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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赏舞,但再未出现在我的院子里。也许,在避嫌吧。
在园里里遇到他,他温和地看着我,轻声道:“抱歉,让你听闻了许多流言。”
我笑笑,淡然道:“你觉得我像是会在意流言的吗?”
他一怔,了解地笑笑:“你一向脸皮不薄。”
我笑看着他:“倒是你,本来事情是因我而起的,却让你无辜受到流言之祸。”
他笑道:“你觉得我会在意流言吗?”十足像我的语气。
两人相视而笑。平静而有淡淡的暖意。
我暗叹,原来远宁并没有完全冤枉我,当站在朱询面前,我才发现,原来我会因为他的目光和只言片语而喜悦、心动。
也许,在不知不觉中,我的内心已背叛了远宁。
但发现自己这样的感觉时,我心里百感交集,可是,心绪有时候并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不是吗?
一日与馨月闲聊,馨月忧心地道:“小姐,你总不能在这青园躲一辈子呀。……你可有何打算?”
我想了一会,决定还是告诉她:“馨月,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希望你好好地过下去,与杨易生几个可爱的宝宝,和乐美满地过日子。”
她听我突然这样说,脸色惊疑不定道:“小姐,你要如何?”
我说:“我的心意已不在宁爷身上,再佟府呆下去也无益,我想自求下堂。”
馨月听了我一番话,惊得睁大了眼睛,微张着嘴巴,嘴唇微微抖索着。
我看着她微笑:“你不用担心我的,我会好好的。”
馨月终于回魂,却泫然欲泣:“小姐,你不要说傻话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知道你不愿意与宁大奶奶共侍一夫,可宁爷毕竟是你的夫君。佟府才是你的靠山呀。你可知道下堂妇会受到别人怎样的眼光?你如何承受别人的非议和嘲笑?漫长一生,你可知道下堂妇会过怎样凄凉?你看看馨香受到的待遇就知道了,人言可畏呀。小姐,你千万别做傻事呀。”
我笑笑:“馨月,这些我都想过。但是,我心已不在宁爷身上,再这样下去,几个人都会很别扭、很难受。我有信心和决心承受。”
馨月脸色有几分疑惑、几分担忧:“小姐,是不是靖安王爷他……对你有什么承诺?”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靖安王爷有自己的身份,我从未与王爷提过此事。这样的事,只怕到了外人嘴里就变成了夺臣妾的丑闻了,必会给王爷带来困扰。而且,王爷也有个妻子叫嫣儿。我与宁爷的分歧,就是自宁爷与惜荷同房始。就算王爷不顾世俗,不顾道义,娶我为妻,难道我还要离了佟府,却要入王府为妾,与嫣儿争宠吗?馨月,这都是不可能的。至于闲话,别人爱说说,我是不会在意的。”
馨月脸上的担忧更加重了几分:“若不去王府,你要回南疆燕府吗?”
我摇头:“不会的,我在燕府时就不得人心,现在自讨下堂回燕府,只怕燕府会觉得没脸,还不知该怎么厌我呢。”再说,燕府诸人我连认都不认识,又如何会托靠他们。
馨月道:“你离了佟府,却不回燕府,打算去哪里呢?”
我摇了摇头:“这个我还没想到。也许会在都城另住,也许会离开都城。”
馨月惊道:“那你又何以为生?”
我笑道:“我会刺绣,可以帮别人做针线,或者找个绣坊做绣娘也不错。我们以前可是给锦绣坊做个绣娘的,再者,我还会做糕点,做些糕点卖也不错的。”
馨月试着说服我:“在这世界女子处处受制于人,没个男人帮衬着,该怎么讨活?”
我摆摆手道:“我知道,会很难,很辛苦。说实话,馨月,在以前,我就想过或许以后要离开佟府的。可是,我以前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对佟府以外的世界,充满了畏惧,后来,我越来越习惯在佟府的米虫生涯,特别是爱上宁爷以后,就越发安心在佟府了。可是,现在我想明白了,就算难,就算辛苦,我也该有自己的生活,我没有办法接受与惜荷共侍一夫,我也知道我的心不在宁爷身上了,该怎么办呢?如果继续这样维持,我们几个人都不会解脱,都会很辛苦。还不如,让我彻底放弃。”
馨月还想说什么,我道:“馨月,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我意已决,不会有改变的,你不用说了。”
馨月看着我的眼神,呆了半饷,伸出双手抓着我的手,眼神却坚定起来:“小姐,说句自不量力的话,我也算是你的亲人,若你还当我是你的姐妹,就算你要离开佟府,也一定要告诉我,让我帮帮你。若没有地方可去,我家虽然小而简陋,也不富裕,但有我一席立身之地,就有你的立身之处。”又用力握了握我的手:“你有了决定,一定要告诉我。”
我感动地看着她,用力点了点头。这个我曾经让她要为以后的日子打算的小姑娘,也成长为我打算的大姑娘了。
馨月想了想,又道:“其实,馨香也早有了离开佟府之心,只是她脱不了奴籍,若你想离开,不如求了老太太,带她一起离开,你们也算有个照应。”
我点了点头。
不久后,我让馨月回家里养胎。馨月虽然还是担心我,但见我态度强硬,也未多说什么了,复坐小马车回了都城家中。
远宁没有再来过青园。倒是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两个人。
是莫言,还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厮,叫如风。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来到青园。
那日,我在园子里看到他们将两匹马交给青园的管事,让人喂饱了马,又让人安排了膳食。
青园管事对他好像早已认识,并不多话,一一细细安排了。
我本来想过去打了招呼的,却听到那小厮道:“与靖安王爷有传闻的燕家嫂子,还有那美人儿媚烟都住在青园吧?真想偷偷去看一眼,真是好奇呀,不知是何种人物。”
莫言拍了他的头一下道:“如风,你该改名叫多言。在北疆闷了一年还没把你小子这多言的秉性改掉。”
如风笑道:“我们主子向来不好女色的,就是千娇百媚、金枝玉叶的小姐也见过无数,我跟了他这么多年来也未见他为谁动心,如今这个燕嫂子和媚烟自然让我好奇了。”
莫言沉默了会,笑道:“燕嫂子……也不是什么出挑的人物。”
如风笑道:“这次我还真猜不透我们主子。可惜我一去那鸟不拉屎的北疆就是一年多,回来河水都过了十八淌了。王爷也成亲了,还平白跑出个燕嫂子。不知道错过了多少故事。莫爷,你相信我们爷与燕嫂子的传闻吗?”
莫言顿了一下,淡漠地道:“你跟了你们主子这么多年,还不了解他吗?”
这时,管事已经安置好马匹与膳食,回来回禀莫言,见我站在墙角转弯处,便唤道:“燕奶奶。”
我不好意思再躲着,便转出来,向莫言打招呼:“莫公子别来无恙。”
如风瞬间兴奋莫名起来,睁大眼睛仔细地、简直是狠狠地盯着我,好像我是见古董,他就像个古玩鉴定家,眼睛如探照灯一样,早已经把我审视了无数次。
莫言眼光一瞬,有丝寒光闪过,冷冷地道:“我这个安国大将军、禁军总教头摆在这里,该怎么行礼,你不会不明白吧。”
我一怔,他这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
我隆重地福了一福,口称:“见过安国将军。”
他装模作样地哼了一声,点了点头。
我直起腰,仰头对他道:“我这个小嫂子摆在这里,该怎么行礼,将军也必是明白的吧?”
莫言一怔,愣愣地看着我。
我一本正经地继续道:“先国礼,后家礼。我这个国礼行了,莫公子是远宁的义弟,是不是该行家礼啊?”
莫言愣了一愣,呆呆了一会,我以为以他这火爆脾气又会转身就走,不想,他还真抱拳,向行了一礼,只不过那拳头还没抱住就散了。
三十九、劫持
如风扑哧笑了起来,忙乖巧地行礼:“燕奶奶好。”
我还了礼,让管事带他们去休息、吃饭。
不久,他们吃完饭牵着马往外走。
经过我身边时,我见那两匹马都很神骏,便随口说道:“若能骑这样的骏马驰骋,想必也是快意之事吧。”
莫言闻言微微一笑,转而向我道:“燕嫂子,可有骑过马?”
我摇了摇头。
莫言笑道:“燕嫂子可有兴趣学骑马?”
呃?我怔了一怔,审视了一下他清俊的脸上“慈祥”的笑容,笑道:“当然有兴趣。”
他哈哈一笑道:“在下正好闲来无事,可有兴趣骑马一游?”
我楞了一会,审视了一下他越发“和蔼”的笑容,却闪烁着狡黠光芒的眼睛,不竟暗笑,却有玩性突发,倒想看看他玩什么花样,便笑道:“那就有劳将军了。”
莫言让管事牵了一匹温驯的小马过来。管事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做了。
于是,三人牵着马相跟着出了园子。
有婆子凑上前来问:“燕奶奶这是要去哪里吗?”
被莫言一个眼刀禁住:“你还怕本将军拐了你们奶奶不成?”
那婆子一凛,赔笑道:“将军说笑了。”
我向婆子点点头道:“我一会就回来,你不要担心罢。”
那婆子还想说什么,我笑道:“还怕我跑了不成?出个门也这么拦三阻四的。”
那婆子呐呐地住了口。
出了园子,我爬上马背。虽然是脾气温驯的小马,我还是有点战战兢兢的,总有点不踏实的感觉。
莫言指点了几个骑马的要点。我试着让马走了几步,果然稳当,胆子便大了起来。
莫言眼里狡黠的亮光又闪现了,突笑道:“拉好缰绳。”边在我骑的马屁股上抽了一鞭。
小马得令,直冲了出去,
我吓得紧紧地靠着马身,抓紧缰绳,双腿紧夹住马肚子,颠簸在马背上,听着耳边的风声,只觉得心都快要停跳了。
一会后,身后一阵朗笑传来,莫言赶了上来,猿臂轻伸,抓住小马的缰绳,“吁”了一声,小马乖顺地停了下来。
我脸色苍白地微微喘着气,抓住缰绳的双手指节都泛着白,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莫言一脸得瑟,嘴里却客气地责怪着:“这小畜生还未驯化很好,让燕嫂子受惊吓了。”
我平静了下来,微微喘息着道:“是呀,小畜生故意的。”
莫言脸一下青了,颇有些愤愤然地看着我,却又不好自认畜生。
如风看着他的样子,噗哧一笑。
莫言看他一眼,脸一红,怒道:“看什么?你不是要赶去都城吗?还不快去?等着吃鞭子吗?”
本来如风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对着莫言挤眉弄眼地笑着,闻言脸一僵,却也听话,打马走远了。
我看着莫言,想起他一向对我有成见,可我们并无多少交往呀。
突然,我想到了嫣儿,难道,因为他喜欢嫣儿,所以故意吓我?
想着想着,我嘴里就已经问了出来:“你喜欢嫣儿吗?”
问出来后,莫言一怔,呆呆地愣了半响,最终却苦笑一下,没有多言。
我突然想起了我和朱询,心里一酸,叹道:“喜欢上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很辛苦吧?”
莫言静默了,眼里有几分苦涩,我以为他是不会回答的,谁知半饷后,只听他叹道:“那又能如何?”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沉郁,轻声道:“连靖安王爷这样的人也不能置身其外,何况我等。我认识靖安王爷有七年了,在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觉得他有超乎寻常年龄的冷静和淡漠,此后在他继承王位,成为靖安王爷后,表面越发和顺,内心却越发深沉。想不到有一天,他也会为一个女子思量这些他从来都不屑于思量的事情。连他也会为一个女子的微笑而微笑,为了一个女子的悲喜而悲喜。我曾见过他在月光下轻拈酒杯,暗自思量,忽喜忽恼的样子。我何曾想过他也会有这样的一面。偏那女子不是他所能拥有的,他只能刻意地逃避这样一种感觉。”
我呆呆地听着这些话,看着莫言难得沉重的样子,心里涨满了甜蜜与酸涩,眼里有泪意浮现。
莫言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