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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使唤他倒水,往自己的嘴巴里来个清水如泉应该更容易。
他冷冷地看着我,额前的发丝因为刚从床上起来而显得有些凌乱,他抽出魔杖,用魔杖前端抵着我的眉心,硬硬的点让我难受地皱起眉毛。
大概被我无所畏惧的目光惹怒了,他恨恨地在我的脸上抽了一下,我立刻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本能地偏了一下头,然后再次平静地摆正脑袋,回视。
他挂着得意的假笑,我看不出那里面有多少真实,只知道他脑袋里一定有不输于战争的激烈挣扎。
我忍不住舔舔嘴唇,干裂开的表皮硬邦邦的,刺激着我的味蕾,对水的渴望更强烈了。
目光里不禁流露出心底的渴望,他的瞳孔猛缩了一下,回避了我的目光,掩饰性地哼了一声:“在那堆垃圾里。”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儿有一堆大大小小的盒子,形状不一,色彩也各异。
“本来放在床柜上的,数量太多侵占了我的位置,”他解释着我的疑惑,“垃圾就该呆在他们应该出现的地方,你的魔杖也许就在里面,慢慢找吧。”
目测了一下自己和那堆礼物的距离,我沉默,继续用舌头舔着嘴唇,无奈越是用唾液湿润干渴的感觉越是强烈。
“如果你没有完全因为烧坏脑袋,还记得飞来咒是怎么念的,就不用学畜生爬过去了,其实我希望你用滚的,那模样一定很有趣。”
“我不会无杖魔法。”我眨眨眼睛,明目张胆地撒谎。
“该死的我明明教过你! ”他一气之下脱口而出,我别有意味地挑眉,小贵族的耳根心虚地红了,像是被气到极点,他用手臂甩了魔杖,把所有礼物都堆到我身上。
麻痹的左肩因为被压到而产生了些微疼痛,帮助我找回对身体的控制神经,我花了不少力气才坐起来,喝了杯水,有些惊异地拆开了离自己的手最近的信。
只碰了一下,一个温柔得能掐出水来的女声就在我耳边响起:“其实我注意你很久了,听说你又受伤了,我很担心,亲手做了馅饼,墨西哥风味的,希望你会喜欢。嗯,还有一件事……那个……你出院以后,能不能……”声音低了下去,我没来得及竖起耳朵,那封信和附送的食物就熊熊地燃烧起来了。
“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铂金小贵族漠然地收起魔杖,拉上被子,转身用表示抗议的背对着我。
我觉得有些好笑,才不相信他能睡得着,被人告白的虚荣心和仍然能激起他醋火的满足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只可惜了那个馅饼,不知道其他盒子里还有没有吃的。
于是我抛开信件,只拆那些慰问的礼物盒,里面什么东西都有,只是不再有任何吃的,除了一盒巧克力。我并不对甜食有很大的爱好,只是聊胜于无,几颗一口地吃了个精光,连呼吸里都充满了甜甜的香气。
有点儿腻,我又喝了一杯水,这一番下来空荡荡的胃终于填满了。睡意全无,我瞅了瞅对面床上一动不动的身影,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肯定还醒着,于是放心地开始读信。
简洁又不失质感的信封,背后的红蜡上印着一条蛇。
是扎比尼寄来的。
我揭开信封,室内传出纸张摩擦的声音。
“亲爱的罗恩,
恭喜你再一次打败了邪恶的斯莱特林,请不要怀疑,我由衷地为你高兴。你现在应该还在校医室,我下午去看望德拉科的时候顺便瞧了瞧你的睡姿,居然比你醒着的时候还要可口,只可惜你的朋友们也在,对我的靠近十分抗拒。真是令人遗憾~”
有史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用‘可口’这个词来形容我,我有点不想看下去了。
萌生的退意因为跃入视野的第二段文字消失得一干二净。
“我敢说德拉科在你看信的时候一定在悄悄地注意着你,别扭头,他会发现的我实在忍不住心底对德拉科的愧疚,毕竟我们同居了五年好吧,别咬牙切齿的,好歹给我一个甜蜜的笑容作为报答……”
一个终于把你挫骨扬灰的阴笑算不算?
扎比尼就像完全料到我的反应一样,话里有着说不出的无奈:“让美人为难不是绅士的行为,我不得不承认,格兰芬多的确不擅长表情上的掩饰,按照我的步骤来。放松面部肌肉,回想一下你们第一次亲吻时的情景,喉咙是不是有点干?听得到自己变快的心跳吗?然后你们吵架了,他很生气,因为你又做了同样的蠢事……”
文字有着诡异的魔力,引导着我打开记忆的盒子,我不自主地变换着表情,直到信上的文字带上了诡异的色/情成分:“你的脑海里出现了第一次做/爱的场景,你还记得他颤抖着舒展开身体时泄露的呻/吟吗?用的是哪种令人脸红心跳的姿势?他是一边哭喊着不要一边扭着腰缠上来还是由始至终都紧紧吸着命令你插/得更深?……”
我要杀了他!!
“你吵够了没有?”
骤然听到他的声音,我被吓了一跳,本来在床上堆着的大部分礼物哗啦一声滚了下去。在扎比尼充满蛊惑的直白描写下我本来就有些心虚,现在又加上幻想里另一个对象的灼灼瞪视,我想自己的脸一定涨红了,只好躲着他的目光。
“该死的谁教你乱扔垃圾的?”眼角的余光扫到他气呼呼地从床上下来,连续几脚把滚到他床附近的礼物盒踢飞了。
其中有一个盒子在滚动的过程中破了,散落了一地晶亮的东西,我忍不住抬头,仔细一看,是水晶棋子,越看越觉得眼熟,这不是扎比尼和我下棋时用的那一副么?
“你的脑子也会下棋?”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我一时间分辨不出里面的情绪是什么。
那是反问句,根本就不需要我出声回答,因为小贵族已经重新躺回到床上,警告道:“别给我发出任何兴·奋·过度的声音,我实在想象不出有人被施舍还能这么高兴。”
我宁愿把这些礼物当作教训魔法部走狗扬我霍格沃茨校威的谢礼,吃了那么多恶咒,还赔上了级长的职务,拿点慰问品不算什么,倒是扎比尼给我的巫师棋不能收。
低头,信纸已经被我捏得皱巴巴了,小心地展平,以免发出多余的声音。
“……哈哈,我真期待德拉科此时的表情!谁让他平时一脸自命清高的模样,对我受欢迎的程度大加批判……”我跳过了其中大段废话,终于看到了关键信息,“巫师棋暂时存放在你那里,德拉科曾在我这里见过,这副棋是我特别订制的,世界上就这么一副,想不误会都难。鉴于目前学校上层势力出现真空的情况,德拉科也已经稳住学院内部势力,对你的态度极容易出现动摇。机不可失。
你真诚的
布莱斯”
我把扎比尼的信收好,对这个狡猾的斯莱特林后面的那两句话感到困惑。外面的光透过窗帘照进来,大概是药效快要过去的缘故,我握了一下手掌,手指虽然还没有什么力气,却已经能控制自如了。
把魔杖和信揣在身上,我掀开被子把腿放下来,右腿还好,左腿却在刚碰到地面的时候抽搐了一下,我立刻感到了所有肌肉都在痉挛的剧痛,惨叫的同时暗自吃惊:我昏迷之前没瘸啊……
“你左腿上的肉全是新长出来的,承受不了一头巨怪的重量,几颗破石头而已,你已经穷到这种地步了吗?”
听到酸味这么明显的话,正在试图单脚平衡身体的我一下子往前扑去,正好压在离我不远的病床上,知觉的回归也带回了痛感,我脸色发白,冷汗蹭蹭地往外冒。他伸出手,似乎想推我一把,但在离我绑着绷带的肩膀几寸远的地方顿住了。我索性闭上眼睛,紧皱着眉头不放松,其实痛感并没有那么强烈,只是有些怀念压着他的感觉。
被子并不如我想象的那样柔软,看来庞弗雷夫人没有允许他搞特殊化,屋子里的温度很高,他只盖了一层薄被,我几乎能凭触感在脑袋里画出他身体的弧线。
“起来!滚回你的狗窝去!! ”突然,他粗鲁地抓住了我的头发,把我拉起来。
见他要把我按回床上,我赶紧说道:“我要去上厕所,刚才喝了五六杯水。”
“顶多两杯而已,你以为我没……”他一脸恼恨地改了话语,“不知道吗? ”
“我是真的很急……打死我也不想找庞弗雷夫人,”我咬牙,凶狠地看着他,“他·妈·的你到底帮不帮忙?”
第三十一章 德拉科番外(十五)
friendship is like earthenware: once broken, it can be mended; love is like a mirror: once broken, that ends it.josh billings,american humorist
友谊就像陶器,破了可以修补;爱情好比镜子,一旦打破就难重圆。美国幽默作家 比林斯
(以下为德拉科视角)
“我是真的很急……打死我也不想找庞弗雷夫人,他·妈·的你到底帮不帮忙?”
他并不知道,我因为他咬牙切齿的表情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几乎瘫倒在床上。
那是,只有在能够放下防备的人面前才会流露出的懊恼和羞愧。
我自信于自己的理智和控制能力,这些天来的收尾工作做得十分完美,把带有他影子的东西全清除出去,无论是那件廉价又不合身的手织毛衣,还是点滴积累的记忆。不再踏足以前约会过的地方,不再用视线在波特的旁边搜寻,不再额外准备一份通俗易懂的魔药笔记,我忽然有了大把大把的时间,仿佛永远都花不完的时间。哪怕吹毛求疵地挑剔一切进入视野的东西,提前看完五年级所有的功课,我还是觉得无聊。周围空荡得令人窒息。
马尔福从不软弱,正因如此才能为了长远的目标舍弃现在的舒适。哪怕把那个影子从记忆里抹去的时候心脏被刀割一样地疼,就好像韦斯莱已经融入我的血肉一样。
可哪有人会真正把另一个人当作魔力、水或食物之类的必需品?
和他分手那么多天,我依旧是斯莱特林的级长,最高贵家族的继承人,没缺胳膊也没断腿,征服了一个韦斯莱的功绩足以让我的祖先们制作出一枚特别徽章。反倒是他,私下里被人骂得一无是处没有脸蛋,没有特长,只有发达的肌肉可以媲美性/爱机器我听到了也只是冷笑,瞧啊,这就是明知有错还执迷不悟一错再错的下场。
我瞪着眼前不知悔改的红头发,惊异于他记吃不记打的个性,要一个甩了他的马尔福帮他解决生理需求(咳咳、指小解),他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难道他心里一丝怨恨都没有吗?我做的事,连我自己都觉得过分,他怎么就能够这么坦然地在我面前解开裤子?
我扭头,听见他的嗤笑声,我敏锐地觉察到里面并没有恶意,顶多是恶作剧一样的捉弄。
瞬间席卷上来的亲昵压迫着我的胸口,我在那个瞬间呼吸不上来,好像所有空气都被旁边的人夺走了,身体相互接触着的部位,灼热得仿佛在我的皮肤上烙下印记,全身所有血液都发狂似的往挨着的地方集中,同时带走了其余部位的热量。
靠近他的一边燎着火,远离的另一边却冷得发颤,我从未像今天这样渴望他的拥抱或者其他任何人的都可以,我默默在心里补上,只是因为圣诞节的逼近让温度更低了。
“你别摇晃呀,我还没对准。”
“哎哎……太爽了……”
从洗手间出来很久,我都没能从他舒畅餍/足的笑容里回神。对于他的身体,我并不陌生,只是有点惊异于自己的激烈反应,同时又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做出明显的性/暗示。
躺回床上,麻痹的药效已经完全过去了,我听到他死死压抑的粗重呼吸,最后连克制的力气也耗光了,断断续续的呻/吟传进我的耳朵里。
看你还敢不敢瞎折腾!
我背对着他,利用小小的魔法道具留意他的情况,冷眼瞧着他的五官因为疼痛而扭曲,本来张牙舞爪的火红头发也偃旗息鼓了,黯淡得仿佛耗尽了所有生命力。
我不是没有看到他被围攻的狼狈,在诊断出来才知道,他的伤,竟然是所有人里最重的。其他人早就躺在地上认输,为什么他偏偏要不识时务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