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生活优先
没有冷、热轧，也没冷、热拔等设备。
张涯只能选择最原始的铸造方式，为了方便二次利用这些紫铜，就浇铸成五十克左右的棒材。
按理论数据，四千枚废杂钱，能出八千两百克紫铜。
然而，此提炼方式极为粗放，他打碎五组模具后，只得到了一百四十一根标准棒材，外带一根短棒，和一些细细的边角料。
高达一成多的损耗率，若是放到后世的冶炼厂，肯定要开除很多人，否则的话，如此干上几个月，工厂妥妥的倒闭、关门。
虽说经济成本爆裂，但歪打正着，紫铜的纯度好像不错。
等棒材冷却后，打磨掉表面的尘粒，华美的玫瑰红，瞬间夺人眼目。
胡大根只是铁冶世家出身，从未见过如此高纯度铜料的色泽。
瞬间就睁大眼睛，惊叹道：“小郎君！这是铜精吧？颜色太漂亮、太富贵了！这要拿出去发卖，就算每根两百钱，也能被哄抢了……”
两百钱？呵呵！一边玩去……
张涯淡淡一笑，并不接这个话题。他可不会发卖这种初级产品，拉长产业链、继续增值，利润还能再翻翻。
比较细薄的紫铜边角料，由模具内浇道留存铜液凝固而来。
拎出一截看了看，他继而吩咐道：“兴哥儿！你们继续清理棒材……根叔！你来帮我做些小玩意。”
“呃！小郎君，这也太小了，能做啥啊？”
“呵呵！等会儿就知道了。你先将小模具搬出来，就是建造铁冶房之时，我让你们熔铸的……”
经历一波三折，才弄出来紫铜，张涯肯定先满足自身需求。
采用山羊皮为原料，在祝丽莎的帮助下，他早将新式皮鞋、皮靴给制作出来，然而还缺少穿鞋带的气眼。
气眼只是俗称，学名是空心铆钉。
用着服装上的空心铆，绝大多数的材质为铝。
然而，在这个时代，想提炼出铝金属，还是洗洗睡吧。
张涯只能用紫铜来制作空心铆。
虽然紫铜的强度比铝高多了，加工起来麻烦费事，但它的延展性很不错，绝对是这时代的最佳选择。
张涯指挥着胡大根，先修整紫铜边角料，敲成大致均匀的细铜条。而后，将铜条缠绕在细铁棍上，加热锻焊成小铜管……
最后一步，截取相应尺寸的铜管，进行模具冷锻成型。
模具很简单，分为上下模，均是生铁铸造。
下模中间是精修的成型小孔，与之对应的上模有小冲头，合模采用四角定位，保证空心铆壁厚均匀。
所有部件的尺寸都很小，堪称迷你版。
但受制于加工手段，胡家父子废了很大气力，耗费三、四天世界，才整出这套尺寸合格的空心铆模具。
避免震动对模具造成损害，以及影响铆钉的成型，将铜管放入其中，平衡模具之后，张涯还压上一块木头。
“根叔！我来抡捶，还是你来？”
“呵呵！小郎君，还是俺来吧。”
“好！就看根叔的手艺了！”
……
小铜管的截面积不大，需要成型的压力就不高。
咣、咣、咣……
冷锻数锤子就能完成一个循环。
所有的不利情况，张涯都尽量避免，加上胡大根准确、均匀的力道，空心铆的成品合格率很不错。
除非是锻焊不良，基本没有开裂的，壁厚也较均匀。
没用多久，就冷锻出数十枚紫铜铆钉。胡季兴带着三位学徒，也将紫铜棒都归整好，装入一个皮袋中。
“根叔！今天就到这儿。”
看了看天色，张涯笑着说道，“你们晚上若是有空闲，就把剩下的铜条弄完。对了，大口浅腹的铁锅模子，你们也要准备好。”
“小郎君！俺们都知道了。”
“根叔，你们辛苦了……兴哥儿！把棒材和空心铆，都给我装起来。”
张涯背起铜料，优哉游哉的回夯土大宅。
中午时分，得益于充沛的人力，他见缝插针，请木匠们帮忙，从道观运来了三口大缸，并用水车灌满了清水。
此时此刻，他无须苦心费力的去运水。
呵呵，不错！日子越过越美好……免去这项几乎超出他能力的工作，张涯心中觉得轻松了很多。
他刚进门，祝丽莎迎来，笑着说道：“小郎君！下午时分，三叔送来猪心等物，见你正在忙碌，就未去打搅……”
“嗯！我知道了。”
张涯点头说道，递出紫铜棒，“丽莎！将这些铜料存放妥当。嗯！要先入账。晚餐弄好了？”
“都做好了！猪心炖白菜……”皮袋十几斤重，祝丽莎需抱紧。
“好！一会儿，我们就开饭。”
张涯笑着说道，扭动看向孟谷丰，“丰哥！你坐在说话……今日感觉如何，伤处可有异状？”
“多谢少东家关心，一点疼痛也没，我感觉都快好了……七匹母马都安置在院外的马棚里，我会看好它们的。”
“如此甚好，丰哥辛苦。”张涯点点头，接着说道，“嗯！晚餐后，有个小活，你来帮忙。”
“成！少东家，你请吩咐。”
作为大宅院中唯一的壮劳力，孟谷丰的伤口又基本无碍。再说了，镶嵌紫铜空心铆钉的工作也用不到腿，坐着就能完成。
张涯肯定会借助这个大力士。
在皮鞋或者皮靴上，镶嵌紫铜空心铆，就是简单的四道工序。
修剪出合适的长度，穿过皮料上的小孔，劈开空心铆的尾部，然后再打平固定结实，其中三个工序就是需要力气足，
晚餐后，掌灯。张涯只需要动动嘴，孟谷丰把小锤轮的飞快。
没费多少工夫，就搞定了此项工作。
“少东家！这个……这个空心铆钉，看起来挺好使的，系带子、弄结实，鞋子穿起来肯定舒坦，就是这铜料太贵了。”
“呵呵！不是这样的。比起皮料的价格，紫铜空心铆可不贵……细算之后，就这几十个，也就是十几钱吧。”
“啊！少东家，这……这岂不是，又是一个进项？”
“错、错、错！”
张涯轻轻摇头，笑着说道，“国朝严禁熔钱炼器，我们自个用就成了，别打售卖这个的主意，省得惹麻烦上身。”
“这个！还是少东家想的周到……”
周到？呵呵！
张涯不由的长吁口气。在啥都基本管死的宋朝，不周到不成啊。万一被告发了，没权没势的，岂不是很悲催！
翌日早餐后。
他刚要去铁冶房，准备将能炒菜的铁锅给铸造出来，大宅院门口，呼啦啦来了一大群人，全都抱着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