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一意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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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早，忒弥娅就来到了校医院，这时德拉科还未醒来。
向庞弗雷女士了解到他昨晚没再反复，她心里便安定了不少。但德拉科的脸色仍旧苍白如纸，嘴巴也干裂起皮。忒弥娅取了一些水，坐在床边帮他轻轻擦拭，动作温柔细心。
而德拉科好像也能感觉出她来了，不再皱着眉头。
“早上好。”赫敏的声音说。
忒弥娅扭头望去，赫敏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罗恩的床边，而罗恩睡得并不安稳，正在病床上翻来覆去地蠕动，但被赫敏轻轻一说，便立马老实了。
“我可不稀罕他的吻。”她笑眯眯地说。
“闭嘴。”赫敏白了她一眼，拿起水壶往卫生间走去，“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一些事。”
忒弥娅点点头，与赫敏相视一笑。
所幸今天是周六，他们不需要上课，忒弥娅也不用请假来陪德拉科，庞弗雷夫人说他没有大碍，但还是希望能在医院住到恢复上课为止，以防病情出现反复。
忒弥娅无比同意庞弗雷夫人的话，德拉科却在醒来就表示了强烈的出院诉求。但她和庞弗雷夫人都没有理他就是了。
“我已经好了，不能再在这儿浪费时间，”德拉科说，一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你忘了吗，我们还有正事要干呢。”
忒弥娅坚决地把他摁回床上，舀起一勺热粥喂到他嘴边：“啊——张嘴。”
德拉科嘟哝了句什么，还是乖乖把嘴送了上来。
忒弥娅看着他苍白的瘦脸，痛心疾首地说：“多吃点，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还不是因为你，”他眉眼低垂，声音也轻轻的，“为了你，我都心力交瘁了。”
女孩子被他软软的眼神看得一句重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顿早饭两个人你喂一口，我吃一口，气氛很是温馨融洽。有她在身边，德拉科渐渐把烦心事抛到了脑后。
而另一边的罗恩和赫敏因为有好几星期没说上话了，这一时竟也无话可说。
“马尔福没有手吗？”罗恩大口嚼着馅饼，状似无意地加了一句，“是吧，赫敏……”
“马尔福有没有手我不知道。但你的嘴是漏的吗，罗恩，你看看这一床的沫子。”
“我的嘴当然不是漏的，麦克拉根的才是吧！”他大声说道，又突然戏剧化地低下声音，“呃……我是说我手脚还不灵敏，吃馅饼有点……”
“或许你需要的是拉文德。”赫敏说，起身夺走了罗恩手里的馅饼，重重甩在盘子里。
罗恩和赫敏的病床前愁云惨雾，而忒弥娅和德拉科这却是阳光明媚。
“把帘子拉上，弥亚。”德拉科笑嘻嘻地说，“是谁这么善解人意把韦斯莱弄进校医院的，告诉我。”
“他们说他中毒了。”忒弥娅小声说，看着对面僵持不下的罗恩赫敏，她动手盛了碗粥往罗恩的病床边走去，没注意到德拉科瞬间僵住的笑脸。
另一边，罗恩对忒弥娅送来的粥抱有怀疑的态度：“你没在里面下毒吧，莱斯特兰奇。”
“没有。”
赫敏翻了个很大的白眼，把粥和刚才的馅饼一同塞到他手里：“快吃！”
罗恩没再说话，果断低头喝起粥来，忒弥娅看着他的红脑袋，忍不住说：“我们那还有些南瓜饼。”
“那倒是快拿过来啊，谢谢你了。”罗恩抬起头来，胃口很好地说。
忒弥娅点点头，转身往回走去，罗恩在身后打着饱嗝，赫敏低声数落着他，她听着心情也渐渐飞扬起来。在回到德拉科身边后，却忽然注意到他一脸惨白。
你怎么了？”她急忙摸了摸他的额头，却并没有大碍。
“你刚刚说韦斯莱怎么了？”德拉科低声问。
他的语气完全变了，不再轻松，而是恢复了紧张，甚至充满了震惊和恐惧。他拽下她的手紧紧攥着，那真抖得厉害。
“中毒。”忒弥娅有了不好的预感。
校医院的门砰然开了，哈利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在他走到罗恩病床旁的短短时间里，德拉科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这让她脑中的猜想正逐渐变得清晰。
忒弥娅拿出手帕擦了擦他冒汗的额头，问道：“你又那样做了，是吗？”
忒弥娅盯着德拉科毫无血色的脸，耳旁是哈利滔滔不绝对赫敏重复昨晚罗恩是怎么中毒的事，他自从一屁股坐下后已经连续说了五遍。
虽然他没说明怀疑对象，但那时不时投过来的视线都让德拉科如坐针毡。
“你放心吧，罗恩，”在她眼里已经变得十分恶毒的哈利说，“邓布利多会查清楚这件事的，他们已经有所警觉了，那个人不会得逞。”
德拉科僵住了，他的瘦脸似乎更加凹陷下去：“拉上帘子，弥亚，我觉得吵。”
德拉科是这么个情况，她当然已经猜出了八九不离十，但不管怎么说，现在哈利的行为更让她气不打一处来，甚至有种腹背受敌的感觉。
“你是什么意思——”她忍无可忍地说，“你这个样子，我们就没得好聊了，从昨晚起你就针对他！”
哈利扭头看了过来，声音也饱含着火气：“那你为什么就这么护着他，等我撕下他的面具，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是对的！”
“拿出证据，波特！”
德拉科气得去拔魔杖，但忒弥娅制住了他，她瞪着哈利，一字一句地说：“信任和尊重是这时最重要的，否则一切免谈。”
“不用和他说这个，弥亚。”德拉科冷冷地说，一边握住她的手。
哈利转头去看赫敏他们，但他们都避开了他的视线，将聋哑人的特征贯彻到底。
“你要反悔？”哈利半晌才挤出一句。
“是啊，可能吧，”忒弥娅轻飘飘地说，这时庞弗雷夫人推门走了进来，她转头道：“我们还是决定要出院，夫人。”
进入三月后，天气开始放晴，但乌云密布的日子还是在一周中占了绝大部分。
这段时间六年级学生的重心都放在幻影显形课上，大家慢慢有所成效了，所以总是弄出些滑稽事来，比如忒弥娅一次练习时就把半条左腿忘在了木圈外，自那次留下的阴影，她再也不敢心不在焉了。
忒弥娅和德拉科和好后，就越发担心他的状况。
他陷入了不知能不能修好消失柜的恐惧中，如果不能，他只能想点别的办法。但两次尝试无一都失败了。差点害死两个无辜学生后，不论他自己如何掩饰，都变得越来越神经紧张。
他本来觉得自己一定要做成，不论是在狱中的卢修斯在等着他，还是想对伏地魔证明些什么。但他却现在才发现这件事的难度非他所想。
忒弥娅知道他的难处，所以没再提投靠凤凰社的事，这件事的难度也不亚于别的。但形势越来越严峻，他们心知肚明作出选择是早晚的事。
忒弥娅独自站在八楼的一面普通白墙前，漫不经心地朝望着墙上的巨怪挂毯，很快她又有那种感觉了——有人在暗中窥视着他们。
这种情况在最近时有发生，并越来越明显。刚开始她以为是哈利，但在活点地图上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把魔杖抽了出来，往前走了两步。
这时身后传来了隆隆的声响，白墙里变出来一扇门。德拉科开门走了出来，他一脸疲惫：“你去哪？”
“没什么。”她收起魔杖，转身笑着迎上去，“怎么样，我们回去休息吧。”
“先让我抱一会。”
话音刚落，德拉科就伸出双臂把她拥入怀中。他将脸埋入她发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恢复了点精神，又低头亲亲她的发顶。
“今天进展不错，你在外面无聊吗？”他说，拥着她往楼下走去。
他们站在斯莱特林石墙门口时，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却还是存在。忒弥娅警觉地看了德拉科一眼，这学期他们都锻炼出了些危机意识。
“悬崖峭壁。”她平淡地念出口令，石墙在面前旋开，他们走了进去。
又过了几天，来人变得越来越不谨慎，最终落入了他们的圈套。
昏暗隐蔽的长廊里，气流翻滚的声音很响。空中飞舞着一团绿色的光线，那光线杂乱无章，但无疑有着致命的危险。
忒弥娅也不得不感叹伏地魔送的武器真是好用，从未失手过。她虽然厌恶伏地魔，但好用的武器不用才是傻子呢。
尖刺最终停在了天花板上，他们两人抬头看去，两个小精灵被逼的从空中掉了下来，扭打声和尖叫声随即充满了长廊。
德拉科在黑暗中恼怒地喊道：“多比！”
“克利切，你在这做什么。”忒弥娅问另一个小精灵。
两个小精灵在石板地上打着滚，一个穿着件缩水的栗色套头衫，另一个屁股上裹着块脏兮兮的破布。“是克利切，尊贵的少爷，小姐。”克利切在多比的钳制中蜷缩起来，鞠了个滑稽的深躬。
“不许克利切背叛他主人的命令，不许！不然多比就帮克利切闭上嘴巴！”多比尖叫道。
忒弥娅用魔杖朝多比一指，“速速禁锢！”多比立刻被一捆粗绳牢牢束缚住了，但它还拼命蠕动着身体，用脚踢踹克利切。
“漂亮。”德拉科赞赏地说，他用魔杖举着多比，把它倒挂在空中，但忒弥娅还是击晕了它。
“说吧，克利切。”
“这要从龌龊的哈利.波特说起，女主人，他现在还自认为是克利切唯一的主人呢，”克利切恶毒地说，“克利切现在就原原本本的告诉您——他要求我监视我旧主人的纯血统外孙。”
“监视我？”德拉科怒不可遏地说。
“是，就是您，德拉科少爷。”
“退下吧，克利切，我和德拉科有话要说，等会你来带多比走。”忒弥娅在黑暗中命令道。
“是，尊贵的女主人，克利切永远是您最忠实的奴仆，等待您的召唤。”克利切声音嘶哑地说，又深深鞠了一躬，维持着这个姿势消失不见了。
怒火在德拉科胸腔中沸腾着，他转头望去时，忒弥娅正在给多比补咒，使它陷入深深的昏睡中。
他静静看着她在微弱亮光中也十分美丽的侧颜，声音没有起伏地说：“你好像早就猜到了。”
“并不惊讶。”她灿烂一笑，抬头迎上他尖锐的目光，“哈利.波特的直觉确实敏锐，我们的处境已经很艰难了，每前进一步都困难重重，到了该停下来想想怎么做的时候。”
“你都不为我生气吗，弥亚，”德拉科压抑地说，“我们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侮辱。”
“我当然生气，德拉科，”忒弥娅说着，慢慢靠近过去，“但现在不是生这个气的时候，波特他们没有错，我们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呢？”
德拉科好一会儿没说话，陷入了深深的焦虑，其实他自己也明白这一点，但被人指出就会更加难堪。他舔舔嘴唇，一开口声音已经哑了：“你就没有想过我会赢。”
“我只是不愿意你有可能会输，黑魔王说过会杀了你，对不对。”
“如果背叛他我们都会死！”德拉科激烈地说，泪水瞬间盛满了眼眶，“这是个死命题！”
“哦，别哭，我知道你很累了，”忒弥娅连忙哄道，上前捧住他的脸颊，“不管会不会死，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你不会是孤独一人。”
德拉科彻底软化了，他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一遍遍低声叫着她的名字。
女孩子脸上满是静谧的柔和，她轻声细语，声音像是从很深的水潭中传出来的：“我恨黑魔王，恨他这么对你，对茜茜阿姨，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如果我们继续帮他，他肯定也不识好歹，不会让我们在一起，但你说过只想和我一起，对吗？”
“是，我只想要你。”德拉科悲切地说，“可我们赢的机会渺茫，黑魔王不是原来的黑魔王了。”
“救世之星赢的了黑魔王一次，为什么不能有第二次。”
望着她的笑脸，德拉科愤愤地提醒道：“刚才的事你难道忘了，派人跟踪我们的就是伟大的救世之星，他们那种人对我们存在某种偏见。”
“你对他们的成见可也不浅啊，”忒弥娅摇了摇头，眼看着德拉科要哄不好了，她又赶忙说：“我会让他对你道歉的。”
“什么意思。”
忒弥娅淡淡地笑了，她转身用魔杖一指多比，地上昏迷的小精灵便悠悠转醒。
“醒了？”她说，冷漠的声音在狭隘空间里一遍遍回荡，“麻烦你去告诉哈利.波特，我已经完全抛弃了与他合作的幻想。当然，友好关系到此为止了。我会手握那个秘密，去投靠任何人。那可能会是魔法部，可能会是黑魔王。一旦我说出来，这世上就无人会拒绝我。但请让他放心，那永远，永远不会是凤凰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