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天堂可以等
我坐在天台的外墙上,拿出包包里的小说,这个故事有个哀伤中却溢满幸福的名字“天堂可以等”。内容是讲女主角在结婚的头一天因意外死亡,她放弃了进入天堂的机会,以幽灵的身份留在人世间陪着男主,她无数次想告诉男主她的存在,但作为两个世界的人这种情况是不允许发生的,书我还没看完,但我真的很想知道阴阳相隔的两个人要怎么继续他们的爱,直到我坐在天台上把故事看完,最终女主守着男主直到他发生车祸身亡,他们终于在另一个世界碰面,然后携手进入天堂。
我合上书,将书放在手边,我抬头看了看天,我在想克列斯和儿子会不会也在天堂等我,如果是的话,那我真不该让他们等太久的,克列斯笨手笨脚,根本不会照顾儿子。
忽然吹起一阵风,把我放在天台外沿的书一页页地吹开,当大半书页都被吹翻时书的重心发生了改变,来不及将书抓住,它从十九层高的天台上掉了下去。
我俯身想向下看,刚刚倾出去一点身子,身后就有一声急促的男声将我吼住“慕子晴,你敢跳下去试试”
我还没回头,阿道夫已经跳到天台的墙沿上,他几步走到我身旁,弯身像拎小动物一般将我拉了起来,他扶住我的肩膀,我看到他明明气得直发抖,却还冷冷地问我“你要跳是不是”
我咬了咬唇,嗫嚅道“克列斯他在天堂等我,我想去找他。”
“啪”的一声过后,我觉得我的左脸颊火辣辣地疼,我有些不敢置信,阿道夫他打了我。
阿道夫他摇着我说“别那么贱好不好,克列斯他不想见你,所以他才会躲你躲到另一个世界。”
“你胡说”我不相信阿道夫的浑话。
“那天明明该是我做先锋潜进去掩护大家撤退,是克列斯抢了我的位置,谁都看得出来他不对劲,哪儿危险他就往哪儿冲,好像就想把他那条命送掉。你应该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他无法面对你,他都死了你还要追到另一个世界找他算账,你真的很残忍,你放过他吧,给他一个自由的空间。”
“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阿道夫在说什么,不是我害死克列斯的,不是我
“你敢说你一点都没怨恨过他,你看着我回答”
阿道夫扳过我的脸,我只能看着他一言不发,我确实怨恨着克列斯,直到现在这种心情都还激烈地存在。
“给自己一点时间,也给我一个机会。”阿道夫将我紧紧拥在他的怀里。
“我不,我要问克列斯,我现在就要问清楚。”我想从阿道夫怀里挣脱,可却推不动他。
“好我让你问他,但你必须答应我,如果你从这里跳下去死不了,那就从此对克列斯死心。”阿道夫妥协道,但他并没有将我松开。
“我答应你。”我想都没想就点了头,从十九楼跳下去,怎么可能不死。
“你必须发誓。”阿道夫坚持。
不得已我随口发了个毒誓,我想我都已经这样了,老天还能惩罚我什么
哪知我刚把誓发完,阿道夫抱住我就从十九层高的天台上跳了出去,我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双眼,还发出了惊恐地尖叫,我是害怕,但我不是怕自己摔成肉饼,我想不到的是阿道夫为什么要抱着我一起跳
我不要他陪我送死,我要他活着呀
自责和后悔让我飙出了眼泪,然而看到我叫着他的名字流泪,阿道夫却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那一个冰冷的笑容仿佛能将时间都凝冻住,直到我们掉到救生垫上,我才知道自己上当了,我久久无法平复心里百味杂陈的情绪,而阿道夫却趴在我身上,他捧住我的脸庞,当着那么多消防官兵的面吻了我。
见我没有回应他,阿道夫才从我的唇上意犹未尽地离开,“heart,愿赌服输,你不能这样说话不算话,忘了克列斯吧。”
我扬手打了阿道夫一巴掌,“你不觉得你的玩笑过分了吗”
“这不是玩笑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不想把你再交给克列斯那种不负责任的家伙,我一定会阻止你们碰面,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阻止你,你若是还想跳楼我们可以换个地方继续跳,我告诉你,就是死你也别想见到克列斯,因为我不答应。”
阿道夫话音刚落,萧政冲上来一脚将阿道夫踹出了救生垫,“我让你上去救人,你倒好,还带着人给我往下跳,你们明天就给我滚,滚出我的地盘想怎么跳就怎么跳。”萧政看来是气急眼了,他叫了人把阿道夫关到拘留所里去,转过头他对我也没客气,只道“你也进局子里给我待会儿,就会给我惹麻烦,我最讨厌写报告了。”
就这样我和阿道夫被上了手铐押上了警车,屠夫斜了我们一眼,笑骂我们“活该”
警车上,我和阿道夫面对面坐着,我知道他看着我,但我就是让自己看向别处,但我却始终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喜欢我他对我似乎有着非比寻常的执念,我绝对不是让人见一眼就“魂飞魄散”的美女,顶多算是耐看的那种,可他为什么就偏偏对我执迷不悟呢而且我敢指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对他做过任何能让他产生误会的事。
“为什么要喜欢我”是的,我问了,而且异常直白。
没有听到答复,我看向阿道夫,却见他双手托着下颚,似在沉思,脸上时阴时晴,让我知道他那张标准的扑克冷脸也有这么丰富表情的时候。
“我比克列斯只晚一步喜欢上你。”
“咦”
他突然开口说话竟吓了我一跳,我其实根本不知道克列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因为长大后再和那家伙碰面,他火爆的爱慕就让我吃不消呀,那时克列斯给我的感觉就像他已经爱上了我很久一般。
“我之所以会喜欢上你,是因为克列斯那个白痴从小到大有事没事就在我面前提起你,他肯定没告诉过你我们是一个寝室的,自从和你玩过结婚的游戏,他就认定你是他的新娘子,他会想尽一切办法从团长那里要到你的近况和照片,然后每天晚上说给我听,从你8岁一直说到18岁。当有一天他终于认识到你已经不是能拿出来分享的女人时,他才闭了嘴。也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失眠,因为听不到关于你的那些荒腔走板的睡前故事。那时我才知道从克列斯的叙述里我喜欢上了你。虽然只晚他一步,但这一步我永远追不上他,他爱你爱得太过虔诚,让人不忍亵渎。”
阿道夫拿起那本我掉到楼下的书交到我手里,“我并不爱看书,我只是觉得这书名不错才买来给你看,我只是想告诉你,克列斯那么爱你,所以不管他在哪里,他都会等你。你想见他就该好好爱惜自己,因为轻生的人到不了天堂。”
阿道夫倏然跪在我的面前,他握住我的双手,抬起头凝望着我,他冰冷的眼神不知被什么所融化,那双灰色眼睛释放出暖意,而他总是锐利的唇线也变得柔和起来,“你们总有一天会见面的,但在那之前,请把你交给我,我会代替克列斯照顾你,不会让还在人世间的你感到寂寞。克列斯在天堂可以等,但这却是我唯一的机会。”
我感到惊慌失措,想把双手从阿道夫的大掌里抽出来,可他不但不松手反而将我的手握得更紧,我害怕极了,我怕自己会再一次沦陷。所以我不顾一切奋力抽出双手,那一瞬间我看到阿道夫冷眉拢在了一起,他的手紧握成拳,力气之大让他的铁拳不住轻颤,即便如此也无法阻止血从他的指缝里涌出。
直到我注意到我的戒指沾着血迹,我才知道自己的蛮力伤到了阿道夫,一定是我的戒指划破了他掌心的结痂所致。那个结痂是他阻止我吸烟而留下的,这个男人为了我不惜伤害自己,而我又怎可能无动于衷,一而再再而三地去伤害他。
我伸手握住阿道夫的拳头,而这一次是他想缩回手而我不让,他说什么都不松开拳头,不让我看到他掌心的伤口,他只说“一点小伤,不碍事。”
然而我听着却觉得酸楚,我清楚地听到自己说“对不起,阿道夫,我再也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因为我不想看到任何人再因为我而受伤害。
阿道夫给了我一个拥抱,看到他安心的模样我松了一口气,但同时我也知道我的命不再只是自己的,也许我可以不爱惜自己这条烂命,但阿道夫却绝对会为了它拼命。
我不要阿道夫为我变得伤痕累累,也不要其他伙伴为我操心,我要坚强起来,我要变得更强大,我要保护他们所有人,不让我和克列斯的悲剧发生在他们身上。
之后我变了很多,虽然还会偷偷在睡前喝点酒麻醉自己,但我戒了烟,最重要的是我放弃了轻生的念头,因为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完成。
我没去参加克列斯和儿子的葬礼,我想等自己手刃仇人后再去见他们。
而诺兰基地的事总要有人背黑锅,我们辩无可辩之下猎人扛了所有的罪名,他因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劫持军用交通工具、杀害友军、从事恐怖活动、蓄意杀害情报人员、战争罪和等十几条罪名被联邦政府判了死刑。
我们不可能看着队长冤死,所以想方设法把队长的案子转到没有死刑的州进行审理,最后队长被判监禁76年,而且不得保释。这和终身监禁没什么区别,猎人入狱那天他几次欲言又止,我们知道他想问安然知道了没
“她说她等你。”我想让队长安心,可他听到后反而更加愁眉苦脸,猎人吸吸大鼻头,让我转告安然,要她不等了,就当他死了。
我摇头不答应,“我和克列斯没有可能,但你和安然还有机会,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从这个鬼地方弄出去,不会让安然等太久。”
“你可别乱来,别让我坐牢都不安心”猎人叫霜狼把我看紧些,别让我胡作非为去闯祸,他开玩笑说“再闯祸可就没人替我们这群混蛋背黑锅了。”
我们压根就不听队长的啰嗦,但当监狱的大门将我们隔绝后,我们才发现没有队长在耳边唠叨,以后的日子会很寂寞。
大家准备散场,走到监狱外的大道上,在通向停车场的唯一通道上,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极其斯文的女人堵住了我们的去路。
这个女人的出现在我的意料之中,野兽说什么都不来美国,就连任务他都不接这里的,就怕撞见ichee,这次是因为队长入狱他才不得不来,我就把消息放给了ichee,我可不要他们之间就这样无疾而终,把遗憾留到天堂里再去解决。
“巴德你居然敢始乱终弃”
我想不到书生女ichee竟然能够这么大声且凶恶地朝野兽大吼,用“河东狮吼”来形容ichee刚刚的举动完全不为过。
只见那个小女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不不不,应该是寻仇的速度冲向野兽,生猛地跳到野兽身上,然后咬住野兽的肩头就不放。
ichee咬得特狠,野兽肩头那圈衣料都渗出了血来,那情形让我们所有人看着都觉得疼,可野兽却像个木头一般一动不动。看他的样子好像还没有从ichee突然出现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我们一群人悄悄溜走,生怕野兽反应过来找我们秋后算账。我十分相信ichee这只四爪章鱼的功力,她是绝对不会“放过”野兽的。
坐上阿道夫的车,我习惯性地抬头看向天空克列斯,你和儿子在天堂还好吗一定要等我呀就算再见面的那天我已经满头白发并满脸皱纹,你也不能嫌弃我
让你在天堂等我,这是我给你擅自离开我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