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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查路靡紧绷着的脸,却是缓缓地浮上一朵微笑,似是舍情脉脉地,勾起唇角。
查路靡见司徒槿这样地望着自己,心中有点不解,下意识地也看着她娇媚柔润的脸庞,细细地打量起来。
以前都是惊鸿一瞥,他不曾认真地端详过这名年纪尚幼的中原女奴。这么仔细地看过她的眼眉发梢,红唇皓齿,才陡然发觉她原来有种与众不同的美丽,在筋骨之间油然而生。她虽然身份下贱,然而气质高贵,面上那一种大气凛然的神情,更是凡俗女子不能有的。
查路靡的心中有点痒了毕竟是那个眼光挑剔的星夜靡看中的女人,果然不同凡响。
前些日子从他的水殿送过来的那些个女奴们,已经是个个都貌若天仙,身材惹火,随便挑一个都是难寻的上上之色……然而这一名女子却跟她们都不同,天然一段风流,有种另类的魅惑之力,是他们这些生在草原,长在草原的男人们都不曾见识过得,也更令人觉得难以抵挡。
爱奴篇 第三十八章
查路靡不由得也将司徒槿,细细地多看了几眼,更望着她水汪汪的眼眸,逐渐地失了神。
查哈靡自顾自地唱了一会儿独角戏,才终于发现眼前这一位弱柳扶风的中原女子,原来似乎正在对着自己的哥哥,款送秋波,而自己的哥哥则很受用似的,竟也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看!
他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哇哇地就叫了起来:“你…………你这婊子,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往别处乱看什么看?!”
说完,上来就想要再给司徒槿一个耳光。
“啊!”司徒槿措不及防,不由得花容失色。她心知凭自己这样是抵不过查哈靡的力气的,只好皱紧了脸,就等着承受这又一个让人眼冒金星的耳光。
“慢着!”这一回,查路靡想都没想就冲了上来,一手揪住自己的弟弟,“不许动手。你不是说叫她来问话的吗?几句话下来就又想要动手,万一害她肚子里的孩子流掉了,我们失掉一张王牌,那可如何是好?”
“你这个伪君子!”查路靡一把便推了过去,“说话总是这么冠冕堂皇,其实你还不是跟我一样好色!上一次星夜靡送女人过来的时候,你说了也要先挑,将好女人都挑走了不说,还要比我多要一个,这一次,你又想要算计我什么?”
“你说什么?”查路靡一听这话不合心意,马上便仰起了下巴道,“你是我的弟弟,我是你的哥哥,自然有长幼之分,难道小时候我念着你年幼让了你那么多次,如今竟换不来你一个通情达理,尊敬一下为兄吗?!”
“尊敬?”查哈靡也不甘示弱,“你象是一个叫人尊敬的哥哥吗?叫你进军你不敢,非要躲在这里悠游寡断,有一天我们全军覆没了,就都是你的错!”
“我已经说了无数遍了,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本来我们不明就里带着这么多的人冲来这里,已经是犯了大忌,再这样贸然进军,万一中了敌人的计,那才叫做全军覆没呢!到时候,父皇追究起来,是你来负这个责任,还是我来负这个责任?”
“你……!”
司徒槿见这两兄弟竟然莫名其妙地当着她这个外人的面开了吵,简直又好笑又好气。不过这已是她可以预料到的最好结果,于是她干脆躲到一旁,大大方方地拿起他们案上的食物来,大吃特吃。
两天没怎么吃东西,司徒槿早就饿坏了,此时吃得那叫一个满足没话说。
“你!谁让你随便吃东西的!”
司徒槿不慌不忙地抬了眼,正对上查哈靡冒火的眼晴,不觉好笑地再垂了眼应道:“我饿了,这满桌食物,却没人吃,我就吃了,有错么?”
她已是个没有退路的人,早已无所畏惧,此刻自然说话做事,都要保着自己身为公生的几分尊严,所以查哈靡这样无礼莽撞,就激得她也跟着用此尖锐起来。
当然,她本来的目的其实也正是要刺激查哈靡。
“查哈,她也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你就由着她吃点儿吧。”查路靡
毕竟是个比较讲理的,此时在旁劝了。
查哈靡却听不进去:“开玩笑!就算是饿死了,奴隶也不配吃主子的食物,更何况是我们这样的主于!就算只是不小心碰到了,也该将脑袋拿出来谢罪,更何况她竟然这样……真是千刀万剐,死一万次都谢不来的罪!”
司徒槿听了,从鼻子里面冷笑了一声道:“我不该吃也已经吃了,现在我是不是该去死一万次来向你谢罪?”
“你……!”查哈靡何时被一个奴隶这样顶过嘴,顿时气的火冒三丈,“你信不信我一刀将你劈了!”
“查哈!”查路靡急了,一个箭步冲上来,挡在司徒槿前面,“我说了不要乱来!”
“不……不要!”司徒槿见是个好机会,忙一下从案前起了身,闪身躲到查路靡的身后,伸手拽了他的衣襟,轻声在他的肩后求着,“持军……救命啊!”
她一改之前倔强的姿态,娇躯轻抖,泪光闪闪,仿佛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查路靡,就是她唯一的依靠,唯一的希望,她抬眼望向查路靡转过来的讶异双眼,又再娇滴滴地嗔道:“将军,这里明事理的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她在不知不觉之间,早已经练就了一番嗲人的功夫,此时自然流露,早已将一个查路靡迷得神魂颠倒,都记不请楚自己姓甚名谁了,当其时查路靡挺一挺胸,更坚定地拦在了查哈靡跟前。
“住嘴,婊子!”查哈靡见状,简直怒不可竭,一声大叫,弯刀出鞘,
居然也不管查路靡的安危,直接一刀就往司徒槿的身上砍了过来。
哐的一声,金属相碰的声音响起,司徒槿睁得大大的瞳子里,映出兄弟两人架刀相对的身影。
“查哈,我实在对你没话说了!”查路靡大声道,“既然我们意见总是不合,就用刀来一决雌雌,胜者为王吧!”
下一刻,能是不顾情面的招来招往。司徒槿缓缓地退开一边,不让自己卷入武斗的圈子内,手缓缓地抬起,护住自己的小腹,眼晴却往帐帘那边瞄了去。
果然,很快,外面的兵将们就被帐内的响动惊动了,都纷纷冲进帐来,却只看见自己的两名主帅,手拿弯刀正斗得不亦乐乎,一个个都傻了。还是其中一名卫兵将领反应比较快,马上便提醒大家将两个人拉开,好生劝止。
一阵忙乱之后,这场闹剧才算是终了。
司徒槿被带回养病的小帐篷,各自有些外伤的查哈靡和查路靡都各自回自己的顶胀休息。景后的一个照面,司徒槿从两兄弟眼中各自看到了不同的神色,一个垂涎,一个怨恨。
她知道自己这次碰上了极容易被人操纵情绪的对手,于是仍故意对查路靡媚然一笑,轻轻鞠躬,这才翩然离开。
到了自己的顶账之内,她才终于放了松,立时倒在自己的临时小床上,再也没亦动弹的力气。
下意识地,她又伸手去抚自己的小腹,眼中逐渐暗淡下来。
虽然小腹仍是平坦的,但司徒槿似乎可以感觉得到,那里面的另一个小小的生命……脆弱的,却又鲜活的生命,正在逐渐地成长着。在她完全没有思想准备的现在,突然与这一个精灵般的存在,相遇在这样的时间地点,实在是令她不知如何是好。
自己的………孩于吗?
这个反复地在脑海中浮沉的字眼,刺激着司徒槿的神经。她其实根本无法想象自己怀中抱着婴儿,哺育照料的模样,然而……
她的………孩子…………
会是跟之前的梦中那样,是个长得象星夜靡的,蓝色眼眸的小王子,还是个与她相象,小就会到处捣乱的鬼马小公主……?
不可思议。
新的生命,在她的腹中孕育着,不久之后,就要化作一个可以独立生存的个体,甚至会学会叫她娘亲,会向她撒娇,会逐渐地长大……
无法否认,她居然有一点期待………
她和星夜靡的……孩子吗?
司徒槿拿着食物的手缓缓地放平到地上,唇角勾起一丝若隐若现的微笑。一会儿,那微笑又带上了苦涩的滋昧,慢慢淡去了。
甚至,她的表情变得木然。
虽然,她选择了冒这个险,等待来自苏拉的援兵,将这里的部队打得人仰马翻………这是她可以想得到的,最安全却又最具有风险的自救办法了。
不过………其实,她根本不知道,星夜靡得知她的状况之后,会不会来救她,又或者,他会不会为了苏拉,主动来攻打这一支不知好歹,在大冬天远征乌孙西南的直属军队。
其实,司徒槿并不指望星夜靡竟会来救她,她只是希望他能够爱屋及乌,在救他珍爱的苏拉同时,顺便替她解了如今的围而己。虽然……
爱奴篇 第三十九章
司徒槿忍不住捂紧了自己的小腹。
虽然,她根本并不知道,如果星夜靡真的来了,她真的……
从这两兄弟的手中逃脱了之后,下一步,又该怎么办。
出了虎穴,又入狼巢,如今将老虎诱了来,是不是意味着,她又要回到老虎的窝里去了?
可是……
她知道自己其实,希望可以再见星夜靡一面。
她此时并不想去思考什么是去是留的问题,也不想去思考这个孩子要怎么办的问题。她只想要再见星夜靡一面,至少……
再看他一眼。
因为她……想念他。
虽然很不想要承认,可是当夜晚缩在冰冷的被窝里,双脚和双手都无法找到温暖的依靠时,真的……会想他的。
虽然她明知道……他对她只是……
他也无数次地提醒过她了………
再三地强调过了………
可是……
毛毯下的手揪紧了身上单薄的、已经当日未换洗过的衣衫,微微地颤抖着。
是的,明明知道的,可是
可是,她却偏偏在可以逃离他的时候,发规自己已经被他带上了无法解开的“枷锁”!
就算不是因为遇上昆莫皇子们这样的意外,她这样也根本无法回去祈胤她没有脸面回去见母后和皇兄!她这个样子根本不可能再去和亲,更无法对人解释,自己腹中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来的……
什么滚烫的东西溢出了眼眶,司徒槿在毛毯中蜷成一团,闷声对自己喝道:“不许这么没志气!你不要忘了自己是什么人,为何流落至此…………司徒槿!”
泪,沾湿了身下的毛毯,也湿了长久以来,干涸得裂开了的心之伤口,疼得无以名状,痛不欲生。
。。。。。。。。。。。藩王的爱奴-糖糖宝贝。。。。。。。。。。
高高的白色柱子旁,静静地立着一个轻盈飘渺的白色身影。
美丽的侧影投在大理石上,轮廓优美诱人,长长的睫毛弯出美丽的弧线。她不知在望着哪里,下巴微微仰起,眼帘却低垂。
“冰玉大人,左护法大人有请。”
白衣女子眼中一闪,缓缓地转过头来,便望见已经弯腰鞠躬,一身僧侣服装的一位女神官。
她礼貌地点了点头答道:“我马上过去。”
走上若干白色的台阶,走到宽敞回廊的尽头,推开扰如房间出口一般的大门,便见到一个更深的大殿,带着飘摇的火光,援缓地再有台阶往上,通向冥想的房间。
冰玉再缓缓地走到冥想间的门前,在门外便跪倒了斤礼道:“冰玉来见师父了。”
“进来吧。”
苍老的声音响起的同时,门缓缓地打开了,走出来二位司门的童子,都恭敬地对冰玉一礼,做出“请”的手势。
冰玉进了门,便再往上拜道:“问师父安。”
“不必拘礼了,起来吧。”随着门关上的一声轻响,房中主座上坐着的人也换了一个姿势,伸手对冰玉招了招手,“近一点说话。”
“是。冰玉起身,走到那个宝座的跟前,神情肃穆。
这位神宫的二位护法之一,是一位年过五十的老妇人,身穿僧侣服装,头用特殊的头巾包住,双眼炯炯有神。她是冰玉所拜的师父,跟星夜靡称为“师父”的人,各执掌着神宫最高权力的一半。
此刻她细细地打量了冰玉上下,浅浅地叹了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