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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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底，燥热的空气渐凉，转眼就从夏天转入了秋。
苏莞莞蹲在衣柜前，找出了长裙，方便出去的时候穿。
一般周末，苏莞莞习惯宅在家里，刷数学题，以及练琴。
第一次月考过去了，还有第二次、第三次、期中考、期末考，她一丝一毫也不能懈怠。
苏莞莞刷了会儿题，眼睛有些发酸，于是坐在钢琴前练了一会儿琴。
发现自己并不能集中精神。
那天傅时麒请她在校庆上合奏，她答应了，可并没有做好准备，稀里糊涂的后知后觉，他也会弹钢琴？
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不过也对，学生会办公室摆着的钢琴，应该平时是他在用吧。
他弹钢琴是什么样子？她有些好奇。
那本手写的小册子放在了试卷的下面，考完试后，苏莞莞就没再翻开过。
她走过去，打开，俊逸的字体映在她眼里，字有点连趣÷阁，但是很清晰，能看出执趣÷阁人的自信，每个知识点都准确，基本上月考都考了。
她双手托着小册子看了许久，直到母亲的敲门声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成晚芝端着一碗水果，微微探进头，看见女儿考完试还在看书，心中欣喜。
女儿比之前的确努力多了，成绩也进步了许多，也知道体谅人，成晚芝开心地不得了。
“莞莞，别看了，吃点水果。”
她把碗放在苏莞莞桌子旁，看见女儿正在看一个小本子，见到她进来，急急地合上，好像怕别人看见似的。
女儿大概是有小秘密了。成晚芝决定不去探究。
“谢谢妈。”苏莞莞端着碗，直接叉了一块芒果放进嘴里。
嘴里立刻蔓延开了香甜。
“学习归学习，你也不要总在家里呆着。”成晚芝看女儿平时在家窝着不愿出门的样子，有点怕她憋出病来，“出去走一走也行啊。”
苏莞莞听多了这话，嘴上嗯嗯应付着：“知道了妈。”
行动上是并没有听进去的样子，依然在桌前稳如泰山。
成晚芝无奈地说：“正好我有个小礼物给你一个阿姨，你下午给她送去吧，正好出去走走。”
苏莞莞看了母亲一眼，答应下来：“好。”
成晚芝把地址发到了她的手机上，苏莞莞保存下来。
下午，成晚芝三催四催之下，苏莞莞换上长裙，出了门。
地方不远，她决定走着过去。
温度比之前凉爽太多，苏莞莞走到阿姨家，身上也没怎么出汗。
在拒绝了阿姨热情地邀她做客之后，苏莞莞沿着原路返回。
路过一家不大的超市，苏莞莞觉得有些渴，随意拿了一瓶水之后，就走到柜台打算结账。
收银员是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正不耐烦地盯着眼前的男生。
苏莞莞才注意到排在自己前面的男生，个挺高，正努力淘着书包，额头上有些出汗。
男生放弃了找东西，有些无奈：“那这水我先不要了。”
苏莞莞见他也是只买一瓶水，也不想耽误太长时间，把自己的水放在桌上，把钱递给收银员。
“这是我们两个的，一起付。”
收银员小姑娘仍旧是不耐烦的样子，扫了她一眼，然后拿起扫码枪。
男生诧异地看了她几眼。
“谢”字还挂在嘴边上，女孩子已经走出去了。
苏莞莞只是顺手一帮，没想到后面的男生追上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姑娘，谢谢你啊。”
男生的声音有些敦厚老实，面容算是清秀。
苏莞莞笑了笑。
“不用，我也是为了不耽误时间。”
男生挠了挠后脑勺，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要怎么把钱还给你？”
苏莞莞摇头，她并不需要还：“不用了。”
男生端详了她几眼，声音微微扬起：“你是苏莞莞吗？”
苏莞莞诧异，不知道对面的男生怎么能准确叫出她的名字。
“啊，我叫孟西，咱俩一个部门的啊，只是最近没时间去开会。”
苏莞莞回忆了一下，第一次去的时候，张启他们的确说了一句孟西最近有事。
“原来是你。”她笑了笑，“幸会。”
男生看着她的笑容，才想起之前他们说部门来了个特别好看的女孩，和傅时麒走得很近，他一直都很好奇，毕竟傅时麒对哪个女生也没表现出在乎的样子，不过现在一看，的确出众。
“既然这样，那等我去了学校再把钱给你行吗？”
苏莞莞只想快点应付过他，赶紧回家。
“真的不用了，就这么两块钱。”
男生一副认死理的样子：“不行，一定要还你。”
苏莞莞突然觉得有些心累：“……”
随便，随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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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时麒走进宴会大厅的时候，自己的父母和堂弟已经坐在那里了。
旁边的提琴手拉起了悠扬的曲子，音乐洒满了每个角落，一片和和睦睦，歌舞升平的模样。
傅时麒一身黑色西装，显得肩宽腿长，比穿校服成熟不少。
见到他，父母露出了笑容。
傅家的老爷子年事已高，膝下就这么两个儿子儿媳，两个孙子，没什么支系亲戚，因此这个接班人的人选，显得狭窄许多。
傅时麒的堂弟傅时东，就比他小一岁，刚刚从国外的高中转回来，性子有点野，不是个好人选。
傅老爷子发愁地很，两个孙子一个放荡不羁，一个又过分温柔沉默，都不太行。
傅时麒迈步走来，坐在了傅时东旁边，收到了一个白眼。
“你坐我旁边干什么？”傅时东不太喜欢这个哥哥，看起来温柔无害的，实际上心眼可多了。
傅时麒心情看上去不错的样子，他特别喜欢看他这个弟弟吃瘪。
“好久不见，坐你旁边不乐意吗？”
“一会儿爷爷来了，你可别给我耍花样。”傅时东还是少年脾性，要不是这身西装衬得他正经了一些，平时就更痞里痞气的了。
傅时麒稍微疑惑：“我耍过什么花样？”
傅时东就看不得他这副装得不行的样子：“你自己不清楚啊。”
两人的说话声音不大，傅时东也压着平时的大嗓门，长辈们看两人关系不错，也微微一笑。
大门打开，傅老爷子被秘书搀扶着走进来，里面的人纷纷起身。
“爸。”
“爷爷。”
傅老爷子精气神儿还很足，看着孩子们，威严的神色突然和煦了不少。
“坐下，今天都是自己人，不必拘礼。”
菜一道一道上来，提琴手换了几首和缓的曲子。
傅时东依旧对他没什么好脸色，还处处挑衅的样子，傅时麒看上了什么菜他就先一步夹回来，然后略微得意地看他。
……幼稚。
傅时麒依旧保持着温和有礼的谦谦君子模样，不打算和他计较。
只是家庭聚会而已，傅老爷子在饭桌上只谈家常，不聊工作，傅时麒微微笑着应付，一面灵魂出窍，思绪飘远。
突然头像针扎一样痛了起来，他下意识皱了皱眉。
女孩子的叮嘱还在耳边。
“要记得去体检，不要变成大病。”
他真的听了话，去找了医生，然而医生的答复是什么事也没有，注意休息就行。
他脸色不太好，傅时东以为他又在酝酿什么坏事儿，凑到他跟前。
“哥，你尝尝这个。”然后夹了一只寿司给他。
傅时麒瞥了他一眼，他不会以为他没看见他蘸了芥末吧？
傅时东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他就不信，这么辣的芥末戳不破他稳重的面具。
然而傅时麒吃了一口，面不改色，甚至面露微笑。
“不错，”他夹了另一只寿司，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在芥末碟里蘸了好几下，放在他的盘中，“你也尝尝。”
傅时东的脸色瞬间有些不太好。
傅老爷子看着兄弟两个和睦的模样，欣慰的笑了。
“时东，你也尝尝，这家的日料比别家的都好。”
傅时东当着傅老爷子的面，只能皱着眉头吃了下去。
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满场都是他咳嗽以及找水的声音。
妈的，傅时麒是不是人，这么辣的芥末都能吃。
然而这个堂哥微微笑着看自己，甚至还给自己递水，拍了拍他的后背。
靠。
聚完会回去的路上，傅时麒觉得有些闷，和父母说自己出去转一圈再回家。
父母觉得他一向是稳重的人，便说好。
傅时东走得时候，还阴森森地看了他几眼，痞气十足十。
傅时麒沉静地盯了他几秒，他登时转过头，不敢再看。
黑色轿车行驶在马路上，傅时麒坐在后座，头靠在后椅，闭目养神。
王叔关切地问：“少爷不舒服吗？”
傅时麒睁眼，微微摇头：“就是有些头疼。”
王叔知道他偶尔会这样，于是和唠叨自己家孩子一样唠叨他。
“知道您学习好，但是也别太用功了，也适当休息一下吧。”
“好。”傅时麒知道王叔好心。
下午的阳光落下，地面上也铺上了金黄色。
傅时麒侧头，看着外面不断闪过的风景，微微出神。
突然，人行道上穿着长裙的女孩子瞬间抓住了他所有目光。
“王叔停车。”
王叔不明所以，还是靠在了路边，停了下来。
傅时麒下了车，看见苏莞莞正慢悠悠走在前方，长裙到她小腿位置，头发扎成了丸子头，看起来清纯美好。
周围似乎有认识她的人，和她打招呼，她也笑着回应。
他默默看着她的背影，不由自主地迈步跟上去。
只跟着，不想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