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回 姐妹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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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至没想到自己的苦苦相劝,换来的又是拳脚相加;她眼前一黑,只觉得胸口疼痛难忍,她用手按着胸口,勉强撑起身来,依然跪着,抽抽噎噎地说:“冤枉呀,姑娘!自打大夫人让我跟着姑娘那天起,我就一心一意向着姑娘,从来没有起过二心。如果有一星半点儿,天打五雷轰,让我尸骨无存。刚才我拦着姑娘,真的是为了姑娘好……”
秋至这一番话,可算是信誓旦旦,苦口婆心,二姑娘却丝毫不为所动,冷哼一声,打断她说:“你不要在这里惺惺作态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上回我踢了你一脚,你一直记恨在心里。你非得拦着我,无非是怕回府里母亲和祖母生气,又怪罪到你头上吧?于是你便使劲儿拦着我,到时候还可以在母亲面前,告我一个忠言不纳、是非不明.......”
自从上一次秋至在大夫人面前告了二姑娘的黑状,她在二姑娘心里,已经沦为头号叛徒,无论如何也不会再相信她的话了。
甄盼人话音未落,忽听车帘外甄宝人的声音响起:“呵呵,二姐姐真是好威风啊,偏偏喜欢在别人家门口教训自家的奴才。”
车帘子一挑,甄宝人怀里抱着懒妞进来,带进来一股清甜的花香。
她冷淡地看了二姑娘一眼,说:“人人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依我看,二姐姐却是恨不得全京城都见识到你调教奴才的本事才好呢!”
二姑娘一转头,看见刚刚被懒妞抓落的赤金镶红宝石花钿,已经好好的别在她的发髻上,疑心是薛晓白帮她别的,只觉得眼睛刺痛,冷笑着说:“我骂的是我的丫鬟,与你又有什么干系?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要骂奴才,你尽管回你院子里去骂,与我何干?我多问一句就算我错了。可你在别人家门口骂骂咧咧,是嫌自己的名声太好听了?你不怕失了名声,我还怕被你连累呢!”
甄宝人边说边坐下,见秋至脸色发白,一只手按着胸口,显然又挨了打受了伤。
这可不是第一次二姑娘在她面前打人了!她忍不住微微摇头,把懒妞顺手递给了秋芝。
这些古代所谓的千金大小姐,狗屁的端庄贤淑,她们哪里懂得什么是尊重人性和人人平等?她们从小所受的教育,就是这一生要竭尽全力讨好一个男人罢了。
其余的那些人,甚至包括自己的兄弟姐妹,在她们心里也许都算不上是人,不过是竞争对手或可利用的对象。
至于那些可怜的下人们,在这些十几岁的小丫头心里,一条命甚至还不如她的一只猫金贵。
二姑娘眼里容不下秋芝抱她的猫,伸手一把夺过懒妞,愤愤不平地说:“我的名声再不好,总是要比你好听一点。先是勾搭魏铭秀不成,如今又要去勾搭薛晓白了,我还当真没有见过象你这样不要脸的人呢!”
甄宝人对于眼前的二姑娘已不抱任何希望,知道自己无论如何跟她不可能成为一路人,懒的再搭理她,只隔着帘子对马车夫说:“咱们驾车回府吧!”
马车夫一直听得到车里的动静,没想到二姑娘如此口无遮拦,忍不住噤若寒蝉。此刻听到甄宝人的命令,终于松了一口气,“喏”了一声,扬起马鞭,说了一声:“驾!”
马车缓缓开始滑动。
二姑娘又被气的口鼻歪斜,怒骂一声说:“好好好,你个混账,我说的倒不听,她说的你就听!依我看,你回去便收拾东西,也不用我叫人将你打出去了。”
马车夫一听,走也不是,停也不是,心里暗暗叫苦不迭。
甄宝人则皱眉说:“你别无理取闹行不行?二姐姐,我提醒你一声,车夫今儿可是挽救了你岌岌可危的名声,是你的恩人,你到底懂不懂事儿呀?你若是真的将我扔在扈国公府门外,咱们伯府这回的脸就丢大了。”
“他救我?呸!我怎么能算是扔下你?我是为你考虑才对!你们二人,正在你侬我侬,不正好给他一个献殷勤的机会,趁机可以送你回府吗?你反正与魏铭秀的事情,早已传遍了京城,不如再跟他也传一回吧。”这一点二姑娘自然是一清二楚,但是恼怒与仇恨蒙蔽了灵智,她已经有点歇斯底里了。
秋芝早被二姑娘的辱骂气炸了肺,这会儿再听到二姑娘污蔑自家姑娘的闺誉,终于忍无可忍地说:“二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若是被别人听去了,还真误会我家姑娘跟薛大少爷有什么私情呢,他们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
“她清白?眉眼互相勾搭还叫清白,这天下就没有什么是清白的了。”二姑娘斜睨了甄宝人一眼。
秋芝立刻圆睁双眼,急切地说:“二姑娘,刚才的事情,你也是亲眼所见的,薛大少爷就是帮忙捡起了花钿,哪里有什么眉眼勾搭?你可不能这么胡说八道,若是让别人误会了,七姑娘以后如何做人?再说,咱府上的姑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谁不知道?今日若不是我家姑娘替你解围,那桩事……你就要露馅了。你不仅不感谢她,反而往她身上泼脏水,太没有良心了。”
秋芝这番话反而激起二姑娘更大的火气,连连说:“呸呸呸,说什么替我解围?那幅图本就是我绣的,难道我不知道有二十三种颜色,还需要她来替我说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就是想出风头。”
“二姑娘既然如此清楚明白,当时为何一字不说呢?”见二姑娘竟敢如此颠倒黑白是非,秋芝顿时怒火直冲脑门,一下子发作了。
却听甄宝人轻咳一声说:“秋芝,帮我看看马车到哪里了?”
秋芝一怔,这时车里一时静了下来,终于听见了马车外面的喧哗声阵阵,又感觉到马车比刚出发时要慢得多,估计已经驶到繁华的大街上了。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强自按捺住怒火说:“姑娘,秋芝错了,再不说话就是了。”
甄宝人微微颔首,闭上眼睛休息。
马蹄声笃笃,车辘轱声辚辚,车厢里终于恢复了平静。
不过,只安静几分钟,就听到二姑娘低骂一声:“不要脸。”听口气很是咬牙切齿。
甄宝人知道她在骂自己,但是懒的搭理她。
一会儿,又听二姑娘再骂:“勾三搭四的狐狸精。”
甄宝人无奈,缓缓睁开眼睛,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二姑娘。
只见甄盼人的眼睛里仿佛燃烧着两团火,眉宇间一览无余的仇恨,抿着嘴角,整个腮梆子绷的紧紧的,好象随时准备扑过来,咬她一口。
甄宝人冷静地摇摇头,说:“二姐姐,如今在大街上,任何话都可能传出去,被窗外的人听见,不是咱们说话的地方。有什么话回府里再说好不好,要杀要打,我奉陪到底就是了。”
二姑娘仇恨又鄙夷地看着她一会儿,直接啐了一口,口沫星子都溅到了甄宝人和秋芝的脸上。
秋芝啊唷一声,慌不迭地拿着手绢替甄宝人擦干净。
就算是有最好的涵养,最好的性子,也受不了二姑娘如此这般的无理取闹。
甄宝人心里恼怒,冷笑一声,说:“你明面上好歹也算一个名门闺秀,可这番行为举止,哪有半分大家闺秀该有的娴雅淑静?你今日为什么如此恼怒,我心里清楚。一是魏静香和韩露雨百般责难你,你没有心理准备;二是妒忌我占尽了风头,三是薛大少爷没有先搭理你……”
二姑娘的心事儿几乎都被她说中,只差她嫉妒甄宝人可能当上国公夫人这一桩可能的婚事,她一时又羞又恨,眼睛赤红,蛮横地说:“呸!我要他理我干什么?我可不是你这种不要脸的贱骨头,看到男人就眼睛发直,拔不动腿,迈不开步。”
甄盼人已经失去理智了,说话都不经大脑,无意中操起了上一世到了番邦学会的市井里骂人的话,越发显得恶俗。
秋芝直听的怒火中烧,终究碍着主仆有别,不敢指着二姑娘的鼻子叫骂。
秋至则听的臊红了脸,这样难听的话,伯府的下人们都说不出口。她只能垂下眼眸,恨不得一步飞回伯府。
甄宝人着实无奈,再度闭口,看着窗外,这次无论二姑娘如何无理取闹,她都不再搭理半个字。
好在,没过多久,马车终于回到伯府。
二姑娘抱着懒妞,率先下车,也不管秋至,急冲冲地就往府里走。
等到甄宝人带着秋芝走进垂花门,二姑娘已经走的没有踪影了。
看看天色,快到晚请安的时间了,甄宝人便没有回自己的莲汀院,直接去了老祖宗的院子。
老祖宗见她一个人进来,看看漏钟,诧异地问:“咦,今儿这么早回来了?怎么就你一个人?二丫头呢?”
甄宝人看看左右,并不吭声。
老祖宗心里一沉,摆摆手屏退下人,沉声问:“七丫头,可是出了什么事?”
甄宝人点点头,把魏静香、韩露雨籍着问西王母祥云图,如何突然发难,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包括自己如何替二姑娘解围。
“祖母,那魏静香是个粗心大意的人,本人并没有见过原图,怎么会问出用了多少种颜色如此内行的话?定然有人背后撺掇的,再加上镇国公府的韩露雨,我担心是宫里那一位......”甄宝人话说半句就停了下来,她知道老祖宗定是听明白了她话里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