,身边的冉伯泱早已不见人影。
耸了耸肩,于她来说,与人同眠一榻,不过是睡觉时身边多了个人。窗不知何时已被打开,抬头望去,蓝天白云一览无遗,风雨过后,依然是一个艳阳天。
刚到玉溪轩大厅,夏姨便上前来:“连伊,为姑娘们特定的胭脂到了,你去趟清香坊取一下。”对于这个丫头,夏姨甚是喜欢,手脚麻利,且光做事不说话。
点了点头,拿了银两连伊便往外走去。
上街去清香坊房拿了胭脂水粉,连伊想着买一些日用品,便朝西街走去。
刚走到巷子口,却发现一行人在街头闹着,许多人在一旁围观,对于这些,她倒不是很上心,因此也只是平静的从那经过。
走了没多远,便听闻一个声音说道:“他娘的,老子打死你。”一声脚踢身体的声音伴随着传来,有着几分疼痛:“像你姐连伊要去,要不当七爷的侍寝丫鬟,要不去玉溪轩做妓,定然有钱。”
“生爷,您就饶我两日,两日之后我定然将银两送去给你。”连熙怯怯的声音,祈求的看着眼前的一群人。
“老子饶你,谁饶我?”说话间,又是一脚袭上。
提起的步子,缓缓的顿住,转过身来,却见那围观的人群细缝,是鼻青脸肿的连熙,一张本应清俊的脸上,此刻的淤青里,渗透出丝丝血迹。
从来不曾受苦的连熙,该是很痛吧?
身子,不由自主的人群走去。
“姐,姐,快来救救我,姐……”那双疼痛的眼眸,终于看到人群外那熟悉的身影,急切的爬上牵扯着她的裙摆:“姐,救我啊,救我……”
低头看去,是连熙满是泪水的脸,流到那满是伤很的脸,那种痛,虽不及她心碎的痛,却也是难忍的呵!
见连伊并不言语,连熙慌忙说道:“姐,上次是我不对,我不是人,求你救救我,你在妓院,他们都说你有钱,姐……”一直以来,连伊是他心灵上的靠山。
冷哼一声,连伊苦笑道:“他们没说我有钱,他们在说我不要脸。”她是何等性子,相处十几年的弟弟却不曾了解,反倒成了他们说的。
“你便是连伊么?”生爷一脸横肉的打量着连伊,似乎觉得也不怎么样,不觉皱了皱眉:“长得也不怎么样?怎地七爷就看上你了?竟然还能进入玉溪轩。”
“大哥,这您就不知道,能这般风光,定然是床上……”并不说话,只是下流的一笑。
众人相视,便已了然,笑声,讽刺的在她耳畔响起。
何等风浪没有见过,最痛的除却夜七寂的讽刺,他人的言语,对她已是不痛不痒。
“怎么?可是心疼你弟弟了?”
猛地一个撕裂裙摆,连伊冷冷的一个咬牙:“你们且往死里打,我不过一个妓女,一切与我无关。”缓缓的转身,余留一身的决绝
背影,渐渐远离,那被风扬起的破碎裙角,幽幽扬扬,成为她全身独一无二的一道风景,见证的是连伊心的坚定。
亲们圣诞节快乐,明日还会有一更,已经在慢慢加快进度了,呵呵
【侍寝丫鬟】 第027回 娘亲有话直说
为什么?直到伤痕累累,自己还是学不会坚强?那颗破碎的心,为何还会缓缓的抽痛?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冬日的阳光,有些阴森的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