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拿穿越不当工作-第55部分
” “没什么。”扶苏笑起来,“我发现了一条蚂蚁线。”
“……”
“呃,他们正在传信号:前方有入侵者!全体提高警惕!107师准备迎战!”扶苏说着,晃了晃手里的小木棍,“这个就是入侵者,哈哈!”
嬴政继续无语。
“不过我也有给他们东西吃的。”扶苏继续说,“傍晚扔了一点儿小米,一发现食物,蚁群社会的信息传送速度惊人得快,蚂蚁腹部的刮器比电报信息还发达呢!”
“所以,你今天就看了一天蚂蚁?”
扶苏眨眨眼,没说话。
“三天的禁闭,今天是看蚂蚁。昨天和前天又干了什么?”嬴政继续问,他的声音甚至变得更平缓了。
但扶苏能察觉父亲的语气里,有要发怒的征兆。
“……做了个模型。”他扔掉手里的小棒,嗫嚅着说,“我把炕几给拆了。”
嬴政的目光,落在了乱得一塌糊涂的寝具,和旁边那个模样古怪的木质……东西上面,那似乎是个木头搭建的复杂小塔楼。
“这又是什么?”嬴政盯着那东西。
“屋子里太热,我想如果能有散热器……”扶苏挠挠头,“但是没有材料,这个……这个框架虽然结构很简陋,不过如果有小型水泵……呃,我也就是假想一下自我安慰。”
“也就是说,你这三天,并未按照我的要求进行反省?”
扶苏垂下眼光,旋即又抬起来:“我没有错!我没有像李斯说的那样打算颠覆大秦!”
“嗯,可你明知道我们能够脱离……”嬴政突然顿住了,他竟死活想不起那个名词。
“离线宇宙。”扶苏提醒他父亲。
嬴政点点头:“你明知我们可以脱离此时,将大秦的基业光复至后世万年,可你却将闸口关闭,将这天下关在一个罐子里,扶苏,就是这样,你还要来指责丞相与赵高将作乱天下,谁会信?”
扶苏紧咬着牙,他的鼻翼张得大大的!
“您会信!我觉得,爹您该信我!”他突然说,“我说了我不是不带您走!可在那之前我们必须……”
“必须约法三章?”嬴政哼了一声,轻蔑地看了看儿子,“不能攻城略地、陈兵天下,不能残杀异己、不能再沿用如今的秦朝律法……扶苏,你还是大秦的太子么?”
“可是必须这样!”扶苏也激动起来,“您总不能和地球六十亿人口对抗!”
“六十亿又如何?难敌我大秦虎贲三军!”嬴政冷笑道,“当初想我大秦,也不过是西北小国,你以为蚂蚁就啃不动骨头么?”
“可咱们要面对的不是当年的敌人!”扶苏急得有点要口吃,“咱们不能像当年那么干,爹呀,咱那样是会失败的!”
“那就一点点来好了。”嬴政毫不在意地说,“我死之后,还有你。你死之后,还有你的孩子,只要还有一个大秦的兵卒没死,大秦必将统一这天下。”
他这话说得无比平静,其中却蕴含着无比惊人的压迫力!
扶苏一时没有说话,良久,他蠕动了一下嘴唇:“……好莱坞电影里。毁灭世界的反派都会在倒数七分四十三秒之前完蛋。”
“什么?”
扶苏疲惫地摇摇头:“没什么。我不喜欢那些,爹爹,孩儿不喜欢杀人,也不想拿刀拿枪逼得天下低头,我觉得,一定会有别的办法……”
嬴政冷冷看着他:“可惜,这由不得你喜欢不喜欢,否则,你就不要做大秦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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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沉默很久,才说:“不行。”
嬴政哼了一声。
“我不贪恋这太子的位置,如果您身边,有比我更能干,更仁慈更聪明的孩子,我就把这太子之位让给他——”
“我知道你指的是谁。为什么那么多兄弟,你偏偏就盯住亥儿不放?胡亥难道真就比你差么?”嬴政冷冷道。
“您叫一个人格严重缺损者当大秦的太子?!”扶苏叫起来,“哪怕他是神经官能症我也有把握治好他!可是治疗人格缺损得花多少功夫您知道么?五年都不一定看得见疗效!”
“总而言之,你觉得你这个弟弟有病?”
“对!”扶苏非常肯定地说,“您把大秦交给他,只会毁了这天下!我早已经知道那是什么样了……”
“你总是说,你知道后世。那为何不能给我证明一下?”嬴政突然说。
扶苏镇定了一下,这才平静地说:“除了您,我不打算带任何人离开这儿。如果您能放弃这儿,我现在就带您走……”
“你叫我放弃大秦?放弃这天下千万兵马?”嬴政眼神怪怪地望着儿子。
“……比起天下,我希望您能更愉快的生活!”扶苏坚决地说,“爹爹,这是我花费了几十年时间,才想明白的事儿。”
嬴政盯着儿子,他忽然说:“其实你心里装的,并不是我。”
扶苏一怔!
“你心里装着的,也不是大秦,而是那个后世。”嬴政继续说,“为了你那个‘后世’,那个所谓的‘地球’,就连你的亲生父亲,你都可以不要。”
扶苏的脸色有些黯淡,不知是想不出解释的方法,还是被戳中正心,他没有说话。
“你要你父亲放弃这个帝国,去后世当一个平凡的老人?”嬴政皱着眉头看着他,“你在为难你的父亲。扶苏,或许,我叫你接替这个帝位,也是在为难你?”
“爹……”
父子俩的对谈,一时间陷入难堪的泥淖中。
“我从未责怪过你的异想天开。扶苏,我一贯强调内独视听,唯独对你却不同,这并非是源于你母亲临终前的恳求。”
扶苏垂首,哑声道:“孩儿知道。”
“我是你父亲,扶苏,可在那之前,我也是大秦的主人。”他的目光扫视着儿子的脸,“作为父亲,我可以无限制容忍你,可是扶苏。作为大秦的主人,我如何能毫无限制地容忍你?一旦我纵容了你,往后,我又何以折冲百官廷臣与天下黎民?”
扶苏的脸色有些缺血,他的眼睛里泛起湿意。
“自古长幼有序,太子之位,本来除你之外,无人能坐,但若你坐不了,我也会为这天下另择人选。”
这是嬴政第一次在扶苏面前,明明白白提出更换储君的意思!
扶苏的嘴唇颤抖了一下,他本来低垂的头,忽然抬起来了:“那也没关系!储君我可以不当,只要您答应,我照样能带您离开!”
嬴政死死盯着儿子!
“是的您没说错,大秦怎样,这天下怎样,其实我并不太放在心上。我只想让您过另一种日子,不用因为一个弦音不准而杀人,也不用因为奏牍里有一个错字就削人手脚。您不再杀人,谁也不会再恨您,您也不用担心刺客……”
“哼哼!就算天下人全都恨寡人入骨,那又如何?”嬴政突然冷冷道,“为君王的,又有几个不遭人恨?”
“可是那不好!一点都不好!”扶苏叫起来,“为什么就不能平和过日子呢?爹爹,外面真的很好。大家都很好,在那边大家都很喜欢我的!他们肯定也会喜欢您,您过的日子也会比如今舒心得多,我敢保证您过去之后一定会同意我……”
扶苏的话没有说完,他就停住了。因为他看见了父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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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冰冷的,抗拒的目光。
“看来我没说错。”嬴政忽然轻声开口,“你果然,不适合当这个储君。”
扶苏再也无法把剩下的话说出来了!
没有再看儿子一眼,嬴政转过身,走到门口。
“明日廷上,我将把废储的决定宣告天下。”他的声音再度恢复寻常,“至于你今后的处境,扶苏,今晚你得好好想一想。”
他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没有等来任何声音。
嬴政抿紧嘴唇,大步走出了屋子。
屋门立即关闭,室内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扶苏挨着墙,他觉得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不由得慢慢坐在了地上。
他听得懂他父亲的意思,废储已经是既定的事情了,但废了自己的储君之位并不意味着一切就结束了不予追究了。他完全清楚,最近那群朝臣逼迫得很紧,大公子闹成这样,君上却丝毫不做处理,这完全违背了几十年来嬴政的行事风格,如果换作旁人,脑袋早就被砍了百八十次了,而自己,正因为是大公子,是储君,才一直平安活了下来,并且从没受过任何责罚。
可是明日,自己就不是储君了。
一个不是储君的普通人,再把以前的差错全都纠起来,还能保住这条命么?
扶苏睁大眼睛,瞪着黑洞洞的黑夜。
次日清晨。
廷上如平日一样,先由几名朝臣禀奏了今日的要事后,嬴政挥了挥手,叫人把扶苏带来。
不多时,长公子扶苏被两名侍卫带进了内廷。
他的脸色青白,两颊深陷,他望着嬴政的神情也显得迷惘无助。
自从昨夜嬴政告诉了他废储的决定之后,扶苏就陷入了深刻的迷惘中。他弄不懂他这一趟进入离线宇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只是为了给他父亲做阑尾手术?
父亲不肯跟随他离开,更不肯按照他的要求“约法三章”,按照嬴政的希望,他应该带着整个大秦帝国一同过去,再度占领后世,杀光反抗他的人。
而那是扶苏怎么都无法答应的。
看着长公子被带进大殿来,朝臣们的表情,都显得那么古怪!
谁也没想到会有废储这回事,因为从来就没有这种先例!
只见嬴政做了个手势,旁边的李斯走上前,开始念废储诏书:
“……太子扶苏,地惟长嫡。位居明两。自册立以来,妄自尊大。殊无人臣之礼,居行逾制,邪僻是蹈,朕忍之久矣。而永鉴前载。恕其瑕衅,倍加训诱,故宽以待之。然其纳邪说而违朕命,怀异端而疑诸弟,远正臣,近小人。恩宠虽厚,猜惧愈深,更意谋不轨,叛君之心昭然,今,着废其太子封号,贬为庶人,永行禁锢。”
念到这儿,群臣俱色变!
扶苏只跪在地上,面色青白,却一动不动!
“扶苏,你可知罪?”嬴政缓缓开口,“到了如今,你还要提什么带朕去后世的疯话么?”
扶苏猛然抬起头来:“儿臣不知罪。”
殿下哗然!
“……儿臣无谋逆之心,儿臣没有罪!”扶苏不屈不挠地扬着头,大声说,“只要有一线机会,儿臣就要带爹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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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上,毫无声息!
嬴政久久凝视着自己的孩子。他的目光里竟然并无怒气,相反,却充满了一种难以说明的复杂意味。
然后,他缓缓开口:“把扶苏庶人推出去。”
他伸出手,冲着殿下,把中指和食指弹了一下。
那是要杀人的意思!
满朝臣子都惊呆了!
嬴政竟然要杀扶苏!他要杀死刚刚被废了储君的长子!
一时间,竟然没人动。
嬴政一双冰冷眸子,又看了一眼殿下。
人们这才醒悟过来!
两个武士冲上殿,如狼似虎抓过扶苏,不多时,就将他拽出了大殿!
……
办公室里,没有人出声。
所有的人,全都紧张万分地望养梁毅!
“……我没死。”他表情疲倦地说,“不然坐在这儿和你们说话的人,就真的是个鬼了。”
“可是!可是你爸不是已经下令杀你了么?!”小武紧张地盯着他,“难道他突然又改主意了?”
“他怎么可能改主意?”梁毅看起来很沮丧,“我长这么大,没见过我爸出尔反尔过。”
“可你为什么没死?!”
“因为我会逃呀傻子!”梁毅瞪了他一眼,“你真当我是白痴?爸爸要杀我,我就等在那儿给他杀?二十四孝也没那么孝的!”
“……也就是说,你在关键时刻逃出了离线宇宙?!”
梁毅点点头:“可是我这么一突然离开,那个离线宇宙也……”
他停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离线宇宙也就崩毁了。”
所有的人,面面相觑。
“我在那里面,费时五年,用了五次努力,也没能救出我爸。甚至我都没能让他远离那些歹毒的人。”他叹了口气,“到最后,却落的这么个结果:我被废了太子位,甚至差点被杀。”
“所长……”
梁毅低下头,用手轻轻揉着眉心:“因此,我爸仍然是死在公元前210年的沙丘。”
简柔的目光里,泛着不忍。她轻声说:“所长,这只是一次尝试……”
“可是我失败了,这次尝试。”梁毅的样子有点想哭,“他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的火?难道是因为被迫切了五次阑尾?我也不想呀!我爸竟然不肯信我了!”
未必是不肯信他,方无应突然想。
按照梁毅的说法,始皇帝自然是不肯跟随儿子离开他的帝国的,但他未必是有心要杀自己的孩子,对一个随时可以脱离当下时空的人类而言,别人又能用何种方式在他清醒的状态下杀死他呢?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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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始皇帝只是想让孩子离开,他已经找不出更好的办法了,他既不能放弃帝国去那个什么后世当平凡老人,也不能将孩子从此禁锢在身边,眼看着他的生命力结束在自己手中……
最终,他将自由还给了他的孩子,尽管他自己的生命因此,仍然结束在公元前210年。
这就是始皇帝的决定。
“可我不会就此放弃的!”梁毅用拳头“咚”地锤了一下桌子,“离线宇宙既然不成功,我就再想别的办法!哪怕是把他绑架出来,也在所不惜!”
第百七十章 卫彬归来
一切谜底都被揭晓,接下来也就只剩下行动了。
梁毅的到来,使得研究所不再苦苦围着重拓通道打转,他们的任务迅速减轻了百分之八十。
然而需要做的事情,仍旧不那么简单。
他们得找回苏虹和白起,而且是在完全没有信号探测的状态下,因为那俩人都没有携带定位器和通讯器材,唯一有可能留下存在印迹的,就只有白起的那柄剑了。
“是太阿宝剑?”方无应不禁惊讶地反问,“当时苏虹说她也不知道是什么,白起只说是个通讯联络的工具。”
“我从我爸的墓中一共拿走了三柄:太阿,鹿卢,定秦。剑本身其实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是我在剑柄里加了微型探测器。而且三个探测器是属于同一系统的,互相都有感应,定秦我始终随身携带,如今还在我这儿,鹿卢留在墓中,我交给了蒙恬,他既已身死,我也将鹿卢剑带回来了,太阿宝剑我交给了白起。以便日后联络。”
梁毅说到这儿,又将幻灯打出来:“这就是那柄太阿名剑。”
那是一柄青铜剑,剑身长足超过三尺,方无应想起,他在白起办公室里看见的那个狭长的锦盒,和这剑身几乎相等。
“要找到白起他们,就得找到这柄剑,”梁毅说,“不过里面的探测器很原始,那是我在许多年前制造的,而且也过了这么久了,不知它发生了变化没有。”
“为什么您关闭闸门的时候。他们就会失踪呢?”凌涓问出这个关键问题。
“他们当时一定都接触了这柄剑。”梁毅肯定地说,“我是说,至少手碰到了它,关闭闸门对这三个探测器而言,其实是一次reset,好像机器重启一样,它们仨就得……呃,就得同时恢复出厂设置——它们的出厂设置我是定在秦统一那年。”
“也就是说,他们在公元前221年?!”
梁毅摇摇头:“如果是苏虹和别人。那应该就是在bc221年了,问题是那个人是白起,他自身思维的振动频率,很可能把他们带去更前面……”
方无应忽然想起自己那次回十六国的事情来,那不也是因为他的振动频率,才叫队员们见到了苻坚的么?
“就是说,他们会回去白起所在的年代?”简柔微微皱起眉,“可那又会是哪一年?白起可活了几十年呢。”
“这就是头疼和麻烦的地方。”梁毅叹了口气,“这还只是问题之一,问题之二是闸门关闭的负效应。”
“什么意思?”
“闸门开放,我们可以进行人工维护,但是闸门一旦关掉,防护壁呈封闭状态,里面的历史就进入了自动维护系统……”
“那么就是说?”
“就是说,跟着历史进程走那还无所谓,可一旦出现与历史相违背的行为,系统自我诊断模式就会迅速把他们给找出来,凡是不符合历史本身进程的,都要被自动安全装置给抛离出去,这就好像免疫系统把病毒剔除出身体一样。”梁毅尴尬地挠挠头,“现在,我只希望他们俩千万别参与到历史里,否则……唉,因为,安全装置一律是往前抛,而不是往后抛。”
“什么意思?!”
“就拿人体来做比方,有毒有害的当然是要排出体外,而且,只会往越来越不重要的部分输送,比如从皮肤的脓疮里扔出去,或者从排泄系统扔出去,或者从咽部呕吐出去。没有哪具正常的人体,会把胃部的幽门螺杆菌往心脏或者肝脏里扔的,对吧?”
大家都怔了,一时无法领会梁毅的意思。
可是方无应却喃喃道:“当然,战国出现的异类,绝不会扔去好比心脏的汉朝,更不会去如同肝脏的宋朝。它只会往东周扔……”
“问题是,东周前面没多少朝代了。”梁毅眨眨眼,“而且咱们都知道,越往前,探测仪就越测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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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柔低声轻呼:“老天,难道说他们有可能被扔去当山顶洞人?”
“……这只有靠他们自己了。”梁毅说,“最好远避人群,只有这样才能不参与到历史里,也才能规避被抛离的危险。”
“可是这样我们就更加找不着他们了呀!”小武有点着急,“一般而言我们寻找某个失踪对象,都是以他所处时代的频率紊乱状况来判断的!”
“他们不能搅乱历史,否则会更加危险;可他们不搅乱历史,我们就很难发觉他们。”梁毅低头看着手指,“所以,这其实是个二律背反。”
“那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方无应轻声问。
“幸好闸门已经打开了,自保系统已经停止运作了。”梁毅拿起茶杯,表情略显轻松,“至少从那一刻开始,他们不会再被抛出了——现在我倒是希望他们做点搅乱历史的事儿,好让咱们发觉到。当然,这是在他们俩没有被反复的抛离给彻底吓坏、于是藏进深山再也不肯动窝的前提下。”
方无应的表情有点呆滞。
“而在那之前,还有一件比找寻他们更加紧急的事儿。”梁毅看看他。“冲儿你明白么?我们要救的不止是他们俩。”
方无应一愣,旋即醒悟过来!
“对了,还有雷钧!”他说。
梁毅点点头:“尽快动手,咱们不能一直这么悠哉游哉,苏虹和白起他们,我们不能确定此时面临着什么危机,可是雷钧,我们却能立即找到他。”
他抬起头来看着大家:“从现在开始,集中精力攻克隋末这段历史,我们必须尽快救出雷钧!”
命令一出,上下立即行动起来!
虽然谁也不知道梁毅去部里究竟是如何解释的。但是现在看来结果很令人满意。
方无应觉得,梁毅就是这样一个能够让人信任和喜爱的人,而这并不仅仅因为他那惊人的天赋。
两个礼拜之后,又有一个人加入到行动里,那人就是从美国回来的卫彬。
是梁毅特为了局里缺乏人手,反复与相关部门疏通,才把卫彬叫回来的。
“你不会一直留在这儿,”他对卫彬说,“但是眼下这儿缺乏帮手,我们要采取的行动必须得到你的帮助。”
对此,卫彬当然没有异议。雷钧和苏虹的性命,对卫彬而言远比他的前程重要得多,如果需要,他将不顾一切去救助这些人。
卫彬回来的第二天,小武便将信的事情告诉了他。
“我想,也许是我多事。”他有点惴惴,“擅作主张了,唔,如果你不高兴,我向你道歉。”
听了这些,卫彬最终也没有责怪小武,他什么都没说,就好像以前他从来不提他和林兰的事情一样。
卫彬回来的那个礼拜六,他接到了由梁毅亲自下达的一个“命令”。
上午十点,卫彬准时赶到了市中心的环艺电影城,一看见他,梁毅就很兴奋地招了招手:“去病!这儿!”
卫彬一脸黑线跑过去,他小声数落道:“别这么叫我,所长,这儿人多,你是想让他们听见是怎么的?”
梁毅有点愕然地望着他:“可我一直都这么叫你的……”
“我已经改名字了,”卫彬很耐心地看着他,“所长,你应该知道我的新名字。”
“我是知道啊,卫彬。”梁毅皱起眉头,“可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
“我觉得太普通了,唉,不衬你呀。”他颇为遗憾地摇摇头,“这名字你上派出所查一查,保证成百上千同名同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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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想怎么办?!”
“我说,我再给你想一个吧。”
“……我不要!您又不是我爹。取名的事儿用不着您操心!”卫彬瞪了他一眼,“再啰嗦您自己去看电影吧!我不奉陪了!”
“喂喂!都到了这儿了怎么能走呢?”梁毅一把拉住他,就往售票处走,“今天我请客好了!爆米花和甜筒我也请客,等会儿看完电影的那顿饭我也请客!”
“……您为啥不找别人?您的宝贝冲儿今天也休息呀!我还有事儿呢,被你打乱计划表。”
梁毅停住,回头看看卫彬,他笑起来:“不要生气嘛,冲儿我很喜欢,可是去病你,我也很喜欢呀!”
卫彬只觉得浑身冒凉气!
“不要说得好像一群gay好不好?”他小声嘀咕,“我知道,你给人乱点了鸳鸯谱,非要方队长娶那个豆浆公主……”
“什么豆浆公主?”梁毅有点生气了,“人家是永和公主!一个一个的都没文化!”
卫彬笑起来:“是啊我们就是一群文盲,哪儿比得上您有文化?苏虹都还没找回来你就叫人家另娶,人家不发火才怪!”
“我那只是一个良好的建议,又没逼着他。”梁毅哼了一声,“他不要我的人选那就算了,是他没福气!去病你别学那小子,到时候我给你找一个,保证比他的那个还好!……”
“所长,你趁早打住。”卫彬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我才不要什么公主呢!”
“没有呀!我也不想给你找个娇滴滴的豌豆公主,那不衬你。”
“不是豆浆就是豌豆,所长你毕达哥拉斯了?和豆子家族干上了?”
“哎呀那是比方嘛,一个比方……”
“给我找个花木兰我也不要!”卫彬有些恼怒,“我们又不是实验室的小白鼠!您每天尽瞎琢磨什么呀!”
“啊?花木兰?那我可找不着,那是传说中的人物呀,去病,其实我觉得王昭君人挺不错,喏,四大美人之一,绝对合你心意,语言方面又好沟通,就是弄过来有点困难……”
“你再说,我立即走人!”
梁毅怔怔看着他,终于叹了口气:“好吧。”
“烦死了!为什么不去找小武?你叫他陪你看电影好了!”卫彬怒气冲冲地说,“干吗非要找我?!”
“小武他不肯啊!他说他要陪他女朋友看!”梁毅也一脸愤怒的表情,“我看他就是记恨我说他会进八宝山!小心眼的家伙!八宝山有什么不好?!好多人想进都进不去呢!”
“……您该自己先去八宝山试试。为什么不去找蕾蕾?小孩子很适合陪你看电影的。”
“蕾蕾是高考生啊你忘了?”梁毅白了他一眼,“再说人家老爸还在隋朝呢,哪有心思陪我看电影——说来下午我还得回一趟研究所。”
“于是大家都不答应,你就找上我这软柿子了。”卫彬恨恨地说。“早知道我也该找个借口遁掉为妙!”
“喂!你这也太无情了吧?”梁毅困惑地看着他,“好歹咱们也是同乡对吧?”
“同……乡?”卫彬一时没反应过来。
“至少在眼下这个纬度,只有咱俩是那疙瘩的人,对吧?”梁毅很开心地说,“秦汉的都城反正都是一个地方,咱不是同乡又是啥?嗨!老乡!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老乡见老乡,两眼汪汪汪!哈哈哈!”
“所长你是许三多么?”卫彬翻了个白眼,“什么老乡,真是令人不快的称呼……”
俩人嘀嘀咕咕排队买了票,然后卫彬去买了爆米花和甜筒,他什么都不喜欢吃,这些都是梁毅的爱好。
等拿着爆米花和甜筒回到放映厅前。卫彬却找不着梁毅了,正当他四下张望时,就听见前面人群里有人喊他:“……去病!去病!霍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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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彬手里的甜筒差点没抹在旁边人的身上!
他转头一看,梁毅正排在队伍里。等着入场检票呢。
他刚才那一声,惹得在场所有人齐刷刷回头,目光全部集中在了卫彬身上!
“嘻嘻,骠骑将军也来看变形金刚!”有女孩子嬉笑的声音。
众目睽睽之下,卫彬觉得一手拿着个甜筒一手抱着一袋爆米花的自己,简直和傻瓜无异。
再看看梁毅那张无辜的笑眯眯的脸,他有一种冲动:把甜筒和爆米花全扔在梁毅身上!
“……所长你疯了!”他小跑过去。又气又恼,“哪有你这么喊的?!”
“咦?我一直这么喊你的……”
“那我现在也用真名称呼您,您乐意不!”
“哦哦,没关系呀!反正没有几个知道我的。”见卫彬真要发火,梁毅一把接过甜筒,“好吧好吧,我再不这么喊你了,咱们进去吧,快开演了!”
进了影厅,找到了座位,厅内的灯光很快就熄灭了。
“……其实这片子我看过。”卫彬若无其事地说,“在美国就看过了。”
“啊?是么?”
“是的,所以——所长,你要是看电影的时候话太多了,我会在关键时刻进行剧透。”
“呃,可是这片子我已经看过两遍了……”
“那为什么还要拉我来看!那你这是第三遍了!”
“我喜欢变形金刚嘛。”梁毅耸耸肩,“再说你又没看过……”
“我在美国看过。”
“那是说英语的擎天柱,今天咱看的是说中国话的擎天柱,”梁毅很诚恳地说,“这不一样的。”
卫彬觉得他今天出门该查查老黄历,那上面肯定写的不宜出行!
“其实吧,我和你说,”梁毅突然放低了声音,“小时候,我总疑心我爸是霸天虎。”
卫彬开始庆幸自己没有喝任何饮料。
“好感觉。”他讽刺地说,“秦始皇是霸天虎。所以刘邦是擎天柱?嗯,刘邦经常把自己弄得败无可败才能复活,的确很像它。”
“真的呢,我总觉得我爸每天只睡两三个时辰,这哪里是人能承受的?”
“像您这种每日睡眠必须达到十个小时的人,也只有婴儿能够媲美。”卫彬哼了一声。
“可是我爸他那也太工作狂了。喏,活脱脱的狂派嘛。他莫不是真的从外星球来的?”梁毅沉思,“唔,或许是从塞伯特恩星球来的。”
“……是啊你爸是机器人,你妈也是,然后你爸你妈两根红蓝电线对接,火花四射,咔嚓就变出你来了。”卫彬讽刺地说,“所长,阿西莫夫会对你感兴趣的。”
“喂,我可不是在开玩笑呀,其实你也明白,机器的人格移植并不是完全不可行,如果我爸真的是霸天虎……哎呀那很糟糕啊!去病,我怎么觉得我的性格好像更接近博派?”
“所长……”
“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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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再啰嗦一个字,我立即离场。”卫彬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我说话算数!”
然后,黑暗中,开始出现咔嚓咔嚓吃爆米花的声音。
看完电影,俩人从影院出来。梁毅请卫彬吃了已经迟了的午餐,他们恰好去的就是永和豆浆店,梁毅点的是套餐米饭,卫彬只要了一杯冰豆浆,一根油条。
“啊?吃这么少够不够啊?”梁毅诧异地看着卫彬。
“对着你,所长,我就没胃口。”卫彬悻悻地说。
“啧啧,不就是看个电影嘛。”梁毅摇头,“而且午餐是我请客哦,你不多点一些可划不来。”
卫彬咬着油条,没搭理他。
梁毅吃了一小半,突然抬头说:“对了!等会儿陪我去个地方吧!”
“又去哪儿啊?”卫彬皱眉看他。“你不是说了下午回研究所嘛。我下午也要回局里的。”
“时间还早嘛。”梁毅给他看手表,“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上班。我要去的地方就在附近。”
“哪儿?”
“……”
“卡通市场。”
“……”
“我想买个手办,是大黄蜂的!”梁毅眉飞色舞地说,“上次我没带够钱,那儿又不给刷卡,今天我带了钱了!去病,等会儿你陪我去买吧!”
“所长,你都多大了还玩玩具?”卫彬很想嘲笑他。
“手办!手办不是玩具!”梁毅怒了,“文盲!”
卫彬忍住笑,点头道:“跟您比起来就没有不是文盲的——为什么不买威震天?他不是像你爸么?”
“咦?所以就不用重复了呀!而且大黄蜂是我最喜欢的!”
“……果然是博派。”
“是吧?嘿嘿,其实我家里还有好些呢,不过都是博派的……唉,可惜不能带回去给我爸瞧一瞧。”
“如果你爸真是威震天,那他会为你这个吃里爬外的儿子而愤怒的。”
“哼哼说到吃里爬外,我哪里赶得上李丞相?其实我爸他不明白,李斯那就是活生生的红蜘蛛!”
“……”
没办法,吃过饭之后,卫彬又陪着梁毅去了卡通市场。
一番讨价还价,梁毅终于兴高采烈地买下了他的大黄蜂手办,那是美版原装的,价格极其昂贵,这一个手办,抵得上最新出的高档手机价了。
“所长,你是不是把薪水都花在玩具上了?”卫彬万分疑惑地问。
梁毅瞪了他一眼:“再说一遍这不是玩具!它是手办!手办!”
卫彬耸耸肩:“安啦,我又不是宅男,哪里记得住那么多?”
“反正我留着钱也没用嘛,”梁毅毫不在意地说,“一个人吃住足够了,剩下的不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又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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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长,你完全不打算结婚安家啊?”卫彬又问,“之前在秦朝结过婚了?”
梁毅点点头:“嗯,怎么可能没结过?就我爸那臭脾气,反正婚是给他结了,孩子也给他生了,我的任务完成了。”
“结婚生孩子都是为你爹——啧啧,你真让人晕哪,所长……”
梁毅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卫彬:“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去病?我是说,这种评论怎么能出自同为科学工作者的你的口中?”
卫彬诧异万分地望着梁毅!
“怎么了?所长,我说了什么……”
“虽然我们都不是专门的神经学家,可是去病你也应该知道,所谓的爱情,不过是脑部多巴胺被刺激而大量释放所导致,就算把电极插进你自己脑子的下丘部,去病,你也一样能得到性快感的……”
“shut up!”
梁毅被卫彬突然的大叫,给吓了一跳!
他闭上了嘴,莫名其妙看着神色尴尬的卫彬。
“靠!我觉得我已经够……”卫彬结结巴巴地说,“算了算了,下次小武再嫌弃我不会说话,我会给他举你的例子的。”
“所以说,结婚这回事一次就足够了。再说结婚干什么?要个外人乱动我的手办我的书我的电脑我的碟子?我才不干!”
卫彬无语。
正在这时候,卫彬忽然听见一个犹豫的声音:“……小卫?”
他抬头一看,却愣住了!
站在对面摊子旁边的,不是林兰又是谁?!
是的,的确是林兰!她身边还有个年轻女性,怀里还抱着一个一、两岁的孩子。
“哦,没想到真的是你啊。”林兰笑起来,赶紧走过来,“怎么?回来了?”
“呃……”卫彬这才从发怔中醒过来,“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你……林兰。”
林兰看看梁毅,又看看卫彬,她微笑起来:“这是我妹妹林晴。”
她身边那年轻女性有点意外地看看卫彬:“啊,您好。”
她怀里的孩子咿咿呀呀地叫着,林晴抓住他的小手:“蓦然,来,叫叔叔。”
卫彬盯着那孩子:“……这是你的孩子?”
林兰点点头,抱过孩子:“辛蓦然,一岁七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