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自我审视

术士是指那些违法的从业者，有些术士有资格成为正式的巫师，也有一些术士是强大的魔法师，还有一些术士没有精湛的记忆，只是会一点魔法，也许只会一招。我曾经是一个术士，很多议会成员都怀疑我是否还是一颗随时准备爆炸的不稳定炸弹，当我被当起了，头上蒙着黑布，被拖到议会前受审时，我觉得自己完了。一旦人感受到了黑魔法的力量，就很难抗拒再次使用它，而为这两年来一直倾向于朝这个方向发展，但我经常提醒自己，让自己想起那些值得提醒的经历。

“到了，索菲亚，醒醒。”

索菲亚睁开眼睛，抬手揉着眼睛。“噢，谢谢。”她打开车门，然后回去了。

我以很慢的速度把车开回家，天空中飘起晶莹的雪花。到家了，刚下车，我就感到一阵冷风吹过，风对着我的大衣乱抓，我蹒跚这转过身，揉了揉眼睛，用力把剑插到地上，稳住身体。我走上楼梯，差点被门绊倒，钥匙掉了，我弯腰把他捡起来，解开防卫咒语，我不能让安娜布置的用来保护我的法术在进门的时候先把自己给杀了。

客厅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干净，我走到壁炉旁边的沙发前，倒了下去，把手枪扔到咖啡桌上。我呼唤火，火焰也回应了我，只是小火花，我把桌子上的蜡烛点亮，我终于有一点做回真正的自己的感觉了，电灯需要备用灯泡了，冰箱需要用冰块制冷，电视都有可能会爆炸，但我还是喜欢这样，至少我能用魔法照明了。

我拿起一本平装小说，随意翻看着，弯刀和霰弹枪放在旁边，我需要休息四十分钟。我是个巫师，即使没有那样深沉、强大的力量，我仍然是一个巫师，我是支配者，不是被原始意志所驱使的人，我没有放纵自己。我曾经是极强的巫师，在我这个年纪中已经是顶级的了，即使与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巫师相比，我也不算是轻量级的，但我还没有为晋级重量级别组做好准备。我有着精湛的技艺、细心的学习和经验，我受到过系统化的教育和严格的复杂练习，单说起力量来，我在还在世的巫师里面能排到前六十名，我以前有力量，更难得的是我能够很好的控制我的力量，这就是我不依赖魔法道具的原因。精准控制并不总是那么容易，即使是我，也并不容易。我最近一次放弃自我控制，大肆放纵力量时，多达十几人被我烧成残骨，我自己的眼睛也失明了一阵，这还不是最严重的一次，巫师需要的是控制，我有责任把这毁灭性的力量置于控制之下。

世界上最强大的巫师的破坏力极大，我还算不上世界是最强大的巫师之一，即使是我，在放纵力量的时候，也能造成毁灭性的后果。巫师的力量失去控制的时

候，人们就会被灾难笼罩，有人需要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这就是议会的工作。

我还在学习，我最缺少不是能力，而是判断力，这就是我在被缓刑后，之后的将近两年的时间里，我一直站在试图谨慎的使用我的力量，并重新审视自己，尊重这种艺术可能带来的危险，我不想把任何人害死。我用黑魔法杀了我的前主人贝利亚，我从行走者的利爪之下救了安娜，在阿罗斯利特及其党羽在学校里屠杀的时候，我做出了一个可能是我从记事以来最疯狂的选择。我可以选择安全的生活，即使这意味着我可能失去一些在精神上不愿意失去的，到现在，我还在认为自己选对了。但是仍然面临着很多问题，达摩克利斯之剑一直在我头顶停悬着。

通常情况下，圣灵议会会因为你违反了魔法戒律而杀了你。实际上，他们唯一不会这么做的情况下，就是有一个有地位的巫师提出为术士的未来负责，直到他们能让议会相信他们的意图是好的，他们的行为得到了纠正。如果可以的话，那还好，否则，那个术士就死了。

曾经我觉得议会太过残酷，到现在也不太认同议会的做法。当我被绑起来，蒙上了黑布，拖到议会面前受审时，凡赛希介入了，我不希望凡赛希为救过我而后悔。我亲眼见过凡赛希的本事，他擅长把吸血鬼扔到半英里以外，把建筑物变成瓦砾，能把从外太空掉下来的旧通讯卫星平稳落地，别以为我是凭自己的力量让村民活下来的，有好长一段时间内，我以为是我自己做的。他还能把卫星送回太空，虽然最后它坏掉了。

他也杀了很多人，在毁灭密云团要塞的时候把附近工厂的人也一起炸死——他们也是密云团的受害者，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干了。我听说凡赛希有一个官方上不存在的办公室——负责圣灵议会的暗杀事务，被称为黑手办公室。他认为有必要时可以获得杀人和其他破坏魔法戒律的事情的许可。两年前他把我带到木屋，教育我、指导我，让已经被贝利亚扭曲的我重回正轨，一直以来，我认为他是圣徒，是仁慈的教育家，是理想主义中才有的宗教式的仁慈智者，一个充满智慧的老人。但当我知道他在违反和破坏他教我要遵守、要信任的那些戒律时，我真的受到了伤害，可以说我现在还没有从影响中走出来。

凡赛希背叛了他要我信仰的人，先是把我塑造起来，然后再次的把我撕碎了。他破坏了对我的教育的成果，但这并不会改变这个老家伙是我见过的、而且熟悉的最具有经验和资历的巫师的事实。或许在道德上，他不配指导我，但在魔法技艺上，他可以像时代教育家指导高中生那样教我。

我总是认为自

己已经长大了，凡赛希却总是觉得我太年轻，这就是老人问题，也是年轻人的问题。有些时候我在晚上会因为一些原因而醒来，可能是因为沉重的、可怕的、奇怪的梦，也可能是因为窗户没关严，我睁开眼睛，然后试着再次入眠，但这并不是很快，这个时候我就会想――自己与众不同，会遇到一些普通人遇不到的事情，可能成为古希腊神话中那些半神那样的英雄，或者至少像蝙蝠侠那样在晚上变成另一个人。这没什么，想象力是大脑工作的重要部分之一，而且我确实够与众不同的，除了我之外，没有多少人出生在一个巫师家庭里，虽然这只是我听说的。也没有多少人从小被猎人收养，然后看着魔鬼血洗我的新家，让我的弟弟失踪，我发誓要找魔鬼报仇。我还被一个巫师带到了魔法学园，看到世界不可思议的一面，还有另一个梦幻般的精神世界，一个巫师界的警察收养了我和另一个比我小一些的孤儿，我喜欢上了一个甜美的、爱笑的女孩，当时我真没想到我会在一次暑假期间，我在几天内失去了这一切。

事与愿违，当我觉得一切都如梦一般美好的时候，贝利亚却变得陌生，我觉得我快要不认识他了，他变得多疑、易怒、多愁善感。人就是愿意给自己不能解释的事物一个自己愿意接受的解释，我也是这样，我并没有意识到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父亲式的角色了，我以为他的变化是因为步入青春期的我和菲尔特不听话，惹他不高兴了，我想变好，让我的老主人的情绪变得正常一些。后来被我当弟弟一样的菲尔特把火焰扔向我，差点把我烧死，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也失去联系了，然后怪物来了，要杀我。我不明白怎么了，后来我明白了，得出了一个不愿意接受、却是真相的结论――贝利亚是幕后主使，他要用活人来完成某种仪式，我是最佳人选，其次是莉莉。我害怕，不知所措的躲在阴暗的角落，在我想不出办法的时候，我遇到了我的教父克莱门特，他是精灵界冬夜宫廷的统帅，是公爵、军团长这一类的人物，在精灵界是个大人物，是精灵中的佼佼者，他表现得很慈祥，对我很温和，让我放下警惕，教我怎么战胜贝利亚。我以为他给了我打败贝利亚的力量，后来我才知道我缺乏的是信心，力量我早就够了。我带着信心和怒火去救莉莉，将贝利亚打落到一个装满了腐蚀性植物汁液的水池里，看着他挣扎着被腐蚀掉，我突然感觉害怕，我去找莉莉，但还是晚了一步，我看到她的喉咙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刀插在旁边的地上生命的光芒在她眼中逐渐逝去。

莉比的话值得我深思，突然我发现我开始质疑自己了，我在质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爱

安娜，也许我只是不想再次失去自己内心的一部分，也许我只是从安娜身上看到了莉莉的影子，也许我只是受够了那种令人不安的孤独感。

我不再是害怕床底下藏着狼人的人，也不是那个每天早上不敢睁开，怕看到一双黑色眼睛的小家伙，或许凡赛希觉得我还需要时间治疗贝利亚给我带来的影响，但我自己不这么认为。回忆起我曲折的过去，痛苦如一条蛇那样爬上了我的心，我想起了圣痕、变成盐柱的议会成员、变形怪、心脏爆炸的姐妹，死在旅馆的女人，我知道自己应该被卷进去，然后解决这些事，我没办法一走了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