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火烧陋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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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和迷雾笼罩着黑黢黢的花园，黑夜之中前路难辨，修剪成半人高的紫衫树篱下，有发闷的脚步声正在接近。
“妈妈，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在那。”
“看在梅林的份上，德拉科，再等一会儿！”
但德拉科执意要过去，月光照得他眼下乌青深重，整个人看起来更病态了。他脚步一深一浅，只一味朝庄园底层那扇散发着昏黄灯光的窗户走，像一只在黑夜中寻火的蛾子。
就在他离那面窗户只有几米之远时，砰地一声，窗玻璃爆裂了。
“你年纪轻轻，我知道你玩心未泯……”一个冰冷、高亢的声音说，“但我或许有些太纵容你，竟让你觉得可以对我的指派指手画脚。”
“我毕竟和他一同长大。”
“马尔福家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剂，你应该效忠的是我！”
德拉科屏住呼吸朝里望去——女孩跪在伏地魔脚下，拽着他的袍子低声哭泣，好像不能承受更多的恐吓了。那些地板上的碎玻璃把她身上的袍子割裂，经灯光一照，却折射出绚烂耀眼的颜色来。
他母亲在后面一遍遍叫他的名字，他却执迷不悟地望着她。一条庞然大物擦着他的脚游进了屋子，他也毫无察觉。
“你说什么，纳吉尼？”
忒弥娅抬起头，泪水从脸上滑落进了衣领。
“父亲？”
伏地魔举起一只手制住了她，然后用魔杖一指窗外的那片树篱，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和一声女人的尖叫，德拉科摔在了地板上。
忒弥娅扑上去把他护在身后。
“现在人齐了！”伏地魔怒骂道，“你看看他这脆弱易碎的样子，忒弥娅！”
德拉科握住她不断发抖的手，抬头直视伏地魔的眼睛：“主人，我会好好完成任务，求您不要为难她。”
“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伏地魔阴阳怪气地说，“我认为我从没有想为难过她，我针对的一直是你，你不会蠢到连这都看不出来吧，德拉科？”
他用魔杖指着德拉科，一边把忒弥娅拎了回来，还用手死死掐着她的后脖颈，防止她再扑过去。
“看在我为您带来了冠冕的份上，父亲……我恳求您。”
“你是在和我谈条件，还是在威胁我——！”伏地魔猛地扼住她的咽喉。他审视着那张开始发紫的脸，眯起了眼睛：“我教的你一身本事，你却连斯拉格霍恩都搞不定。你叫我父亲，只是为了这个小子，这个该死的马尔福家的小子！”
德拉科的眼睛满是恐惧，身体朝前倾着：“主人，我以我们全家的意志对您表示忠诚......”
而伏地魔直接冲德拉科举起了魔杖：“钻心剜骨！”
“不！”她吼道。
一声异响，纳西莎突然从窗户边蹿了出来，只见她义无反顾地扑了上去，像母鸡护崽似的替德拉科挨了这一下。
然后她便倒在了儿子怀里，白皮肤因为疼痛爆出青筋，但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伏地魔不屑地哼了一声。德拉科抱着母亲，又望望伏地魔手中的忒弥娅，毫无理智地去拔魔杖。
忒弥娅拼命摇晃着脑袋。
伏地魔的下一个钻心咒精准的打在他身上，德拉科明显没有纳西莎那么擅长忍耐。
“不——我错了，我错了，求你停下！！”
听着她的哀求，伏地魔真的大发慈悲地收起了魔杖，他低头望着她，说道：“看看，我该怎样才能让你明白？”
忒弥娅依旧被伏地魔掐着后脖颈，但所幸现在能说话了。她疯狂的挣扎扭动，死命捶打着伏地魔的大腿。
伏地魔再次举起魔杖，女孩立刻老实了。
“你不应该为了马尔福辜负我对你的期望，”他摩挲着她的通红的眼睑，“是他们不配与我们为伍。”
忒弥娅仇恨地瞪着伏地魔，嘴里不出声地说：“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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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后悔把那冠冕交给他了。
那晚之后，伏地魔对马尔福一家的态度简直不能用恶毒来形容。
忒弥娅把这些都怪罪到了自己头上，毕竟她什么事都没有，纳西莎和德拉科却一人挨了一个钻心咒。
可她更恨伏地魔，除贝拉以外，她从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他怎么有脸住着马尔福祖上的家宅，享用着他们带来的利益，又这样对待这对母子，更别说还是德拉科有任务在身的情况下。
这更让忒弥娅觉得，德拉科的任务只是伏地魔为了报复马尔福一家。
但这件事在返校前两天忽然有了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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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满是沉默不语的人，都坐在一张装潢考究的长桌旁边，此时长桌上的人脸上满是惊愕，就好像伏地魔刚刚宣布他要退休不干了。
“你的一身本领，我教的，”身后黑影笼罩，一双比死人还要冰凉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现在该到让我看看成效的时候了。”
忒弥娅抬起头，在火光的映照下，她的皮肤惨白没有血色，一双眼睛大而空洞，说话声音沙哑。
“我？”
“你听见了，忒弥娅。”
她侧眼看了看德拉科，他呆呆地望着桌上的巨蛇，脸色几乎和头发一样苍白。而他桌下的手却探过来抓住了她的，两双同样冰冷的手颤抖着紧紧相握。
“主人——”德拉科和贝拉同时说道，但贝拉那响亮的声音很容易盖过了他的，“您这么赏识她是我们一家的荣幸，我会帮助她，一定不会令您失望。”
“不错，贝拉，这件事如果令我满意了，我会给她赏赐。”
忒弥娅听着，微微转过头来。
“你最想要的东西，怎么样？”伏地魔满是宠爱地说。
六个人从虚空中突然现身，在月光映照的荆棘丛中相隔数米，他们望望对方，又是砰地一声异响，最后两人现身在他们的中心位置。
“你最好快点学会幻影移形！”
忒弥娅一把甩开贝拉的手，她在夜色中辨认了一下，独自大步朝前走去。
这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土地，空地上生长着低矮的荆棘丛，偶尔还有一大片一大片的水潭，都被很高大的芦苇荡隔开了，一不小心就会踩空。
她朝前眺望着，很轻易便能发现这片空地上唯一的一栋房子。在他们离陋居还有十米远的时候，罗道夫斯忽然停下。
“要怎么做大家明白，”因为头顶上的芦苇不时遮住月光，他的脸显得忽明忽暗，“忒弥娅，你还不会幻影移形，先独自待在这儿，最后我们大家都会回到这里，多洛霍夫，格雷伯克还有贝拉——”
贝拉特里克斯忽然举起一只手，她一双疯狂的眼睛从乱发中朝外瞪着。
罗道夫斯尴尬地停住话头。
“别在这儿发号施令，你什么学会这样了，小男人？”她说着，便一把推开罗道夫斯往前冲去。
“回来，贝拉！”罗道夫斯冲贝拉吼道，但没有效果，贝拉已经被高涨的战火点燃，发挥出了她在战争中疯狂的本事，率先朝陋居念动咒语。
“厉火熊熊！”
她用唱歌般的口吻说，厉火在下一秒包围了陋居，贝拉疯狂地放声大笑，很容易就把陋居里的人引出来了。
忒弥娅的心砰砰狂跳着，她独自一人隐在芦苇丛中，身旁的罗道夫斯和其他食死徒已经加入了战斗，和凤凰社缠斗在一起。
但今天他们的目标不是这个，厉火越烧越旺，各种颜色的魔咒在空中击来打去，最终把里面的人都引出来了。
隔着火光站着，她看见哈利.波特追着贝拉朝另一方向跑去，韦斯莱家的小女儿金妮穿着睡衣跟在后面，她的红发在黑夜中和厉火一样耀眼，她无法不注意到。
“我杀了小天狼星.布莱克——我杀了小天狼星.布莱克——”
除了贝拉疯疯癫癫的歌声外，四周安静的只有她的呼吸声。
“我杀了小天狼星.布莱克——我杀了小天狼星.布莱克——”
忒弥娅的魔杖忽然就不听使唤，不由自主地指向贝拉。疯女人身经百战，很快察觉到危险，她扭头望来，脸上已经只剩下疯狂的战意。
她的魔杖往后偏了一点：“昏昏倒地！”
一道红光击中了金妮，她跌落在了芦苇荡里。
“金妮！”哈利喊道，“是谁在那？出来！”
贝拉没有继续朝前跑，而是改变走向直奔她而来：“干得漂亮！”
忒弥娅看着贝拉抓住她的手腕，噗的一声，她们幻影移形了。
她们幻影显形的地点在陋居前的一颗大树上，因为枝繁叶茂，与食死徒缠斗的凤凰社暂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黑暗中一片滚滚浓烟，厉火仍在燃烧着，这无疑是混乱的一夜。
“快，忒弥娅，快动手吧！”
“等一会。”
“不然就让我来，你还是那么没用！”
罗道夫斯这时也幻影显形到他们身边，他踩在距她们较远的一根树枝上：“不，黑魔王说了要让她，不是你也不是我，贝拉！”
“我知道！”贝拉不耐烦地说，握住她拿着魔杖的手，“这是属于你的时刻，女儿。”
忒弥娅注视着被一圈厉火包围的陋居，强光一闪，德拉科和纳西莎的脸出现在她脑海里。
陋居里应该没有任何人了，人都在外面。
她拂去贝拉的手，嘴里清晰地念道：“厉火熊熊！”
瞬间，黑暗邪恶的火焰席卷了那栋无辜矗立在夜幕中的屋子，火光倒映在她眼底，好像同样灼烧到了她的眼睛，使她溢出了泪水。
贝拉在她身边疯疯癫癫地跳起舞来。
大火依旧燃烧着，忒弥娅仿佛看见那火焰忽然变作一头巨狮，嘶吼着冲了过来。然后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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忒弥娅从噩梦中尖叫着惊醒，下一秒便被人紧紧抱住了。
德拉科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朵边响起：“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你做的很好。”
她眨了眨不适应强光的眼睛，艰难地辨别着四周，发现已经回到了马尔福庄园。
忒弥娅拂去眼睛上的泪水，拍拍他的肩膀。
“喝点水。”纳西莎的声音说，德拉科抱着她坐了起来。
忒弥娅一抬起头，纳西莎就把水喂了过来，她无声地流着眼泪：“辛苦你了，孩子，我本来答应过不让你们上战场，还是没有做到。”
“没有。”
她就着纳西莎的手喝水，一遍遍地摇着头。
德拉科在旁边紧握着她的手，他看着忒弥娅，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变了。
当天下午伏地魔就提出要再见她，此时距离返校只有一天时间了，忒弥娅抱着满是期待、忐忑的心情去见他。德拉科却对她的雀跃保持沉默。
他们进去时，会议已经在客厅里展开，伏地魔坐在壁炉前的位置，华丽的大理石壁炉里燃着熊熊旺火，她一看到那火苗便觉得眼睛疼痛难忍。
“我宠爱的孩子，”桌首响起一个高亢、清晰的声音，“你差点就迟到了，到我这儿来。”
忒弥娅和德拉科朝那走去，伏地魔一看到他们交握的手就蹙了蹙眉，但没有再发怒。
“德拉科，坐到那里去吧，”伏地魔指了指纳西莎身边的空位，又冲她招招手，“忒弥娅，过来。”
忒弥娅走到他跟前，便迫不及待地说：“您答应我，可以给我最想要的东西。”
“我是说过，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他说，语气甚至有些慈爱。
忒弥娅眨了眨眼，忽然转头望着长桌那头的德拉科和纳西莎，大家都把脸顺着她的视线转过去，包括贝拉。
“我想要您收回对德拉科指派的任务。”她义无反顾地说。
话音一落，长桌上便响起惊诧的声音，有的挺直了身子，有的好像坐不住了，都盯着她和伏地魔。
“你不要得寸进尺！”贝拉探着身子喊道。
忒弥娅充耳不闻，她今天铁了心要这样。
“不——”德拉科的声音从长桌里传了出来，她震惊地望去，“不，主人，我不希望这样。”
伏地魔这时才对德拉科微微一笑。
“可我就要这个！”忒弥娅不容置疑地强调，“您说过，我可以选我任何想要的！”
但这次德拉科竟然站起来拒绝了她：“够了，把这次机会用在你自己身上吧，忒弥娅。”
忒弥娅觉得自己简直受到了背叛。
看着他们僵持的样子，伏地魔却欣然地开口说道：“我们也应该注重当事人的感受。忒弥娅，如果你选不出来，不如就让我帮你来决定吧——让我解了你母亲给你下的咒，恢复成自由人，好吗？”
“我不要！”
但伏地魔不顾她剧烈的反抗情绪，把魔杖抵在了她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