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狐狸与猎犬
草地上传来的脚步声朝我们过来了，接下来的一幕一定不会好，我用手枪对准了声音的来源，克里斯和菲尔特都会隐身术，但我实在是没指望他们能把我也隐藏起来，他们连保持自己隐身都很困难。他们当然很厉害，但他们也有不擅长的领域，克里斯的面纱完全是次品，菲尔特的隐身咒是我教给他的，这种严重走样的面纱很难不被发现。
克里斯把隐身面纱分享了一部分给我，这并非是经过严密配方的隐身，只是一层简单的面纱，这层面纱很容易被细心的巫师发现。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收索者已经呈扇形散开，那个灯灵会计的枪口始终对着我，那个红点就落在我身边的一棵树上，如果那个灯灵愿意把枪口片一公分，红点就会落在我身上，不知道红点会不会让面纱被发现。
那个略矮一些的蒙面人停住脚步，他摘下眼睛下面的面罩，但脸还是被阴影笼罩着，他对着我这边看了过来，“这边有人。”他举起猎枪，对着我这边射击，距离有点远，再加上现在是晚上，他的运气并不比枪法好。
如果不想用抱头鼠窜这个词，那“拔腿狂奔”就是最好的词了，我压低身子拔腿狂奔。
我的生活少了一点詹姆斯?邦德，多了一点巴菲。这可不是生活，躺在戛纳海滩上品尝椰汁叫生活，在怪物的花园里躲子弹只能叫逃命，而我热衷于逃命。
我把手枪举过头，“还是银弹。”
他的背略微弓起，在原地不动，“你跑不掉的。”灯灵低声说，“这片树林很古老了，它对任何外来者都有强烈的敌意，它不喜欢入侵者。”
“大自然对我向来友好，它不讨厌我，没有主观上的影响”我说，我把击铁打开，“当你听到枪声后，一定要往光线稳定的地方去，不过你应该没有圣诗班的待遇。”
“树林不讨厌你，那边的几位可真是不喜欢你，他们正想着怎么把你处理得干干净净。”灯灵说，“你就快死了，你知道自己逃不出去，我们有几百个，而你呢？你只有一个人。”
“此时此刻，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说，“我是前锋，我有自己的后卫。不想丢一分，就你把枪放下。”
灯灵手指动了动，松开手，把手枪松开，手枪掉在地上。“你真不错嘛，你一定在到我不喜欢银弹。”
“我还知道你不喜欢羊羔血。”我补充。
“对，羊羔血让我想起了埃及的惨剧。”灯灵发出了嗅东西的声音，“不过我为什么没有嗅到银和羊羔血呢？”
“你能闻到枪油味就够了。”
“或许吧。”灯灵说，声音不大，语调也没什么高低起伏，似乎不在乎顶在后颈的手枪，“我实在不明白，你完全不需要得罪任何人，你可以什么都不做，置身事外、冷眼旁观，你为什么要闯入？你不要来，你做这一切的时候，又有什么意义呢？”灯灵的问题直接我的内心，他才是那个拿枪的家伙。
“振聋发聩的问题……”我的声音低沉，我的手颤抖一下，然后重新握紧，“我踏上了荒原，我可能会迷路。”
“什么？”灯灵疑问，“你说什么？”
“但我不容易倒下，切记——我会继续走，因为迷路并非必
然。”
“好吧。”灯灵说，他笑了几下，声音有些空洞，灯灵晃了晃，“你也切记，登上荒原容易，寻找方向也不难，你终究会下去，终于你是走下去还是滚下去，这由你决定，不管你怎么下去，你都不会好。”
“这是相对的，你多虑了，我的未来是我自己该考虑的，我的片尾曲惨淡与否，这需要时间来证明。”
“嗯哼？”
对于一个比老了很多年的塌鼻子怪物，灯灵信使还真会“哼”，我以为灯灵要冷嘲热讽，实际上这次多虑的是我。
“容我纠正。”灯灵说，“惨淡这样的词不适合用于片尾曲，更适用于票房。悲惨才是你的未来。”他不合时宜的纠正了一下。
“这已经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了。”我说。
“你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我要走过去，你要挡在我前面，我觉得没有谁的枪法好到能让子弹拐弯。”
“但那几个能好到把我打穿的同时打到你。”
“不。”我说，“你不会让枪开枪的，我知道你的生命力顽强到可以挨上一枪，但你不会喜欢疼痛的，中枪很疼，对此，我深有体会。”
“如果有必要，我很擅长忍受疼痛。”灯灵没有挪动脚步。
“交给未来验证。”我说，我用枪管用力的顶住灯灵的后颈，“快走，让他们取消埋伏，让我自由通行。”
“很是遗憾，我没有这个权力，我只是一个会计，没办法命令他们。”
“你最好给我说一个可信的理由。”我说。
“如果我是领导，我就不会冲到最前面了，在最前面的都是地位最低的，上级都让下级走在前面，这样危险就会率先找上走在前面的。”
“你是文职人员，你才是首脑，通常是你才是坐办公室的。”
“我已经换工作了，而且会计是理科的，发号施令是文科工作。”
“就算这样，我最需要考虑的是我自己的安全问题，你的权限问题排在了后面，你该考虑的是你自己的安全问题，所以你最好让他们出局。”我顿了顿，“快点出局。”
我让灯灵叫其他猎手退出树林，他们照做了，退到了有光亮的地方，那几个追杀我的人或不是人的东西都走出树林之外。这些家伙是残酷的，或许还有奸诈的品质，但都表现出了谨慎，这些品质让我接下来计划的一切都困难多了，我不想中任何人或怪物的诡计，我确实有可能为此送命。
“走吧。”我说。
灯灵照办了，我处在黑暗的边缘，灯灵介于我和蒙面人之间，少了一个，那个我以前没见过的人不见了，他好像能嗅到我的情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