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话 一言不合马拉松
在监视设施的外面，并没有多少人。除了医师之外，只有周浩然中士和柳绮儿两人。
“江鹤远，你好些了吗？”
“不用担心我，只是那个机核有点调皮而已。”
“对不起……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说不定也不会被机核找上……”
“虽然这事情实际上不怪你，但你愿意这么想也无所谓。”
江鹤远笑笑，抬手摸了摸柳绮儿的脑袋。
他感觉自己手上有特殊的热流，所以抚摸的时候很小心。所幸那股热流很快散去了，应该只是机核沉寂留下的一点余波而已。
“现在应该还是上课时间，如果没什么情况，我就回去上课吧？”
“报告首长，根据上级指示，目前最优选择是留下来继续接受监视，并完成笔录。这种机核暴走形式很独特，此前没有完全相同的案例。”
“你们记录一下就行了，我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就算让我做笔录，我也说不出什么东西来。不过……我昏迷前看的那段视频，我想再看一下。”
“抱歉。舰城总部已经提前下命令，这一段视频和其相关的信息处于封锁状态，暂时无法观看。
在我们确定此次暴走的原因之前，将采用安全等级最高的形式。学校、学生、教师、教室，还有其他所有教具都在进行排查。
想要上学的话，今天可能是没有办法了。”
“算了，江鹤远，我们不要去学校了。”柳绮儿扯了扯江鹤远的衣角，焦急地说道，“就是一天而已，无所谓的，不上就不上了，你的安全比较重要。”
“……唉，好吧。”
江鹤远本来打算强行返校的，但看到柳绮儿焦急的样子，还是放弃了这个决定。
他一向都不想成为太出众的人，自然也不想在自己入学的第一天就把其他同学的日常生活全部打乱。
不过转念一想，他都已经在教室发生了机核暴走，就算现在赶回去，恐怕也不能变回寻常插班生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另一件事情，把这个麻烦的笔录推脱掉。
“江鹤远，如果你没什么安排，就跟我来。本来安排在今天晚上的事情，可以提前完成一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就在江鹤远思考的时候，魏岚忽然开口了。
“啊？去哪儿？”
“去一个只有我们才能去的地方。”
魏岚注视着江鹤远，眼神跟以往一样凌厉，看似纯粹，却又好像包含了很多不可解的深意。
说实话，被她注视的时候，拒绝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行啊，我跟你走。”
“那是只有镇压者才能进的地方，她不能去。”
魏岚抬起手来，指着江鹤远身侧的女孩。
没等江鹤远说什么，柳绮儿已经主动放开了他，朝远离他的方向踏了一步。
“没事没事，你们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就好，不耽误你们的事。”
“……绮儿，你用不着这么配合的……”
“我又没必要跟人作对，能配合一点就配合一点咯。反正他们不会害你，我还是很放心的。你最好可以早点完成任务，那我们晚上还能见面。”
“好……那晚上再见。”
“嗯！”
柳绮儿笑着挥挥手，目送江鹤远和魏岚离开这个房间。
空荡的房间中一下子没了人的声音，只有敲击电子键盘那细微的响应声。
在江鹤远离开后，柳绮儿脸上挂着的微笑也消失了，与此同时，一丝落寞已经浮上面颊。
“女士，您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点心疼他而已。”
“……跟镇压者走得近，应该有不小的压力吧？”
“镇压者也是普通人，江鹤远在我面前跟普通人没有太大差别，所以也不会有很大的压力。只是……他根本就不想成为镇压者的……”
“女士，有很多事情无法选择。就像我们两个人站在这里，或许这并不是我们选择的命运。”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他从来都不是既来之则安之的人。如果不是我要求他活下来，他可能会拼了命把机核剥离出去吧？
我也不确定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对的。
当时，我只是希望他能够活下来，但如果他不开心，如果他自己都不希望自己的生命以镇压者的身份继续……
那我一厢情愿的拯救，不就是害了他吗？那我做这样的事情，不就是用他的痛苦来感动我自己吗……”
柳绮儿低着头，缓缓诉说着，柔软的手掌不自觉地攥了起来，尖锐的指甲微微刺痛了掌心的肉。
周浩然中士倾听着柳绮儿的话，一时之间也不敢做出什么建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也都有自己特殊的思考方式。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心事，只能由自己解决。
总以为自己能够感同身受，总是对别人做出“最好”的建议，实际上是一种很自大的行为……
“柳绮儿女士，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若您有任何需要，在不违规的情况下，只要提出来，灾变控制局一定会倾力相助。
就算灾变控制局不允许，我也会以我个人身份帮助您。
任何一个镇压者都是人类的英雄，包括站在他们身后的其他人，也是人类的英雄。”
……
另一边，江鹤远跟着魏岚离开了监视设施。
上来地面之后，发现这附近跟他们住的地方一样，也是一片空荡荡。地上有很多条飞机起飞跑道，但是没有任何一架飞机。
魏岚离开了电梯之后，没有说什么，忽然就朝前奔跑而去。
江鹤远在原地愣神两秒，也赶紧迈腿跟上。
魏岚的身上穿着紧身的作战服，一运动起来，那近乎完美的身材曲线便不可掩饰地展现出来。
这是一幅极其具有力量感的身体，胖瘦恰到好处，四肢也不像其他女孩一样显得过于瘦削。
一般人要将身材练成这样，锻炼和饮食都要控制得非常到位。但江鹤远毕竟已经住在魏岚家了，自然知道她的饮食习惯。
那一地的零食包装，见到一次之后，就不可能忘得掉……
他很难想像，在饮食习惯这么差的情况下，魏岚为了保持身材状态，究竟用了多少时间去锻炼……
“呃……魏岚，我们这是做什么？”
“去训练设施，顺便当作每天的体力训练。”
“徒步过去？有多远啊？”
“四十公里。”
“哦……等等！不对啊！四十公里不就是马拉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