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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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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寅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买只看家护院吧,要不给你养只猎狗?你不是最喜欢上山么?”

薛老爹自嘲的笑笑:“来了这陈家村几时上过山呢,都在田间后院里忙了。”

薛寅松想了想笑道:“再忙两年,一定会让你享清福的。”薛老爹倒不信这话,只道:“你别让我再操心,就是让我享福了。”

两人进得城里,先去补充了店铺里的东西,又去香烛店里进了些货,因为才立春也不是祭祖的旺季,香烛店的老板见他们大量的要了纸钱等物,忙给他们少算了些钱,又殷勤的帮着放上推车。

薛寅松转了两圈觉得自己家的东西买得差不多了,便提议去牲口市场转转,一来看看牛的价格,二来看看狗。

薛老爹以前养过一只小猎狗,原是一窝里面最瘦的一只,主人觉得个头太小大概活不了准备闷水给淹死,没想被老爹看到了觉得可怜,便用了只兔子换回来。

因为才生下来三天就离了妈,薛老爹就把小猎狗抱在怀里养,自己把肉嚼碎了喂它。

那狗极通人性,说什么都知道。比如薛寅松有时在村里玩得野了不回家,薛老爹只消对小猎狗吩咐一声:去把老虎叫回来,那小猎狗往村里一转,找着薛寅松咬了裤腿就往家里拖。

而且那狗很会捉兔子,上了山不需要拴着,他自己一溜烟就不见了,过会就能叼个兔子回来,有时他们想吃野味了,就跟那小猎狗说声:整个兔子,那小猎狗能自己跑半山去找兔子。

只可惜有一次中了猎户下的套子,薛老爹后来满山找了两天才找到,等找到时腿已经废了,大约它也知道自己没用了,回家没多久后就被发现死在河里,此后老爹再也没养过狗。

两人把车寄存在行店里,两手空了往骡马市来,这一条街原本是没有名字的,因为常年有人交易牲口,后来就得了个名叫:骡马市。

两人边走边看,因为开春,牛的价格并不便宜,薛老爹问了几户卖牛的,砸砸嘴又走了。再过去便是小牲□易区,有卖猫狗的,用竹兜竹筐装了在街边叫卖。

薛老爹先往左边转了一圈,也没见着什么好的,便往右边去,只见右边第一家是个十来岁的孩子提了个竹篮,篮子里就一只黄狗。

那黄狗长得挺好看,棕黄的毛油亮发光,黑色的嘴,胸前全是白毛,四个爪子也是白色。薛老爹看看来了兴趣,走过去问道:“你这狗怎么卖?”

那孩子抖了几下,似乎要哭出来:“我这是好狗,我家的狗这一窝就下了这么一只,你看看才一个月,因为奶水足长得跟人家两个月的一样大。”

薛寅松有些好笑,安慰他道:“我们想买你的狗,你说说多少钱,价钱合适我们就买。”

那孩子看看他们不想是问着好玩,嘴唇动了动低声道:“五十文。”

这的确很贵,不仅很贵,而且相当的贵,薛老爹一听转身就要走,那孩子果然哭起来,颠三倒四的哭道:“你们都来问,问了又不买,我家的狗就生了那么一只,以前一窝四只就要卖五十文,我说不卖那么贵,我哥却非叫要我卖五十文……呜呜呜……”

薛寅松拉住老爹小声问道:“爹,这狗若是好就买吧,我曾听人说独崽狗最是聪明。”薛老爹摇头:“太贵了,这价钱能买四只了。”

薛寅松低声道:“买一只当四只不是挺好?真买四只还不得吃穷你?”薛老爹没吭声,蹲下又仔细检查了一翻,摸出块肉干逗狗,好半晌嘟囔道:“倒是条好狗,不过这价格太贵,随便你吧。”眼睛却盯着那狗,看样子还是舍不得走。

薛寅松一笑,摸出50文递给那孩子道:“好啦,别哭啦,这里是50文钱。”

那孩子眼泪也忘了擦,愣愣的不敢接钱。薛寅松笑着塞给他道:“快回去找你哥吧,你哥说得很对。”

那孩子也不数钱,抓了飞快的跑掉了。

两人买好狗,心满意足的往回走,薛老爹抱着舍不得撒手,一边满意的问儿子:“这可是条好狗,而且是条母狗,以后长大了选条公狗配了,可以给你下一窝好崽子。”

薛寅松笑着应了,又趁机让老爹把喂狗的事答应下来。两人先去行店取车,路过衙门只见里面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人。

薛寅松好奇的拉了个人问了,那人答道:“里面捉着个采花贼呢,正在拷问,这厮真不是东西,据说在富春县一带作案,糟蹋过不少人。”

薛寅松随口笑道:“那可与我等无关了,我最不爱看这些热闹,走吧,爹。”

那人问道:“你们是哪里的?”

薛寅松答道:“陈家村,怎么的?”

那人道:“那采花贼供出来很多人家,好多人都在打听呢,凡是他上过门的,人家都不会再去提亲啦。你们陈家村也有人,好像是个寡妇。”

听到最后薛老爹脸色猛然一沉,手劲奇大,扯着薛寅松就出了人群。

陈家村上下也就三个寡妇,一个是满头白发的老妪,还有一个是四十多的一个女人,还带着个半大的孩子,另外一个最年轻最漂亮的就是环姨。

两父子放佛都明白了点什么,薛寅松首先开口道:“爹,其实我觉得这不是……”

薛老爹沉声道:“回家再说。”说着手里一紧,捏得那小狗啾啾叫疼。

72

72、怎么办

薛寅松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只得沉默着走在后面,两人取了车回村,一路上薛老爹都不曾开口说一句话。

这不是在现代,薛寅松心里有些惴惴不安的想,在古代女人和陌生男人多说一句话都会被认为有问题,而贞洁更是被所有的人看重,更何况是门前是非多的寡妇。

薛寅松眼看着要进村,憋不住只得硬着头皮开口道:“爹,你不会因此就……”

薛老爹听了,好半晌才道:“我活了大半辈子,算是半截入土的人了,还有啥看不开的?只是你环姨是个好女人,若真是传出去,我怕她想不开啊。”

薛寅松心里一松:“只要你没什么想法就好,不过被人指指点点,如果我们对她好,想必她心里也宽慰点,不如把她送别的地方去避一避吧,要不你们回趟老家?”

薛老爹想起老家的房子和地都卖掉了,有些茫然的答道:“回哪里?田坝村?这一避至少三两年,我又能上哪里去?再说你一个人哪里忙活得过来?”

薛寅松笑道:“这倒没关系,可以请人来做的么。”

薛老爹摇头道:“容我想一想罢。”

两人拉着车回到家,环姨已经做好了饭正等着他们,连长辉也洗干净了手脸规规矩矩坐在院子里。

摆好饭菜,环姨特地端出一盘小葱跑蛋笑道:“天气暖和了,这可是开春的头窝蛋,滋养着呢,我拣了三个炒给你们吃。”

农家的鸡因为是吃虫长大的,下的蛋也特别的香,那黄澄澄的鸡蛋裹着翠绿的葱花馋得让人直吞口水。

薛老爹眉目间的阴郁稍微缓解了点,夹了一筷子给环姨道:“你来吃点。”

环姨感觉气氛怪怪的,笑道:“今天进城不顺利吗?我看你们东西买的挺齐的,连上次我随口提的酱缸也捎带了一个回来。”

薛寅松正要说话,薛老爹却催促着:“吃饭,吃饭。”

吃过饭环姨收了碗筷去洗,薛寅松悄悄问老爹道:“你不准备跟她说?”

“这如何说?”

薛寅松想了想道:“还是商量一下吧,这事包不住的,迟早会传到村里来,若是人家问起时,好歹有个心理准备。”

薛老爹倒是想说,可一张嘴这话怎么都说不出口,憋了半天才道:“就这么吧,等以后事来了再说。”

坐了一会,薛寅松有心去店铺里看看,他同薛老爹推了车,三人一同往店里去。

店铺门口正巧站了个小后生,一见环姨来急得直跺脚:“酒娘子,你可算来了,赶紧给我打半斤酒,我爹酒瘾犯了在家骂人呢!”环姨笑着去后面称了半斤出来,接过钱还没数对方就撒腿跑个没踪影。

薛寅松进店四处看看,觉得没什么大变化:“最近店子里生意好么?我看很多东西好像还没动。”

环姨倒像是看开了,笑着答道:“偶尔能卖点,总归比以前好些,慢慢来吧,只要每天能卖出去一个,我心里也舒坦点。”

薛寅松点头称是,将车上的东西卸下来放进后屋里,又帮着把些笨重的东西搬上货架。

环姨见状笑道:“别怕我搬不动,那酒坛子比这重多了,我一个人挪着挪着也能动。”薛寅松笑道:“那是以前,现在有什么重的累的你只管说,让我和我爹来就行。”

薛老爹听了,突然在旁边道:“冰环,你以前吃了很多苦,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环姨听了一愣,噗嗤一声笑道:“你不对我好,难道还对别的女人好?”

薛老爹也笑起来,只是笑得勉强。

薛寅松见状忙打岔道:“我爹难得说句感人的话,环姨你可要好好收着,否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环姨去拧了块湿布将新进的咸菜坛子抹得干干净净,又把各种的位置调整了一翻:“那可真是,那我可得好好收着,以后若是有什么不如意之处,还有句安慰人的话能回味回味。”

薛老爹笑骂了儿子,三个人一起笑起来。

薛寅松把这次进的新货都摆在店铺最显眼的位置,几人又在店铺呆了会闲话几句才离去。

一路走出来,穿过几户门前,走到竹林边上,薛老爹见四下无人,对儿子长叹了一口气道:“只希望这事快快过去,我年轻时没过几天好日子,盼着到了这陈家村能太平点,结果来了才发现这才更是是非之地。”

薛寅松笑笑:“时间是冲淡伤口的良药,总能熬过去的,挺一挺就好了。”

薛老爹当然没那么天真,只是可恨他想不出什么法子,只能闷头走路。

两人回到家,薛老爹主动去后院铡草,开春的草里常混了些去年的枯草,得用铡刀细细铡了免得牲口嚼不动。

薛寅松进兔圈里看看,见小兔子已经挺活泼了,忙把这次买的黄豆拿出来,抓了一把泡上:“爹,我给兔子泡点黄豆,一把够不够了?”

“够,对了,老虎你把兔子的垫草换一换,开春病气多,这小兔子娇气,垫草也得日日更换免得它把脏草吃下去,我在猪圈前面晒了些草,你拿来换了吧。”

薛寅松依言去取了干草来,将原来的旧草用铁铲刮了,撒上新草。那母兔一见新草就卧上去,几只小兔子忙也跟着挤过去。

薛寅松提了只兔子来摸摸,毛绒绒的很是可爱,只是兔子胆子小,被摸了几把赶紧蹬腿跑回母亲怀里去。

薛寅松左思右想了一会,又开口劝父亲:“爹,这地种好了,家里也安排得差不多了,你也该放心了,要不你就借口清明祭祖,带着环姨回老家一趟吧,若是没什么事,你们芒种前回来就是,若是有事,你们就多呆一段时间,过了风头我会托人给你带信的。”

薛老爹皱着眉头道:“这里哪里离得开人?别说这家里,就算是那铺子里,总不能长久没人吧?那秀才也不在家,就算在家也是个帮不上忙的。这事就这样吧,等事来了再说。”

薛寅松见劝不动父亲,只得心里着急,却又毫无办法:“这个家最多就是损失些钱财,有什么打紧?环姨的事情事大,你再考虑考虑。”

薛老爹摇头:“你以为躲过去就过去了?就算躲个年回来,人家一说,那受不得的还是受不得,行了,你别说了,我晚上跟她说说吧。”

“这事如何能说?”

“没法子的事,现在不说,东窗事发的一天她还是会知道,早点说了心里有个底。”

薛寅松只好点头,有坏准备总比没有准备强。

73

73、受害人

晚上薛寅松给长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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