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为所欲为

楼顶上，阳光直射，水泥浇筑的顶层，热气腾腾。和车里的凉爽相比，换了个世界。

陶姜听到他说来买衣服，心里涌起一股说不上来的东西，迟疑了一下，一双含情带笑的凤眼还是勾了他一下。

又娇嗔道，“我又不缺衣服。”嘴上虽在拒绝，身子已粘着他往顶层商场电梯通道处走去。

走近电梯，商场里凉爽的风迎面扑来。两人的身子都惬意地稍稍放松。

叶柏章单手牵着陶姜，直接摁下电梯5楼。

恒之隆是锡城最老牌，也是最高端的商场之一，以中高档服装、百货为主，是锡城土著和有钱人喜欢光顾的地方之一。

虽是傍晚十分，电梯里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其他人。

光滑明亮的电梯墙面上，清晰地映出两人的身影。男人站立得笔挺，宽肩细腰，瘦削中带有几分结实，与他肩头齐平的女人，带着娇羞依偎在他一旁，雪白的胳膊，在灯光上更是鲜嫩可爱。小手始终被身边的男人紧紧攥着，生怕随时人会离开跑掉一般。

“怎么会突然想起要来买衣服？你缺衣服吗？“陶姜抬眸望向他，虽然他说了是给自己来买衣服，事实上，自己并不缺衣服啊。

和很多女人比起来，自己的衣柜里确实衣服不多，可是应付日常穿搭已经足够，而且，她的衣柜整洁有序，连宋媛西都羡慕不已。

自从做了整理，看到过太多女人的家里，一包又一包的当成垃圾扔出去，她更明白，若想自己生活得更好，就要想明白，买自己需要的东西，而不是想要的东西。

想要的东西太多，欲望却是无止境的，所有永远也买不完，到最后还会把家里搞得一团糟糕。

有多少客人，在她们上门的时候，整理出来的物品中，客人自己都早已不记得有那个东西的存在。很多吊牌都没有拆下来的例子，更是多不胜数。

陶姜总是为她们感到无奈。与其买一堆不需要的东西，囤在家里睡觉，还浪费空间，不如从一开始就想好，只买自己需要的东西。

他，不会有购物狂倾向吧？

叶柏章看她一脸疑惑的样子，另一只手温柔地从她从头顶上拂过，黑色的发丝光滑柔软，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从发梢飘来。

“我当然不缺衣服。是你缺。”他盯着电梯的数字在5楼闪烁，不等他继续说下去，电梯门已完全打开，拉着陶姜走了出去。

落入眼里的一片亮光闪闪，5楼是vip区域。

电梯外，迎面站着一位女孩子，穿着工整的黑色制服，面白唇红，头发向后盘起，梳得光亮利落，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式微笑，显然是迎接他们两人的。

“叶先生，已经为您准备好衣服，请跟我来。“女孩子微微弯腰，自然地伸出身侧的右手，指示着前边的方向。

说完又在前面带着往一处金碧辉煌处走去，优雅、温柔又大方。看得陶姜心里一惊，现在商场里的服务员，都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嚒？

自己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来这里逛是什么时候了。平时穿的衣服大都是hm、zara或优衣库里的基本款，那几件衣服，每到换季时去买一次，平时根本就再也不用逛了。

这个商场多年前，也跟着钱宇昊来逛过，仅是逛逛看看不花钱而已。这个5楼vip区域，她是一次也没有来过。

她觉得这里的服务员，都太热情，无论你走到哪里，她都会一直在你屁~股后跟着，有时候看到喜欢的衣服，本来去试穿一下，想想服务员热切的眼神，还是放弃了。万一试了自己不买，让人家白忙活一场。还是去hm那样的店里自在，随便自己怎么挑，怎么选。

陶姜有点局促地紧挨着叶柏章，被他拉着的手，不由地用力握紧他，手臂连同身体也变有点僵硬紧绷。

男人已经感觉到了她的用力，低头俯身快速地在她额上掠过，温热的唇像蜻蜓点水一般，不留痕迹。嘴角一弯，望着她的脸，含情脉脉，似乎在安慰她，不要紧张，有我在。

两人的眼神交汇在一起，默不作声，前边的服务员丝毫没有察觉。陶姜心口偷偷深吸一口气，紧绷的身子也渐渐适应眼前的亮光闪闪。

商场里除了几个打扮精致的服务员，一个逛的人也看不到。

两人被领到一处，门头上的英文字母还没理得及细看，一位经理模样的中年女人已经迎了上来。

“叶先生，欢迎光临。”脸上的笑快要堆出来，店里另外两名员工也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陶姜用眼曳了他一下，心里登时不爽，这么熟悉，看来他以前经常带女人来这里消费了。却也没有表露出来。像他这样条件的男人，身边的女人哪会缺的。突然又有点自惭形秽起来。可能那些女人，随便挑一个，条件都比自己更好，也更和他般配。

陶姜突然心头一闷，看着眼前各种款式的外套、裙子，竟莫名有点置气起来。

自己可能也只是他带过来买衣服的一个女人之一而已。

原本只是想陪他来转转，并不打算真买的陶姜，开始变得配合起来。

中年女人把已经准备好的两套衣服，在陶姜和他面前展示，“叶先生，这两套是我们的新款，特地按您说的尺码为这位小姐留下来的。您看看，这位小姐肤白气质又好，这两套正适合她的。”吧啦吧啦，中年女人说得叶柏章一个劲点头，又示意陶姜去试穿。

好啊，你既然喜欢为女人花钱，那就试啊。

陶姜在中年女人和另外一位店员的忙乎下，又连接试了两套，从头到脚，连鞋子、包包也一应配齐。

每一款都是不同的味道，叶柏章眼里，陶姜穿上哪一套，站在他面前，都美若天仙。

陶姜故意掩饰置气，装作很配合地试了一套又一套，表面上装作很喜欢，心里、身上早已累瘫。终于忍不住坐在一旁，再也不肯继续。

如果让她自己选择，这些衣服她都不需要。价格贵是一方面，想想这么多钞票穿在身上，一定很拘谨，处处要小心谨慎。

和衣服比起来，陶姜好像心里更喜欢摸着钞票数钱的感觉。这些年，为了给家里人以后作打算，陶姜也算是精打细算勤俭习惯了。被他拉来，当然一开始很开心。想想自己不需要，又不愿意由着他挥霍。

可是，一想起这个男人也带其他女人来这里消费，心里又有点不平，甚至莫名地委屈。

自己的委屈从何而来？说不出来。反正心里酸酸涨涨的，莫名想发火又找不到地方。

最后到底买了几套，她根本没有心思去看。

叶柏章原来坐在一旁，只认为她是试累了。留她一人坐着，自顾去一旁结账。

男人熟练地把卡交给中年女人，刷卡、签字，一切自然而然，没有一丝生疏。连店员看着他的笑容，都没有陌生人间的生疏。

陶姜心里的酸涩又开始膨胀。

看着他结好账朝自己走来，她故意把脸扭到一边，装作看外边不理他。

另一个店员已经跟着他一起到了跟前，陶姜听到店员的声音，扶着腰站了起来。可能是刚才脱了又穿，来回几次，腰里也开始有点酸疼了。

“叶先生，您看是否需要帮您把东西送到车上？”店员甜甜的声音，在等叶柏章的指示。

自她进店里来，所有的人都只对叶柏章毕恭毕敬，她陶姜就是她们嘴里的“这位小姐”，“您的朋友”。

这种感觉让陶姜也很不爽，是不是他每次带不同的女人来购物，换的人太多了，人家店员只能这么称呼？

乱七八糟的想法拥入脑袋里，使她浑身都难受起来。

她想马上离开这里。

她不想再理身边的男人，竟自揉着酸酸的腰肢欲往外走。

“不用了，给我，我自己来。”她好像看到叶柏章果断地从店员手里接过几个纸袋，一步上前用手扯住了自己的肩，又一把被他半揽在胸前。

“你不舒服？”还未走出店门，他温热的呼吸直扑耳边。

身后同时传来整齐礼貌的欢送语，“欢迎下次光临。”

陶姜沉默不语，腰里的酸开始在后边蔓延，两侧腰线后侧，有两个空洞的地方，木木的，像被掏空了一样。

她总不能和他说，想着他经常带女人来消费，自己心里不舒服吧。

她的身子半依着，被他拖着往前走。又手在腰部摁了下，“这里有点酸痛。”说完又不语，试图从他手臂里挣脱独自走。

没想到，他低头瞟了眼陶姜指的位置，故意又用力拉她靠近自己，坚硬有力的手臂穿过腰部，几乎要把她拦腰抱起。

他却不怀好意地笑了。

“阿姜，这两天辛苦你了，肯定营养跟不上，我现在就带你去补补。”声音很低，他快要凑到她的耳边，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得到。

陶姜立马把头扬起来，抬起眼皮，看见他也正望着自己，眼睛里居然有点色眯眯。

趁他分神，陶姜用力，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自己一个人快步朝电梯方向走去。

她当然知道他在说的什么。她这会儿更气的是自己，这两天来，竟会那么心甘情愿配合他为所欲为。

留下身后的叶柏章，看着她快步朝前走的背影，似乎感觉到哪里出了问题，让这个女人有点不开心。

他快步跟上，电梯正好打开。

当电梯里的人完全站在面前，陶姜和里边的女人，几乎同时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