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乌仁，岳丙。
此时何牧这才看清楚了，黑衣人的真正面目。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藏于阴暗处，你是何居心？”何牧冷声质问道。
听到这问询，脸庞消瘦的男子带着些许委屈说道：“我只是不想见到熟人，所以才躲藏在此。”
这种浅白的谎言，只有愣头青才会信。
何牧语气凝重：“只有心怀鬼胎之人，才会行事如此鬼祟。若不是我观察细致，将你逼迫而出，谁知道你会不会在我背后偷袭？”
“或者说——”
“你也想坐收渔人之利？”
呸！
听到何牧这话，黑衣人吐了口血沫，一副心死的模样说道：“行了，是男人就给我痛快。”
何牧神色略带思索，观察周围的同时，像是随口提了一句：“你怎么会知道这东西在这儿？以你这种修为，应该不知道才对。”
黑衣人眼神嘲笑地咧了咧嘴，说道：“听涛楼无所不知，你以为这些武林人士为什么几天前就知道宣化城将有宝贝出世？哈哈哈，这里这么多人目睹之下，你若杀了我，你也会被追杀，神石可不是那么好拿的。现在你留我一命，说不准未来我也可……”
饱含威胁的话还没说完，他便没了声响。
有一颗球状的东西，在废墟上滚落，沾染了无数灰烬，那无神的瞳孔充满了茫然。
何牧眯着眼睛，歪了歪脑袋，淡淡道：“未来你也可以做一幅画给我看，比如血染花街。”
噗哧！
黑衣人脖颈处的动脉，喷涌出血水，染红了废墟一角。
……
后面的人，看到这一幕，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然后绕路而行。
没多做停留，踩死了一只甲壳虫后，何牧继续缓缓向前走去。
呼呼！
寒风呼啸，他仿佛看绣着“莽山”字样的纛旗就在不远处猎猎招展。
“小子，你就是何牧？”仅仅步了几十步，就有一个男子的声音自一旁传来。
寻声望去，是一个身穿锦缎袄子，腰间绑着一根鸟纹玉带的英俊男子，他身后是一群身材精壮的护卫。
“你哪位？”何牧搜索记忆，对这个公子哥完全没什么印象。
“在下乌仁，想必你应该有印象。”乌仁表情略带鄙夷的看着对方，要不是他的手下岳丙向他告密，在惊变发生前，於珏瑶和这个叫何牧的，在草坪上亲亲我我，他恐怕现在还蒙在鼓里。
现在趁着家族武士都在，不让这小子安分点，怎么能行？
“乌仁？”何牧一脸茫然，除了五仁月饼，他对这个读音都没啥印象。
但见对方一脸不爽的样子，难道是有什么误会？
“这位兄台，某到宣化城时间不长，的确是不认识你，请问有何贵干？”
这话一出，乌仁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挥一挥手，护卫中便走出一个长相猥琐的男子。
“岳丙，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早点处理了，我爷爷还在前面等着我。”
那猥琐男看了一眼何牧，便点了点头说道：“公子，这厮确是何牧，就是他和於小姐在草坪上相处甚是亲密。”
这打报告一般的话说出口，何牧和乌仁都点了点头。
当然一个是觉得找对了人，一个是觉得，原来是求打脸的，找到了原因。
“於姑娘可不是你这样的乡下小子配得上的，看你这身打扮，连块玉都戴不起，身上怕只有几个铜板，来这里，是想发死人财吧？”虽是疑问句，但乌仁的口气却是十分肯定。
“你来这里不是来发死人财的么？”何牧反问了一句。
乌仁听到这话，只觉得好笑，“本少爷家财万贯，随时都有百两银票在身，会用得着发死人财？”
何牧拿出了之前於珏瑶给的银票，
“五万两！？”
看清银票不似伪造，乌仁心头思虑片刻，便低声说道：“张叔，把他杀了，银票带回来。”
护卫中，有一道身影点了点头，然后快步向何牧袭来。
刀刃上的寒光摄人心魄。
噗嗤一声，冲过来的那道身影便停下了动作。
当啷。
手中的大刀掉落在地。
琥珀色的血液喷射而出。
呼呼~
寒风吹拂下，乌仁觉得心下一寒，不由自觉地喊了声：“张叔！张叔！？”
但，往日里那个不苟言笑的快刀张疯子，却没有了回音。
何牧晃了晃头，叹了口气，对着乌仁说道：“所以，你这是何苦呢？”
“我觉得你应该带那个岳丙去看看大夫。”他指了指自己眼睛，“说不准他是个近视眼看错人了，搞得你害死自己的得力手下。”
那贼眉鼠眼的岳丙一听这话，就要忍不住心头怒火，冲上前去给眼前这个人一刀，但是他不远处那倒地的尸体，让他控制住了自己，不消说冲锋了，他此刻甚至想逃跑。
乌仁也是浑身颤抖。
“乌仁，岳丙，这名字还真是匹配，所以我看到他们就烦，是这原因？”何牧摇摇头，就要离去。
“站住！你这个杀人凶手！”乌仁怒吼道。
“杀人凶手？”何牧指了指自己，只觉得这人真是好笑。
“你说我是杀人凶手，那我应该站在这里等你的人把我杀了？真是可笑，快滚吧。”何牧此刻只觉得这种弱智真是好烦，一直在耳边嗡嗡嗡，明明没什么本事，只知道招惹别人。
要是在游戏里，这种小怪，他一般都是不看介绍，不看台词，不看背景故事，直接一路杀就完事了，现在说了几句话，杀了个精英怪，这公子哥还看不清形势，放狠话？
“惹烦了我，你就得死。”
就在何牧这话落下的一瞬间，他正前方，一座楼倒塌的废墟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不算明亮的阳光下，这人缓缓走了过来。
这是一个身材略显消瘦的老者，瘦长的脸上长满老人斑，他的上眼皮下垂着，显得无精打采，眼角边的皱纹，显示出岁月的痕迹，瘦长的脸上长满老人斑。
“爷爷！！”乌仁看到这个老者，神情立马兴奋起来，就想带着护卫们越过何牧跑过去，但是地上的尸体却让他的脚不敢踏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