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39
是必然也懂的这个道理,宁长闲不相信它会逆天而为。
直到这时,脚下的幽海海水突然想沸腾了一样,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气泡冒出来,因为宁长闲飞的并不高,一些海水溅上她白色的衣袍下角,染上了一层类似血的颜色。
宁长闲微微皱眉,心中不喜。
水面翻滚的波浪越来越大,直到水发出哗地一声,一条巨大的,如同巨蟒的身子浮出水面,又缠绕了片刻,才露出了它的脑袋。
它的头很大,身子两侧长着翅膀,额头高高隆起,口中腥气一张嘴就扑面而来。而失踪了的秦歌,正无力的躺在它的头顶,剑如同牙签一样插进了它的脊背上。
秦歌抬头看到她,身子明显软了一下,似乎强撑的力气到了尽头。
而那应龙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暴利,它摇头晃脑一边试图甩掉头顶的秦歌,一边缓缓接近宁长闲。
宁长闲一动不动盯着它的一句一手,手上拔出了清欢剑,左手已经在灵活地结起手印。
秦歌摇摇晃晃拔出剑,在应龙头顶站好,宁长闲示意他闪开,秦歌慌忙驾云向上飞去,正在此刻,宁长闲手印结成,幽海水化成数百根冰柱朝应龙头上飞去,应龙闭上眼睛,慌忙地摇晃着身子,宁长闲趁机向前飞去,趁其不备,清欢剑朝它身上砍去。
剑入其身,她才发现,那果然不是一般的妖魔,心魔引出的魔阵从而产生的上古妖魔,果然威力不是普通的隐居在山川角落的苟且偷生的上古妖魔能比拟的。
宁长闲立刻改变了清欢剑的方向,划下了它的一片翅膀。
应龙疼得发狂,挣扎间它的尾巴扫到了宁长闲的手臂,她险些握不稳清欢剑,皱眉忍着疼痛后退了几步,看着应龙挣扎之力渐渐弱了下去。
终于,应龙失去平衡,啪地一声巨响,它跌入了水中,污浊的眸子怨恨地盯着宁长闲,心有不甘地沉了下去。
宁长闲静静看着它消失的那片海域,心里如同嫌弃滔天巨浪,甚至连秦歌来到她身边都没有发觉。
“长闲上仙?”秦歌又唤了她一声,伸手无力地推了她一下。
宁长闲眨了一下眼睛,转头冲他轻轻一笑,“你可有大碍?”
“一点小伤。”他勉强笑笑,因为自己的莽撞很是后悔,只怕倘若不是宁长闲及时赶到,他丧命于此也是有可能的,“没有伤到筋骨。”
她看他脚步虚软几乎驾不了云,上前扶了他一把,“这里的事情你莫要掺和,交给我和无极上仙就好。”
秦歌神色黯淡了下去。
论辈分,她是他的长辈,她的话,他没有不听的道理。
宁长闲将这看在眼里,却没有多说什么。
回到长平,长汀带着几个蓬莱弟子休息的地方,宁长闲满身被幽海海水溅上的水迹,看上去就像满身血一般,吓得长平差点旧疾复发,他脸色苍白哆嗦着嘴唇上前,瞧见宁长闲脸色无恙,稍稍有些安心,这才努力平静着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无碍。”宁长闲抖抖衣服,“海水的颜色。”
长汀闻言安了心,指着她幸灾乐祸道,“让师姐你喜欢穿白色,你看人秦歌一身黑,不就看不出来了?”
秦歌听见这话,虚弱苍白的脸上浮现苦笑。
宁长闲喜爱穿白,是因为她自负的笃定自己不会受伤。而他穿的本不是黑色,只是来的路上临时变成这颜色,怕跟在身边的弟子们想东想西。
那几个蓬莱弟子以为在他身边红了眼眶,抽抽鼻子诉说自己的担忧,和他们每次尽力靠近幽海,都被无情的结界挡回来的事情。
有个小弟子问,“师尊,那妖怪死了吗?”
“没有。”秦歌无奈回答。
“那师尊杀死他报仇好不好?”小弟子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秦歌微微一愣,自嘲地笑了笑,他偏头一看,那边正被长平长汀问东问西的宁长闲正静静看着那个满脸期望的小弟子,眼眸柔如水。
师叔顾乐安说宁长闲的眸子温尔看着你的时候,会让你觉得她对你比对整个世界都温柔。
秦歌突然想做一次无力的挣扎。
他知道宁长闲的脾气,她的话一旦说出来,就没有任何余地了。当然,除了她自个偏爱的徒弟,闹腾几下估计还有改变的可能。
宁长闲很耐心地听完了他的话,长平长汀暗自感慨这小子又在做无用功,师姐什么脾气?就算她那时候要秦歌离开只是一时不满他的鲁莽,而她的固执和自负是绝对不可能收回说过的话的。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宁长闲却点了头。
“不过,秦歌,你格太过急躁,你倘若要留下,做事之前还望你同我商量一下,否则你一旦出事,我如何跟温岭上仙交代。”
秦歌听到她肯答应,自然喜不自胜。
而长平和长汀则双双掉了下巴。
长汀戳长平,“我总感觉师姐好像变得不一样了,不仅是这一次了。”
长平摸下巴,“这样也好,起码像个人了。”
宁长闲偏头平静看了他俩一眼,他俩赶紧认真站好,假装什么都没有说过。
作者有话要说:送走了大姨妈~我终于又可以畅快蹦?了。。【抹泪
☆、54长汀怀疑
所有的事情进行的有条不紊。秦歌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乖巧懂事,完全找不到小时候调气掀女仙裙子,长大了倔强不停师尊话的那个孩子的影子。
宁长闲心中甚为欣慰。可惜秦温岭躲在蓬莱深山之中,见不到自己徒儿的改变。
又过了几天,几个天池弟子奉无极上仙之命,也来到了宁长闲他们休息的地方,三方一合计,打算定下日子一起灭掉应龙。
宁长闲告诉他们她与应龙交手时的发现,也提出了应龙乃心魔滋生的想法,只是她尚且没有见过其他妖魔,不能确定。
宁长闲谨慎,独自一人去了其他的地方,再度回来的时候闷声不吭,想来是彻底认定了这些妖魔皆为心魔所生,长汀问她的想法,她苦笑了下,轻轻摇头。
“妖魔作祟,民间生灵涂炭无法诉说,可是我们却不知道那是谁的心魔,这种程度的魔阵,我只怕那心魔的始作俑者,是故意为之。”宁长闲擦拭着清欢剑,上边染上许多血迹,有的擦起来很是费劲,单从这把剑就能看得出来她离开那三天经历了什么。
长汀欲言又止,天上清冷的月光落满了宁长闲的衣襟下摆,她坐在石头上朝长汀一笑,“有话直说既可。”
“师姐,你不觉得你在自欺欺人吗?”
晓月霜天之下,宁长闲擦拭清欢剑的手依旧丝毫不乱,她很平静地问:“何出此言?”
“这种势头的心魔,除了宁玄予,除了夭卿,还能有谁?情花妖祖痴缠顾乐安,没有那个心力,顾乐安固守南海,不出一步,这些天已然心静如水。这么简单的答案,你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宁长闲抬头静静看他一眼,将清欢剑放入鞘中,才低声劝诫,“长汀,不可怀疑无辜。”
长汀摇摇头,“师姐,我觉得你情花毒散去之后,反倒变得有些优柔寡断了,现在不是大发慈悲的时候,妖魔兴盛,民间累累白骨,你看那里,昨天还是个热闹的集市,今天已经成了废墟,都是那应龙作祟,师姐你听到孤魂野鬼的哭泣了吗?”
“长汀。”宁长闲皱眉打断了他,“修仙之人讲究心态宁静,胸怀大慈悲,你情绪如此波动,将前些年的积攒的气度都忘到后脑勺了吗?”
长汀咬牙,恨恨地说,“我现在不想管什么修仙之道,我只知道因为他们的私心妄念,有很多人就那么死在我面前,我无能为力!”他呼吸急促,胸膛一起一伏,眼角赤红,甚至腰间悬挂的剑也铮铮作响。
宁长闲知晓他脾气,就像水缸里的水漂,越按下去他越想跳起来。“你认为我该怎么样?”
“灭夭卿,杀了……”长汀突然从愤怒中清醒过来,他怔怔望去,他的师姐正用无比清明的眼睛看着他。
“杀了谁?”宁长闲问。
长汀突然说不出一个字。
“你暂且回去自己冷静下,没有我的命令,三天之内不许出房门。”
长汀咬紧后槽牙,“你不过是因为偏爱他,所以连苍生命都不顾了,你……你还是我的师姐,还是子归的掌门吗?你跟人间那些被爱情蒙蔽的小女子,有什么不同?!”
宁长闲依旧平静,“下去。”她口气淡淡,可是不容违背。
长汀一甩袖,大步离开。
深秋夜凉,幽海边尤甚,宁长闲挥袖散去了身上结起的霜,朝身侧轻轻唤了一声,“出来吧,你还要藏多久?”
平静的空气一阵波动,魔君陛下从幽幽的夜色中走来,满头银发如同宁长闲刚刚挥落的薄霜,如画面容似乎也被秋日寒冷冰冻得有些僵硬。
“跟着我多久了?”宁长闲随口问道。
宁玄予低头沉默了下,才道,“只今天。”
“嗯?”
“三天了。”
“噢?”
宁玄予一咬牙,只能坦白。“自那天离开子归,我就跟在你身边。”
宁长闲听罢,含笑垂了眸子。“为师说过,别冲为师撒谎,因为没那个必要。”
宁玄予带着被戳破心事的窘迫,瞪了她一眼,蹭到她身边坐下,触碰到她的温度,这才感觉心里舒服了好多,连带着刚刚被长汀怀疑的怒气也散去了。
宁长闲看到他沾染霜华的衣摆,没有拒绝他的亲近。
幽海潮声不断,海浪拍打着石头,发出有节奏的闷声,幽海海水已经不如往日清澈,日复一日浓稠地像在此丧生的那些人的血液,似乎都涌入了幽海之中。宁长闲心中算计着对付应龙的法子,宁玄予突然对她说道,“不是我。”
“什么?”宁长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不是我的心魔。”
宁长闲侧头浅笑,“为师从未说过是你。”
“可也不是夭卿。”夭卿那家伙,说白了,就是一天真的傻狐狸,除了血统高贵点,平时连点心机都没有,要不是妖族对九尾狐的尊重,他只怕天真地能被人剥皮卖了还替人数钱,这种家伙,怎么可能会滋生心魔?
“既然找不到,那就一个一个杀死这些妖魔。”她看着不远处的月亮,想起了刚刚长汀的话,“现在不是闹着怀疑这个,杀死那个的时候,长汀他……”她有些失望,最终只是揉揉眉角,垂眉假寐。
宁玄予静静陪在她身边,待太阳缓缓升起,他动了动僵硬的身子,重新隐去了身形伴在她身边。
他永远不会再忘记,他已经不是那个能跟光明正大地跟在她身后的子归弟子,他是魔君,是魔头,是上仙们最厌恶的存在。
她现在仍旧能温和地和他说话,允许他靠近她,冲他展颜微笑,对他来说已经是足够奢侈的幸福。
虽然,逼迫自己承认她嫌弃他,实在是一个揪心的过程。让他恨不得也滋生出心魔,灭了这个世道,灭了妖魔和上仙之间深不
☆、55应龙之死
一大早,长平来到幽海边寻宁长闲,发现她正驾云坐在幽海上方,面容沉寂如水。。
长平问她:“昨晚长汀可是说了些混账话?你生气了吗?”
“没有。他怎么了?”宁长闲对于长汀的莽撞脾是熟悉了,除了对他近些年来没有好好修身养的失望,倒是没有别的情绪。
“他回去就后悔了。”长平摇头,“师姐你是知道他这个人的,想起什么就说什么,实在是……”
宁长闲叹息,“还是前些年被宠出来的,倘若不是现在这时局,我只想把他赶去子归后山面壁十年,磨磨脾。”
“应该的。”长平附和道。
又过了一阵子,子归和蓬莱,天池弟子都聚集在了幽海边,他们大多都年轻,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几个有些经验的年长弟子都不约而同担忧地看着在不远处驾云的宁长闲,心中没底。
不过听说很多年前,宁长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