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为生存而赴死
我揉着疼痛的喉咙，我该快点走开了——在那个炽热的大家伙发现背包里少了东西之前远离公寓，我向楼下走去，一路上没有再遇到伏击者，走到了车门口，拿出一串钥匙。我刚才开枪了，第一枪应该是打中了那个精灵的手，好像没有打破，另外两枪跟没有打中，那个精灵为什么要消失？大概是觉得我不会影响什么。
我控制着抖个不停的手，让方向盘不要乱转，脚也不太好控制了，我担心会有什么东西突然跳出来，把车掀翻，把我抓出来吃掉。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出来袭击我，也没有人突然出现在我的后座上。
“没人。”
“那幅驾驶上呢？”一个悦耳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身边。
我连忙稳住驾驶，让车速稳定下来，确实没有人出现后座上，因为在副驾驶更方便，我将车速降下来，用手枪对着副驾驶上的女孩。她看了看我的手枪，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即使她是坐着的，我也能大概估算她的身高，她大概比一百五十公分高一点，四十公斤左右。
“希望我的突然出现没吓到你，代理人。”女孩开口说话，没有敌意，也没有友善。
“你是仲夏精灵？”我问。
她点点头，没有说话。苍白的肌肤和鲜艳的绿色眼睛证明了她的身份，她有着仲夏精灵的外表，很明显不是正常人，即使是经验老到的精灵也很难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样，除非是故意伪装，这个女孩看起来很漂亮，但她的样子不算正常人，精灵有很大的本领，能把很多事情做的很好，唯独很难混入人群，这一点和我有点像，不但外形上很难，是想上也和人类格格不入。
能突然出现在我身边的精灵，一定是最为经验老到的才能过来。我看着这个精灵女孩，她刚才承认了自己仲夏精灵的身份，我正在为邪恶派系的黑暗精灵工作，虽然黑暗精灵并非邪恶而残暴，但也差不多了，仲夏国度的精灵也不一定全都仁慈善良，至少光明精灵对人友好，友好到我可以把枪口偏到躲开她。
“你怎么知道我是代理人？”
“不难看出来。”她耸耸肩，“你身上很有冰冷的气息，你被克莱门特征招，克莱门特是最邪恶的生物，即使是在凛冬。克莱门特的标准比较特殊，喜欢选择孤独、失落、弥漫的代理人。”
孤独、失落、弥漫，这些品质我好像真有。
“因为这样的人比较好控制。”
“而你的同伴就温柔、善解人意吗？就在刚才的公寓里，我差点被一个仲夏精灵掐死，我的喉咙现在还疼。”
“我不想造成破坏，也不想伤到你，克林也不想，请原谅克林的坏脾气，他只是有些胆小，容易被吓到。你也并没有真出什么事，他也不想看到你受伤，只是有点防卫过当了。”精灵女孩解释说，“最近发生了很多事，这其中大都不是什么好事，大家都有些焦躁，包括我在内。”
“克林？那个巨型精灵在凶杀案现场干什么？偷东西吗？”我质问她。
“克林确实有时候会偷一些小东西，我要他改掉这个习惯，但这次偷的是死人的东西，人都死了，那不算偷，应该算拿，屋子的主人已经死了，和那些东西也没什么关系了。只是拿死人的东西，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的。”她耸耸肩。
“我没有冒犯之意，但你们有精灵有着很奇怪的道德观念，你们认为的对错和我的不同。”
她挑起眉头，用一双绿色的看着我，“正是我奇怪的道德观念，才让我没有杀掉同类，而你呢？手上沾了同类的鲜血。”
我微微低下头，看着我的手。
“纯个人看法，无意冒犯，你也在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理由，你明明知道那是不对的，却还是给错事一个好的借口，自我催眠，自己欺骗自己，你受克莱门特的影响的了，你接受了克莱门特的那一套思想理论。”她把那可爱的脸庞转向我，盯着我的喉咙看，“我想你有麻烦了。”
“谢谢提醒。”我道谢，“半小时前，已经有人对我说过相同的话了，可是麻烦还是来找我了……我不是说你，这取决于你。”
“你受伤了。”
“对，有擦伤，撞墙了，然后撞到了椅子。”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伤。”她说，她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放在了我的心上，真的放在了我的心上，她的手穿透了我的皮肤，触碰到了我的心脏。“真正的伤是内在的，很重的伤，你很痛苦，心在哭泣，灵魂饱受折磨。”
我能感受到她的皮肤的温暖，也能感受到一点舒适感，她捏着我的心脏，触碰着我最要命的地方，她没有伤害我，而是摸着我的心。从来没有人像这样触碰过我，这种舒适开始慢慢消失，等这种感觉完全消失后，一种古老而剧烈的痛苦吞没了我，在痛苦刚出现的时候，差点直接把我击垮。
“把你的手拿开。”我对着她咆哮着。
“你的伤很重。”她语气柔弱的说，把手抽了回去，“你快要死了。”
“什么？”
“你糟透了，你和魔鬼做交易。”她用严肃的语气说，就像警察对犯人说话。
“为了救赎。”我小声说。
“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她那不属于人类的漂亮眼睛闪了闪，“你还杀过人。”
“为了救人。”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也在质疑自己的内心，我感到了一种罪恶感，手抓紧了方向盘，手有些抖。我的反驳只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一些，我杀过几个或害死了几个人？我又救过几个人？有些人确实不算我杀的，但他们因为我而死。
“你是个杀生者，我不否认你救过人，但你如果是真心救人，我会尊敬你，你似乎是一个足够正派的人。”
“谢谢夸奖。”
“可惜你命不久矣，知道你被死亡纠缠，这让我感到很悲伤。你救了别人，那你要怎么赎回自己――的灵魂？”她问，态度柔和了下来。
“我能自救吗？”
她摇摇头，“很难，魔鬼盯上你了，别人或许可以躲避地狱犬，但你不能，魔鬼格外的关注你的灵魂。我可以帮你，达成一场交易，你可以成为我们的一员，永远不再回地球，也永远不去地狱。”
回想往事，我的眼泪涌上了眼眶，我用手在脸上乱抹几下，我不想在女孩面前流泪，即使她不是人类，我也不想，眼泪是留给自己的。如果再不做点什么，我就快死了，可我究竟能做什么？我理性的思考着，我不能接受这个精灵的提议。
“如果我加入精灵界，还能再回来吗？”
“为什么要回来？精灵界不好吗？”
“我不知道怎么样。”我咽一下口水，“这边有对我很重要的人。”
“安娜·克莱因？无意冒犯，我只是觉得你并不爱她，你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你不想在这个时间上独行，你需要一个活着的理由，你为了活着而赴死。”
为了一个活下去的理由而赴死，我不是很理解这其中的哲学问题，但我不觉得这是理智的，我疑惑的看着她。
“我……不，免谈，我不想再做交易了，我不想陷入更深，我宁愿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她轻叹一声，手上多了一朵白色的花，放在了驾驶台上。
“我知道你有些不知所措，想知道答案，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如果你相信我。”
“好吧。”
她把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然后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了？”
这里是哈尔的地牢，我来过这里。
“有人在这里出现过，一个你认识的人，至少是你觉得认识的人，那个人来过，就在你站立的地方。”
我站在笼子外，那个人也站在过这里。
我想到了一个人选，“菲尔特？一定是他。”
“也许吧。”她满不在乎的说，“我只能帮你到
这里了，把手给我。”
“不行，我不能失去手，哪只也不想。”
“把手伸出来，放在我手上，我把你送回去，如果你不像出去的话，就照我说的做。”
我把手伸出来，她抓住了我的手，她浅蓝色的嘴唇动了动，念出了一句我听不懂的音节，然后的膝盖一阵瘫软，手指也有些刺痛感，肚子比被修黎社特工一拳打中还疼。一阵眩晕感让我快要倒下，我用力的支撑着疲惫得身体，摇摇晃晃的站在什么东西上，我屏住呼吸，让自己不要把早上吃的东西吐出来，我的神经即将忍受不住了，但前进还没有停止。
移动终于停止了，我的精神恍惚，精灵女孩把手放在我的背上，给我注入了一股让我感到舒适的能量。雷声传来，感觉非常遥远，声音比我平时在家里听到的声音小多了，但还是能明显的听到，我脚下的感觉也不太正常，好像是踩在沙子上。
“我们到了。”她说，声音非常微小，声调也很低。
我睁开眼睛，我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热浪让我有些头晕，黑暗也蒙住了我的眼睛。突然一阵光芒撕掉了黑暗，刺的我眯着眼睛，我看到了从未见过的一幕――数不清的人在受苦，我不想在看下去，我闭上眼睛，又是几道闪电和雷声。我正身处一个从来没见过也没来过的地方，那个精灵女孩站在我身边不远处，凄厉的尖叫和咒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不断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的胃部痉挛着。
看着这里的环境，我的大脑正在靠近真相，我抬起左脚，有一些沙子已近进鞋里了，然后抬起右脚，“我们站在……”
“你以后会被地狱犬带去的地方，沙地上，在你的理解中。”她小声的说，“根据传统，魔鬼会把不听话的灵魂们放在这里，这里是地狱的一部分。”
“这里就是地狱，那这些都是……”我没有勇气再说下去，我看着精灵。
“灵魂。”精灵说，点着头，“据我所知，这里的灵魂是最不听话的灵魂，那些倔强的、不愿意向魔鬼屈服。根据我的观察，你就是这样的，你没那么容易屈服，你会被送到这里，每天都会受到这样的炽热，第二天就会复原，日复一日的折磨，等你的灵魂破败不堪，就会立刻复原，然后重新出现在那里，继续被折磨，永远也没有新的，每天都被折磨，永远都被折磨。”
“我会永远在地狱被折磨？”
“你的未来，永远的，直到天启，当然，我不确定那是否只是个传说。你会进来，除非你能找到墨菲斯托，我们走吧，魔鬼快来了，被发现就麻烦了，把手给我。”
我把手交给精灵，强光和黑暗纠缠着，在那之后，我就看不见什么了，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我已经重新坐在驾驶位上了。精灵就坐在我旁边，她的手正放在了我的头上，看到我醒来，把手收了回去。
“很遗憾，如果你不放弃你的人类身份，我也救不了你，你只能用自己的方法自救，但我怀疑成功率，希望你认真的考虑一下。”
“你不是普通的精灵。”
她疑惑的看着我，扬起眉头，睁大本来就比较大的眼睛，“嗯？”
“王储――公主，你是仲夏精灵的王，你看上去比较年轻，应该是公主。”
“怎么看出来的？”
“不难看出来。”我借用精灵公主的话，“你表现出了老到的经验和强大的能力，你还能把活人带去地狱。”
“严格意义上，你已经算是……”精灵公主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我。
“想说什么就说吧。”
“好吧，你算是死人了，你已经被魔鬼做上了标记，你已经是地狱的居民了，把你带去低于会比较容易。”
“公主殿下，你为什么带我去哪里？”我不愿意说出“地狱”这个词。
“叫我莉比就好，这样比较方便，我只是让你做好心理准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