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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拿穿越不当工作-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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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彬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梁毅在旁边有点困惑地极小声问:“去病,这位是……”

他醒悟过来,慌忙道:“对了,这是我们梁所长。所长,她是林兰。”

林兰她们又问候了梁毅。

然后林兰问:“你们也过来买东西么?”

“呃……”

卫彬觉得自己拎着那个大黄蜂的盒子,实在是有点尴尬,他后悔刚才帮梁毅拿东西。

“我们是来给蓦然买玩具的。”林兰笑着从包里拿出个粉红的小熊。“喏,这个!”

卫彬苦笑:“真可爱。”

“好了,不耽误你们了,”林兰说,“你回来了这可真好,往后有空再聊吧。我们得先走了,蓦然还饿着肚子呢。”

卫彬点头:“好的,再见。”

林兰走出两步,又停下,她回过头,望着卫彬。

“对了,武先生把信都交给我了。”她神情平静安详地说,“谢谢你,小卫。”

卫彬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望着她们走远,梁毅忽然在卫彬身后,发出一声奇怪的“唔”。

卫彬回头看看他:“干吗?”

梁毅摸摸下巴:“原来,她就是插在你下丘脑里的那个电极……”

“所长!……”

“去病,虽然我不歧视男小三,可你这么做,会让天下多少死忠你的粉丝嚎啕大哭啊……”

卫彬的怒火往上撞!

“不要什么证据都没有就胡说八道!”他强忍着踹梁毅一脚的冲动。“才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

“可她抱着孩子呢。”梁毅无辜地眨眨眼睛,“至少那孩子不是你的吧?天呐你怎么会成这样啦?唉,都怪我在你这儿早早脱手,后面的没有跟进,不然我怎么都不会让你去当男小三的,去病,你这样会引起粉丝暴动的,儿女情长不适合你呀,这样吧,我努力去给你找花木兰……”

卫彬盯着梁毅的眼睛,简直要喷出火来!

但忽然间,他却平静下来了。

“哟,我还真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三十年一直是靠粉丝养活的啊,我还真是不知感恩,原来自己怎么过日子喜欢什么样的人,还得恳求广大粉丝的恩准——所长,你是不是把霍去病当成了刘德华?”卫彬讽刺地笑了一声,“又或者是你想要粉丝?ok,所长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全部转让给你,不收手续费的。”

他忽然转身,大步流星朝出口走去!

“去病!……喂!干吗发火呀你?我不要粉丝呀!那种可怕的生物会把我连皮吞掉的……哎等一下我啊!哎哟!”

卫彬走了几步,陡然停住!梁毅一个不防备,正正撞在他后背上!

“疼死了,唉哟鼻子都撞断了,要流血啦……”

卫彬忽然转过身,他的表情若有所思,片刻,脸上却出现了笑容!

“所长,你不是喜欢给人做脑电波测试么?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良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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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毅捂着撞得酸疼的鼻子,他瞪圆眼睛,万分惊讶地望着卫彬!

“什么机会?”

“想不想给个十分特殊的孩子做脑电图?”

第百七一章 电极连起的缘分

林兰接到卫彬电话,并不是太意外,只是她完全没料到,卫彬这次打电话给她的意图。

“……是要蓦然去研究所?”林兰握着电话,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的。不过,”卫彬顿了一下,“不是要求,而是请求——所长的请求。”

“怎么回事?”

然后,卫彬就将梁毅的那个特殊爱好搬了出来,但他并未提及是自己出的“馊主意”,只说,梁毅拜托自己电话给她,这个周末有空的话。可否带着孩子来一次研究所。

“只是做脑电图而已,完全没有伤害。”卫彬赶紧说,“我们所长他在这方面十分好奇,办公室里存了一大柜子的脑电图。”

林兰听着,突然笑起来:“是不是也存了你的?”

卫彬也笑:“不止,我们队长的,苏虹的雷钧的小武的,每个人的都有。”

提到苏虹和雷钧,林兰的声音低了低:“……他们,还没回来?”

“……没有。”卫彬沉默片刻。又说,“不过现在有找回的希望了。所长和其他人都在努力,我也是为了这才被调回来的。”

林兰心里一动!

“这么说,事情处理完之后,你还得再回美国去?”

“这……”卫彬低声道,“老实说,还不清楚。当然如果我自己强烈要求,也可以留下来的。”

好像对话到这儿,又触到了当年那个令他们都感到尴尬的话题。

林兰赶紧说:“好的,这个周末我带着蓦然过去。”

“嗯,到那天我来接你们。”卫彬说,“你现在住在……”

林兰报了地址。

要挂电话时,卫彬突然说:“到时候我过来……方便么?”

林兰怔了一下,她一时没想明白这话的意思。

“我是说……”卫彬顿了良久,才把那句话问出来,“你还是一个人?”

林兰恍然大悟,她不由苦笑。

“是的。”她低声说,“妹妹偶尔来帮忙。”

听筒那边,又沉默了好一会儿。

“嗯。那周末见。”

“周末见。”

放下电话,林兰一时内心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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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思绪浮上她的心头,甚至连她自己也不能肯定,未来即将发生什么……

周末的上午,卫彬开车到了林兰家门口,那时候林兰早已经抱着孩子在楼下等着了。

她的打扮仍然很素净,是做了母亲的女人,身材略比以前丰满了一些。往昔存在于这女人身上那种单身女性不羁的美,已经淡去了许多,此刻,却反而显出已婚妇人的安详恬静来。

卫彬打开车门,先让林兰母子上了副驾驶座,然后他回到驾驶座,关好车门。

“所长在研究所等着,半个小时应该到得了。”他说着,看看林兰。又俯身给她系好了安全带。

“谢谢。”林兰低声说。她怀里的男孩探过身子,小手伸过去,要去抓卫彬的衣领。

直到此时,卫彬才有机会仔细端详这孩子。

小武曾经在办公室里说,那孩子很像辛弃疾,可是在卫彬看来,孩子更像林兰,肤色都是一样的白,眼睛弯弯的,笑起来很好看。

“哎?今天蓦然这是怎么了?”林兰笑道,“以往不是总像只小猫似的,躲在妈妈怀里不肯出来么?”

男孩嗯嗯的,说话还不是太清楚。但是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却盯着卫彬。

“或许他认识我。”卫彬开玩笑似的说,“在娘胎里就记得我了。”

林兰笑起来。

车一路开到研究所,梁毅早就等在那儿了,他一看见林兰下车,就迎了上去。

“多谢多谢!”

梁毅寒暄之后就道谢不迭,这让林兰十分诧异。

“所长,您干吗这么客气?”她笑道,“这又不是多么大的事儿。”

“对你而言不是多大的事儿,对我而言事儿就很大。”梁毅很严肃地说。

卫彬在旁边说:“林兰你完全不用客气。所长为了脑电图,已经把局里所有人都得罪光了。”

“咦?哪有?”梁毅反驳道,“大家都做得很开心……”

“开心?”卫彬哼了一声,“方队长以前是见了你就跑,现在方队长的姐姐也被你烦得受不了,小武上周刚刚下旨,要你和他女朋友保持三米之外的距离,就连看场电影,局里都没人肯陪你去——这我没说错吧?”

“讨厌!”梁毅大怒,“干吗要把这些拎出来说?!在你的电极面前损我就这么开心么?!”

“电极?”林兰莫名其妙看看卫彬,“什么电极?”

卫彬尴尬极了!

“没什么,”他赶紧说,“好吧好吧,算我没说……还给不给孩子做脑电图了?”

不用卫彬说,梁毅已经盯上了小蓦然。

“很好很好!”他完全是一副喜上眉梢的表情,“快进来吧!”

给孩子做了脑电图,梁毅仍然不罢休,又张罗着要给他做一套全面的系统检查,本来这对孩子的身体无害。又正好趁机会给儿子检查一次健康状况,林兰就把蓦然交给了护士们。

蓦然在里面做检查的空当,卫彬和林兰在走廊等候,刚刚做检查的时候,小蓦然竟然尿在了梁毅的办公桌上,林兰慌不迭拿出纸巾道歉,梁毅却毫不在意。

不过,前一刻一群人有说有笑还很热闹的气氛,因为孩子被抱了进去,顿时变得沉静了。

“……我没想到你们所长是这样的。”林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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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个小孩儿,是吧?”卫彬说。

“不如说童心未泯。”林兰说,“之前不是说——去世了么?难道我记错了?”

卫彬不由苦笑:“你没记错,他是去世过一次。”

林兰忍不住笑:“这是什么说法?人有‘去世过一次’这种事情的么?”

“怎么没有?”他也笑,“我就‘去世过一次’。”

“呃……”

“局里好些人,都‘去世过一次’,”卫彬说,“还有的正在‘去世’,不过呢,在‘去世’掉之前。我们会把他救回来的。”

林兰被他这话弄得哭笑不得。

“所长是秦始皇的长子。”卫彬苦笑,“虽然看起来很有些不像。所以说起来,其实他去世过两次了。”

林兰惊诧万分地望着卫彬:“秦始皇的长子?!难道……他是扶苏公子?天啊!这……怎么、怎么扶苏会是这个样子?!”

“唔,说来话长,而且也不方便此时细讲,我知道你很惊讶……”

“不……不是啊,”林兰都有点结巴了,“这……这概念不对啊,历史上的扶苏不该是这个样子,我觉得他……他应该是……”

卫彬笑起来:“可惜,他就是这个样子,概念很颠倒对吧。大秦公子携定秦宝剑跨越两千年,独自到现代社会来打天下——多好的言情穿越,多动人啊!结果这个妖怪天才没打出天下来,却把天下人都打了,是打击的打,而且个个被打得不轻。”

“唉,我的脑子都不够用了……”林兰叹了口气,“竟然到现在都不能适应这种事儿,我也够笨的。”

“呃,也不是。”卫彬有点尴尬,“可能以前小武和你谈起的一些。你听了也觉得莫名其妙吧?”

林兰点点头:“我知道。你们的工作涉及太多机密,不方便和我说。那也很正常。”

“我们都是有故事的人。”卫彬说,“当然,这……你明白的。”

林兰一时,没有说话。

“其实我得和你说实话。”卫彬突然说。

林兰一惊!

“什么?”

“要蓦然来做脑电图,是我给所长出的主意。”

“……”

卫彬说到这儿,看看林兰:“本来,我想过很多办法,或者可以称之为花招……但是如果万一被你戳穿,也许会弄得适得其反,所以我还是放弃了。”

林兰垂下眼帘,低声说:“你不用这么坦白的。”

俩人之间,再度陷入沉默。

“在国外过得还好么?”林兰轻声问。

“差不多吧,和国内一样。”卫彬说,“反正都是从头开始适应的——你呢?找到新工作了?”

“嗯,又找了家公司。”

“钱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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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兰笑起来:“没法像之前那样全身心打拼了,所以钱也没那么多了,不过也够生活的,而且我不能加班,不然保姆一回家,蓦然就没人照顾了。”

“……父母还是不肯原谅你?”

“嗯……想不通吧,人年纪大了脾气就很倔,妹妹有时来,状况就稍微好一点。”

卫彬想了很久,仿佛下决心似的,才说:“或许,你该考虑再婚。”

林兰有点惊愕地望着他!

“一个人这样,还是太累了,还有蓦然,如果两个人的话,照顾起来总是更周全。”他说到这儿,看出林兰的意思,于是赶紧摆手,“不不!我这不是自我推销……”

林兰苦笑。

“找谁都好。嗯……其实我是这个意思。”卫彬有点尴尬,“赚钱也不用太多,要有时间照顾你和蓦然。有的时候家里有个男性,也更安全一些……嗯,我就是想说这个。”

“你自己没有打算么?”林兰突然问。

“我?”卫彬怔了怔,摇摇头。

“就这么过下去?”

卫彬没立即回答,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我不想和谈不来的人一起过。”

“……”

“而且还得伪造过去,那太累了。”他苦笑着揉揉眼睛,“编出二十多年的假经历,然后说谎几十年——这不得要人命么?”

“可是……”林兰顿了顿,“你也可以找个真正不错的女孩,把事实告诉她的。”

卫彬没说话。

“至少你的粉丝有那么多嘛。”林兰笑道。

“粉丝?”卫彬扬了扬眉毛,“做我的粉丝就得有进牛肉尖锅的准备。”

林兰大笑。

“半年前,我差点就结婚了。”卫彬突然说。

这句话,把林兰吓了一跳!

“啊?!是么?”她好奇极了,“怎么回事?怎么会‘差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是个abc。”卫彬笑了一下。“工作室认识的,她是实验物理我是理论物理,就那么认识的。”

“听起来很好的样子,”林兰小心翼翼地问,“她……有什么让你不满意么?”

“没有。”卫彬摇摇头,“谈不上不满意:很聪明,脑子像电脑——小武也这么说过我,够冷静——你也这么说过我,比我矮一点,很干练,独立性强,博学多才却偏偏一个汉字也不认识,爹妈是上一代移民的子女,到她这儿就只会英文,教她一句中文能学一个礼拜。总之除了语言,其它的都和我相似。”

“听起来,像个女版的你。”

卫彬笑了:“阿尔文也这么说。还说露西娅如果是个男的,大概就是我的同卵双胞胎,他建议我们去检验一下dna,以免真的有血缘关系。”

林兰笑了:“这么像啊,嗯,真让人好奇——她知道你是谁?”

卫彬摇摇头:“不知道,而且我觉得就算我说了,她也不会知道。”

“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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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我是华盛顿还是林肯?”卫彬笑了,“对美国人而言,霍去病和宫本武藏可以归到一个国家去。”

林兰苦笑起来:“这倒是,我也总分不清英国和法国中世纪的那些国王。”

“嗯,就是这个意思。”卫彬说。“不过我本来也没指望让露西娅了解这些。”

“为什么?”

“……不知道。”卫彬扬起脸。望着天花板,“总觉得我是怎样的人,对她而言没什么实际意义。”

“……”

“那种交往,就好像……”他顿了一下,“周末情侣。平时各自蹲在自己的研究室里,没日没夜捣鼓自己的事情,到了周末打个电话约定去谁家,吃饭聊天上床,就是那样的。”

卫彬说得太过于直白,直白的让林兰一时无从插嘴。

“我不想往里面添加点什么,露西娅也是如此。说我的过去,还不如说说通古斯大爆炸来得有趣。”

不知为何,林兰叹了口气。

“就算是这样,彼此也觉得似乎还算合得来,又那么相似,不如结婚算了。”卫彬笑了一下,“她全家都是基督徒,我虽然不是,但既然她想婚礼在教堂里举行,我也没什么意见。”

“为什么没成?”林兰悄声说。说完,她又有点后悔。

有一小会儿,卫彬没吭声。

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说:“可能还是欺骗不了对方。没有订婚之前,一切都挺正常,谁知一定下婚约。问题就出来了:我们总是吵,说不清是我挑起来的还是露西娅挑起来的,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吵。而且又不是砸桌子对骂的类型,就算再怎么怒,也不想在对方面前失态。什么都忍着不说明白,结果就是弄得全都疲惫不堪……”

林兰忽然觉得,心里有些难过。

“所以到了结婚前一周,我想了一通宵,然后天亮了找到露西娅,说我们还是别结婚了。”卫彬说到这儿,笑起来,“她听了大大出了一口气,说,thank god。”

林兰摇头苦笑。

“于是,就分手了。”

林兰想了想,小心地说:“如果露西娅这样的不合适,那也许会有更好的,能够接受你的过去。”

“我不想要那样的女性。”卫彬干脆地摇摇头,“我早已经不是霍去病了。如果对方仍然拿看待骠骑将军的眼光来看我,那她注定得失望到底。骠骑将军将永远年轻,而我则会日渐衰老。”

“可是……”

卫彬抬起眼睛,看看她:“很让人为难,是么?既要了解我,又不至于把我钉死在过去的光环上。这么多年,我只见过一个人做到了。”

“是么?谁?”

“你。”

林兰一时无语。

“或许你也可以说,是我先弄出这么一套玄虚来,再把你往里面塞的。”卫彬抬手揉揉眼睛,有点苦涩地笑起来,“或许真的就是那样。不管是因为什么,我也只有在你面前才能彻底放松。”

“……”

“我快三十岁了,林兰。”他平静地看着对方,“虽然还是比你年轻,可我觉得,自己已经可以算成熟了。”

“我已经为当初的失言道过歉了。”林兰声音微弱地说。

卫彬笑起来:“我不是要责怪你。林兰,我只是试图提醒你这个事实:我已经到了而立之年,是足可以依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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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兰万分尴尬地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说来说去还是自我推销。”他自嘲道,“刚才劝你结婚的那些话。平心而论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私心。如果那是个多项选择,林兰,我仍然希望自己能算得上是一个选项。”

话说到这儿,对面实验室的门打开,梁毅抱着蓦然走出来。

林兰和卫彬赶紧迎上去。

“对不起,借了这么久。”他笑嘻嘻将蓦然还给林兰,“下次再来玩哈!”

林兰抱过蓦然,笑起来:“所长,蓦然真的有研究价值么?”

“每一个数据都是珍贵的。”梁毅严肃万分地说,“我已经给这孩子建了个数据库,哦对了对了!如果往后你们俩有小孩了,也一定要答应再带来给我哦!”

林兰顿时满脸通红!

卫彬也被梁毅这么无厘头的话给弄得尴尬无比!

“所长,你就不能严肃一次么?”他恨恨道,“说话得分场合,您明白不明白?”

“我十分严肃!无比正经!而且提前预定又有什么不对?嗯?”梁毅理直气壮地说,“到那时候就能够做同一母系的基因比较了!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收集到这一类信息呢……”

卫彬打断他的话:“所长,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上次你叫我帮你在淘宝上预定的两套玩具已经告吹!”

“啊?!”梁毅大惊失色,他一把拉住卫彬,“喂!你怎么能这样打击报复?!都跟你说了我弄不清网银和支付宝的!”

“您把乱说话的精力放在支付宝上研究一下,保证能弄清楚。”卫彬冷冷哼了一声,他也不再看梁毅。直接抱过孩子,招呼林兰走人。

林兰万分歉意地看着一脸哀怨的梁毅:“所长,那我们先走了。”

看着卫彬抱着孩子离开,梁毅一把拽住林兰!

“喂,那个……电极!”

“电极?!”

梁毅呃了一声,慌忙改口:“林小姐!刚才我真不是故意那么说的……”

林兰叹了口气:“我知道,等会儿在车上我会劝劝小卫的,叫他帮您买玩具。”

“那不是玩具那是手办……”梁毅严肃更正道。

“好吧,手办。”林兰认命,“总之我会和他说,叫他别赌气。”

“可是去病一直就很倔……”梁毅担忧地说,“他说不肯帮我买,那就是真的不肯了。”

“没关系,所长。”林兰笑道,“就算他真不帮您,还有我,我知道淘宝那一套怎么弄,挺简单的。”

“哦哦!那太好了!”梁毅高兴起来,“其实你们真的挺配,不,我不是为了淘宝才这么说,嗯……虽然我还没有检查过你的各方面项目。不过估计你比王昭君也差不了多少。”

“……王昭君?!”

“就是出塞的那个呀!”梁毅兴奋地说,“和他是不是挺合适?哦哦。算了,这事儿就不提了!反正王昭君也不可能帮我上淘宝。”

“……”

卫彬用车将林兰母子送回到家门口,林兰下了车,抱着蓦然走了两步。她停住,又回头看了看卫彬。

“如果有空的话……”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明天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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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彬的表情,像是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要煮肉骨汤,蓦然就喜欢那个。”她微微一笑,“你要是也喜欢的话,就过来吧。”

卫彬怔怔望着她,半晌,才点点头:“……好。”

后来,又过了很多很多年,某次。蓦然曾问父亲,他对如今这样的人生有何评价。

“很好。”这是卫彬想了半晌之后,才给出的回答。

“没感觉后悔么?”蓦然盯着他。“就没想过再回去,继续打仗?你真的一点都不想么?”

“那只是某种可能,蓦然。”卫彬想了想,又说,“那样,很好很精彩,可是如今这样,和你还有妹妹在一起,同样很好。我不排斥任何一种人生的可能性。”

“但是这样,多不像你啊。”

“不像我?”卫彬笑起来,“标准在哪里?怎么叫像,怎么叫不像?”

男孩答不上来。

“如果在乎别人,死菜的就是你了。小子。”卫彬冲他挤了一下眼睛,“记住,这是要诀。”

唔,就这一点而言,还是挺像他的,男孩暗想。

“可是……多么可惜,我是说……”男孩从趴着的床上坐起来,“伟大的生涯,就那么匆匆结束,这太可惜了!”

他年轻稚嫩的脸上,带着惋惜。

“everything has a beginning has an end。”卫彬说完,伸手拍了拍男孩的头,站起身。

“可是爸爸,难道你不觉得打仗比演算函数更有趣么?”

“好吧,儿子,既然你这么想,往后打仗的事儿就全交给你了。”卫彬笑着说完,回了自己的书房。

“……可我真觉得匈奴人远比宇宙学有趣得多呀。”男孩嘟囔着。将棒球扔进对面墙上的网兜。

第百七二章 营救隋炀帝

到目前为止,每一次对隋末那一年的勘测都是“不可通行”。

也就是说,并不是这上下五千年的任何一年一天,他们这群人都可以闯进去,极少的几个时间段,对他们这群人而言是禁区。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无人知晓。

方无应觉得,说到隋末那最后半年的禁区,根源应该在于它的“未完成”:在那边的雷钧,因为某种诡异的原因,和屏蔽这边保持着时间上的同步性。

梁毅曾说,小鹏闯回唐朝那件事。只是在历史的创口上进行填空,就好像皮肤伤口自行愈合一样,虽然是受创生长,但结束之后,看上去仍旧完好无损。

而雷钧这边,因为最初假宇宙的虚拟性,却好像天然四根手指的人。想再变得和健康人一样,长出第五根手指,是以完全得靠他们“凭空生造”了。

究竟如何把雷钧救回来,这成了最大的难题,找到关键点,掐准时间过去,然后再带人回来,这些细微末节都好办,问题在于:如何把人带回来,又不会再次有损当下宇宙、使之与当下的史书内容保持一致?

目前宇宙里,在通用版本的史书上,隋炀帝是在宇文化及的威逼之下。用丝带自缢的,几乎可以算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结束了生命,这就比较麻烦了。

之前由梁毅带回来的那些人,不是被秘密谋杀就是被叛变的部下出其不备给戕害或者就是悄悄病死……都不是在正式场合发生的凶案,甚至有的为了掩人耳目,除了凶手没别的人看见,所以这才给了梁毅可乘之机。

但是这办法在隋炀帝这儿没法使用。宇文化及掀起的严重兵变,上百人全都目睹得清清楚楚,在这样的情况下,如何把雷钧弄回来又不被隋末那些人给发觉?

这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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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里为此,讨论了多种方案。在周密考虑了所有客观条件之后,梁毅决定棋走险招,采用那个“最不靠谱”的办法——催眠。

方无应第一个提出反对,“不行不行,哪有一下子给那么多人做催眠的?!”

“也不是太多人,”梁毅耐心解释道,“闯进后宫,亲见隋炀帝死亡的,也只有宇文化及和他手下那几个人,加起来不会超过十个。”

“那也很多呀。”方无应摇头,“催眠得在极端平静的状态下进行。这一帮,群情激奋正想杀人。您给他们做催眠?您这不是找死嘛!”

“所以之前得做好充分准备嘛。的进行周密安排嘛。”梁毅继续说。“而且这次又不光咱们几个,我想把舒湘还有易宪平全都叫上。”

方无应认识易宪平,他是舒湘的同事,也是个心理学专家。

“而且之前他俩在图宾根大学呆了三年,已经得到了meg(德国催眠学会)颁发的证书。”梁毅看看他,“这次对他们而言,不也是个很好的机会么?”

方无应略有些无言,他虽然还是觉得这办法太奇怪了,但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途径。

小武小心翼翼地说:“可是所长,我觉得,没人能够在违背自己意愿的情况下被他人催眠。”

“嗯你说得一点都没错,所以在催眠开始之前,我们还得做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必须挑选出合适的人,也就是极易受暗示的那种人,来跟随宇文化及去逼宫。”

简柔皱眉道:“可是这也很难啊。我们如何参与到他人的思维里去?”

“那就是第一轮催眠了,我和小易小舒他们再想办法。”梁毅拿出厚厚一叠资料,“这是宇文化及的所有材料,之前我去隋朝时,曾经详细研究过包括他在内的好几个人。喏,材料里甚至包括他的遗传疾病……”

所有人,缄默地望着那厚厚一叠资料。

“那这就不仅仅是那一天的事情了。”卫彬说,“要从事发之前很多天开始,潜入宇文部进行活动。”

“虽然说是这么说,可其实也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难。”梁毅笑了笑,“最常见的催眠,我们天天都在做,比如发呆,心不在焉……这都是自我催眠的表现嘛。”

“明白了。”方无应突然说,“关键在于宇文化及。”

“冲儿最聪明。”梁毅有点高兴,“攻克了宇文兄弟这个难题,其他人就好办了。从宇文化及的部下里,挑选出最易感的、缺乏自我又死忠于他的即可。其实说穿了。人这种生物有种惰性:不肯自己来承担选择的后果。”

简柔苦笑:“所长,这话说得活像你不是人类似的。”

“就因为我是人类,所以我才有这么切身的体会呀。”梁毅苦着脸说,“做出选择就要承担后果,其实这是很吓人的事儿!如果有谁帮自己做选择,那往后不管出啥事儿就都可以推卸责任——我也常常本能地这么想呢。‘求求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吧!我真的没法子了’,大家都挺爱说这句话。其实除了自己,谁还真知道怎么办呢?”

大家都不出声了。

“事实上,宇文化及也并不是自我多么强大的类型,他承受不了自己做出的选择。”卫彬慢慢地说,“看他杀死隋炀帝之后的一系列举动就可以明白了。”

小武点头:“在淇水被李密打败。一时回不了长安,粮草越来越少。将士们纷纷逃亡,宇文兄弟俩天天互殴,责怪是对方当初出了弑君的馊主意,如今害得自己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方无应苦笑:“兄弟俩一被围困。不说率部奋起抗争,却成天喝酒对骂,骂完了就抱头痛哭,真没见过这么不争气的。”

梁毅突然一敲桌子!

所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

“对啊!这么易感的两个人,咱们不拿来做催眠试验那有多么可惜呀!”他十分兴奋地说,“我敢保证易宪平会对宇文化及感兴趣的!”

大家脸上纷纷出现黑线!

“再说又是在集权体系下,其实别看人多,我保证比给现代人催眠还要简单呢!”梁毅越说越来劲,“真要是拥有自我边界和怀疑精神,反而就不能用这个办法了,隋朝嘛,高度集权的社会状况,再加上军队这个更加集权的小圈子,唔。我对此是很乐观的!”

小武想了想,他忽然低声说:“所长,你的话不知为何,让我想起希特勒了。”

梁毅愣了一下,他抱着双臂,想了想,点点头:“你说得没错,全德国的人民都被他洗了脑——事实上是大家心甘情愿放弃了自己的脑子,当然二战的日本人也一样。是因为,大家都指望快点来个英明皇帝、大清官、救世主帮自己进行选择,告诉自己该怎么办……可惜,当你为了所渭的‘集体归属感’而放弃自己的脑子时,除了独裁者,天上不会掉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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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毅这番话,含义太深,一时间大家都有些无语。

“不过咱们不是去当希特勒。”他笑起来,“咱们是要去救人呀!咱们不过是去找几个人,让他们的潜意识和咱们合演一出戏而已,只要双方都不出丑就算演出圆满,再说又节省了人命,何乐而不为?”

最终的方案,还是采取了梁毅的建议。但这就意味着大量的准备工作。

他们要演出一场“戏”,这场戏的名称叫“隋炀帝之死”,虽然是一场戏,但一个弄不好,就真的会出人命,所以就如同拍戏一样,几乎是以一格一格来推演当时的情景。

所有人都陷入了疯狂的加班中,他们甚至准备了第二方案、第三方案。这里面,虽然大家都一样的努力工作,但是最用心的还是简柔。

没人不明白她这么做的理由,对于其他人,是营救同事;对于她,是营救丈夫。

就连蕾蕾也知道了叔叔们即将出发。去救自己的父亲。

那段时间简柔每天加班到深夜才回来,早上天一亮又匆匆离家,她甚至顾不上很好地照顾即将高考的蕾蕾。但是蕾蕾自己却毫不介意,在她看来高考是自己的事儿,没有必要让妈妈围着自己团团转,像伺候小宝宝那样伺候自己,再者……

即便考砸了,复读高四一样可以再考,可是如果这次营救失败、爸爸就会死在隋朝。

两者孰轻孰重,女孩是相当清楚明白的。

所以有天夜里,蕾蕾从学校晚自习归来,看见母亲坐在客厅里,正等着自己时,她不禁惊讶了。

“今天特意早点回来,好几天没像样做饭了,”简柔笑着说,“蕾蕾,妈给你买了咸水鸭子。”

蕾蕾看看桌上快要凉了的菜。她嗫嚅道:“我在学校吃了的……”

简柔苦笑。

一直就是这样,她回来一年多了,母女俩的关系始终是淡淡的。蕾蕾并不是不肯接受她,只是分离那么久。俩人之间需要填补的空缺实在太多……

再加上,有一道阴影始终横亘于她们之间,那就是雷钧。

父母的恩怨,蕾蕾早已知晓,她不能判断其对错,更不能选择站在哪一边,女孩唯一采取的态度就是封存过去,中立于事情之外。

然而这种什么都不肯说,大家全避而不触的状况,又让人感觉那么别扭。

越是想努力回避,那让人无法承受的事实阴影,就越是横陈面前,说话、做事、对谈交接,永远都绕不开它。

更糟糕的是,面对这种现状。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今天,简柔特意提早回来做饭。一是确有要事和女儿谈,二来,她也想趁此机会,拉近彼此的距离。

这是很悲哀的事情,有血缘关系的母女,竟然还得想方设法拉近彼此关系……简柔不由为此伤感。

谁叫她离开了九年?

看看满桌的菜,蕾蕾顺从地坐下来,尽管胃里一点都不觉得饥饿。她仍然拿起筷子,这毕竟是母亲特意为她做的。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性骄纵的女孩了。

“鸭子还不错。”她说。

听见这种评价,简柔心里才算松了口气。这是个好开头。

“妈妈这两天光在局里吃泡面了。”她努力笑着拿过筷子,“我也来尝尝。”

蕾蕾听了这话,赶紧把鸭子往母亲那边推了推,“吃这个。”

简柔有点感动:“没关系,尽管吃,妈妈给你留出来了,明天可以带去学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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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蕾扒了两口饭,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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