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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有了自己真正的继承人。可他一点都笑不出,只觉得头疼欲裂。
安以风顿了顿,说:“听沫沫说,你在英国有女朋友,感情很好,是吗?”
又一根毒针刺入他剧痛的太阳穴,让他彻底麻木了。这段时间,沫沫坚持要和萧诚去维也纳学音乐,为了这件事几次和她的爸爸闹翻。
沫沫给他打过几次电话,说她很想去维也纳学音乐,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问他可以不以帮她。
他的回答只有两个字:不能!
安诺寒从未拒绝过沫沫的请求,这是唯一一次,坚定而果决。
沫沫惊讶地问他:为什么?
他回答她:等你十八岁,等你真正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一定会给你自由!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沫沫会说他有女朋友,把他逼到了极限……
真爱一个人不计较付出和回报,但爱是有极限的,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安以风叹了口气,说:“如果你们感情真的很好,就带回来吧。”
“好吧。”安诺寒说完,挂断电话。
既然和萧诚去维也纳学音乐是沫沫最想要的,他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不去成全她。
就让她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吧,不经历些风雨,她不会长大!
……
外面有人敲门。
“请进。”
苏深雅走进来,一身职业套装衬托得她精明干练,自从一年前的项目顺利完成,安诺寒被升为技术部的经理,苏深雅就被调来做他的助理。
他一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苏深雅也是,所以,他们之间再无其他。
“这份是刚做好市场分析,你看一下吧。”
“放这里吧。”他说。“帮我定两张明天飞澳洲的机票。”
“好!”
她看看他的脸色,欲言又止。“还有事吗?没事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安诺寒叫住她:“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好!”她义不容辞地应下。
“我爸爸让我带女朋友回家,明天的飞机……”
苏深雅愣了一下,她对安诺寒的生活非常了解,工作是他生活的全部,别说女朋友,他身边连半个暧昧的女人都没有。
难道他想带她回去骗他的家人。
“去准备一下。”
来不及惊讶,也来不及究其原因,她立刻点头。“好,我马上去准备。”
到了澳洲她才知道,安诺寒不是要骗他的家人,而是要跟她订婚。
不是因为爱她,而是为了成全他真正爱的女人。
明知这个婚姻是一种无奈,苏深雅还是接受了。
男人脆弱的时候往往对女人的柔情没有抵抗力,安诺寒这样的男人脆弱的时候太少,这是她最好的机会,她相信她可以帮他忘记伤痛,时间是治疗心伤最佳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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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宴过后,月明星稀的夜晚,亚拉河无声流过。
河畔边一双人影牵着手,相依偎漫步在河边,苏深雅美丽的长裙在风里轻舞飞扬。
沫沫坐在车里看着这一幕,千般滋味在心头反复……
“这是最好的结局,对吗?”她问。
“不是,这不是!”萧诚回答,声音轻灵如流云。“沫沫,你根本不想跟我去维也纳,你是为了要成全他,对吗?”
“……”沫沫不说话,面无表情看着他。
“你是不是想问我的嗓子什么时候好的?”萧诚摇摇头,叹了口气:“你真傻,傻得可怜!”
“……”
“我非常恨一个人,你猜他是谁?”见沫沫仍不说话,萧诚自己回答自己:“是安诺寒!”
“……”
“你猜我为什么恨他?”
萧诚刚要说话,沫沫却开了口。
“你恨他毁了你姐姐的一生,恨他让人打伤了你。”沫沫说:“你想报复他,所以你骗我,利用我。”
萧诚惊讶地看着她,完全不相信沫沫的反应会如此平静。
“我早就知道。”她告诉他。
“你怎么知道的?”
沫沫笑着,笑容像个天使。“你还记得有人开车撞你姐姐吗?安诺寒曾经说过:他要做,会直接让人撞死你。他还说:是你让人做的。我想了好久,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撞你姐姐。所以,我让人帮我找到了那个司机……你猜司机怎么说?他说,是你姐姐让他做的。我又让人复印了你的病历,我拿着病历咨询过很多名医,他们说你的伤都是外伤,恢复得非常好。”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沫沫拿着萧诚的病例站在雨里。
她仍然不恨萧诚,也不恨萧薇,她忽然很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想知道走出家人的庇护,没有安诺寒的宠爱,她是否能够承受外面世界残酷的风雨,是否能够真正地长大,学会独自面对失败和打击。
萧诚扳过沫沫的肩,情绪有些激动:“你明知我骗你,为什么还要装作不知道?! ”
“诚,你和你姐姐做了这么多,无非希望我离开安诺寒……现在不是最好的结局吗?”沫沫看向车窗外。“我们谁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只有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萧诚恍悟地看着她。“原来你在利用我,你故意跟你爸爸闹翻,让安诺寒以为你需要他帮你。你还告诉他爸爸,他已经有了女朋友,逼得他不得不带着女朋友回来。”
“是!”沫沫眨眨天真的大眼睛:“你觉得我傻吗?”
“你不仅仅是傻,简直是疯子。”萧诚大声说:“爱他爱得发疯!”
“爱一个人,不是一定要得到。让他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不是更好吗?”晚风渐凉,吹落了一地的银杏叶。
沫沫很出手,接住一片在掌心。“我还能继续和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每天醒来看见他出门,睡前看见他回家,想他时可以抱着他……他,永远都是我的小安哥哥!”
“你还可以看见他和妻子接吻,听见他们的床上发出的声音,你还能看见他的孩子出世……”萧诚的话像是一把淬了毒药的剑,割裂她自以为是的幻想。
“没关系,习惯就好了。”
沫沫走下车,脱下脚上的高跟鞋,朝着远离河畔的方向走。
每走一步,眼泪就会落下一串。
她会离开,她会独自面对风雨。
她会长大,她会嫁人,她会幸福,但是,她会把爱一直放在心底,留给他一个人!
……
萧诚坐在车里,看着她挺直的背影融入黑暗。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紧,金色的眼眸染了黑夜的颜色……
沫沫有一件事并不知道,他恨安诺寒,不仅因为安诺寒伤了他的姐姐,还因为他伤害了他最爱的女孩儿……
他喜欢上沫沫,从她每天去医院里照顾他开始。
她那么单纯善良……她像个雪花,圣洁无暇,即使融化成水,也要滋润大地。
同时,她那么让人心痛。
她从七岁爱上了一个人,为他等待,为他努力长大……
爱得那么纯粹,那么真挚。
萧诚又看向另一个方向,一双人影深情地相拥。
沫沫说的没错,他们谁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人的一生会遇到自己爱的,爱自己的,但最终在一起的那个人可能既不是自己爱的,也不是爱自己的。
这就是生活,生活还得继续!生活一样精彩!
【下卷】
第 30 章
夏威夷蔚蓝的海岸上,每个人都在享受着夏威夷干爽宜人的气候和丰富的娱乐活动。
每个人都在轻松地消磨着时光。
唯独一个人讨厌夏威夷天气的炎热,讨厌海滩上拥挤的人群。
尤其讨厌海滩的杂乱无章。
所以她天天缩在酒店的房间里吃饱了睡,睡醒了吃。
“沫沫。”韩芊芜走到她床边,扶着腰,缓缓地坐下。“睡了一天了,怎么还睡?”
“困!”
沫沫挪开遮住脸的薄被,睁开干涩的眼睛,看向窗外。
天就要黑了,浓郁的蓝色。就像她从澳洲离开的那天凌晨。
天,浓郁的蓝。
海,染了晨光的金边。
她本想悄然离开,没想到刚一出门就看见安诺寒孤寂地站在海边,蓝色的衬衫被海风吹得剧烈地抖动着。
比天还要浓郁的蓝色……
“你要走了?”他眼眸一片沉寂。
“嗯。”她点点头,想说点告别的话,又觉得什么告别的话都是多余的。
“去哪?维也纳吗?”他一步步走近她。
沫沫摇摇头,压抑住后退的冲动。“去夏威夷找我爸妈,他们想我了。”
“我送你去机场吧。”
“不用了!”意识到自己拒绝得太迫切,沫沫紧接着解释一下。“我说过,我不需要你照顾。”
末了,她小声补充一句:“你又不能照顾我一辈子。”
“沫沫……”他还要坚持。
“深雅姐姐比我更需要你。”
深雅的名字就像个机关,一下就会触动两个人最敏感的神经。
安诺寒脚步停滞一下,“那……你路上小心点。”
“我会的。”
他走近她,俯身在她额头上留下浅浅的吻。“下飞机记得打电话给我。”
“好。”
沫沫快步逃离,脚步不稳,海滩上留下一连串或深或浅的脚印 ……
走远后,她忍不住回头,安诺寒还站在那里……
在夏威夷这几天,她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一幕。
想起他身影里那种深切的落寞和忧伤。
她常常会迷惑,亲情,会有那么浓烈的忧伤么?会时时刻刻惦记一个人,包括她所在城市的天气吗?会吻她,唇舌纠缠,几欲窒息的舌吻?会在夜深人静时,把她抱在怀里,吻她敏感的耳唇?会在喝醉后冲进她的浴室,把她按在墙上肆意的亲吻,抚摸她的身体吗?
如果这些都是亲情,那么爱情是什么?
爱情,就是男人对女人深情地说:“我爱你!”吗?
沫沫揉乱自己的头发,埋头在枕头里深呼吸,她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
……
“唉!我彻底拿你没办法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韩濯晨走过来,无奈地说。“你想和萧诚去维也纳就去吧,想去哪就去哪!”
韩濯晨以为她会马上从床上跳起来,搂着他大声说:我就知道你最疼我!
可沫沫没有。她闭上眼睛,眼泪还是涌了出来,落在枕头上。
“沫沫?发生了什么事?前段时间你不是天天吵着要去吗?不是宁可和我断绝关系,也要和萧诚在一起吗?”
她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委屈,爬起来,趴在韩濯晨肩上失声痛哭。“爸爸,我想他,我好想他.……”
“他?萧诚? ”他怜爱地捧起她的脸,为她的眼泪紧锁眉宇。“是不是萧诚和你说了什么?他伤害你了?!”
她不住地摇头。“我想他,比他去英国的时候更想……他好像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
她明明还可以打电话给他,还可以见他,可她却觉得自己彻底失去了他。
后来她才明白,她失去的是希望,以前尽管希望渺茫,总还有一线存在,她可以在患得患失的感觉里找到点快乐慰藉自己,现在连最后一线希望都消失了。
她的生活就像失去钢筋支撑的高楼大厦,一瞬间坍塌成泥土瓦砾,尘烟四起。
“沫沫?”韩濯晨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凝重:“你是不是爱小安?!”
“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她咬着手背,不再说话。
“你跟爸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