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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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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婚 59,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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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沫都快睡着了周父跟周氏才出来,闽家曋看他们两手空空,浓眉微微拧起。闽家曋下意识站起身:

“伯父……”想说户口薄呢?

“这个,家瞫呐,家里的户口薄不知道放哪去了,这一时间也找不到,你看,要不咱们先把婚礼办了,再领证?”周父面有难色,支吾着开口解释。看闽家曋没出声,又赶紧看向周沫说:

“沫沫,你觉得呢?户口一时间找不到,就先不急着登记,办了婚宴再登记也是一个道理,你看成吗?”

周沫点头,没什么关系,反正都是铁板钉钉的事,早晚都一样,“可以。”

闽家曋回头看着不放心上的周沫,欲言又止,顿了下,到底是个周全的人,还是顾忌着长辈在,所以压下了出口的话。

“沫沫,出去走走吧。”良久闽家曋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周沫不大愿意,她想补觉,以为去不了民政局他就会离开,可他竟然拖着她往外走:“大哥,我困啊。”

“在车上睡,我今天放假,正好陪你去外面走走。”闽家曋不给她反抗的机会,直接拉着她就出门。

周沫连连推着他说:“等等,等等闽家曋,要出门我总不能这副鬼样子,你看看我的脸,我去化个妆,很快的。”

周沫推开他就进了屋,职业习惯,只要出门,就算出门丢垃圾也得把自己收拾妥当,不需要怎么讲究,至少脸色不能太难看。这是身为公众人物对自身形象的基本要求,尽管她现在还是崭新的新人,可万一,哪天她真的红了呢?

要是被人拍到对以后的发展也不利,周沫向来都很认真的遵守着演艺圈的条条款款。大概是在上学的时候练出来的,五分钟不到,淡妆扑面,气色瞬间好了很多,脸颊红润润,粉嫩嫩的,拉了眼线把眼睛着重刻画,很快走出来,连衣服都换好了,果然很有效率。

闽家曋看着站在身前的人,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惊艳,看来是很满意。她向来知道什么是最合适自己的,妆容衣着什么都恰到好处。

周沫穿上高跟鞋,鞋跟儿还不低,明明很累,可她就是喜欢啊,对高跟鞋近乎狂热的追捧着。她就是属于不能逛商场那一型,她要是一进商场,那一准死在鞋店里。只要看上一双鞋,就算卡里只剩一分钱了她都能买得下手。为了买鞋,啃馒头喝凉水的时候太多了。

“闽家曋,我好看不?”周沫在闽家曋跟前转了一圈,年轻女孩子嘛,谁不爱美?谁不乐意听别人夸她漂亮?

闽家曋点头,对她下意识连名带姓的喊半点不反感,倒是觉得他们关系近了不少。

闽家曋帮她顺着她的头发,他不否认喜欢她有一部分是因为她长得漂亮,男人都是视觉动物,这是千古定律。漂亮的女人不少,可能附和他心意的,这么多年来就只有一个周沫。

周沫挽着他胳膊出门,“大哥,我出去了,回来时候会先给你打电话的。”

“好,在外面要小心点,别惹事。”周正都送到电梯门口了,看着电梯合上才转身回去。

周沫挥着手,等电梯门合上脸上笑容就渐渐没了,心里叹着气,什么时候大哥才能像正常人一样可以随意出走?

“闽家曋,我想,嫁给你也挺好的。”周沫头靠在闽家曋胳膊上,低低的说。

“嗯,我是你最好的选择。以后你会知道,我也是最适合你的。”闽家曋轻轻顺着她的头发说。

闽家熠看着时间,不对啊,没去成民政局老大怎么还没回来?

闽家熠急了,他是绝不会在婚礼前让他们两人独处的,未婚男女嘛,谁知道没他盯着的时候,闽老大会对周沫做什么?

想来想去坐不住了,立马从沙发上弹起来,不成,他得出去。抄了衣服就往外跑,闽太出来就只看到他一个背影,看着亲自熬的补药,叹气:

“唉,老二这孩子,多大了还跟小时候一样。”

二爷给闽家曋打电话,电话一接通,立马追踪到对方的具体位置,闽家熠赶紧开着车跟过去。

一家非常具有浪漫气氛的情侣餐厅,闽家曋和周沫刚坐下去,菜都还没上,闽家熠就出现了。他们是靠窗的位置,闽家熠一张俊脸就那么贴在玻璃上,对着他们俩不断的挤眉弄眼。

闽家曋一张脸完全都黑了,没多大会儿,闽家熠就已经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走了进来,隔老远就挥着手大声招呼着:

“嘿,真巧啊,沫沫,大哥,你们也在这?”

周沫伸手挡着右边人,她嫌丢人啊,真想装着不认识这人。

这餐厅氛围非常不错,小提琴声在安静的环境里悠扬的响起,可闽家熠这厮天生不知浪漫为何物的种类哪能在意这些?他出现在这里,那完全就是大大的煞风景。

人不理他,他理人啊。

二爷乐呵呵的走过去直接往周沫一边坐去,闽家曋脸色已经全黑,沉声道:“闽家熠!”

闽家熠立马起身打着哈哈,说:“忘了,我忘了周沫已经名花有主儿了,我得坐她对面。”

这么说着时候已经转到对面,跟闽家曋坐一边,勾肩搭背的,那样子就是痞子一个。

周沫望天,低声说:“二爷,你真是太丢人了。”

“嘿哟,嫌我丢人?嫌我丢人当初还跟我屁股后头满大街的跑?疯丫头似地还不是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听?那时候粘糊得紧,如今嫌弃了,念大学了是吧,有文化了是吧,看不上我了是吧,身份高了是吧?”闽家熠后靠在沙发卡座上,一脸的吊儿郎当。

周沫被他一顿抢白,气得说不出一句话。小眼神儿一下一下的朝他飞过去,他就不知道他出现在这里是不受欢迎的吗?

“闽家熠,你适可而止。”闽家曋拉开二爷勾搭的手,低怒警告着,继而转向周沫道:“沫沫别理他,你知道他就是这么个浑人。”

闽家熠笑笑,找来服务生,点餐,“沫沫,你点的什么?你不说我都知道。”

点了份咖喱牛肉套餐,那服务生离开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大抵是觉得三个人来情侣餐厅的甚是少见吧。

闽家曋难得约周沫出来,本来想着下午带她去商场的,她喜欢鞋子,闽家曋就想着送她一打好了,可这得要她自己挑,他冒冒然就那么送,依周沫那脾气不收不说还得怨上他。

可现在倒好,老二这就是存心的,闽家曋嘴上不说可心里是计较上了。大哥跟未来嫂子约会,他瞎搀和什么?这么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

饭后闽家熠愣是粘糊上去了,不任凭人家脸子怎么不对他自己得意得很,闽家曋只得把周沫送回家。闽家熠一看老大送周沫回家,心里高兴了,他出来就是这意思啊,反正就是不让老大跟周沫单独在一起,最好各回各家。

周沫面上不待见闽家熠,可心里也没那么计较了,所以并不反感。也正因为闽家熠出现,她和闽家曋两人才没那么僵。

周沫很犯愁,这结婚后该怎么跟闽家曋相处?伤脑筋。

到了家,周正开的门,屋里一片欢声笑语。周沫脸色立马不好看了,眉头拧得紧紧的,问她大哥:“周甜甜回来了?”

“嗯,已经毕业了,妈之前就让她回来。”周正笑着说,温柔的把周沫披散在身前的头发轻轻顺到后面,露出一张朝气的脸,怎么看还是他的小妹好看啊。

周正叫周氏是叫“妈”的,毕竟周正是老大,脾气又好,所以不会在这上面坚持。周沫就不同,心平气和时候勉强叫一声“姨”,大多时候叫的都是“周甜甜她妈”,她不是圣母,没那么好的脾气,要她喊一个从小把她打到的大的女人喊“妈”,那她才是脑子进水了。

“这才五月份儿她就毕业了?毕业证儿拿了?”周沫语气冷冷的,对周甜甜她是无比厌烦,她们俩就是两看两相厌。

周甜甜能拿到毕业证儿就已经了不得了,高考文综加起来三十分,语数外三门主科四百五的总分她一百分都没到,一百来分的高考成绩亏得周父花了那么大笔把她塞进三流专科院校去,也是,不过就是混日子的,毕业证儿重要嘛?

“沫沫。”周正无奈的喊了声。

他脾气好,也是觉得周甜甜刁蛮,可也不容许自己亲妹妹这么说别人,这么说别人自身素质也并不见得好,他希望他的妹妹能跟母亲一样有当年大家闺秀的典范。唉,只能叹息,周正这愿望太过宏伟,至少周沫是完不成了。

周正说道:“甜甜是为了参加你的婚礼,这才提前赶回来的,说是毕业证儿学校给寄,学校的手续再抽空回去办。你在家里就这么几天了,别闹得不愉快。”

周沫无奈,推着周正进屋:“知道了知道了。”

走进客厅,周氏先出声招呼道:“沫沫回来了呀,新姑爷怎么没上来?”

“他有事。”周沫淡淡的应了句,没准备多留,转身进屋。

周父出声道:“沫沫,甜甜回来了,你们姐妹俩好好说说话,四年多没见了。”

周沫转身,看着周甜甜,周甜甜穿得就跟只花妖精似的,不知道是她过时了还是现在的年轻人都时兴这个。可事实上,她就比周甜甜大八个月而已呀。

代沟!

“你有话跟我说吗?”周沫淡淡的问。

周甜甜笑得甜甜的,“周沫,我是因为你结婚才从学校赶回来,你就没点儿特别的表示?”

顿了下忽然想起礼钱,立马问她妈说:“妈,周沫结婚,是不是要给我和小弟包红包?闽家那么有钱,周沫该给我包多少才合适?”

周沫脸抽了下,包你个大头鬼,听得她心烦,转身进了房间。她是想,非要包,那就包五毛,爱要不要。

外头似乎对红包上了心,周氏也很关心,拍着周甜甜的手合计着说:“放心吧,闽家不是小气的人家,有钱着呢,这红包一定得我们开口要,就要这个数儿。”

周氏比了个巴掌,周甜甜发问:“五千?”

周余炸呼着说:“五千,就五千,妈,我也要,是不是跟大姐要啊,还是跟大姐夫要?”

“两边都要,跟你大姐得要,大姐夫更得要,谁让他们家有钱?我说的这个数儿是五万,五千?切,闽家都看不上这个数儿。”周氏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周甜甜当下心花怒放了,她还没拿过那么多钱呢,在学校里都穷死了,要不是男朋友有钱,她妈每个月给她那两千块钱哪够啊?一下子能拿到五万,眼前立马开阔了:

“正好,薇琳夏季的新款我就能买了,还有coco的鞋,妈,就周沫那小气样儿,她能给我那么多钱嘛?”

“她不给你跟你大姐夫要啊!你到时候嘴巴放甜点,跟你大姐也别那么没大没小的说话。婚礼那天你要表现好了,没准儿周沫婆家还能给你钱呢,谁让我们是周沫娘家,你就她娘家唯一的亲妹妹,能不给?闽家出手大方着呢,到时候你可别给妈拘着,就伸手要。”周氏撺掇着。

又转向周余:“小余啊,你可是你大姐唯一的弟弟,到时候你大姐夫一进门,你就拉着他不放,反正把红包要了再说,闽家对小舅子可不能寒碜了,我合计小余能要到十万,小舅子那必须得拿双倍。”

周本全听了微微皱眉,想起当初娶周氏进门的情况,他进周氏娘家那画面就跟昨天似的。那感觉就是进了土匪窝,那当时进门,周氏娘家舅子小姨子全都扑上去,那就是一个抢啊,他也没见过那么疯狂的。

周父是自己印象太深刻,还是不想让闽家把自己家看扁了,要在周家上演当年周氏娘家那一幕,周沫进了闽家,那还抬得起头吗?

“行了,亲家不是小气的人,红包不会少了你们,你们注意着自己的德行,闽家结交的都是权贵,别到时候打了自己的脸还让亲家难看。”周父良久出声说。

“是是是,你爸说的是,你们都听见了啊,闽家不是小气的人。我也没说闽家就不给了,我那意思是闽家要忘了我们就得开口要,这是必不可少的,我们周家嫁女儿,红包不能不要啊。”周氏心情好得不行,说话那两条眉毛就跟飞起来了似地。

周沫因为结婚,所以跟剧组请了一个月的假,请假时候上面也批准了,没说不可以,只让她回去好好揣摩角色,她的戏没法儿跟别的演员配,只有靠她自己。郑导演是挺看中周沫的,觉得她是根好苗子,她有股灵气,一站上台,那股子灵气就活了,所以才给了她这个角色。

本来这出剧演员都已经订好了,然而这才没几天,剧组打来电话说她的角色安排给别人了,理由是每次排练她人都不在,别的演员很受影响,组里一致决定换人。

周沫听了心里是挺难受,不过也能理解,她虽然不是主角,可她那角色挺关键,走位、台词都很重要,所以很和平的接受了被人顶替的事实。

组里看她挺安静就接受了这事儿,当下松了口气,就说下次有好的剧本一定用她,让她别着急演出的事儿,组里迟早把她捧红。又夸了几句,然后挂电话了。

周沫无奈的笑笑,她现在就是崭新的新人一个,红不红那都是以后的事情。她目前能争取到角色才是最重要的,有一个角色给她演就已经很不错了,哪能去想红不红的事?

本来这事儿周沫没放心上,没多久打电话给小陈让请她参加婚礼,闲聊时候问了句:“我那角色换谁演了?”

她是好心问一句,这角色她拿到已经三个多四个月了,天天揣摩多少有些了心得,所以想跟顶替她的演员交流交流,看看能不能帮到对方。

可小陈停顿了片刻说:“沫沫姐,我是真为你不值,明明这个角色就了,而且郑导演也说着红颜这个角色非你莫属,只有你才最适合,可副导演还是坚持换人。那人不是别人,就是李美玲。我看啊,副导演是要把郑导演挤下去,你不知道为了红颜这个角色,两个导演都掐起来了。”

周沫一听,心里不舒服了,堵得慌。

李美玲就是故意针对她是吧,本来她是新人跟李美玲没任何交集。可偏偏李美玲的前男友去他们公寓时候见了周沫一面,当下就看上周沫了,就因为看上周沫跟李美玲分手。前男友追了周沫一段时间,可那时候周沫还跟苏阳处着呢,周沫这人向来就是生人勿进的类型,才不管你是富二代还是富三代,看不上眼的直接无视。

李美玲前男友追了一段时间就放弃了,毕竟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多的是,没多久就抱上了别人。可李美玲就因为这事记恨上了周沫,周沫也觉得冤啊,自己绑不住男人怨得着她嘛?

可想想,算了,人家是副导演的侄女,她一没背景二没家世,能争得过别人吗?只是对不住郑导演对她的栽培。

周沫心情很不好,闽家熠那边抽疯,非要周沫出去打网球。周沫心情堵得慌,想想是需要发泄,所以同意了。

其实是闽家曋想要约周沫去看电影来着,可二爷一听老大又想把周沫单独约出去,得,他先下手为强,电话直接就过了,约去打网球。他知道老大向来少运动,去的就是健身房,户外运动少得很。

闽家曋那边一张脸比锅底还黑,倒是闽太挺高兴,觉得一家人就该这样,和和气气的才好。闽家曋也没多说,周沫答应去,他就是不打球也会去,不然谁知道老二那混小子又会对周沫做什么过分的举动。

周沫换了身运动服准备出门,周甜甜难得也起了早,看周沫准备出门,立马拉住:“周沫,你要去约会?”

“不是。”周沫难得跟她解释,直接穿了跑鞋出门。

周甜甜冷哼了声,谁稀罕呐?不就是嫁了个有钱人嘛,她男朋友家世也不差。周甜甜转身,周氏在她身后站着,周甜甜立马喊出声:“妈,你吓死我了。”

“周沫出去了?”周氏抬眼往外看,周甜甜点头,周氏拍了她脑门一下:

“你这个缺心眼儿的,周沫出门肯定是你姐夫叫的,你赶紧跟上去,你姐夫要是给周沫买什么,你也要,钱也不是花自己的,可劲儿买,不要白不要。”周氏边推她边说。

周甜甜一想,是啊,反正也不用她花钱,立马换了身衣服跟了出去。

周沫还在等电梯,也不知道楼上人是怎么了,电梯就停在二十楼不下来,另一边的电梯倒是开了,可里面有人在搬家,东西都把空间占满了。

周沫看着周甜甜急急忙忙的走出来,微微皱眉,没说话,周甜甜就是个不着家的人,出去找乐子正常。可周甜甜却在这时候说:“周沫,你跟大姐夫约会是吧?捎上我呗,我一个人在家都要无聊死了。”

“说了不是去约会,我出去打球,你穿成这样能打嘛?”周沫看了周甜甜的吊带短裙,这个天儿不穿打底袜不冷?荧光绿的高跟鞋,枚红色的包臀裙,低胸吊带儿,外面的小衫子穿了等于没穿,周二小姐这是在过夏天呢。

“我不打,我给你加油,周沫,带上我呗,你是不是怕我抢了大姐夫啊,放心吧,我有男人,不稀罕别人。听说大姐夫都三十三马上三十四是吧,我对老男人不感兴趣,你放一百个心。”周甜甜无所顾忌的说道。

周沫也爱美,可周甜甜的的风格她真是接受不了,正想说让她回去换身衣服可听她这话周沫当下笑出声:“我放心得很。”

这话说得别有深意,周甜甜没怎么听明白,不过也无关紧要,她今天就是去买衣服的。说是打球,打球完了就不休息了,就不吃饭了?下午就没活动了?男人都死要面子的,小姨子要去逛百货,他还能端着不去?周甜甜才不管你愿不愿意,反正她就是要拿到她想要的。

电梯总算下来了,周沫先走进去,周甜甜边补着妆边跟着。周沫还以为电梯人很多,在楼上停了那么久,可里面就三人,两女一男,那两姑娘乍一看还真周甜甜是一路子的人。

周沫挺奇怪,她每天都有出门来着,怎么就没感觉到外头已经热得能穿清凉装了?还是她老了,不胜寒?没吧。

周甜甜有些嫌弃的看了眼周沫,心里冷笑了句,都要结婚了还穿得那么邋里邋遢,大姐夫看上她哪点儿了?

周沫要知道周甜甜那心思肯定不乐意,她向来很注意自己的形象,就算是穿了运动服也没有到邋遢的程度,这是宽松休闲,打球还把自己绷得紧紧地,那不纯粹找罪受?

跟电梯里的人是一起走出去的,二爷坐在车里等着,闽老大在外面等着。

周甜甜乍一眼看到闽家曋时心肝儿登时噗通噗通一阵乱跳,怎么会有这么迷人的男人?还那么有钱。周甜甜之前一直以为闽家曋长得其貌不扬,不然怎么会看得上周沫?她眼里周沫顶她一半都顶不上,所以照她那推断,闽家曋除了有钱外就没可取之处了。

可这一看,心里起恨了,这样的男人就该是她周甜甜的,怎么可能是周沫的?

“大姐夫吗?你好,我是甜甜。”周甜甜立马走过去,挤开周沫双手抓住闽家曋的手,紧紧握住,不断的挺了挺了胸口,大片白花花的肉露出来,又松开一只手去撩头发,直勾勾的望着闽家曋。

闽家曋吃惊不小,他压根儿就没看到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刚跟他们一起出来的有三人,他就以为这人是那几个是一起的,没想到竟然是周沫的妹妹。

闽家曋当下沉了脸,闽老大比起闽二爷来思想保守得多,向来也洁身自好。闽家两兄弟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不会沾惹外面的女人,所以闽家曋对周甜甜这出格的举动很是反感。

抽出手,侧目看向周沫眼神询问着,这这是她妹妹?不跟刚才那些应召女郎一伙儿的?

周沫觉得丢人,闽家曋脸色明显难看了,可搔首弄姿的周甜甜还没察觉出来。周沫不得不出声说:“周甜甜,你有完没完?”

周甜甜回头瞪着周沫,声音却腻死人不偿命:“姐姐,你说什么?”

周沫冷冷的扫了她一眼,直接往车子那边走,因为她看到二爷在跟她招手。她倒是不怕周甜甜把她未来老公勾走了,周甜甜还没那个本事。再者,闽家曋要是这么轻易就被人勾走了,那正好趁着还没结婚各自散了,免得结婚后麻烦。

闽家曋看周沫生气了,也不顾伤不伤人面子,强行抽回了手,转身去追周沫。周甜甜赶紧跟上去:“闽大哥,等等我呀。”

这称呼立马变了,周沫翻了眼皮子:周甜甜,你那企图心是不是太明显了点?

闽家曋没回头,快步上前,拉着周沫:“沫沫别生气,我没有任何别的意思。”

周沫倒是坦然,扬起秀气眉头,自信满满道:“我没生气啊,抢得走的可不是我周沫的老公,我的老公是抢不走的,当然,你要想我也不留你。”

闽家曋顿时心花怒放了,她刚才喊他“老公”了?闽家曋是个比较古板严肃的人,这要是换得闽二爷听到周沫说这话,立马扑上去狼吻了,可闽家曋忍着,他是很想紧紧抱着她,吻她,可就怕唐突了,再说,还有人看着呢。

闽老大这人真是挺自律的,所以才令周沫觉得无趣。

闽家曋沉稳的笑着,心里放了心,伸手给她开了车门,可周甜甜一冲上来直接跨副驾上坐着了,这让闽家曋措手不及,有些傻眼。回头看着周沫,周沫无奈的翻了下白眼儿,好吧,她原谅他。

自己拉开后座坐了上去,一上车,“哟,二爷也去啊?”

“周沫,你个白眼儿狼,忘了是我打电话约你的?”闽家熠瞪她,周沫嘿嘿笑了下,“没忘没忘,我就是礼貌问问,免得你又说我眼里没有你。”

见到闽家熠,周沫松了口气,还好闽家熠没放她鸽子,不然她跟闽家曋还真不知道怎么呆一天。想着要结婚了,心里又愁,婚后得怎么相处才好?

她现在还没琢磨出来,就寄拖给婚后,希望婚后能慢慢摸索出一条相处之道。

前面周甜甜也回头看向闽家熠,闽家熠那张狂的脸立马打进她眼里,眼底一亮,刚想套近乎闽家熠先开口了:

“哟,你妹穿得怎么跟只花公**似地?待会儿下车可得离我三米远,不然人还以为我索求无度大白天招妓来着。”

周沫转脸瞪他,要不要把话当人面说得这么难听?好歹也是她妹妹不是?

周甜甜套近乎的话当即卡住了,一张脸又红又白,立马打消了刚窜上来的小心思,这种毒舌男人注定一辈子光棍儿的份儿,冷哼道:“你谁啊你,你有立场说我吗?长得人模狗样的说的话还比畜生吐的还难听。”

“原来不是**是狗,疯狗病犯了是吧,忍不住就出去吠去,免得污染了爷的耳朵。”闽家熠乐呵道,半点没生气,闽二爷就是痞子他祖宗,跟他痞?

周沫脸转窗外,不关她的事她干嘛上心?难得看到周甜甜吃瘪,不出声。

闽家曋上车,周甜甜立马告上状了:“闽大哥,那人谁啊?嘴巴又臭又毒,你怎么会结交这种低档次的人?”

闽家曋回头看了眼,目光落在周沫身上,又淡淡的扫了眼周甜甜。周沫这妹妹他是真无话可说,总有那么一路人是跟自己搭不上边的。

周甜甜自讨了没趣,也没说话了。她当所有人都跟她一样呢,自来熟,想跟谁亲近就能亲近上,完全没考虑过自己是不是受人待见的。

到了网球场,周甜甜一看,嘿,正好,闽家曋不打球。所以直接就粘糊上去了,人走哪都跟着,还当自己是个宝了,就没什么自知之明那种,完全无视别人的看法。不停的说话,不停的问话,人不答她就继续说。

闽家熠跟周沫打得热汗淋漓,两人配合相当默契。周沫也不常运动,也就是在大学时候选修课有学期被系统刷了,没选上她想选的那门课,第二轮选课时候系统随机安排,周沫最后就悲催的分到网球班去了。

一开始是不清不愿的,可后来是越来越喜欢,主要他们教练人好,一个特别阳光的女老师,据说曾经还是国手,后来因为爱人工作原因所以放弃了国手,到了南方去教课。教练跟她挺合拍,愣是把周沫从一个懒虫给练出来了。

所以周沫如今是有两把刷子的,这让闽家熠都挺意外。

周沫运动什么呀?以前拉着她满街跑时候三两步就累得喘不过气来了,那时候也就他压着每天跑跑,别的时候她是怎么都不愿意动的。

中场休息,闽家曋赶紧递了瓶水给周沫,却中途被闽家熠接了过去。二爷一把抄过,拧开瓶盖儿再递给周沫,周沫正好把手上没开的水递给闽家熠,当是交换。闽家熠却又把水递给了闽家曋,等着周沫喝完。

周沫喝了两口,自然又把瓶子递给了闽家熠,不为别的,瓶盖儿在闽家熠手里,可闽家熠却在这时拿着水瓶咕噜咕噜几口把剩下的水全喝了。

周沫皱着眉看他:“你干嘛喝我的?那边一箱没开的水。”

“别浪费,两块钱一瓶是不贵,可这资源是国家的,得为国家着想。”闽家熠眼睛雪亮,深明大义的笑着道。

周沫飞了他一眼,他也不怕说那话时候闪了舌头,还国家呢,直接说为地球得了,国家怎么能体现出他那高道德高节操?

闽家曋站一边脸色已经全黑了,同喝一瓶水,这是情侣间才有的亲密,冷眼看着闽家熠,可二爷就跟没事儿人一样,也不看他。就跟周沫说着话,闽家曋那脸色从到了运动场以来就没好看过。

两人休息够了还准备要去打一场,闽家曋赶紧拉住她说:“你不常运动,刚才的运动量已经够了,再挥得来小心明天胳膊都抬不起来。”

周沫想想,也是,网球拍扔给闽家熠:“不玩儿了,你要打就自个儿对墙面打吧。”

闽家曋对周沫的顺从很满意,毛巾递给她,周沫接过擦了下脸,扔向一边,扭头去看周甜甜,周甜甜还在煲电话粥。合计是没人理她,只能打电话了。

中午吃饭时候,四人的卡座,闽家曋当仁不让的坐在周沫一边,这倒方便了闽二爷跟周沫对侃,边吃边聊,闽家熠正跟周沫说方公子前一阵儿相亲的事。

周沫笑着接话问:“那最后是成还是没成啊?被方公子看上,那可不是好事。”

“赶明儿关心关心,这几天没见着人就没问。”闽家熠笑着说。

周沫跟闽家熠聊得欢,他俩是难得像现在这样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这么多话,气氛还不错。闽老大和周甜甜是一句也插不上,周甜甜倒是想插话来着,可他们谈论的人她一个也不认识,中间好几次试图跟闽老大拉近乎,可人家压根儿没把心思往她身上放。

说到方公子的事,闽家曋终于插了句话:“方航行为不端正,沫沫以后少结交这些朋友。”

周沫和闽家熠都一愣,老大这话插得。周沫耸耸肩,转头看着闽家曋说:“嗯,对,方航行为不端正,二哥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以后我也得少跟二哥接触。”

又回头笑嘻嘻的看向闽家熠,“是吧,二爷?”

闽家熠挑挑眉,无所谓她怎么说,反正红本本儿都有了,她这辈子是甭想再摆脱他,要知道他这可是军婚,破坏军婚是违法的。

“你怎么说就怎么是,可往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你想跟我划清界限?那也得问我大哥同不同意,是吧,老大?”闽家熠调转方向看向老大。

闽老大听闽家熠这话心里舒坦了点,老二总算还没忘记周沫是他大嫂的事。

饭后周甜甜就要去商场,周沫哪能不知道周甜甜打什么主意?就是逮住冤大头了呗,硬不让她得逞,吃了饭后就说困,困得不行,非要回家休息。

闽家曋当然是顺着周沫来,愣是在周甜甜几乎开始叫喊时候把车开回了周家。周甜甜气死了,车一到直接摔车门下车:

“大姐夫,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抠门儿的,都快是一家人了,又不会花你的钱,你那么防着我干什么?你以为我稀罕你买东西嘛,不稀罕!”

周甜甜踩着高跟鞋大步先走了,后面三人面面相觑。闽家曋也明白周甜甜打了什么主意,倒不是不愿意给小姨子花了几个钱,而是在未来老婆和未来小姨子中间,他当然会偏向未来老婆,这是毫无疑问的事。

闽家熠要下车,闽老大回头冷冷说了句:“我跟沫沫说几句话,你就别下车了。”

“好啊。”闽家熠挑着长腿答得漫不经心,可在老大下车后一双眼睛都不带眨眼儿的跟过去,他就是不放心老大跟周沫单独处一块儿,就只有几天结婚了,他当然得盯紧点,决不能这时候出什么岔子。

闽家曋送周沫到了电梯门口,低声说:“沫沫,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周沫刚想走进去,听他这么说只好站住,让电梯先走。

“说吧。”周沫望着闽家曋,没闹明白他忽然这么严肃是要说什么话。

闽家曋顿了下,认真说道:“沫沫,我希望以后你跟老二注意着些,虽然我们结婚后跟他也是一家人,可毕竟男女有别……我不希望以后再看到你跟他那么亲近。沫沫,或许你不相信,我是真的介意了。”

周沫有些吃惊,闽家曋……

“可我没跟他怎么样啊?”什么时候跟闽家熠亲近了?想了想问道:“是打网球的事吗?可是我有问过你要不要参与,是你摇头的呀。也只是很普通很正常的互动,没有到亲密吧?”

周沫真没觉得她今天哪里不庄重了,她虽然跟闽家熠相处感觉会比闽家曋跟轻松,可她也有主意的,再说了,又不是单独相处,这不还有两大活人嘛?

“我没有说你的意思,沫沫,我就是介意你跟他走那么近,往后,你有我,想玩什么我都陪你,喜欢打网球我也去学,我陪你打。”闽家曋低声说。

他的态度实在太认真,让周沫开玩笑的心思都没有。本来是件挺轻松的事,被闽家曋一说,她现在这心,异常沉重。

良久才出声道:“算了,你不用附和我,你要不喜欢我打网球,以后不打了。但是闽家熠是你弟弟,以后总不可能躲着不见。我答应你,尽量少跟他接触。”

周沫有点失落,但也不是特别失落,闽家熠人正常的时候挺好相处的,人要发起疯来,得,为了人身安全还是远离得好。所以她说这话,也不是敷衍闽家曋。

闽家曋听她这么说,心里松了口气,也没觉得自己苛刻,叮嘱了几句就让她上楼,电梯门合上时才转身。

周甜甜一进门就拉着她妈关屋里说话:“妈,我要嫁进闽家,我要嫁给闽家曋,你给我想办法,不管你怎么做,反正我要嫁给闽家曋。”

周氏那边没反应过来,“你要嫁给闽少爷你是想做大还是做小?”

这周氏也挺奇葩的,说嫁就能嫁了,你当人是她生的呢,一句话就能成的事?

“什么做大做小?”周甜甜吼道:“闽家曋那么优秀的男人,周沫她配得上嘛她?妈,你就没觉得我更适合闽家曋?反正我不管,我要嫁给闽家曋。”

“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周氏不赞同的眼神儿看着周甜甜,不过对周甜甜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周甜甜有这个心她倒觉得更好,闽家那是什么样的人家,全京城都排得上名号的,她最先就觉得这荣誉该是自己亲闺女的,周沫算什么呀?自己闺女嫁进闽家,她走出去那才风光呢。

“我不管,我就要嫁闽家曋。”周甜甜反复就那一句话,反正她话说出来了,该怎么办你掂量着呗。

周氏还真上了心,仔细在合计着法子。反正这大妈是没半点反对意思的,她就觉得这事儿是天经地义的,周沫嫁进闽家,那是鸠占鹊巢,如今她闺女意识过来了,这位置理所当然该还给她。

“这事儿得跟你爸商量下,我跟周沫是说不上半句话的,那死丫头也不听我的。你说能让她把闽少爷让出来嘛?那死丫头精明着呢,铁定一颗心想进闽家想疯了,这事儿得慢慢想想,最好想法子让她自己让出来。”周氏合计说着。

周甜甜不乐意了,“你还慢慢想?你也不看看今天多少号了,离他们结婚还有几天日子啊?真是的,妈,周沫嫁闽家曋给你三千万,我嫁给闽家曋,闽家什么不是我们的?你自己想想吧,谁划得来。”

周氏掐了一把周甜甜,“我不就是这意思?我要是这点儿都没想到白活了这几十年了。你等着,这事儿急不来,反正还有几天。欸?你不是说在学校谈了一个,不要了?那家里不行,断干净没有的,别往后扯不清楚。”

“那个啊,断了断了,大学恋爱都是玩玩的,我从没当真过。再说了,那个哪有闽家强啊,妈你知道闽家曋开的什么车吗?你知道闽家曋那身衣服多少钱嘛?就看闽家曋的条件,我嫁过去,往后能亏待我能亏你和小余吗?”周甜甜毫不在乎的说,她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闽家曋的样貌,而是闽家曋的穿着打扮,从上到下都暗暗透出股贵公子的气息,就连手腕带的平平无奇的表都得好几十万。

“那是,男人赚钱就是给女人花的,这点妈赞同。”周氏立马点头,周甜甜这点是完全遗传到周氏的,周氏娘家基本上都是这样儿的概念。别人兜里的钱只要看到点儿苗头,尽可能想尽办法的往自己兜里拿,甭管它行不行,拿到再说。

周甜甜眼珠子一转,主意立马上来了。心里那么想着,也没跟周氏商量,就那么定了。

这片刻周氏倒是想起了件正事:“不用急,家里户口簿没找到,闽少爷就算跟周沫办了酒这婚也不算,我改天再找找,反正要把这东西藏好了。”

“妈我出去了。”周甜甜说完就走了出去,周氏那还在给她合计事情呢,人就已经走出去了,这给周氏心口堵得。

“死丫头,放个炸弹就出去了,好歹也得听听你妈是怎么说的啊。”

外面周甜甜的声音传来:“周沫,闽大哥没上来啊?看来闽大哥也不是那么喜欢你嘛。”

周氏屋里一听,立马也走出去,周沫怪异的看了周氏,周氏那眼神就跟贼似的,周沫微微皱了下眉,没多想,反正周氏这人哪天都在发神经。

婚礼头一天,二十七号。

周沫婚礼就在闽家曋的云景大饭店办,周家这边要准备的其实不多,再加上周氏起了异心,自然就更不上心了。所以基本上没周家的事儿,整个婚礼都是闽家在管,特别是闽家曋,事无巨细,样样都盯好了。

倒是周沫一直无所谓,反正她也只是带个人进闽家,闽家曋要的不过是个合适的妻子,她正好是他比较满意的一个。等于是交易了,所以并没有把这婚礼看得多重,都说有婚前恐惧症什么的,她是一点儿反应没有。

早上周氏拉着周甜甜问:“你真想好了?你可得想想清楚,这么做万一不成就撕破脸了,往后你没脸,你妈更没脸,还让人记一辈子。”

周甜甜不耐烦的说:“哎呀,妈,你就放心吧,你不相信你女儿的魅力呀?闽大哥连周沫都看得上,还能看不上我吗?我比周沫好看多了吧,放心放心,你按照我说的做就是,家里这边我有把握,只要你把周沫绊着。妈,这事儿够简单了吧,你别给我弄砸了。”

周氏还是有些不放心,可周甜甜的性子是谁的话也不放在心里的。

周氏先出去给闽家曋打了个电话,让闽家曋来家里,进屋后叫上周余周沫去市场。周父一大早就开车送周正去医院检查去了,是闽家曋辗转几个关系才请到的专家,医生的意思是准备先见见周正,再配合他个人情况做治疗。所以周氏他们一出门,家里就剩周甜甜一个人。

闽家曋那边这两天一直在宴会厅盯着,一切大小事务都认真过了一遍,闽太也在,闽太就看看整个婚宴的流程,哪里觉得不妥的指出来,满意了就没什么意见,对现场的布置闽太倒是很满意,老大结婚,确实是舍得花钱,整个宴会场全被包装了一番,闽太嘴上高兴,可心里是不乐意的。

虽说是一辈子一次的事,可这婚礼现场没必要弄得跟皇宫似地,仪式成了就行,弄成这样也不过就是一天就过去了。

闽家曋因为婚礼的事跟闽太有些隔阂,所以闽太即便是有意见也没说了。要不是看在娶的是周沫份上,闽太怕是有话说了。

闽家曋那边正在检查舞台,试着话筒的声音。而周氏这时候打电话过来说周沫有点不舒服,让他去趟家里。闽家曋一听周沫身体不舒服有点急,这两天只顾着婚宴这头,确实忽略了周沫,一想就自责,马上丢下现场往周家去了。

那边周沫被周氏硬拉着去市场,说是特意给她买排骨顿排骨汤。周沫挺无奈,又不能拒绝,也是想着马上就要出这个家门了,也就懒得计较那么多。

周氏带着周沫在市场乱转,周沫白眼连翻,周氏那就跟故意的一样,一排排的青菜挨个儿看过去,每一样都问,又挑又选,人老板给拿袋子装的时候,她走了。挨着的摊位都这样,弄得身后骂声一片。

周氏还有理了,“你摆出来不就是我挑的?我看不上眼你还能逼着我买了?”

周余一溜烟跑了,周沫这边顾不得周氏只能去追周余。周余站在一家买早餐的铺子外,非要吃油条,周沫无奈,被周氏拖着就出门了,根本没带钱啊。

“你别乱跑,在这等我,我去找你妈拿钱。”周沫说道。

转身时候周余推了她一把,大声吼:“我妈说了你卖身钱卖了三千万,你给我买根油条都不肯还找我妈拿,抠门鬼!”

这是早市啊,人来人往的,早餐铺子里也人进人出的,听见那小孩的话都眼带鄙视的看向周沫,有些窃窃私语,背后指指点点,有些卫道士直接就大声指责。

周沫脸色都青了,咬紧牙,这些话能是十来岁的孩子知道说的?无疑是周氏平时说话没留意让周余听了去。她忍,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周氏的儿子将来长成什么样都跟她没关系,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周余她妈,你儿子在那边要吃油条,我身上没带钱,你赶紧去吧。”周沫冷冷的说。

周氏就周余一个宝,对周甜甜好,对周余更好。听周沫这么说当即责怪的瞪了她一眼:“小余还小,你让他一个人站在那边,要是给人带走了怎么办?周沫,你怎么这么坏良心呢?你是不是成心这样啊?亏我还特意来给你买排骨。”

周沫站在一边没说话,跟周氏说话,气死都嫌不够的。

周氏那边找儿子去了,周沫这边直接回去。她就是傻了才跟周氏一起出门,自己找罪受呢。

闽家曋车速开得挺急,半小时的车程愣是缩短了一半时间。出了电梯后站在门外平复了下情绪这才敲门,开门的是周甜甜。

“闽大哥,你可来了,我等你好久了呢。”周甜甜甜腻着嗓音说。

闽家曋抬眼时候给惊悚了一把,周甜甜愣是穿了身透明的薄纱在屋里晃悠,那层薄纱能挡住个什么呀?闽家曋目光有些微变,是觉得太不入流。不过到底是在人家家里,别人穿什么是她的自由,也不是相熟的人,闽家曋就当没看到。

顿了下,还是进屋了,毕竟他是来看周沫的。手上提的东西在进门时候就被周甜甜接下了,“这是进口樱桃吧,我看超市里这得好几十块一斤呢,闽大哥,我正想吃,你就给买了,你真好。”

闽家曋那眉头拧得,压下怒气,到底是有修养的人,刚想出声,可目光触及周甜甜那一层纱当即撇开了。算了,明天就能把周沫娶回去,往后再买好的给她。

“沫沫,我来了……”闽家曋完全无视周甜甜,直接走周沫房门外,轻轻敲了下门,听里面的反应,挺安静。家里本来就挺安静的,闽家曋心里确实挺意外,人都出去了今天?周沫身体不舒服,竟然没个人照顾?

“沫沫,我进来了?”闽家曋再叩响了下门,然后推门进去。

里面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一片昏暗。屋里挺拥挤的,至少在他看来是委屈了周沫,除开两张床的空间就没剩多少了,中间还占了个大衣橱。

“沫沫……”闽家曋试着再喊了声,也是怕周沫睡着了他这一喊她就醒了。

“闽大哥……”周甜甜推门冲了进来,门“嘭”地关上,下一刻一团肉直接贴上闽家曋身上,闽家曋当即伸手去推,却猝不及防碰到一片肉。

“闽大哥你相信一见钟情吗?你相信缘分吗?我对你一见钟情,我相信你就是我的缘分,闽大哥……”

闽家曋脸色暗下去,低怒道:“周二小姐,你别太过分,我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尴尬,你赶紧穿上衣服出去,不然我也不会顾及什么面子让你难堪。”

“我无所谓啊,明天你就跟我姐结婚了,可头一天你却跟小姨子在房里赤身裸体的,你觉得这事儿传出去谁的影响大?周沫那么心高气傲的人,这婚她还能结吗?闽大哥,我是真的喜欢你,投怀送抱的女人你都不要,你还是不是男人…”

闽家曋忍无可忍,伸手去推又碰到周甜甜一身肉,不得不又弹回来。可收回手周甜甜就跟起劲了,整个人都往他身上贴,甩开又贴上,反复如此,伸手撕扯他身上的衣服,指甲就是故意抓上闽家曋脖子的。

周甜甜就是走极端路子,就算做不了什么,那也得闹出点事儿来,反正她就是不让周沫嫁进闽家。闽家曋看不上她嘛,她嫁不成,周沫就更别想。

周沫上楼时候碰到周父和裹得严严实实的周正,赶紧走快了几步:“大哥,你回来了,那个医生怎么样?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开始治疗。”

周正笑着看向妹妹,伸手把周沫往身边拉,低声说:“过两天就开始治疗,今天做了一些初步的检查。情况还好,医生说有康复的可能。”

只是有可能,不过这话是真让周沫高兴了。有可能就好,只要有希望一定能康复,周沫一直拉着周正说话。周父在一边看着也没插话,心里还是挺难过的,到底也是他的儿子,平时大半心思都放在周余身上了,可要真摊开心来说,周父其实更喜欢周正一点。周正模样清秀,脾气也好,周父本身脾气就不差,加上李缘良的教养,周正最初就是贵公子出生,只是他命不好,成了今天这样。

周正给了妹妹一个拥抱,他不想治疗了,迟早都是等死的,他不想把钱浪费在自己身上。闽家曋把剩下的两千万给了他,他想把钱留给妹妹。闽家是大家族,如今闽家曋是对周沫好,可谁又知道以后怎么样呢?他想把钱留给她,以防万一。

父女三出了电梯,拐过走廊时看见大开的家门:“门都没关?”

不过想着家里有人也就没什么反应,三人前后走进去进了客厅,周父正想说怎么家里一个人也没有,那边闽家曋衣衫凌乱,狼狈的从屋里窜出来。

闽家曋哪里想到这么短时间周家人就全回来了?俊脸微红,几分尴尬的站在原地。而进屋的几人当场石化,周沫瞪大了眼看向闽家曋,他不是说很忙吗,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就闽家曋现在那狼狈样就已经让人说不过去了。

总算周父先反应过来,出声道:“闽少爷……”

刚喊了个名字周甜甜就白花花一身肉追出来:“闽大哥,你别走啊,我是……”一出来看到客厅的人,当下慌了,尖叫一声,转身又往屋里钻,口里不断大声喊道,“不关我的事,是闽大哥说喜欢我,他想强,奸我……不关我的事……”

周沫冷眼看着衣衫凌乱的闽家曋,冷笑了身,微微摇了下头,转身往沙发上坐。她是很快找到自己的立场,本来她跟闽家曋就等于是契约结婚,她为他的三千万,他只要个能拿得出手的妻子,至于他的私生活,她从来就没想过多管。

周父和周正脸色很难看,周父绷着一张脸盯着闽家曋,欲言又止,虽然没说话,可不难看出脸上的愤怒。周正本来苍白的一张脸,此刻气得通红。

抖着手指着闽家曋质问:“明天就结婚了,你今天竟然、做出这么荒唐的事,你对得起沫沫吗?这就是你说的让沫沫幸福,用心爱她?你的承诺,分文不值!”

闽家曋脸色很难看,看了眼周正,欲言又止,绕开周父两人,直接走向周沫。周沫虽然面上若无其事,可眼底依然可见怒意。她只是看清自己的立场,但怎么说明天就要结婚的人,再是协议结婚,心里也会计较,她本来就不是大度的人。

闽家曋半蹲在周沫身前,抓住她的手紧紧握住,脸色严肃而紧张,心里很没底,他不知道她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他什么都不怕,就怕周沫说不结婚。明天的婚礼,岌岌可危,毕竟他们还没有领证。

该死的,他总觉得这一切有人操控一样。所有的形式都对他不利,离婚礼越近闽家曋就越紧张,晚上压根儿就睡不好,大半夜的跑去婚宴现场看,看着婚宴礼堂心里才能踏实一点,困了就趴桌上眯一会儿,这几天心火极旺。

本来就不安的心,今天又发生这样的事。闽家曋似乎早有预感不会那么顺利结婚,这几天焦虑,大概也是因为这样的预感,而意想不到的事,果然发生了。

闽家曋手心有些微微出汗,紧紧握着周沫的手,良久才出声道:

“沫沫,别的解释没有,只有一句话,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这辈子都不会。”

周沫笑了下,点头:“嗯,周甜甜发疯,我不会当真的。”

周沫介意的是,不是他自愿的,周甜甜还能把他绑进屋里去?周甜甜什么德行她当然知道,也很清楚闽家曋不会看上周甜甜,闽家曋眼光不会那么“特别”。

“好,明天我们就结婚了,今天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们出去走走吧,享受最后一天单身,好吗?”闽家曋忽然松了口气,他的沫沫是聪慧的女子,是大度的女子,不是无理取闹不辨是非的人,她能理解的。

“最后一天单身……”周沫想起晚上已经跟小陈约好了,还有团里几个平时说得上话的人。摇头:“在家睡一觉,晚上见朋友,享受最后一天单身。闽家曋,我就只有最后一天单身你就别出现在我面前了,让我自己玩吧。”

闽家曋就听到她说晚上要去见几个朋友了,微微皱眉,大晚上见什么朋友?

闽家曋跟闽家熠不同,闽家熠就属于能玩得疯那种,闽家曋不一样,除了应酬,他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夜生活,欢场更是甚少去,所以对周沫这生活方式,他很不赞同。可这是她最后一天单身,如果今天还说她,那他做得就太过了。

“什么朋友?男的女的?别跟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晚上能不出去还是不出去的好。”闽家曋试着劝说道。

“不是什么狐朋狗友,是团里的同事,以前就说好了,结婚请他们吃饭,也不是关系特别好的,所以没发他们喜帖,准备请他们吃顿烦算了。”周沫解释道。

闽家曋这当下脸色好看了不少,起身坐在她身边,手一直握着。还是底气不足,到底是因为刚才的事觉得对她有愧。

周甜甜已经穿好了衣服从屋里出来,一出来就扯着嗓子嗷嚎:“爸爸,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清白都毁闽大哥手里了,难道你要让我一辈子嫁不出去吗?”

周沫当没听见,转头对闽家曋说:“你有事忙就先走吧,我没事。”

闽家曋点头,实在也不愿再在周家多带一分钟,好在明天就把周沫接走了,他无法想象,她跟这样的家人怎么生活过来的。

闽家曋出去时候跟周正微微点了下头,那边周甜甜眼看闽家曋就这么要走,一句户都不给,当即冲了过去:“闽大哥,你还是不是男人?你占了我的清白你就这么走了?闽大哥,你别走,你得给句话……”

闽家曋有些来火,yin沉着怒气转身,目光冰冷骇人,冷冷看着扑向的周甜甜。周甜甜大呼小叫的声音霎时没了,到底是心虚,在闽家曋跟前停了下来。

闽家曋目光冰冷,语带警告出声:“周二小姐,我是看在沫沫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不然,以你刚才的言行,我可以告你骚扰和诽谤。你这样的行为或许能威胁到别人,但对我没用。二小姐今后还想在京城呆下去,就请安守本分,自重点,免得到时候声名狼藉悔不当初。”

周父总算在这时候出声了,却还是向着自己女儿:“闽少爷,马上都是一家人了,甜甜小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沫沫当姐姐的份上,别跟她计较。”

闽家曋脱口道:“伯父,同样是女儿,二小姐跟沫沫差的真不是一丁半点,这位身上有哪一点可取之处让伯父如此袒护?伯父是老眼昏花了还是心被蒙蔽了,有一点识人好坏明辨是非的能力都不会助长这歪风,伯父您的教育之方法真是令晚辈不敢恭维。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告辞。”

闽家曋冷冷的撇了眼还想说话的周甜甜,直接走了出去。

后面周沫抱着靠枕心情不错,闽家曋这是在为她抱不平啊,看来闽家曋也不是她想的那么不近人情嘛。

对周甜甜,周沫是半句都不想说,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她竟然还能蹦跶得起来,十几年学真是白上了,她就不知道她那些行为在别人眼里像什么吗?自己还以为能翻天了,别人压根儿没正眼看过她,也没点儿自知之明的。

周正压着胸口,走到周沫跟前,像闽家曋最初一样半蹲在周沫跟前,握着她的手说:“沫沫,甜甜是怎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闽少爷不是那样的人。”

“我知道,大哥,我没放心上。明天我就要结婚了,现在就是天上下刀子明天婚礼照样举行,我的婚礼怎么可能被只蝇子就搅和了。”周沫笑着说。

周正看着她的脸,她似乎真的没有在意这才放下心来。

那边周父拉着周甜甜去了阳台,低低的训着话,周甜甜死不承认。清楚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周沫笑眯眯的听着,忽然对她大哥说:

“大哥,我嫁进闽家,周甜甜该是气疯了吧,所以才不择手段了。”年纪小小的就这么会弄事儿,往后也不知道谁家那么倒霉娶到周甜甜。

周正是很气愤周甜甜的所作所为,可也不乐意听到周沫这么说别人,这不该是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风度,周正是跟在生母身边长了几年的,母亲温婉娴熟的形象极深的映在他脑子里,下意识认为妹妹就该是母亲那样。

“沫沫,别往心里去,在这个家也就今天一天了,往后少回来就是,见不到这事儿就不会有。”周正低低的说。

“好好好,大哥,我知道了,你说的话我一定记得,好了吧?”周沫无奈的出声,她也没有那么不懂事吧?她要是不懂事,刚才就跟闽家曋急了。

……

第二天,周沫是三点不到就被人给拖了起来,闽家曋是想着太早她肯定不愿意出去,所以一早就约定好了,化妆造型团队直接去了周家。这不,凌晨三点就上门了。

周沫给倒腾得,她平时花个妆最多十分钟,今天的新娘妆,愣是给她折腾了两小时,婚纱穿好,妆订好,一切准备好后六点了都。周沫那腰都给坐木了,觉得这结婚,就是一折腾人的事儿。所以没事儿还是别结婚,折腾死个人。

周沫以为妆化好了就完事了,她正准备再眯一会儿,可哪知道那化妆师愣是一会儿一花样,发型换了三四种,换来换去最后还是最初那一款,身上的花,头纱,十几款,可劲儿的换,周沫给弄得差点就发火了。

周正就在一边劝着劝着,今天不能发火啊,到底就这么一次,忍忍就过去了,再说了,这也是为了她更美啊。

周沫憋着一张脸,要不是看在周正一大早就的陪着她坐着,她铁定早翻脸了。

对方是闽家曋在安排,要换得是闽家熠,她百分百的确定这就是在整她。

楼下已经开始放鞭炮了,周正愣了,“这么早?”

不是说九点过来接吗?这八点还不到呢,周正有些急,起身拉开窗户往楼下望了眼,人挺多,车队都停在小区外,人在下面,周正一脸的急色,“沫沫,我给你煎两个荷包蛋垫垫胃,闽少爷已经来接你了。”

“算了别弄了,都不想吃,给喝杯水吧……哎呀,还是算了,不能喝水,这要是中途急着上卫生间,那可惨了。”周沫苦拉着脸说。

这裙摆,得,她忍,死活也就这么一天。

没多久就有人敲门了,周氏那边赶紧拉着周甜甜和周余堵门口,要红包。可谁知道进来的人,呃,谁啊这是?

“你谁啊,闽家大少爷呢?”周氏瞪大了眼嚷嚷出声,这人谁啊?带一堆子人,这是抢亲来的还是干啥来了?

来人是方公子方航,可周氏不认识这些人,见都没见过,堵门口不让进。方公子笑笑,直接拿了一封大的红包塞周氏手上,又各扔了封红包给周甜甜和周余。

“闽大少爷那边儿堵车,让我过来先接新娘子走。这夫人今年才三十吧,女儿都嫁人了您着皮肤怎么保养得这么好呢?跟你女儿有得一拼了,阿姨,您一出去,说三十准有人信。”方航吊儿郎当的说着不着调儿的话。

周氏那拿着厚厚的红包眉开眼笑的,这眼下又听年轻小伙子这么夸,心里美得都冒泡儿了,哪还会难为他?都说新嫁娘出门前,娘家人得使出各种法子阻拦,越难接走越好。

周氏倒好,拿了红包直接放人了,连是不是新郎都无所谓,这嫁女儿就跟她没关系似的。拿着钱包想拆看里面装了多少钱,周父在一边撞了她一下,这么多人都看着,要急在这一时?红包都拿到手了,还能怕人抢了不成?

周正开门走出去,看见方公子,愣住,“你是谁?闽少爷呢?”

“您好,沫沫大哥,我叫方航,我是替闽家少爷来接沫沫的,放心吧,闽少爷已经在礼堂等着了,因为要去接闽老太爷,所以就只能委屈沫沫跟我走。请您一定放心,我是诚意来接新娘子。我先接着沫沫去礼堂,后面会有车过来你们。”方航对周正态度颇为端正,毕竟当年都是一起大闹过的,对周家的情况,方公子多少也知道些。所以周家的人,方公子觉得应该给好脸子的就周正一人。

周正本来觉得不妥,可听说闽家曋是去接老太爷了,这一想就没说任何话。毕竟一家里长辈更重要,这点来说他还是表示能理解。

周正让方公子进去,方公子进门时候塞了个红包给周正,说:“这是闽少爷一点心意,希望大哥收下。另外,闽少爷认为这东西大哥应该好好收起来,财不外露嘛。”

周沫早就听到方公子的声音了,知道不是闽家曋时候松了口气,总算不用做得端端正正了,“嘭”地一声倒在床上喘气,她好累啊。

其实挺诧异,闽家曋去接老爷子,怎么会轮到方公子。可一想到两家的世交关系,觉得让伴郎来接,也无可厚非。

方公子进屋,哼哼声儿说:“哟哟,这就是周大小姐的闺房啊,竟然在这最后时刻瞧见了你的闺房,真是荣幸啊。”

造型团队的人都出去了,那化妆师画了这么多的新娘,她就没见到一个来接新娘的不是新郎,而是伴郎。这豪门里的事儿还真是新鲜,造型团队任务完了当然就功成身退了,肖凯和杜文在外面一人派了个红包,送造型的人离开。

方公子在里头跟周沫胡扯,好大半会儿了才催道:“我说,周沫你倒是走不走啊?舍不得了啊?我这都来快半小时了,该走了吧。”

再不走,得出乱子了。

“走,你拉我一把,我身上好重。”周沫压根儿爬不起来啊。

“真够遭罪的。”方公子走过去带了一把周沫,目光盯着她被精致妆容掩盖的脸,快速的掩饰眼里闪过的惊艳,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打扮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那语气让人听起来像是周沫平时不咋地似地,周沫无所谓:“嗯,那就行了。”

自己拧着大把的裙摆挤出房门,伴郎倒是有几张熟面孔,其中肖凯、杜文都朝她看来,笑笑:“沫沫,今天真美!”

“谢谢。”周沫立马眉开眼笑,谁会不高兴被别人夸啊,又在穿上这么神圣的婚纱时刻,她当然也希望听到点儿好听的。

后面给她提着裙摆的方公子推了她一把:“走吧,新郎得等急了。”

“时间明明就没到,催什么?”周沫哼了声,倒是很配合的出门了,回头看着他大哥,说:“哥,我走了,别担心我。”

周正那瞬间眼眶红了,笑着点头,在后面跟着。周家人上的是后面的车,新娘车在前面。

周沫看着外面的路,有些奇怪:“这不是去云景大饭店的路啊。”

“闽大哥没跟你说啊?行礼改成教堂了,仪式在教堂走,完了后再去云景,不然现场嘈杂。结婚毕竟还是听神圣的事儿,仪式就得选在教堂完成。”方公子理所当然道,说得一脸坦然,周沫就是有疑问都打消了。

还想着怪不得会单独去接闽老爷子,原来是仪式换地方了。

到了教堂,宾客坐了不少,但一大半儿都是身穿军装的士兵。周沫愣了下,闽二爷的战友来得不少嘛。

周正挽着周沫的手缓缓走进礼堂,神父已经候在上面了。只是,新郎不在。

周沫眼观鼻子鼻观心,安静的等着,低下人也一片安静。倒是神父有些不耐烦,第三次推了下鼻梁上的老花眼镜。

“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句,全场宾客回头,周沫也下意识回头。不过,见到的不是闽家曋,而是闽家熠。

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倒是把本就提拔伟岸的体魄衬得越发干练了,只是,应该光鲜得体的装扮,却溅满了令人忽视了不了的斑斑血迹。

周沫纤长的睫毛安静的煽动着,心想,二爷这是刚从战场回来还是怎么地?

都没看到闽家曋,周沫自然的目光跳过闽家熠往后面看去,可后面已经没人了。这时候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劲,正当她有所反应时,闽家熠已经三两步冲上了台面。

“闽家熠……”周沫大惊,裙摆都来不及提就想快步后退,闽家熠就跟旋风似的刮来,臂膀一伸,抓住她的手往身边一扯,下一刻,一杯戒指套进周沫左手无名指:

“沫沫,我们结婚了!”

强婚 第六十章

“沫沫,我们结婚了。舒榒駑襻”闽家熠紧紧握着周沫的手说。

周沫张着嘴愣是一句话没说,台下有人开始起哄,周沫这才回过神来,手伸出去,亮出左手的戒指:“你以为给我圈个这个东西就算是结婚了?”

闽家熠一脸的笑意,温柔的看着,道:“还有这个!”

二爷从礼服里面拿出了本红本本,翻开,亮她面前:“这个够了吗?”

周沫傻眼,眼睛撑到最大限度,脸色有些微变:“结婚证?假的?”

“你觉得可能吗?”闽家熠好笑的看着她,证儿能是假的吗?周沫想伸手去拿,闽家熠已经揣回衣兜里了,正好顺手紧紧握住她的手,道:“破坏军婚可是要犯法的,沫沫,你早就是我闽家熠的妻子了,今天这个,只是仪式。”

“闽家熠……”周沫怒目横瞪,闽家熠微微欺近她身前低声道:“沫沫,我知道答应嫁给闽家曋是为了三千万,三千万,我也能给你,所以,嫁给我吧,我比他更需要你,比他更爱你。你总以为我的爱只是随便说说,结婚后我会证明一切,让你知道,我是真的爱你,沫沫。”

执起她的手,放唇边轻轻吻了下,“同样是嫁进闽家,我跟老大,不过一个字的区别,同意吧,反正证儿都领了,还有三千万,我也准备好了,沫沫。”

上面的神父大抵没见过都上了这里还在谈条件的,之前干什么去了?

台下周正和周父都站起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来的是闽家熠,闽家曋呢?闽家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观礼席上不少闽家熠的战友都站起身帮着二爷呐喊,闽家熠笑笑,当即单膝下跪:“沫沫,先领证儿是我不对,现在,我认真向你求婚,嫁给我,好吗?”

周沫紧紧咬着唇,不说话也不点头,直直看着闽家熠,她在试着努力把闽家熠想成自己的丈夫,可这难度实在太大,她嫁给闽家熠,那等于是她自己往火坑里跳。可,她答应嫁给闽家曋,确确实实是为了三千万,可她要因为同样的理由嫁给闽家熠吗?她实在无法想象闽家熠成为自己丈夫会是什么情况。

“你在担心吗?婚后你想做什么,我不会插手,给你想要的自由,你的事业我也不会干预,你心情好了跟我说说,心情不好了我也不烦着你问。沫沫,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但是,我每周就一天休假,有任务时候几个月没有假期的也很多,所以你不用担心会成天面对我这张令你讨厌的脸……”闽家熠赖着心说道。

这倒是说到周沫心坎上了,闽家熠的话给周沫打了剂镇定剂,他的身份职业让她放心了不少,抛开在部队的日子,他一年四季没几天在家。

“好。”周沫开口了,迎着闽家熠的目光点头道。

闽家熠那一瞬间竟然热泪盈眶了,二十年的守护,总算得到了。捧着她的手轻轻问了下,这才起身,开始仪式。

云景大饭店那边挺热闹,只是婚礼仪式都开始了新郎新娘还没来。闽政夫妇一脸的着急,闽太招呼宾客入座的同时不时往外面望去,不仅闽家曋没到,周家人一个也没到,就看到些周家零零散散的亲戚,可周父周氏都没见人影。

“他爸,会不会出什么事啊?我早起这眼皮就跳得厉害,不会出什么事吧?”闽太眼看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一个都没出现,急啊,主要的几个人全都没出现,就跟约好了的似地,这不是闹心吗?

闽家的几房都过来了,闽父二叔家的几个堂兄弟领着孙儿媳妇都来了,一来就往闽父这边窜。二老爷在老爷子旁边坐下,其他人都围着闽政夫妇说去了,二老爷脸上乐呵呵道:“大哥啊,总算家瞫结婚了,过不久就能有陈孙抱了,家瞫和家熠都老大不小了,不结婚外头人都当他们有病呢,家世又好,长得也不差,怎么不结婚不是?现在好了,家瞫这婚一结,总算能堵住悠悠众口。”

老爷子脸色明显脸色不是很好,就是这二老爷什么心他再清楚不过,一见面除了说说儿孙外还有什么可说的?就是显摆呗,二老爷三个儿子,儿孙满堂,长孙都比闽家兄弟小上两三岁,可人孩子都能满街跑了,这还叫人得意的?

偏生老爷子就闽政一个儿子,虽然生了闽家两兄弟,可这孙子辈儿确实没人家强。老爷子哼了声道:“国家提倡晚婚晚育,闽政是政府的人,自己孩子就得这么来。你们老小子们结婚早,还不是三两天就闹离婚?”

老爷子出声就给顶了回去,这老兄弟俩那跟闽家曋两兄弟就一德行,打小争到大的,只是不一样的是老爷子跟二老爷两人不是一母所出,他们那时候还是旧社会,大家族家里都是几房太太,老爷子出自正室,继承家业。这是二老爷这大半辈子一直耿耿于怀的事,就想着要不是闽家家业撑着,老爷子能有他家强?

“不是请了九点观礼,这都是十点了,家瞫跟孙儿媳妇怎么都还没出现?不会是这婚结不了了吧?”二老爷子半晌说了句,顿了下:“也没看到家熠啊,我还想给家熠介绍个好姑娘,真是,这些年轻人,习性就是不好,结婚这么大的事都还拖拖拉拉,让这么宾客长辈们等,太不知礼数了,大哥,你得好好管教管教。”

二老爷一说,老爷子才注意到,闽家熠也没在。

那边闽太脸色很难看,这些堂兄嫂里头没一个她能看上眼的,那张张嘴脸就是恨不得他们家快点完,都是亲兄弟间的,这些人怎么能竟盼着别家不如自家呢。

“家瞫和新娘子还没来,这婚是不是结不成了?大嫂,女方家长来了没有?是不是没来啊,没来这事儿可大头了,也真是怪可怜的,家瞫今年都三十三了吧,难得看上姑娘准备结婚,这当天又出问题,所以啊,不是人优秀就什么都强的。现在女孩儿都不看这些条件了,你看像我们家老二,大学就有女生倒贴着上门,一毕业结婚了,家瞫……”闽张氏是二老爷儿子的老婆,这性子就跟三儿子闽李氏一个德行,嘴巴厉害,心眼子比针尖还小,就盼着别家都不如自己家呢。

闽太气得不行,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这些吃饱了撑得野妇跑这里来放什么屁?谁可怜了?她两儿子明眼人一看就比他们那几个歪瓜裂枣好多少倍,还有脸跑这里来大放阙词。也不想想闽张氏那儿子当初是什么丑事,那是女孩子倒贴上门的吗?分明是闽张氏儿子在学校把一高中生肚子搞大了,女生那边父母不要钱,愣是找上门,逼着人把这事儿给认了。

人都说家丑不可外扬,闽张氏倒好,整天就跟带着只扩音喇叭把这事儿当光荣似地到处吹捧。这说的同时都还连带着闽政家两了不得的儿子,就是可劲儿把自己儿子往天上捧,使劲儿把别人儿子往泥里踩。

“闽媛妈还是少说几句吧,今天来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你儿子是了不起了,一辈子就做了那么件了不得的大事儿,你也该担心担心闽媛的婚事吧,二十七八了,相亲多少次都没成,女孩子一过三十就不值钱了,别到时候嫁不出去。还有,我们家儿子不是娶不到,是不想结婚,多少名媛淑女排着队候着呢,但凡我俩儿子有那心思,还少姑娘投怀送抱?哪能像某些硬来才弄了个媳妇回家。”

闽太也不是好惹的,平时妯娌间说几句她忍忍就算了,可今天是老大的大喜日子,她还能忍下去?本来人没出现心就已经很着急了,闽张氏这是撞枪口上了。

闽父那也被几个兄弟不怎么真心恭喜着,风凉话说尽,闽父不像闽太,闽太忍到一定限度时会爆发,闽父就保持着好教养,任人说,他不答一句。

闽老爷子起身,闽父和闽太都看过去,老爷子道:“愣着干什么,没看到李家人来了?赶紧去接。”

闽政往入口看去,李振原携着夫人和大儿子李铭夫妇进来了,李振原是国防部的,闽政检察机关的,两人虽然不是同一部门,但对方的名声都有耳闻。

李家在京城也是大家族了,当年周沫母亲李缘良温婉贤淑被称为京城第一名媛,这其中功不可没的就是今天来的这位李夫人,李夫人就一儿一女,女儿德才兼备,却看上了下人的儿子周本全。李家只能感叹天意弄人,李缘良怀上周正后李家才勉强同意这门婚事。

然而,在李家在李缘良死后就再没跟周家往来,连一对外孙都极少过问。而今,周沫结婚,李家人出现是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老部长快请进,快请。”老爷子热忱的迎了上去,李振原倒是客气,简单说了几句,抬眼扫了眼现场,对现场布置挺满意,至少没亏待了他外孙女。

后面闽政跟李家长子李铭在说着话,闽太跟李铭夫人寒暄着。李家人坐下,很快发现不对劲,宾客都到差不多了,新人呢?

李家老爷子顿了顿,出声道:“我还没见过外孙女婿,是您家大公子吧?”

闽老爷子点头,客气的应道:“是的,是我闽家的长孙,老部长别着急,孩子们应该在路上耽搁了,很快就能过来。”

李家老爷子点头,转头跟李铭交代了几句,李铭点头。

闽家人都看出了,李家似乎不太高兴。闽家这当下就什么都没想,就盼着老大能赶紧的出现。

半小时前,闽家曋赶到周家,周家人除了周甜甜外已经人去楼空。

周甜甜那边正数红包呢,可拆开一看,什么红包,一沓白纸中间夹了九十块,气得不行。心想这肯定是周沫授意的,结个婚包红包竟然包一把白纸给她,有这么当姐姐的嘛?心里狠狠诅咒着周沫,又去找周氏的钱包,她想看看是不是也只有九十块。

闽家不是挺有嘛?九十块竟然也能拿得出手?周甜甜气得不行,找了一圈,没找到她妈的红包,周氏的钱向来藏得好,她从来就没找到过。

周甜甜边给周氏打电话说这事儿边推门进了周正房间,周氏电话通了可没人接,或许是手机没在身上。周甜甜挂了手机直接进了周正房间,周正房间就那么点儿大,东西根本就藏不住。

红包样子跟周甜甜的不一样,就藏在被子下,被子一掀,就看到。还没拆封,周甜甜看了看,连纸封都一样,预感里面包的也不一样。

周甜甜红包直接拆了,厚厚一沓红抄,周甜甜那眼睛都亮了,“这么多?”

三万整,周甜甜脸色不好了,给她就九十,周正就三万,凭什么?起身红包砸床上,过了会儿,又转身走了进去,把红包给换了,自己那份给压周正被子底下,周正的红包拿走了。

闽家曋这时候敲门,周甜甜还奇怪呢,今天会有谁来。不耐烦的开门一看:

“闽大哥?”顿了下,看他满身的血,吓了一大跳,遇到打劫了?

“闽大哥,你、你怎么了?”

闽家曋走进屋里,看了眼空空的客厅,走了,还是走了,他就知道来她已经走了。颓废的坐在沙发上,周甜甜不敢上前,这、闽家曋不是结婚了去了?怎么会满身是伤的出现在这里?

良久闽家曋起身,道:“你想嫁进闽家?三千万,嫁不嫁?”

“啥?”周甜甜以为自己听错了,“闽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就听到三千万了,三千万啊,他说给她三千万然后干什么来着?真给嘛?

“真的是,三千万?”周甜甜反问了句。

“同不同意?”闽家曋不耐烦的反问,周家,不只是周沫一个女儿,这不还有个现成?

对周末,他惦记了十几年,今天,结束吧,都结束!

周甜甜立马点头如捣蒜,“同意同意……”

结个婚而已,拿三千万,这么好的事儿怎么就给她遇上了?上辈子积了福吧。别说结婚,给她三千万要她的命都成。

立马笑靥如花往闽家曋身边跑去,“闽大哥,我们什么结婚?今天,还是明天?我什么时候都可以,怎么样啊?什么时候结?”

“你有户口吗?”闽家曋淡淡的问,周甜甜愣了下,一拍脑门喜道:“对对对,应该要领证儿,有,我户口是单独的。”

因为迁到学校,这毕业时期正好把户口脱离出来,还没入回周家呢,正好给摊上这么好的事儿了。她竟然也能在一毕业就钓个金龟婿,家世这么好的男人在哪去找啊?

“我去拿,我这就去,大哥,你等等我。”周甜甜立马往屋里跑,把户口迁移的纸张找出来,“是这个吧大哥,走吧走吧,结婚去。”

有了三千万,婚礼啊什么的以后再说,三千万在身,她还怕什么?要是一直能遇到这样的好事儿,多结几次婚都愿意。

闽家曋就是被闽老二给逼的,这是气昏了头,不是周沫,随便拉个女人都能结。他就是想让人看看,他并不是非周沫不可。

可他不知道,他这是在跟自己赌气,谁又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别人眼里他就是抽疯了,中魔了,婚姻能是开玩笑的?平时的沉稳被闽家熠这一下子打得溃不成军,连最基本的思考都没有。

两人进了民政局,出来关系就变了。

周甜甜黏上闽家曋,伸手去抱闽家曋胳膊却被闽家曋一把推开了,冷声道:“记住,只是两年,两年后婚姻无效,三千万归你。你如果安守本分,恪尽职责,两年后我们好聚好散,或许还会除开三千万之外再给你别的补偿。如果这期间你不遵守协议约束,那么我们的协议随时终止,三千万,你一个字儿都得不到。”

“知道知道,我明白,你不就想要个妻子嘛,我知道,你尽管放心,我会比周沫更适合做你的妻子。我比她更孝顺,更体贴。约定两年,可我有预感,两年后你一定会离不开我的,老公--”周甜甜脸上都乐开了花一般。

闽家曋听见她后面的称呼,眉头紧紧拧了起来,“别乱喊,注意你的身份,闽家家教严肃,你别把在外面的歪风习气带进闽家,在接你回闽家之前,我会让你却礼仪学校学一个月,有成效后再接你进闽家。记住,你的目的,就是让长辈更喜欢你,必须比周沫更受欢迎!”

如果,在夫家受了冷落,周沫会不会回心转意重新选择他?

闽家曋跟闽家熠的兄弟情,在今天彻底决裂。

婚宴现场

宴席都已经摆开了,婚礼仪式还没开始,新郎新娘到此时都还没出现。

总算在所有人开始议论纷纷的时候,人来了。

闽家松了口气,但是进来的人让闽老爷子和闽政夫妇都傻愣在当下,本应该是去迎接的,可愣是没人动一步。

周沫已经换下了婚纱,穿的是改良后的紧身旗袍,挽着闽家熠缓步进场,身后是周家人,周父、周氏,周正还有周余,都在。

李振原倒是坐得端正,目光看向周沫又移向闽家熠,暗暗打量这外孙女婿。倒是李夫人有些按捺不住,这么多年来,她就一直惦记着周沫兄妹两,今天在周沫的婚礼上来,她总算能安慰了些。

闽太没上前,李夫人上前了,握着周沫的手,泪眼看着周沫,低低的喊了句:“沫沫,我是外婆,还认识外婆吗?”

这外孙女颇有女儿当年的风范,这气质啊跟女儿是如出一辙,模样倒是出落得更标致。李夫人紧紧握着周沫的手,李家人都上前了。

李铭夫妇也低低说了几句,李铭倒是对闽家熠挺赞赏。李铭顶了父亲李振原的位置,如今任职国防部部长,国防部跟国家安全局自责相通,闽家熠就是国安局的隶属特种兵。闽家熠曾经在反恐活动和缉毒案件中有过相当出色的成绩,还曾获国家二等功勋章的荣耀。

李铭在得知外甥女要嫁进闽家时就在想,要是嫁给这个国安局的黑豹子闽家熠就好了。没想,当真如他所想,所以少言寡语的李铭在这时候竟然多说了几句。

周沫迟疑的喊了句:“外婆……”

不是她记恨什么,确实是因为外婆家的人这些年来都没出现。也是看在宾客齐聚的情况,她才勉强喊了句,面前谁是谁,她根本就不认识。

李夫人当即老泪纵横,李铭太太温氏赶紧递了块绢子给老太太低声道:“妈,这大喜的日子,别哭啊,应该高高兴兴的。”

说着话温氏又转身拉着周沫的手,左右好个瞧,果然是李缘良的女儿,这模样真是出落得标致,“沫沫啊,我是舅妈,新婚大喜啊。”

说这话同时给周沫带上了一对冰凉的翡翠玉镯,含笑看着她。

周沫有些局促,这……闽家熠手一直揽在她腰上,在她抬眼望他的时候,低声道:“沫沫,快谢谢舅妈啊。”

“嗯,谢谢,舅妈。”有些突然,晕乎乎的没了方向感,从闽家熠出现到现在李家人前前后后的出现,她已经晕了。

周氏倒是个眼尖儿的,那可是血玉翡翠啊,心里在暗暗合计那对玉镯。周氏是早就想买一对镯子带,都说玉养人啊,可好的得花不少钱,周家目前欠债累累不比从前了,要买差的吧,又带不出去。周氏那眼睛就直直盯着周沫手上血玉镯子了,心思不停转着。

闽家那边人没怎么动,闽政夫妇对看一眼,没说话,不过看得出强挤出来的笑不是那么好看。

“爷爷,请喝茶!”周沫恭恭敬敬跪在老爷子面前,将茶水平举,头微微低垂着。

老爷子那脸子说不出个什么情绪来,闽家熠也跪了下去,“爷爷!”

闽家熠就从来没这么正儿八经的喊过老爷子一声“爷爷”,老爷子扫了眼闽家熠,暗叹了声,作孽啊!看闽家熠一身伤,就知道兄弟俩就干了一架了,往后,家里怕是不太平!

接过茶喝了,然后将事先准备的红包放在盘子上:“以后夫妻俩好好过日子。”

“是,爷爷。”周沫恭敬应着。

老爷子点头了闽家熠总算松了口气,只要老爷子点头,闽父闽太再不同意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给他难堪。转头看着周沫,眼底是满满的欢喜。

周沫瞟了他一眼,起身,再给公婆敬茶:“爸,请喝茶。”

闽政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毕竟李家人也在,怎么也要看李振原的面子,所以接了茶,爽快的喝了,红包放在托盘上,道:“以后,夫妻两好好相处。”

“是!”周沫微微转身,又面向闽太,不敢看闽太的脸色,不用想也知道闽太那脸色不好看,端了茶,递上前:“妈,请喝茶!”

闽太中意周沫是一回事,可从大儿媳妇变成二儿媳妇这又是另一回事,任谁都不会喜欢把一个家搅合得**犬不宁的女人。就这个婚,老大用了多少心闽太是看在眼里的,可因为这个媳妇,让两个儿子互掐,谁家会愿意这样的媳妇进门?

闽太是很不想喝这杯儿媳妇茶,可是,闽政、老爷子,李家、周家,在场所有宾客,都看着。她要是拉脸子走人,闽家还有脸吗?

算了,这些事本来就不是她能管的,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接了茶,喝了口,放回去,红包扔盘上淡淡说了句:“既然进了闽家,就好好过日子吧。”

“是!”

周沫笑笑,闽家长辈对她的话,更像是忠告而不是祝福。看来她往后在闽家有些难熬了,都是闽家熠这厮害的,抬眼瞪了眼闽家熠。闽家熠整好笑着看她,扶着她起身,笑得极开心。

宴席散了,李家人回去时候,李振原出声道:“闽家对周沫,并不满意,你往后多走动走动,别让孩子在闽家受了委屈没人说话。”

宴席上闽家的态度,谁都是看得明明白白的,闽家二老爷家的人倒是开心得很,因为他们是知情人,据说这媳妇是老大的,可如今变成了老二,这事儿新鲜得很,妯娌嫂子间总算有新话题嚼了。

周家没什么反应,事都成这样了他们能反对到哪去?

李家没出声是因为毕竟周沫是嫁进闽家,今天要给你出头,往后还让她在闽家怎么过?

李夫人点头,想起周正周沫两兄妹心里又酸,还是后悔这么多年没看两孩子一眼。今天周沫结婚,他们当外公外婆的忽然出现,都把孩子们吓着了。

李铭太太温氏出声道:“我闽家亲戚说,沫沫要嫁的人,本来是闽家大公子,今天出现的人确实二少爷。我看闽老爷子和闽太夫妇都像不知情,这其中的事儿……”

这事算是明白了,倒是李铭愣了下:“不是二公子?我看闽家老二就挺好,配周沫也配得上,挺优秀的孩子,我们上面领导就一直想把这孩子从国安局挖过来,可惜国安局那边不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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