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40
边从袖子里拿出玉瓶子来,递给水悠若,“护心护脉的药希望能用上,不要让人知道,没人的时候再喂了他吧。”
水悠若欣喜地接过来,正要到风袤翎那边去,裴逸之拉着她道:“作好准备,皇上怕又要怪罪下来了。”
水悠若心里一紧,只是她现在没时间再去顾及自己了。转过身走进里间,朝风夜翎走去。
张太医与自己的小童回去研究医书,刚才还伤心的死去活来的向知琴居然也跟着没了踪影。水悠若没空理他们,过去就喂了风夜翎吃了三颗药丸子。
过了不到两个时辰,皇上果然亲临憬王府,自然把所有罪名怪在水悠若头上,开口就是一句:“诛九族!”
裴逸之马上跪下来,拱手说道:“这件事是王妃疏忽了,可是皇上是亲口答应王爷,会饶王妃一命。如果这般怪罪下来,王爷醒过来得知此事只会加重病症。”
一番话下来,气的皇上直瞪眼。张太医道:“王爷现在并非无药可救,西域有一种叫‘滴血草’的药。如果能得它,便可使,只是这种药极为珍贵稀罕,臣也没见过。
“既是珍贵稀罕之药,我风天王朝怎么会没有?”珍贵稀罕之物,就算不是风天王朝的产物,其他地方也会进贡过来。
“皇上,这药虽是罕有,可是最对安吉利这种毒有效。能用到才是珍贵之物,不能用到,那就是杂草。安吉利未曾在风天王朝出现过,而且也渐渐地灭绝了,所以这种药不能叫‘药’了。”张太医道。
“那你快去取了来!”皇上怒道。
张太医面有难色,这药能说拿就拿的吗?都说了是珍稀,而且他也没有见过啊!只听说过其形状。只道:“皇上,这药微臣只听恩师描述过,并没亲眼见过。而且,微臣现在是一刻也不能离开王爷的。”
皇上听着便板起了脸,这是裴逸之道:“小人有幸见过这‘滴血草’。”
张太医倒奇了,心想这小子年纪轻轻地,倒是真有些渊闻,只是那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在西域行医五年也没幸见到,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怎么可能见过?这种事绝不能信口雌黄的。问道:“三公子说得可是真的?”
裴逸之不慌不忙地道:“皇上面前能做假话?张太医不信便来考考我。这滴血草矮小而匍匐在沙漠中生长,叶状长细,周边锯齿,鲜红如血。”
张太医一听,连连称是,这正是他恩师所描述的。裴逸之继续道:“逸之十五岁前跟母亲刘氏隐居深山,那时常有西域来的人,一次就带了这滴血草来,逸之有幸瞧了一眼。”
张太医和皇上听了连连点头,裴逸之拱手道:“皇上请允许逸之为王爷效劳,亲自到西域采药,好让张太医和王妃安心照料王爷。
皇上马上就应允了过来:“准!”
说完一个“准”字,皇上才突然发现自己掉进了裴逸之的套里了!
刚才他可没答应免水悠若的罪啊!可是刚才裴逸之说了什么?“让张太医和王妃安心照料王爷!”也就是说,要留住水悠若的命!
皇上心里几番心思,想着很不愉快,然而却没办法,只得道:“大胆裴逸之!如果你没能采到药回来,朕就拉你出去斩首,王妃就要诛九族!”
水悠若听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裴逸之才毫不含糊的答应了一声:“小人遵旨!”
一会儿,皇上回宫,水悠若帮着裴逸之打点去西域的行装,水悠若道:“好在你见多识广,只是你这做法也太冒险了,如果找不到……”
“什么见多识广,你取笑我了。”裴逸之那好看的眉眼微微地皱起,却用调侃的语气道:“我并没有见过什么‘滴血草’刚才我乱蒙的!
水悠若被‘乱蒙’两个字吓得差点就要晕过去,裴逸之道:“西域常年风沙,那所谓是‘草’的植物自然是矮小得匍匐在沙中生长,也只有叶状长细才能够更好的避免水份的流失,一般这种植物叶子都有据齿,而它叫作‘滴血’自然是鲜红如血。”
水悠若听得目瞪口呆,心又悬起,不得不惊叹裴逸之的机智和胆量。水悠若怔怔地,小嘴张了张,问道:“那怎么办?”
“那怎么办?”裴逸之轻笑,“见过跟没见过有什么差别,反正已经知道它的形状了,到了西域向那里的药农寻访,再找去就是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握住她细小的肩膀,用从未有过的认真而闪烁的目光看着她,说道:“时间和机会我是给你争取了。希望王爷早日醒来,你得求他,,如果,我不幸找不到,那就得看你的了,求他在临终之前能让皇上饶你不死。”
临终之前?什么叫王爷临终之前?水悠若一时间又是愣愣的出神,脑子一片片的空白。找不到?那就代表裴逸之要死了,找不到,也表示王爷没救了…… 怎么就觉得好像要用逸之和王爷的命却换她的一样?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选样?为了她一个…… 一时之间,泪水便落了下来水悠若怔怔地问: “知不知道如果失败了,你是要被斩首的,这样做太不值了!你刚才太可不必出面,张太医会描述,会派人去找。”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裴逸之好看的眉毛轻轻一扬,突然凑近她,悴不及防地,在她那蜜唇上愉了一个香。水悠若还没反应得过来,便像蜻蜓点水般掠过,心里不知为什么荡起一圜圜小小的涟漪。手指轻轻地抚上他吻过的地方,觉得如此的不真实。
“这样,就很值了。”他调侃地笑着,“我不在这蛙日子,你要好好地对待自己,不要让自己吃亏。”说完提起包袱就飞快地出了门。
水悠若一怔,回过头望着裴逸之的背影,只见他步伐轻盈,那雪白的身影飘逸出尘,很不真实,好像不曾存在于这个世间一样。水悠若喃喃道:“一定要万福哦,三公子。”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谁也料不到,裴逸之这一去,便是永远也没有回来的一天了。
风夜翎再次中毒之事传到了独孤清音耳边。独孤清音又是伤心又是着急。在房里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那用“滴血草”制成的药品,踌躇了两天想要拿给风袤翎。
心想风袤翎如果好起来了,会不会感激自己?到时是不是会回到自己身边?
可是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害他中毒的是她啊!他又怎么可能会原谅呢!他包庇她,也只不过是想扳回一局,挽回他该死而可怜的自尊,并不是爱她。
不由冷笑,还是算了吧!听天由命好了,如果他幸运,她会继续纠缠他!如果他死了,那就算了!因为他死了那就谁也抢不走,谁也得不到!选样她就不用伤心了。孤独清音这样想着,居然干脆就把唯一的药物投到了湖中毁灭了。
水悠若连着几天都守在风袤翎床边。也不知是吃了裴逸之的药,还是张太医医术高明,风夜翎脸色好了很多。只是,这几天新婚的向知琴居然没来过看望风夜翎的,总是不见她的踪影。
水悠若心想,这次谁也委屈,谁也不愿见到自己的夫君危在旦夕,也可怜了向知琴才刚入府,怕这两天她是伤心得出不了房吧!总归来说,都得怪她!如果不是她疏忽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水悠若一边自责,一边命了丫头做了饭菜送去给向知琴,走到欣兰院进入向知琴卧窒的外间,便听到向知琴身边的丫头珠儿在说话:“侧妃,戴这珍珠簪子好看。”
“不要老是侧妃侧妃地叫,听着就烦!”向知琴恼怒的声音响起。“谁是他的侧妃?!一大早就去了半条命,什么滴血草,来来回回,还不一定得到,再这般折腾下去,怕是活不久了,我向知琴算是白嫁了。当初我向知琴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一个短命种!当初也只看他长得实在好看,看中他的才气还有这般矜持的身份。”
“那这么办?不嫁也嫁了。”珠儿说道。“前几天还欢欢喜喜的,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现见还说这做什么!”向知琴又是委屈又是生气地说道, “难道要我向知琴就选样为他守一辈子寡?他想也别想!珠儿你还记得吧,李贵候府的大公子,他爱我爱得发疯,他不会介意我的。这几天我们出去会一会他,过不久王爷死了,我改嫁给他罢了!可知道以前我是那么讨厌他的,不过如今只能这样了。皇上看在我父王的面子上,会允许的。”
水悠若并非有心偷听,可是向知琴的话让水悠若停住了脚步。心里一阵阵的发寒,心想世上怎么有这种人。自己的夫君重病,居然也不来看一眼,这样就算了,居然还在背后诅咒自己的夫君,还已经计划好了改嫁的事情。
实在忍无可忍,水悠若从外间走进来,怒道: “琴侧妃,怎么不去看望王爷?”
向知琴和珠儿都吓了一跳,不知有多少话被听了去的。不过向知琴倒是鄙视地抬抬眼,嘲弄道:
“有王妃的悉心照顾,我这个做偏房的哪里还有位置站。”明明是她不去看望,然而一句话,却说得好像是水悠若在打压她一样。
水悠若也不理会向知琴这句,只冷冷地瞪着向知琴,瞪得向知琴心里不由地有点儿发慌。水悠若也不等向知琴让座,径自在首座上落座。
向知琴见水悠若不请自坐,很是生气,“这是什么礼仪,主人还没出声就主动落座!”水悠若冷声道: “琴侧妃也是什么礼仪,客人来了也不让座?”
向知琴不屑地冷哼一声,一指一边的下座,“那你识相一点儿,你配在这上座么?也敢在我是堂堂的安阳郡主面前居于上首,你算什么出身?”
水悠若杏眼凌厉地一瞄,“你要做你的安阳郡主,那就回你的安阳郡王府去!这里是憬王府,我是正妃,你只是个侧妃,你每天还得向我问安。我不居于上首,难道你配?”
向知琴气得咬牙切齿的,这个时候却有个婆子的产音在外间响起: “珠儿姑娘出来一下吧,替我问问琴侧妃,这欣兰院的正门是不是拆了开到右边?”
那婆子正笑嘻嘻地想要讨好侧妃,想不到从里间走出来的还有他们的王妃,便吓了一跳,“,原来王妃也在啊。”
向知琴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只见院子外有好 奴才丫头,正是要给她拆院子,便轻轻地指着大门,“就是那里,你们只管去做就是了。珠儿,给李嫂说说怎样妥置。”珠儿听到主子叫唤,走上前去,正要带那婆子奴才下去。“都来这里干什么?”水悠若连忙喝止,望着一众奴才淡淡地道。
为首的婆子想着向知琴是安阳郡主,便一心讨好向知琴,有这个搬出身的郡主撑腰,也不怕这个正妃了,便直接说道:“琴侧妃说这门走着不顺,便拆了开在右边。”
“折院子?”水悠若眉头紧紧地皱起来。向知琴冷冷地了水悠若一眼,笑道:“怎样,我的事你也想管?”“着不只是琴侧妃个人的事情,而是憬王府的事情。”水悠若颦蹙着眉“今天是侧妃要拆房,明天不知又知个有头有脸的管家彻墙,拆来彻去那岂不是天下大乱?” 水悠若深在帮奴才有意讨好向知琴,挤兑自己,想起向知琴的无耻
想到这帮奴才娘才趁王爷重病速般肆无忌惮,这几天暗地里做了不少不法勾当,不由得越发恼怒。又想到现在王爷病了,逸之离开了,只剩她一人孤军作战,她不撑起整个王府谁来撑?她一一瞪过那些奴才,冰冷冷地扬声道:
“这里除了王爷我最大,现在王爷有病在身,整个王府由我做主!太小事务,一草一纸,未经许可谁敢乱来就按家法侍候!”
水悠若的声音软软的,糯糯的,非常好听,她的声音从来都不会过份的尖锐或者犀利,然而话里间的冷然和坚决就足已让人有所畏惧的了。
那些奴才听着,都吓得低下了头。原本想着风夜翎病了,裴逸之离开了,就无法无天起来,居然有人敢偷愉她拿了王府里的名贵物品去卖。想不到才得意了一会儿,就惹出了这活菩萨的脾气来,一句家法侍候吓得狗胆部快破了,任谁都知道,这家法有多可怕,那是王爷定下来的,轻则重打三十大板,重则打见打残。
水悠若回过夹,冷冷地望着向知琴道: “琴侧妃以后要出去会什么李公子张公子的,也该向我回报一下,好让我给琴侧妃安排马车,选样才不枉管了王府这几天,以后也好向王爷交代。’, 向知琴听着便羞红了脸,.居然全部被水悠若给听去了!心时又是怒,又是恨,一跺脚,转身就跑了进房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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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夜翎已经昏睡了六天,每天都用千年人参熬汤养着。
就在第七天的早上,他才虚弱地睁开了眼,微微地侧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