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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永世会效力于他,为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那双透亮的眼眸,明明知道他的答案,却偏要这样问他,就是要听他说她爱听的话哄她高兴的意思。
当然不是。
星夜靡知道,如今自己心中的答案,与当年一模一样。
三年来,从未变过……
他只想要她陪在自己的身边,对他露出真心的笑容……他就心满意足了。
有她在身边,长年征战之后,迷失在敌人尸骨与权力漩涡之中的他,才寻得到自己的归路,知道自己应该走向何方。
疲惫不堪的身体,也才终于会有一个得以栖息的场所,可以放心地阖眼入眠。
只要有她在,即使是永久的安眠,他也不会觉得害怕……
“槿儿,不要再跟我冷战了好吗?”星夜靡低低地道,“我知道你的心在我这里……一直一直都在我这里。如果你只是恼我许多做错的事,那么我一一地给你道歉补偿,你的气顺了,就原谅我好不好?夫妻一场,这样日日地斗着吵着,实在是很累,也很伤……”
“星夜……”
司徒槿的手指下意识地攀上了他的手背,冰凉的指尖透入了他身上的热力,连掌心都跟着暖了起来。
隔着并不厚重的衣衫,她感觉得到星夜靡的心跳。
一如既往地沉实,坚定……却比平日要跳得更快速、更有力。
她的眼圈红了。
她还想要从星夜靡的口中听到些什么别的呢?
他已经将她一直以来想听的话,全都说给她听了。
甚至,他三年前就已经对她承诺过他的心了是她没有信他,选择了逃跑。
如今,他将她拉回来了,回到他的怀中,又再对她亲口肯定了他的心。
那一个所谓“唯一”的承诺,他虽然没有很完美地为她做到,可是她要的本来就没有那么多……她不是不明白身为帝王的种种不得已,她只是有点太任性地,想要占据他心中和身旁,最最重要的位置而已。
只因为她爱他得太多,所以她也想要同样分量的爱。
太多的误会和太多的错过,心和身体都遍体鳞伤,灵魂也已深处疲惫不堪。
到现在,即使只是一句代表真心的承诺,对她来讲也已经够了,只要那是真心实意的……
司徒槿的眼中滑下泪来,对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嗯……不吵了∫再也不跟你闹了……”
他对着她笑了。
这样的笑容,似乎什么时候也曾经见过
她最喜欢,最喜欢的那种笑容,含着脉脉的深情和宠溺,像软软的棉花一般将她包在其中,很幸福很幸福的感觉。
脸上的泪,被他一点点地吻干,那张薄唇的感觉如此温柔体贴,令她心底的少女情怀再一次苏醒了过来。
司徒槿觉得,自己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对星夜靡说。
她想问他这三年来有没有想着她,想知道他究竟是抱着什么想法将那些女人一个个娶回内城的,还想知道他见到昊月时候的感想……
但,此时
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了。
只有唇与唇的触感,最能沁入人心。
蜻蜓点水般,而后是温柔地彼此呵护……再至热情如火的纠缠。
……
好容易才放开了。
因为小昊月突然在旁边说了句梦话。
“好喜欢……”
星夜靡“扑哧”一笑,打断了这个本来可能一直持续升温的吻:“这孩子可真是象你,连说梦话的习惯都像。”
司徒槿红了脸,将脸埋入星夜靡的胸膛。
“槿儿,我们一起来找出那个在内城闹事的怪物,既为大家除害,也为昊月报仇。”星夜靡继续吻着司徒槿的发丝,轻声在她的耳旁说话。
她的脸上全是酡红一片,紧紧地偎在星夜靡的怀中,郑重地点了点头:“嗯。”
想到小昊月只是一线之差就成了下一个受害者,死于非命,就叫人禁不住将这件事,愈发当做一件非报不可的宿仇。
司徒槿在星夜靡的怀里坐起身来道:“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知道的关于蛊虫的全部。”
接着,便将自己从铃音处听来的关于蛊王的事情统统说了,只隐去了铃音的身份,和自己在何处见到的这一位“内行人”。
听完,星夜靡沉吟地道:“原来是这样。但如果是隐藏在暗处的巫女氏族,那么她没有跟你说出实情,也是大有可能的,这一点不能不防。这蛊虫虽然害人,对巫女来说却是不可多得的遣使之物,费尽心血才能造得出来,恐怕不会真像她所说的那样,只有见而歼之一条死路吧。”
司徒槿不觉一怔:“星夜,你怀疑‘她’?”
“她毕竟是一个巫女,不能不防,”星夜靡知道司徒槿的心里是偏向于信任那个她口中的“内行人”的,于是将话题就此打住,“这样吧,我们晚膳后再聊细节。不过……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若想要去探病,此时该趁着昊月睡着了快去,否则就麻烦大了。”
她的思路果然被引了开去,小脸一下子便涨得通红:“星夜,你……难道真的……不介意?”
“介意我还遣人带你的侍女去他养病的地方?”星夜靡轻吻一下司徒槿娇艳的红唇,“你在他的身边三年都没发生什么,我还有什么放不下心的?去吧。”
听到这句话,司徒槿的水眸剧烈地闪了闪。
那美丽的眼中不觉又再溢满了泪,她却没有问星夜靡是哪里听来的这个,只静静地擦了眼角道:“……我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接昊月,不会妨碍你。”
他沉默地笑了。
“看来,你一直有观察我每日的行踪。”说着,却霸道地将她的蜂腰紧紧一圈,逼得她叫出声来,这才逼近了那张五官细致的小脸道,“我至少今日一整夜,都会陪着你们母子俩……你还是快去快回吧。昊月我会牢牢看着,别担心。还有,我会等你回来用晚膳,你别让我饿着了。”
她被他看清了自己心里打翻的醋罐子,不由得愈发地尴尬起来,急急地从那个怀抱里挣扎了出来,又跑到床边去查看昊月的状况,忙乱了好一会儿,才总算踩着急行鼓般出了门。
星夜靡见她总算走了,这才翩然一笑,过去坐在昊月的身边,伸了手轻轻地抚着他额角的卷发。
“乖孩子,果然你就是预言里所说的那个,可以决定我生死的孩子啊……”
他的眼中浮着浓浓的溺爱。
“只是,似乎爹爹我的生死,还是可以由我自己来决定呢……”
子言卿睁开眼之前,就已经听到身旁有人在哭。
这哭哭啼啼的声音,他早已耳熟能详,甚至,这哭声令他的心也疼了起来,几乎就要跟着她一起眼角湿润起来。
睁了眼,果然是司徒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哭的,连鼻子都红了,眼睛也肿了起来。
“槿儿,你为什么哭?”
他出了声,才发觉喉咙根处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自己全身也是一样,只要稍一动弹,就立刻有剧烈的痛楚袭击过来。
“卿……!”司徒槿见子言卿醒了,忙伸手过来按住他的身体,“你不要乱动,圣医嘱咐过,你需要在床上静养,等待伤口愈合了之后,才能离开。”
“离开……?星夜靡他答应放我离开了?”子言卿询问地望向她那双黑白分明的水眸。
司徒槿与他四目交接,却突然心虚似的,视线闪了开去。
子言卿只稍一估摸便猜到了八成,不觉苦涩地笑了
“槿儿,你只是单纯地向他低头了,还是……你们好好地谈过了?”
司徒槿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勉强地道:“卿,你还要去大秦吗?还是说,你本来就是打算送昊月过来这里的,如今……想要回中原去了?”
她的话虽然回避了问题,却其实已经回答了子言卿。
子言卿笑了,笑里苦涩之余,又多了深深的寂寥和痛楚。
“不……我本来是真的打算要往大秦而去,做了生意之后折返岭南的。现在虽然耽误了一些时日,但还来得及,我只要尽快打点行装准备出发,能在入冬之前越过乌孙,到达西边的大夏∫准备在那里过了冬,再继续往西走,直到大陆的尽头,海的另一边。”
司徒槿沉默地听他说完,好一会儿,才小声地问道:“那,昊月他……你要带走吗?”
子言卿的笑更深了,看着司徒槿那双含着泪水的眸子道:“你们一家三口团聚了不是很好么?从此可以天伦之乐,其乐融融,我又为何要将孩子硬从你们的身边带走。”
司徒槿静静地在被窝下攥了子言卿的手,泪再次落了下来。
“别哭……哭得眼睛都肿了,待会儿昊月睡醒了看见你这样,又该心疼得哭出来了。”
子言卿虽然语调平静地安慰着司徒槿,眼角却不觉也有点沉重,轻轻地往床里侧了脸。
司徒槿却终于失了控制,扑到他的身上痛哭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卿……都是我不好,是我害的你,一切都是我不我……所有的事情都是我……我欠了你,我害了你……”
子言卿的手,缓缓地抬起,抚着司徒槿的背沉默地安慰着。
他其实还想说些什么来抚慰一下她的心情的。
但
他突然发现,他自己此时,也很需要有个人来安慰……
天灰蒙蒙的,似乎是要下雪了。
雅儿身披猩红色的斗篷,顺着雷殿的长廊来到冰玉的门前,请人通报。
“昆莫大人正在里面跟左夫人说话,暂时不能让任何人进去……请您过会儿再来。”
门前,冰玉的侍女恭敬地禀报。
雅儿一怔,也只好作罢,但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却疑惑地越过那个侍女的肩上,盯上了那扇紧闭的大门。
她这么望了只是一瞬,突然没有任何缘由地,身子就晃了晃,往后软软地倒了去。
那几名守在门前的侍女吓个一大跳,忙上来将雅儿扶稳了,问长问短。
“我没事,我这就回去休息了……请告诉左夫人我来过问安。”
雅儿的脸色如纸一样苍白,勉强地笑了笑,竟真的自己又再站好了。她将几名扶着自己的侍女都唤了开去,拢了拢斗篷,便如来时一样,一步步地顺着雷殿的长廊,往南边的小门走去。
那几名侍女见没事了,自然回到岗位上,继续静静地守候。
虽然外面一片平静的景色,雷殿之内,却是处于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