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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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幸福的感觉，一直持续到那年的夏天。

那天是二肥的生日，我和小胖买了一个装有金利来腰带和钱包的礼盒送给二肥。在家附近的湘菜馆吃完了饭之后，因为天色还早，我提议大家一起去唱歌当作庆祝的。其实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了，那是我们以前很喜欢的一项活动，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的东西变得不那么纯粹了。

二肥和小胖一如既往的做着“麦霸”，我和天宇喝着啤酒，聊着关于他“老板”的事情。他今年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全都是他“老板”的私活，说和一个师兄合作的，但是有很多的都压在他身上。虽然我没有念过研究生，不过学校的那些事我还是知道的很清楚的。

不是我们的心态不够平和，在两个人的所得一致的时候，却发现贡献不同，这就是矛盾的开始了。其实，他的事情我都是知道的，我们四个人平时就一起吃饭，一起聊聊工作中和学习中的那些事儿。但我还是喜欢倾听，倾听是一种美德，我一直都这样以为。他很少唱歌，我虽然会唱很多的歌，不过我更喜欢陪着他在一边儿喝酒。

二肥点了一首《相爱多年》，让我陪他唱。我推让天宇去唱，但是天宇说不会。在那时，那是一首新歌，连小胖都不会。

深情演绎一曲之后，屏幕上打出了100分的满分。我和二肥碰了一杯之后，我去了洗手间。

刚刚从洗手间里走出来，还没有到包厢门口，就看到天宇冲了出去。小胖追了出来。我紧走几步，拉住小胖问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什么事，反正两个人吵了两句，天宇就走了。”

“你回去陪二肥，我去追天宇，找到了我给你们电话。”

我冲出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天宇的影子。一个人想要走，是很容易就会消失的，他现在应该回家去了吧，可惜我不能去他家找他。我给他电话，挂掉；再打，再挂掉；直到他的手机关机。

我很无奈的转回身，看到他们也已经走出来了。我摊摊手，摆出一幅无可奈何的样子。我没有问二肥出了什么事情。我知道他会告诉我的，我会给他时间。一直都是这样，苦痛和不开心的时候都需要向一个知心人倾诉，那个人基本上是我。

回到家，我不想问，二肥不说话，小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有点压抑，有点儿闷。家里第一次这么的闷，让我很不适应。我告诉小胖先去睡吧，我陪二肥出去走走。小胖很听话的留在了家里。这就是我喜欢小胖的原因，永远是那么的听话，对我的话从来没有表现出异议。

走了很远的距离，他也不说话，我也闷闷的跟在他的身边走着。他终于找到一个烤羊肉的小摊，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我也坐到他的对面。要了两瓶啤酒，10块钱的肉串。

“到底你们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吵架了？吃饭和唱歌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这个时候还是需要我来提起话头。

“我和他似乎已经走不下去了，真的。我不想骗你，也不想骗我自己。”

“到底发生了什么，别两句话不和就轻易的说放手，你要想清楚，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失去了就永远的失去了，你要明白。”

“我知道，但是我们两个人都知道有些感情是勉强不来的，问题已经蓄积已久，今天只是一个爆发罢了。”

“刚才是为了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你出去的时候，我唱了一首《****》，可是那首歌不是唱给他的，他能够听得出来。只是说了两句都不喜欢听得，他就离开了，也不算是吵架。”

“你又何必太执着呢？该放下的还是要放下的，那样才能够好好的走下去，去寻找到幸福。我不可能成为你的彼岸，这个想法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为什么你就不明白呢？你是知道我最喜欢《****》，但他们也都知道。只要不是傻子，难道谁听不出来吗？你一直都很理智的，为什么在这件事上你就是看不开呢？是不是真的要我们所有人都分开了，你才会醒过来？”

“我已经很理智了，我很理智的告诉自己我们没有机会，但是我确实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我每次看到你把小胖搂在怀里的时候，我多么希望那个人是我。可给我的只是苦笑。我知道你和小胖的感情很好，我不想破坏你们两个人的感情，但我仍然无法很投入的去爱天宇，我知道他对我很好，但是那种感觉——那种感觉你懂吗？爱一个人很累，被一个不爱的人爱上了也很累。我真的累了，走不下去了。”二肥借着酒劲，已泪流满面。

“咱们这些人只是恰好喜欢了男人，就注定了我们道路的不尽相同。我们都想要在这个圈子里找到一生一世的爱人，但是你自己看看，到底有多少人能够找到所谓的一生一世，又有多少人能够坚持到所谓的海枯石烂？不是我对同性的爱没有信心，而是我对我自己没有信心。我知道你、小胖、夏天雨都很喜欢我，都对我很好，但是让我去选择，我还是会选择小胖的。我们要面对太多的压力，我们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有人会选择屈服。我和他可能会一直走下去，当然也可能只能在一起走十年或是更短，但我会努力把这段路走好的。但如果以后真的分开后，连朋友都有可能做不了。我不想我们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说着说着我自己也哭了。

“已经和你在一起六年时间了，按人生一世来算也不短。这段时间里我已经习惯了有你的生活，不过有你在，我就不可能那么轻易的放下自己的感情。看到你，我就需要控制自己的感情，是不是我真的要离开了？这样下去，我真的会崩溃的。”

“其实我们有时候都要明白，能和自己走到最后的那个人不一定就是自己最爱的那个人，但一定是最合适自己的人。我可能是你现在比较喜欢的那个人，却不是最适合你的人。最适合你的人可能天宇也许是别人，但不会是我。”

“你说你不是最合适我的人，但我一直都不明白，我和小胖在一起比较并不比他差在哪里，为什么你就没有给我一个机会？你曾经说是因为我是0，而你是0.5才没有机会的，可是现在，我虽然需要你来依靠，可我并不是完全是像你想象的那么的柔弱，我已经为你作出了改变。而小胖才是你曾经说的那种更需要的是保护的对象。那才是你曾经拒绝我的理由。”

“可是现在他需要我的保护，我不能让他受到伤害。想要拒绝一个人可以有很多的理由，但一个就够了。不是你不好，你真的很好，只是你一直都是我无法碰触的底线——你是我兄弟。除非有一天谁能让我打破这个底线。”

“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你兄弟了。”

“别孩子气了，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记得，我们都要幸福，我们都要争取幸福，我们都要好好把握幸福。好好和天宇谈一谈，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如果实在是走不下去了，做兄弟的也不会逼你再坚持什么的。”

二肥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喝酒。羊肉串凉了，我拿去重新烤过。四周还是异样眼神的人群，虽然他们可能不曾听到我们说些什么，但他们看到两个男人的哭泣。那种眼神是我们刚才所根本没有顾及的。我们都不认识，可认识又能怎样？我们的坚持他们不会懂得。

回到家时，没有亮灯，可能小胖已经睡了吧。我给二肥冲了一杯蜂蜜水，然后让他回屋子好好睡下。如果他晚上不舒服了，让他起来喊我们。因为刚才在楼下的时候他吐了。喝醉了不是因为酒精在身体里饱和，而是郁结的苦痛迫使自己精神不醒。

上了床，我在小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没有想到，小胖并没有睡着。可能是为了等我回来。他往我怀里紧紧地靠了靠，以便让我可以更好的抱住他的肩头——那么的温暖。

黑暗中，我可以感觉到从小胖脸上滑落的泪水，而我只能把他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