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十三章 上
！
“小乐，考完了，考完了，终于考完了！”
不知道陆曦用了多快的速度冲过来，但这次我刚一走出教学楼，就被等在门口的陆曦一把抱住。
好在他也知道人很多，所以只是抱了我一下，就很克制地放开了，转而拉着我的手，开开心心地往外走：“走吧，今天下午放假，我们先去吃饭，然后是回家睡觉还是出去玩，都听你的！”
“是考完了啊……不过下次你大概就要换考场了。”我哭笑不得。
陆曦大概是这四百五十名学生里，唯一真的不怎么关心考试结果的人——偏偏他还是成绩最好的那个。
虽然下次考试他大概要坐到第二考场去了。
毕竟他少考了一门，扣掉那一百二十分，加加减减，估计将将在前五十以内。
从小到大，终于有那么一次，他的考试成绩掉出年级第一，相当值得贺喜。
一样少考了一门的我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月考排名估计要滑到二百开外。虽然已经有陆曦帮我在爹妈面前编了借口打了保证，但我还是不太愿意想象成绩单拿回家时他们的表情。
如果母亲大人盛怒之下不准我进家门，我只好让陆曦收留我了，哈哈哈——苦中作乐的想法。
“小乐！考完了，拜拜！”林玲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陆曦眼疾手快把我往怀里一揽，跟着林玲就从我们旁边跑了过去，无视陆曦，笑眯眯地冲我招招手：“我先走啦！希望下次我们还在一个考场哦！”
我默默地看着她，没开口。她脖子上的指印已经褪得差不多了，声音也变回了近似夸张的活泼。
林玲好像也不在意我的沉默，笑嘻嘻地转身，一蹦一跳地跑走了，光看背影，只是个活泼得过了头，但仍然会被人笑着包容的女孩子。
“嘁。”陆曦冷冷地嗤了一声，“幼稚。”
“怎么了？”
“我说，她很幼稚。”陆曦没放开我，直接那么揽着我，慢慢往校门口走，“她这种锲而不舍的骚扰，多半是希望我为此生气，最好能再被她激得失去理智……那样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啊？……为什么？”我不是第一次直观感受到我和陆曦的智商差距了。
“因为她希望别人的喜欢也不值钱，就像她的一样，自己遇到不好的事情，就希望其他人也一样倒霉，借此得到安慰……可是她真的找错人了。”陆曦微微一笑，揉了揉我的头发，“不说她啦，提到她我就很不高兴，我们想想中午吃什么吧？”
陆曦这么说，就代表这个话题的结束，而我也确实没什么深入探究的兴趣。
如果我是什么小说或者漫画主角，那我大概会走上挖掘林玲过去经历、安慰她给她力量、最终带她走向光明之类的，充满主角气场的道路。
毕竟林玲一看就是需要攻略的主角好友设定。
可我并不是，我也不想花时间在麻烦事上面，说到底，我几乎无法把别人当作朋友，林玲也不例外。
至于陆曦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他总是知道很多，我和他看到一样的事情，他却总是能比我看到更多也更深，并且最终证明，他几乎都是对的。
“吃什么都行，别去人太多的地方吧？”我说。
陆曦想了想，眼睛一亮：“去买菜吧，回家我做饭给你好吗？”
我跟着眼睛一亮，使劲点头。
隔着小区一条街有个很大的连锁超市，小区门口又有个地下菜场。我和陆曦先去超市买了鸡胸肉和咖喱块，再去地下菜场买剩下需要的蔬菜。
想吃咖喱这件事是我提起来的，因为我忽然觉得很久没吃了，而外面的咖喱饭总是很抠门，都没几块肉。
每次跟着陆曦去地下菜场，收获都会不错，长得好看的人总会被人下意识优待，长得好看又礼貌大气还会来买菜的男孩子，就更会被菜场阿姨们大力优待。
陆曦迅速地挑拣着需要的蔬菜，偶尔和菜场阿姨们聊上两句，然后就会收获一把小葱两颗蒜头之类的馈赠，付钱的时候几毛钱的零头也直接给抹了，陆曦再笑着道个谢，不管阿姨叔叔都能笑开花，连声说现在的孩子还这么会买菜的真是少见了。
至于我？我负责跟在陆曦身后打酱油。
买完菜，顺便买了一兜子苹果，打道回……回陆曦家。
因为之前就说好了这个周末去陆曦家住，爹妈已经提前对我实行了放养政策，两个人定好了晚饭逛街的约会计划，出去浪得很是开心。我时常觉得他们到现在还能保持初恋一样的热情真的很好，但我发誓我从来没有羡慕过，因为没必要。
就像陆曦对我家很熟悉一样，我对他家也熟悉得不行，而且他家也有给我喝水专用的杯子——萌系的，自带兔子杯盖，在其他一堆精英范儿玻璃杯中显得格格不入。
陆曦给我挑的。
把东西放进厨房，陆曦没动那堆菜，第一件事是洗了个苹果，转着圈削好递给我：“慢慢吃。”
我啃了一口：“为什么你每次皮都不会断啊。”
已经懒得去问，改成陈述句了。
陆曦把水果刀冲干净插回刀架上，无比自然地回答：“因为你喜欢看一整条的苹果皮啊。”
……好像是这么回事。
“要我帮忙吗？”
“嗯……可以剥点蒜？”
“……我还是吃苹果好了。”我辛辛苦苦剥个五分钟可能还比不上陆曦手指一捻。
“嗯！”
对陆曦来说，我待在一边吃苹果什么都不干，比我帮忙更让他高兴。
因为只要我手里拿着刀，不管是菜刀还是水果刀，甚至只是削土豆的削皮刀，陆曦的精神都会高度紧张，在这种精神压力之下，他很容易情绪不稳，也会因为注意力过于分散，而几乎无法做任何事。
以前我不知道的时候，坐在他家客厅里自己削过苹果，当时我的感觉就是——悄声无息的，但是右手的水果刀突然一下就被拿走了，转头一看，陆曦一脸心有余悸地看着我，他把水果刀放到茶几上，抓着我的手来回翻看，直到确认找不到任何伤口，他才松了一口气。
那时候他的额头上都是冷汗，小声地对我说：“别拿刀……我害怕。”
——再然后我就堕落成了每一个苹果都让男朋友削的废柴。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不好的，看每个人自己怎么想，至少我一点也没因为自己的废柴感到不安，倒不如说我堕落得简直心安理得。
“陆曦。”我嚼着苹果喊他一声。
“嗯？”
“你数学的最后一道大题，是不是全做出来了？”
“是啊，等卷子发回来就给你看步骤。”
“其实我看也看不懂啦。”
“不懂也没事，我就是想给你看看。因为想着小乐会看啊，所以我很认真地写了，一点涂改都没有哦。”
“对了……物理最后一道多选题是ad吗？”我犹豫了很久，终于把我憋了好几天的问题问出来了——我真的很想知道啊！这是我唯一一个勇敢地选了两个答案的多选题！其他的选择题怕选错丢分，我干脆都只选了一个有把握的，只拿一分也比没有好。
“……”陆曦沉默了一下，“是acd。”
“啊没事没事……我没选到错的就好。”我松了一口气，虽然这样还是只能得一分。
我们在厨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直到咖喱被炖上了锅，陆曦调小了火慢慢炖着，摘了围裙到客厅去烧水泡茶。
手机提示有微信新消息，我划开一看，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最后我去拽了拽陆曦的衣服：“陆曦，关妍给我发了微信。”
我的微信里没多少人，除了爹妈，就是亲戚，再不然就是必胜客会员应用之类的公众号。
“说什么了？”
“说……”我有点哭笑不得，“关妍问我，知不知道‘病娇’这个词。”
陆曦的表情瞬间变得相当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