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61
子就把排骨塞进了嘴里。
一边吃还一边口齿不清地道:「皇太贵妃去静安寺也有一年了,想必受到的教训也不少,如果回宫,应该会安分守己安度晚年,你觉得呢?
皇甫桀一下把整盘丁香排骨拖到自己面前,比起张平,他更是食肉动物,每餐无肉不欢。也只有张平能从他筷子底下抢肉吃。
张平啃著骨头不愿意了,「我才吃了一块。
「来人!」皇帝老大阴沈著脸开口。
宫人听到呼唤进来侍候。
「除了这盘排骨和那碗汤,其他都撤了。
宫人依言撤下菜肴。
等宫人一走,张平就急了,「别这麽浪费啊,那些菜都没怎麽动。我还没吃饱呢。
「生病的人吃粥喝汤就可以。
「啊?!」
也不管张平什麽表情,皇甫桀重新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夹了一块排骨塞进嘴里。
张平盯著皇甫桀的嘴巴,凭他的身手去抢一盘菜应该不太难,但连吃饭都要打架,而且最後能抢到几块还不知道,又好像有点得不偿失
「嗯……静安寺好啊,修心养性,最适合皇太贵妃这样的贵妇人养老了。下午奴婢让人送些补品给皇太贵妃,好让她在静安寺安心休养。
皇甫桀嘴角动了动,张平明知他不喜欢他在他面前自称奴婢,偏偏他就喜欢用这点来刺激他。 !
「吃吧!撑死你。
「嘿嘿。」张平才不怕被几块排骨撑死,再次开开心心地吃起饭来
两个能吃的人,只有一盘菜,自然免不了中途筷子打架几次。那碗放了姜末的汤则给他们彻底忽视了。
「言老头太烦人。」皇甫桀突然道。
「你打算怎麽办?」
皇甫桀的眼中浮起一丝骇人的杀意,嘴角也勾起一丝冷笑。
张平在心中叹口气,认真考虑了一会儿道:「别杀他。
男人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偏头不看他。
张平给这人逗乐了,老大块头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乖,看过来。笑一个,给你肉吃。
皇甫桀……无力了。这个愣子!
「雨山有一计,需要你配合一下。
「又是疯子出的计谋?」张平皱起眉头,「那人出的计都忒歹毒。
「正好和韦问心相辅相成。当初你非要让我把韦问心请出,不就是为了让他们俩相互克制吗?」
「克制谈不上,疯子那人貌似潇洒不羁,却因出身低微少年坎坷、加之情伤在身,想法做事未免有点偏激,说白了就是为达目的手段不计,正好和你一个鼻孔出气,再加上有你撑腰,他会更肆无忌惮。韦大人嘛,出身正统,虽看不大清民间疾苦,但好在心性不坏,做事也比较圆滑,凡事会三思而後行。两人就像……」张平沈思了一会儿,半天想不出一个适合的形容。
「一个像茅,一个像盾。」皇甫桀补充。
「对,有点像这个感觉。说吧,你想我怎麽配合?」
皇甫桀露出微笑,招招手,「附耳过来。」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说完,男人顺手摸摸张平的额头,还好没有什麽热度,「等会儿那老头走了,你就不用在一边侍候,回来好好睡一觉。睡之前把药喝了,再喝碗姜汤出汗,睡时盖暖一点,晚上等我回来给你擦澡。嗯?」
张大公公听完,正好也吃完了,一抹嘴,道:「今晚上你自己睡吧。明晚我看病能不能好,如果不能你就找个宫女给你暖床。
「啪!」大男人一拍桌子。
张平挑挑眉毛。又咋了?
男人斜眼看他。
张公公不为所动,掏出手帕再次擤擤鼻涕。
「我不想一个人睡。我也不要宫女给我暖床。」男人开口了,声音听来不但不凶,还有点可怜巴巴。
「我不想把病过给你。」张公公一副我很理智你不理智的样子。
「我都把姜汤喝了。」大块头的声音里这次还添了丝委屈。
「你晚上睡觉不老实。」张公公终於说出实话。
男人深深考虑了一会儿,「这样吧,晚上睡觉的时候你要是怕我不老实,就点我的穴好了。这样总行了吧?」
「真的?你发誓你到了床上不会跟我胡搅蛮缠?不是我说你,你小子现在是越来越没数!以前在屋子里面我就忍了你了,还敢把我弄到外面搞,还敢绑我!哼!混蛋!」害得老子生病。
「你说他要是要求我把那女人接到宫里来赡养,我是该杀他的头呢?还是打他一百大板?」
「不要随便转移话题。你要是再这样乱来,我就不干了!
男人镇定地道:「太监总管这个职位,做得好比任何职位都更有油水可捞。
张平冷笑:「凭咱家的身手,想要捞油水,你国库也能给我搬空!」可惜浓浓的鼻音让他的威胁力打了不少折扣。
「你不用把国库搬走,」男人诚恳地道:「你只要带上朕就可以了。
「我要你有什麽用?折腾我自己啊?
皇甫桀深深地叹息,看著他家宝贝,用一种很无奈的口吻道:「平,难道你还没有发现……」 _
「发现什麽?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好吧,是你让我说的。不过你得先答应我,听了你可以生气但不准跑也不准打我。
张平犹豫了一下,「那……你还是不要说了。
「平,我觉得这事还是告诉你好。
张平……挽起袖子。
皇帝大人暗中深吸一口气,看著他家张大公公的眼睛,带了点忧郁、带了点捉狎,缓慢地说道:
「平,难道你还没有发现麽?其实……你就喜欢我折腾你。
一静之後,张平心中默念对方是皇帝,他怎麽也得给对方在外人面前留一点面子。
皇甫桀见他没生气,胆子更大了点。在桌下用脚蹭蹭张平的小腿,暧昧地笑:「张平,朕是你男人,你喜欢不喜欢,朕比谁都清楚。每次朕用朕的大棒子喂你的时候,你那眉、你那眼,整一个春情泛滥。那腰、那屁股扭的,要有多银荡就有多银荡。说白了,咱俩就是什麽锅配什麽盖,朕是变态,你嘛……
「皇甫桀。
「请问张公公有何吩咐?
「砰!
「哗啦!
在殿外侍候的人就听到一声巨响,也不知发生了什麽事情,面面相觑,也不知该不该进去。
一会儿,殿门打开,张大公公面无表情地走出,鼻音浓浓地吩咐道:「麻烦把里面收拾干净。
众人得令,赶紧进去收拾。看到满地杯盘狼藉,厚重的木桌也倒在地上,而应该在殿内的另外一位却不知去向,不知是不是去了後殿?众人疑问一大堆,但没人敢多言,只管低头做好自己的份内事。
张平站在殿外,回头看了看沈寂的殿内、默默打扫的宫仆,心想这宫内的气氛是不是太压抑了点?
宫奴们害怕桀,对那变态来说虽然是件好事。但光只是害怕也不行啊,这样的日子过得多没意思。
摸摸下巴,张公公心想:那变态既然精力过剩到夜夜折腾他,那麽他作为一个忠心的仆人,自然要找些分散主上精力的事情给他做做。他这可是实实在在地为对方著想,免得他肾亏!
言净言将军硬是在上书房门口等了足足三个时辰,这才看到他的外孙、也是当今天下第一人的平武帝远远走了过来。
言净赶紧从椅子上站起──这还是柳副总管不忍他一老人站立良久,特地让小太监搬来给他的。
一瞥之下,觉得平武帝的脸色似乎相当不好,眼角铁青。眼角铁青?言净不敢多看,连忙俯身行礼:「微臣参加陛下。
「言老,你怎麽站在门口等?」平武帝似乎相当惊讶。
「无妨,微臣有要事启奏,还请陛下能给微臣一点时间。」言净心中忿然,但哪敢表露於外。
平武帝皱起眉头,脸色不愉地对身後道:「朕不是让你捎话过来,朕有要事处理,让言老将军在议事房等候并用膳的吗?
「奴婢该死。奴婢当时只顾著处理茶水投毒……
言净一惊。投毒?谁?
「张平!」
「啊!陛下恕罪,奴婢又做错事情了。」张平知道自己说错话,扑通一下跪倒,连连请罪。
「蠢材!」平武帝怒斥。
「陛下,张公公一心为陛下,忙乱中忘了什麽也是正常。微臣多等会儿也不碍事。不知陛下……」言净小心翼翼地开口,一边送人情给张平,一边打探投毒一事。对张平会说漏嘴一事,似乎毫不惊讶。
张平脸上惶恐,心中得意,心想自己树立的形象还是挺成功的。自己这麽厉害、这麽了不起的人,却没有人注意到他,反而大多数人都把他当作胆小怕事又无能的傻蛋看。果然天才就是寂寞的啊。
「哼,朕总有一天会给这蠢材气死!进来吧,说说看你有什麽要事禀告。」平武帝面带怒色领头走进上书房。
张平躬身请言净先进,言净并没有因为张平身份就托大,谦让一番後才迈步走进。
还真是做事滴水不漏的人,就不知你能不能逃过这一劫了。张平看著言净的背影,心中有些难过。他不讨厌这位老人,虽说他并没有付出多少爱心给幼年的桀,但至少他尽了他一分力。如果没有言净後期派人对桀的教导,桀就算能当上皇帝,但能否这麽快、这麽顺利却是个未知数。
跟著言净走进上书房,看看坐在上首的那人。想用眼色传递自己的想法,但在看清那人的脸色後……呃,早知就不那麽冲动了。张平实在不好意思告诉言净,其实他们也没有故意要让他等这麽长时间,只是某人处理眼角的某些痕迹花了些时间。还好那人的脸一般人也不敢仔细看,否则……嘿嘿。
张平突然身体一震。等一下,他怎麽就这麽容易打中了?虽说他身手比他高,但也不应该那麽容易就正中目标啊?堂堂帝皇,怎麽能容忍别人打他的脸?虽说那痕迹已经不重,可是……
坏了!那小子不会以此为借口……
张平抬起头,正好看到他家皇帝对他露出雪白的牙齿。这是一个微笑,真的。可为什麽看起来那麽阴险悚人呢?
此时此刻,张大公公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正走到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牙齿、流著口水准备择人而噬的巨兽面前的小白兔。
平武帝的心情突然愉快了些。看向底下正向他陈情的言净,眼色也不再显得那麽冰寒。也许张平说得不错,这老头虽然讨厌,但罪不至死,在他登基以来也表现得安分守己。如果他能这麽一直安分守己下去,他也不介意让这老头继续站在朝堂上。但他手上的兵权无论如何都得收回,他可不想给自己埋下不必要的隐患。
「张平,赐座。」
「谢皇上。」言净谢恩,也不敢真的坐下,屁股挨了一个小角继续说著百善孝为先等等大道理,希望就算不能以亲情打动这位冷血皇帝,也能以道理和舆论让他有所顾忌。
一直等到言净说得口干舌燥,坐在上首的高大男人这才慢腾腾地开口道:
「言老,你说的事,朕心里清楚。这样吧,你给朕一些时间,让朕考虑考虑。
「谢皇上!」言净不知自己的言辞是否打动了这位人上人,但只要他肯考虑就表示一切还有希望,他在他女儿面前也好有所交待。
被张平送出门外时,言净很是亲切地询问道:「张公公是否身体不适?老夫那儿有些朋友送的上好补药,等会儿给张公公送来补补身体。张公公在陛下身边侍候,还请一定保重身体。
张平连忙道谢:「多谢言将军关心,小的只是染了风寒,陛下也准小的侍候完这里就回去休息。」
「也是,陛下万金之躯,当一切小心为上。张公公还请好好休息,补药老夫晚上就让人送来。」
看两人已经走到走廊尽头,确定上书房那边不可能听到这边说什麽後,言净顿了顿,道:「张公公,老夫虽然知道这事不该多问,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