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恐惧的气味
十一月的凛冽秋风让我拉紧了大衣，哈尔是本地超自然界地位最高的成员之一，哈尔的宅邸占地面积很大，这是密歇根州最豪华的豪宅之一。看起来这些树木已经有很久的历史了，这些古老的橡木和石榴树之下非常黑暗，也很寂静，如果不考虑我们是在一个喜欢喝人血的怪物的地盘上，这里真是一个舒适的地方。
鸣禽的歌唱之声从很远之处传了过来，婉转的就像布兰妮在哭泣，让人的心都快化了，好像这些鸟儿的胆量不足以让它们离开月光。风在林间叹息着，带走了一片片枯叶，它带着叶子在林间打转，叶子飞旋着落地，我们在落叶上行走，我看向了房子。
整栋房子都被围墙围绕着，墙上的每块石头都被月光漂泊了，让石头的棱角处更加明亮，阴影处更加黑暗，就好像是用骷髅砌成的。我不太喜欢躲在这里，我总觉得黑暗中会有什么东西跳出来向我扑过来，目前来看，我的担心有些多虑了，我没发现阴影区域中有一双闪烁的眼睛，克里斯和菲尔特也没发现。
我们中没人知道哈尔家的详细规划，刚才的墙是在莉比的帮助下，我们才进来的，莉比没有把我们送到合适的位置，克里斯没说过这里还有一面更高的围墙。不认为从前门进去是一个明智的做法，特别是在见过那两个蒙面人在宴会上出现在哈尔身后之后，哈尔竟然有两个那样的侍从，这是我意料之外的，我总是感觉那两个侍从很厉害，我好像见过他们。
克里斯实在是让我有一点嫉妒，每次看到他之后，我都给自己定一个目标――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都要跑上几公里，让自己快长高，再变得结实一点。克里斯的剑术不怎么样，但以他的身高，想要翻过围墙不会太难。
“这种高度简直就是在难为我。”我抱怨着。
“矮子没人爱。”克里斯说
菲尔特忍俊不禁，我和克里斯都比菲尔特高，当然了，不是指身材上的高，他笑我们不太合适，他抿着嘴，但还是笑了一声，我装出生气的样子，恶狠狠的瞪了他一样，估计我连兔子都吓不到。我转过头来，就在这一转眼的时间里，克里斯不见了，我抬头向上看，克里斯已经坐在了墙头上，他正低头看着我们。
“敏捷。”菲尔特说。
“谢谢夸奖。”克里斯笑着说，“现在，轮到你们了。”
菲尔特也上去了，坐在墙头上，他们看着我，什么也没说。
“我上不去，你们帮我一下。”
“好呀，我帮你。”克里斯说，脸上有着浅浅的微笑。
克里斯手上拎着一个项链，银色的炽天使在月光下闪闪发光，我摸了摸胸前，没发现衣服下面有项链，真不知道克里斯什么时候学会了盗贼的手艺。有足够的动力真能让我做到平常做不到的事，在月下闪着光的项链就是动力。
“是安娜帮了你。”克里斯说，“很漂亮的项链，伊莲怎么就不送我一个礼物呢？”
“拿来。”我拿回项链，把它戴上，“知道你这几天的表现，伊莲估计会送你一巴掌。”我说。
“你们要再说话，我们刚才就不需要翻墙了，哈尔会让那些恶棍拿着冲锋枪把我们客客气气的从正门请进来。”菲尔特不满的声音传来。
“该小点声了。”克里斯说，“我不常来真实世界，但你是来自于这里的，你一定认识那些东西。”
“什么？”
“那些眼睛，装在黑色的盒子里，玻璃做的眼睛。”
“电眼在哪里？”
“它们没有看向我这边。”克里斯说。“你觉得它们能看到隐身吗？”
“我没试过，可能不是一个频率的。”
“这是机器吗？如果是，我可以让它们全部短路。”
“你还知道‘短路’这个词？”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别让任何东西短路。”我说，“让那些电眼坏掉很容易，你要知道电眼后面是人眼。”
“我明白了。”克里斯看着房子的墙壁。
“你指给我看，我设法绕过去，把它转到合适的方向，让你们有一个合适的通道。”
月光让这里显得更加阴森，我的黑色大衣很好的掩护我，我曾经在某本书上读过，在黑暗中眼睛会反光，容易暴露我的踪迹，但我需要用我的眼睛，这里够黑了，即使睁眼睛也是很黑暗，我不想闭上眼睛躲在一片漆黑中。我蹲了下来，将那把手枪放在了另一边的口袋里，随时准备对某个坏家伙的脸上开一枪。
我伸手扭动电眼，让它去看假山和水池。风带来了泥土和灌木的芳香，让树林沙沙作响，有那么一刻，我以为自己身在狼湖公园之中，而不是一个位于密歇根湖边的邪恶灯神头目的豪宅中。我深呼吸，风从树梢间穿过，叶子在摩擦时沙沙作响，众多雨点从林间掉落，雨水打在了我身上，小水滴落在我的大衣上，水从衣服上滑落下来，滴在我脚边的枯叶上，残存的水滴在黑色外套上显得十分明亮。
我招招手。
我等待着，心里数着数。
我有注意到胸口多了一个红点，我把小昆虫弹下去，我差点因为一个连脊椎都没有的小动物而举起双手，还好克里斯和菲尔特没有看到我刚才的样子。我在树丛中找到了一个好位置，盯着我来时的方向，我对面的一株树下有了动静，那个身影行动迅捷，我想是克里斯， 他从树下飞奔到一片阴影中，距离我很近，然后又有一个身影跟了过来。
“宴会上发生了一些有意思的事。”一个有点含糊不清的声音说，“简称宅邸的时候，我竟然发现了这个。”那些常青树中有动静，紧接着一片黑影出现，黑影闪动几下，向洁白的大房子走去。
黑影走到了光线充足的地方，我还是看不见他的脸，他是在宴会上站在哈尔身后的两个蒙面侍从之中的一个，我知道他有很大的能力，散发着
寂静的魔法能量，我只从三个人身上感觉到这种寂静，一个是勾魂天使，另外两个就是那两个侍从。蒙面人向房子的门口走去，他只有眼睛没被黑暗包裹，我还是能感觉到他那种愤怒和凶残，他走路的姿势流露出的趾高气昂显示了掠食者的特征。
另一个蒙面人从房子里走了出来，没有趾高气昂和狂妄，他略微弯腰，扛着一把有旧又长的老式猎枪。他停下了，把猎枪拿下来，用枪托撑住地面，用手在长袍上抹了抹。
“理论上差不多了，但哈尔树敌太多了，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有人会破坏仪式。”那个拄着猎枪的蒙面人说，“我不放心。”
“还有谁会破坏仪式？”高大的蒙面人问。
“昨天晚上……应该是今天凌晨，是谁把宴会烧了？谁救了那个女孩？又是谁的魔法在庭院肆虐？”
“我不担心，这个时间……”那个蒙面人抬起手来，看向手腕，“忘了，这破表上个月就已经不转了。”
“山不转水转。”拄猎枪的蒙面人说，“十一点了。”
“此时此刻，考尔已经把他摆平了。”
蒙面人应该很遗憾，我至今尚未被摆平。
又有两个影子走了出来，其中一个是给我送来邀请函的灯灵，灯灵手里拿着一把亮闪闪的步枪，上面装了一个瞄准镜，另一个不认识。我又看到胸口有一个红点，这次的红点更小，而且更亮。我弹了一下红点，发现瞄准器刚好在对着我，红点落在了我的胸口上，我的心跳因为恐惧而变得微弱。
我把头转向克里斯，把手缓慢的抬起来，让他们不要出声，克里斯和菲尔特也注意到我胸口的红点了，他们想帮我，但他们帮我最容易导致的后果都不好――惨到要死的下场。
克里斯点点头，他的嘴唇动了几下，念出一句很轻的咒语，然后伸手把我拉走。
“等一下。”拿着猎枪的灯灵说，“你们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那个蒙面人把猎枪拿起来，他的声音急促，语调显示出来他的焦急。
“什么吗？我什么也没听到。”另一个蒙面人懒散的说。
“给我安静。”持枪蒙面人说，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所有人都安静了，我们一动不动，只剩下风声和鸟鸣，阴冷的秋天夜里很宁静。
“我刚才好像听到什么声音了。”
“没什么吧，可能就是一只浣熊，或者是猫猫狗狗什么的。”
那个我不认识的人嗅了嗅，“我嗅到了恐惧，淡淡的恐惧，大家上膛。”
灯灵的手动了动，我听到了步枪上膛的声音，他双手持枪。我回头看去，发现我看不见克里斯和菲尔特了。
“对了，你不能隐身了。”克里斯说，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虚晃面纱。”
这下我连我自己也看不见了。
“大家散开，树林里有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