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余波
寂静的秋夜,孤月高挂,贾府二爷的房中响起一阵少女悠长而缱绻的哀叹声,似怨似恨,似喜似忧,恍如带着一丝喜悦,又恍如带着一丝无奈!
是谁在这个深秋的寒夜里发出那悦耳心魂的长叹?是谁在这个深秋的季节演绎那段缱绻的故事?又是谁在窗前对着月亮盘弄起那千丝万缕的情丝?
难道是她在思念心中的那个他?就躺在身边不远处自己绣床上酣睡的那个他?还是她愧于少女的羞涩用言语无法表达,借用叹息的旋律来诉对他的倾慕?!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地间经过一阵无尽的黑暗,却在那黑暗最深处,一缕缕微光慢慢透出,悄悄洒进了房间里,照出窗前那张柔媚姣俏的容长脸儿的些许轮廓。{}院子外面,更鼓敲响,已近卯时。
少女对窗出神的脸儿缓缓转了过来,向着那张曾今只属于自己的绣床望去,眼神似怨,却更似喜!在这样一种让人手足无措的矛盾中,少女抿了抿嘴,随后微微鼓了鼓香腮,终于还是站了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掀开纱帐,看着那个曾今只占据着自己整个心房,如今却占据了自己上下全部,依旧还在酣睡中的二爷。
袭人自知是贾母曾将她与了宝玉的,今便如此,却也不算越礼,虽怪二爷唐突,却也满心里隐隐有些暗喜。
望着二爷那面如冠玉的俊朗姿容,看着他那经过这段时间不竭熬炼,渐渐强壮的身子,袭人不觉低了头去,脸上的红润堪比黎明的晨光。想起二爷昨夜对自己使坏的招数,他那可恶的手,可恨的手指,袭人又气又恨,不由咬起了贝齿,又抬起头来,狠狠瞪了一眼睡得正香的二爷。
外面响起了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想是秋纹麝月她们醒来了。袭人唬了一跳,忙去拍醒美梦中的贾宝玉,让他上自己床上去躺着。
宝玉睁开朦胧睡眼,看见袭人那娇媚可人的模样映入眼帘,不由笑了笑,把个袭人羞的直顿脚,细声细语娇嗔道:“二爷快些起来,秋纹她们就要敲门进来了。”
袭人顿脚着急的模样倒显的格外可爱,贾宝玉故意要逗她,偏要慢腾腾,伸了个懒腰,年夜声打着哈欠。袭人慌忙去捂他的嘴,生怕外面听到。
贾宝玉轻轻扒开些她的手,笑道:“外面又看不到,在怕什么?”
袭人脸色一红,不知为何,就是慌张得很,即使知道外面看不到,她一举一动也是心翼翼的,全然没了平素服侍二爷时的自然,轻手轻脚,如做贼一般,鲜嫩的红唇靠近贾宝玉的耳朵,细声道:“我去给准备衣服,快些起来。.”
贾宝玉耳中一痒,便忍不住伸出手去,绕到袭人细软的蛮腰后面,轻轻一拉,把袭人拥进了怀里,额头顶着额头,鼻子靠着鼻子,嘴对着嘴,意味深长的笑道:“我怎么看像个贼一样,快,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二爷嘴中喷出的热气,洒在袭人敏-感的唇上,有种不出酥麻感觉便袭上身来,袭人身子一软,扭着脖子躲闪着,声音都有些发颤道:“二二爷别别闹”
这软绵绵的颤音不出的诱-惑,贾宝玉只觉下身又是一团火气,垂头便吻住了袭人的香唇。袭人扭头想躲,可耐不住二爷强势的舌头伸了进来,几次环绕纠缠,便让袭人全身如水一般瘫软下来。
面对贾宝玉舌头的攻势,袭人从被动的戍守着,躲闪着,渐渐也学会了一些反扑的招式,或舔或顶或眷或绕柔滑香腻,二人都陶醉不已。
“二爷醒来了吗?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外面响起麝月轻柔的声音。
“!”袭人轻呼一声,再顾不得那陶醉的感觉,忙把二爷推开,挣扎着要从二爷怀里起来。
贾宝玉就是想逗逗她,双手紧紧箍住她的嫩腰,什么也不让她起来。
袭人又羞又急,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颤颤的声音请求道:“二二爷,快让我起来。”
贾宝玉不睬,又要垂头去吻她的唇,袭人扭过头去,这回无论如何也不让他得逞了。
“袭人,把二爷唤醒吧,该起来了。”麝月叫二爷不该,便又开始叫袭人。袭人却被贾宝玉紧紧搂在怀里,又哪里敢应声。
袭人急得不可,二爷又一直胡闹,忽然心中涌起无限委屈,眼泪便滴答滴答,豆年夜一颗流了下来,又不敢哭作声音,只得抿着嘴儿,眼泪如失落线的珠子,一窜窜往下落。
“,怎么了,怎么哭了?”贾宝玉垂头寻她的唇时,舔到一股咸味,歪头一看,却见袭人已是泪人儿一般。贾宝玉这个心疼,忙轻轻哄道:“乖,乖,不要哭。”
袭人扭过头去不睬他,依旧流泪不止。
“砰砰砰”,外面麝月开始敲门了。
袭人急得不可,只得转过头来,带着哭音求道:“快铺开我,起来往自己床上去躺着吧!”
贾宝玉见把人家女孩都弄哭了,忙不迭铺开了她,爬起来往自己床上躺下了。袭人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便去开了门,放麝月秋纹她们进来。
“怎么才开门?”秋纹一进来,便问道。
袭人道:“醒来晚了些,在穿衣服。”
“那怎么也不该一声?”麝月问。
袭人心中正琢磨着怎么揭过去,秋纹却发现她眼睛通红,不由问道:“姐姐眼睛怎么红了。”
“进了沙子,揉了揉便红了。”袭人反应也快,马上找到这么一个好借口,并且又正好借这个问题,把上个问题给揭过了。
贾宝玉从床上坐起来,见袭人谎时候的娇羞脸色,不由乐的呵呵笑了起来。袭人心里恨的牙痒痒,转过头来,狠狠白了他一眼。宝玉这才讪讪止了笑。
一夜之间,贾宝玉金銮殿上智断蜂蜜案的事件便传得沸沸扬扬,时常听到有人唾沫横飞的谈论:“满朝文武都束手无策,猜怎么着?偏偏贾府那个十四五岁的公子想了个体例,把失落进蜂蜜里的老鼠屎切开,满堂皆惊,他”
在昨夜之前,满朝的侯门世家都是把贾宝玉当作背面教材来教育子女的,可一夜之间,这些人倒像通同好了似的,一个个都闭了嘴,只当以前的话没过,孩子们再问起他们时,他们却摇头晃脑的装糊涂。
街头巷议更是喜欢夸年夜,才一夜间,甚至都传出许多个神奇的版本了,总之比志怪故事都要玄乎,贾府二爷便在普通苍生眼中渐渐成了高深莫测的人物。
而贾宝玉的仇家们,尤其是在范家,范世杰可在他老子面前不止埋怨了一回了,范源摇了摇头,少有的动了一回真气。
在范源眼里,这本是一件得不克不及再的芝麻绿豆的事,可以他做此事的心态就犹如在往地上丢工具一样,只是这么随手一为罢了,也只不过是丢了一颗自己可要可不要的棋子罢了,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件事,却也被人给搅合了,这叫心高气傲的范相怎能不怒?
相府里的书房,范源正在同自己的一个心腹秘议:“那黄门官的家眷已经没用了,去解决了吧。”
那心腹似乎如一个木头一般,没有任何脸色,只是点了颔首,便出去了。范源一个人在书房呆坐了半天,握拳轻轻锤了一下书案,便也摇着头出去了。
原来那个黄门官的家眷却是都控制在范源手里的,原本范源承诺了那黄门官,只要他没有把自己流露出来,即可保得他家眷的平安,可谁知人才死了,范源为绝后患,立马就过河拆桥,把那黄门官的家眷也都顺带给解决了。范源京营朝堂多年,门生故吏遍天下,在宫内宫外,他手里的棋子数不堪数,也不在乎这么几个,或许用许多颗棋子的性命,只为他去做一点点芝麻绿豆的事,他范源也是在所不吝的。他的冷酷无情,堪称是年夜华朝第一人。
在皇宫里,康正帝坐在御书房中,似乎看身边的人谁都不顺眼,除一些绝对亲信之外,他命戴权将身边的人都换了一个遍。
自己身边的人嘴里竟然藏着毒,这让康正帝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如果不是自己每回吃工具之前,必先用银针试毒,必先令试食太监先用,那后果,康正帝想想都觉得害怕。然而此事,康正帝第一个怀疑的却不是他麾下的臣子们,而是最有希望得利的亲王皇子。
“难道是义忠王不死心?”康正帝本念在骨肉之情,义忠亲王又年迈,并没有杀他,而只是将他软禁在宫中,可经此事,康正帝心里却再没了念情的意思。
蜂蜜事件的第二日,宫中便传来消息,义忠亲王抱病而亡,圣上谕令以亲王礼厚葬,其子孙为其守陵,不得圣旨不得擅离。
此事自然引起满朝文武的猜忌,但在康正帝的镇压下,却没人敢再提起。范源深知康正帝的心思,心里轻蔑的笑着,不单漫不经心,还在为自己举手投足间办的一件事便能引起满朝轰动而自得不已,这倒也简直明了范源的影响力之巨,一举一动不是关乎千万苍生的性命,就是关乎整个朝堂的平和平静。范源在年夜华朝的地位,在朝堂乃至全国的影响力,都是举足轻重的。
然而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人在满意的时候,却是最容易年夜意的,谁又能预知得失呢?
秋季天高气爽,落叶飘零,最是吟诗作赋好时节。康正帝亦好风雅,京城的王公贵族们为迎合圣上,每年秋日,落英缤纷,意境极佳之时,三五世交家族便会聚在一起,谈诗论赋。可后来这种本是在世交之家间的诗会,渐渐规模成长壮年夜,到得最后,却成了整个年夜华朝京都贵族们一同加入的盛会,甚至成长到最后,康正帝有时城市去瞧瞧。
如此盛会,又有圣上参加,自然就引起了争强好胜之心,各个家族为在圣上面前露脸,有时甚至是连故交都不吝获咎,也要争出个胜负的。但无论胜负,各家族的尊长们出马争得面红耳赤自然有失体统,所以成长到最后,各家族都是派出后辈中出类拔萃者出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