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苦苦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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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边城传来关于安王健康的消息,一日好过一日,朝堂上一度甚嚣尘上的主战西戎派暂时消停了下来,所有的人都翘首等待着安王返回京城,再做定夺。
在老祖宗不间断的念叨声中,远在千里之外的范家也终于来了信,范知章的丧事终于办完了,经过范尹远主持的家庭会议商议,最终范氏族长同意伯府无条件接回范知章的继室甄兰馨。
当然,这背后有着伯府强大的压力在起作用,范家才不得已允许甄兰馨全身而退,不仅与范尹远分了自己应得的那部分家当,还全数带回了自己的嫁妆。
只甄兰馨经历了如此大的打击,身体极虚弱,几乎每晚惊悸失眠,每日里药不离身;回程又山水迢迢,依着那个速度,能在水道冰封之前赶回来了就阿弥陀佛了。
接到信件后,老祖宗算了算日期,知道爱女已经出发,心情大悦,身体也愈发大好了。又想到自家逼着曼华堕胎造了恶业,将来怕会有报应,于到了十一月初一,便带着一干女眷到天清寺烧香拜佛,眼睛不眨地捐了很多香油钱。
一旁的大夫人瞅着,心肝肺儿都痛了。
烧完香出来时,二姑娘忽然快步走到甄宝人身边推她一下,又往另一个方向使个眼色。
甄宝人看过去,只见旁边的一座大殿门前,笑容殷勤的知客僧引着路,温老夫人和温柔在一群下人簇拥之下,目不斜视地昂然走了进去。
那座大殿里供着的药师佛,消灾延寿,不用替病人祈福的。她们两人此刻去祈求病人早日康复,除了安王,还能有谁呢?
她的心瞬间痛了一痛,下意识挪开了眼神儿。
二姑娘则凑到甄宝人耳边低声:“七妹妹,你猜,温姑娘不正要去替那个大胡子祈福呢?”
甄宝人转眸看她,见她两只眼睛亮晶晶,颇带点兴奋不安,声音里也五分怀疑五分探究;于猜她多半听到杨婆子转述了甄世峻在自己院子里的话,起了疑心,只不敢肯定,故意出言来诈自己。
她凑到甄巧人的耳边,故意巧笑着反问:“年初二姐姐你怀疑我妖魔附体,要母亲找古月真人收了我,结果却成全了我;上一次在东平侯府,二姐姐本要设计毁了我的,结果不仅折了一个大丫鬟,还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差点将自己嫁给一个庶子;不知道,这一次二姐姐又怀疑我什么?难得你如此坦白,不如干脆告诉我,这又打算要成全我什么呢?”
关于上一次她在东平侯府遭人暗算,虽然并没有证据,但事后甄宝人仔细分析过,最有可能设计自己的,还二姑娘;今日既然人家找上门来,她何必不趁机诈她一下呢?
甄宝人讲话的高明之处,通常十句真话里有着两三句的假话,她早就测算过,这一个最合适的度;听话的人不可能将自己的十句话,句句都拿出来验证否真实的,若其中五句以上真的,那人基本会认定自己的话都可信的,她也就达到了目的。
二姑娘脚下一个踉跄,转头死死地盯着甄宝人,后背嗖嗖地开始冒凉气。
在东平侯府,她下了大力气,精心筹划的“一箭双雕”之计功亏一篑,甄巧人事后也反复思索,就没搞懂事情到底败在谁的身上;毕竟,甄宝人当时入了套的,最后怎么就变成了秋画,她无论如何想不通。
其实,计划失败,二姑娘比任何人都伤心绝望,怨恨老天不公。
好在她事前就有先见之明,收买宝蝶时就下了狠手,无论事情成与不成,都会将这个贱丫头除去,这才侥幸保住了自己不暴露。
她认为东平侯府都没办法找出事情自己做的,甄宝人定然也不会怀疑到自己;毕竟,从表面看,整件事最大的受害者,分明就自己,还搭上一个丫鬟,有哪个人搞阴谋诡计,会将自己搞得这么狼狈的?
可甄宝人话里的意思,分明看透了她的计策,难道她计划失败,着了这,这丫头的背后暗算?!
甄巧人无论如何不敢相信,这个她一向看不起的臭丫头,竟然有这样的能力?!她身上到底还有着什么样的秘密,谁她的靠山呢?
“呸!想往我身上泼污水,就凭你还不够格!”二姑娘脸色铁青,一句话几乎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往外蹦,“你有证据就尽管放马过来,我接着就!”
“哪里,二姐姐想多了,你花费那么多心思来成全我,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反对呢?”甄宝人一挥手绢,轻飘飘地。
她已经看出了二姑娘的色厉内苒,自己这一轮交手,已经从气势上完胜;此处并不话的地方,她微微一笑,趁二姑娘目瞪口呆的时机,加快脚步回到了老祖宗的身边。
若论口才,十个二姑娘绑在一起,也不甄宝人的对手,这一次依然如此,甄宝人轻轻几句话,字字如针扎一样,扎在二姑娘难解的心结上;她顿时气得浑身发抖,脚步也一顿。
不仅仅东平侯府的失败二姑娘咽不下,最令她后悔的,便让古月真人有机会见了甄宝人,并收为俗家弟子,成为甄宝人命运的转折点;这才有了扈国公府这桩亲事,以及甄宝人今日在伯府的地位。
二姑娘不甘心地跺跺脚,又想追上去,却被走过的大夫人一把拉住,瞪了她一眼。
待大家都出了天清寺,大夫人拉二姑娘上了马车,才问:“刚才又去找七丫头什么,不了不要再招惹她吗?”
二姑娘不服气地:“娘,我不跟你过吗?我怀疑三清寺行刺那次出现的大胡子,就安王。”
大夫人怒其不争地指着她的额头:“你真魔怔了!先不你根本找不到证据,证明七丫头跟什么大胡子有私情。再大胡子安王又如何?我还告诉你了,真的安王,你更不能提了,懂不懂?你以为,老祖宗凭什么高看她一眼?就因为锦文大长公主和薛大少爷的看重。如今你还嫌不够,还要再添一个安王爷?刚你长进了不少,这又回去了...,你,你真白长一幅聪明面孔了。”
二姑娘这思想一时怎能扭过来?毕竟安王中意七丫头,太后却不中意,招了太后娘娘的忌讳,这七丫头留在伯府,那就个祸根。
她轻声嘀咕着:“怎么就没有证据?母亲,你就不听我的,那安王最喜欢醉芙蓉,结果她就有了一盆;安王送给三叔的那个云笙,自家院子的事儿一点不上心,天天往她屋里跑;还有安王遇刺那天,三叔闯到莲汀院的那些话……这不都证据吗?”
“你真气死我了!如今你二叔家那个肥猪就要蹬鼻子上脸,踩到我的头上了;四丫头如今和你平起平坐,你和你哥哥的亲事都成老大难了,这些事你不替你娘多想想,还替小七来操这份闲心?”大夫人最近诸事不顺,闻言板起脸,警告地,“再,她跟国公府定了亲,于你哥和你的亲事大有好处,她好歹也算咱大房的,也好拿去和二房抗衡呀!这节骨眼上,可不许你再起什么别的心思。”
自己的亲事成了老大难,那二姑娘求之不得的事儿,可大哥的事儿,显然就不她有话语权的了;大夫人话到这儿,甄巧人只能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闭了嘴,但心里十分不情愿。
一行人回到伯府,进了垂花门,大家便散了,各自回自己的院子。
二姑娘打发秋至先回缪园,自己则远远地跟着甄宝人和六姑娘身后,走到中间路边休憩的凉亭处,她立刻出声招呼:“七妹妹,等一下,我有话同你。”
甄宝人回过头,看她不休不饶的模样,依着二姑娘执拗的性子,大概不会罢休,便示意六姑娘先走。
“二姐姐,有什么事儿就请吧。”
二姑娘听她口气十分冷淡,心里更加不爽,:“你横什么?哼,如果不锦文长公主和古月真人高看你一眼,你什么都不。倘若我将你和大胡子的事儿...去告诉锦文大长公主,你觉得还能横到几时?”
“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甄宝人轻嗤一声。
二姑娘敢去破坏这桩老祖宗极为看重的事儿,好日子就算过到头了。
“真死鸭子嘴硬,你以为我真的不敢?”
甄宝人嘲讽地轻笑了一声,突然弯下腰,伏在二姑娘耳边:“我知道二姐姐你敢去,你以为自己无所不知,有什么不敢做的?你最擅长的便背地里耍阴谋诡计,来对付自家的姐妹,譬如我;有事的时候,自然落井下石,再泼点脏水,彻底搞臭才好;就算没事,你也能无事生非,收买小人,非得搞出点事儿来,你的那点本事,我早领教过了。可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想得到什么,不如明着告诉我,何必这样苦苦相逼?到底,我也姓甄,与你同气连枝的,即使不亲姐妹,也亲戚吧?年初到东平侯府赏梅,你害我在梅林里迷路,差点冻死,结果呢,我的确大病一场,你却失掉一桩梦寐以求的好亲事;上一次在东平侯府做客,你收买静香的大丫鬟宝蝶,给我下药,设计要毁掉我的清白,结果呢?不仅毁了秋画,差点儿毁了你自己!二姐姐,你猜,在侯府那天,到底谁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