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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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轩皓宇的拜师之旅非常顺利，林如海和蔡大人一年科举，一榜眼一探花，翰林院同呆三年，交情非常不错，林如海特意写了信来拜托他只要皓轩皓宇不是顽劣的不成样子，会给蔡大人抹黑，蔡大人都会答应。更何况皓轩皓宇都是聪慧的，皓轩稳重，皓宇机灵长的还不错，蔡大人到没说一看就非常喜欢，喜欢的都超过自家孩子了，也是满意的，皓轩皓宇拿出林如海准备的拜师礼，三叩九拜的正式拜师成了蔡大人的弟子。
因为快过年了蔡大人也不上课了，等过了正月十五蔡大人那里开课了，皓轩皓宇也早就出了热孝，两个人就需要天天去了，现在嘛皓轩皓宇就是拜了师，让师娘师姐好顿揉擦后带着师父给的见面礼回来了。
黛玉心里知道蔡大人九成九会收下皓轩皓宇到底是真的听到了才算放心，苏杨是和皓轩皓宇一起回来的，黛玉亲自见了他，苏杨和他爹苏虎很像，办事手段，为人处事都挺不错的，最主要的是对林家忠诚。
苏成见了黛玉头都没抬，低着头回话道“姑娘，这京里附近的几个庄子我都去了，挑了这个易头的小庄子让他们明年专门种瓜果蔬菜，养鸡养鱼什么的，专门给姑娘和两位少爷送。”
黛玉看了下笑道“挺好的，这庄子虽说不是离京最近的，可那也是东西最全的，有湖有山家里用的差不多都够了，也就不用在到外边去采买了。”
苏杨笑了一下，现在林家除了扬州旁边留了一个和易头一个的小庄子专门供给扬州林府的吃用，剩下的都送来了黛玉这里，黛玉姐弟刚到京里有的庄头掌柜已经走了，都是苏杨办的，黛玉把账册留了下来，也就让苏杨回去了。
黛玉看了看账册发现不论在不在林家名下的田庄店铺都没有太大的贪污迹象，小来小去的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黛玉才真正放下心来。
如此林家姐弟的生活算是彻底固定了下来，和林如海半个月一封的平安信，黛玉姐弟事无巨细的说着自己的生活，林如海那里只是报个平安，再加上吕大夫每三天一诊脉的脉案，到也让黛玉姐弟放心不少。
王夫人刚因为林家姐弟让贾母骂了一通，回过头来自家儿子也吃了瘪，王夫人怎么能不生气，跟身边的周瑞家的说道“不是我这个当舅母的多说什么，这上亲戚家做客，哪有带那些人来的，知道的说妹婿疼爱，不知道的还说咱们家苛待外甥外甥女呢，你看林丫头浑身没有二两肉的样子，一看就是身子不好的，如此张狂行事，将来能找个什么样的婆家，老太太只是一味溺爱，也不知管教一二。”
周瑞家的笑道“也就是太太心善，才为林姑娘想那么多，要是比人哪谁去管你。”
黛玉带着两个弟弟是走了，那宝玉也足足念叨了一天，袭人晚上的时候还是到了黛玉这里来。听到外面有人说道“姑娘，老太太屋里的一个大丫头过来了。”
嘴最严实的雪翠听了这话，都皱眉道“这府里好生奇怪，这些个丫头非挑着晚上这个时辰过来。”
黛玉披上衣服，那边袭人就过来了，黛玉没认出来这是贾母屋里的谁，心里有了猜测笑道“恕我眼拙，这为姐姐是？”
袭人从进来就打量着黛玉的屋子，屋子摆设多是青花等物，并没有太多名贵的东西，黛玉盖的被子也是素面棉布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屋子里的人还在孝期，黛玉穿了白色细棉布的夹袄，靠坐在床上。
袭人听了黛玉的话赶忙行礼道“奴婢是宝二爷屋子的袭人。”这回没有紫鹃在身边，袭人只能自己开口介绍了。
黛玉很是奇怪的看了一眼袭人，说道“原来是二表哥身边的。”
袭人在怎么又心机如今不过才十二三岁，让黛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腼腆的笑了一下说道“奴婢是来替宝二爷赔不是的，二爷今个莽撞了，冲撞了林姑娘，忘林姑娘不要介意。”
黛玉道“可是二表哥让你来的。”袭人摇头。
黛玉直接不说话了，雪鹃接过话说道“袭人姐姐当时可能不在屋里，知道的不清楚，宝二爷当时已经知道那事儿办的不对，都跟我们姑娘道过歉了，我们姑娘也不是那种小性儿的人，早就不在意了，到让袭人姐姐跑了一趟。”说着给袭人塞了一个荷包。
袭人一下子就涨红了脸，说道“可能是奴婢听错了，打扰林姑娘休息了。”说着就退了出去，王嬷嬷跟着送了出去，挑了几个粗使婆子让人送了袭人回去。
雪鹃在屋里跟黛玉说道“今个儿奴婢算是开了眼，竟有这样贤惠的丫头。”
黛玉扑的一声就笑了出来，说道“这才多早晚呢，看着吧，将来更好笑的事情多着呢。”
因着马上就要过年了，邢夫人王夫人都忙的团团转，就连贾母那里都常有人回话，黛玉姐弟只是早上早早的到贾母那里坐一坐就回到前院来。
林家的事情也不少，就是林家还在孝期，可黛玉姐弟进京，对京里的亲朋好友总要告诉一声，趁着过年，每家都低调的送了些扬州土仪，都不名贵，只是一份心意，告诉大家林家不是目中无人，小辈来了一声不说，只是我们家现在不方便出来走动。
宝玉三春来的时候，黛玉皓轩皓宇正核对各家的回礼，林家走动的不光有清贵人家，一些勋贵人家也都是有联系的，两方不同之处从回礼中就可看出一二，在扬州黛玉皓轩皓宇接触的多是清贵人家，陈司籍王司服也借机多教教黛玉姐弟三人。
陈司籍道“像是这柯大人家送的自制的墨块，光看化开后的颜色，写下后的字迹，都知道这种好墨自家做出来很是难得的，柯大人不知道做了多少才得了这么几块，咱们家自是领情的，可这要是送了大多数勋贵人家，这墨一不是贡墨名品，二不是前朝古玩，墨色虽说难得，几十两银子怎么也能买到一两块子，这礼就轻多了。”
自古文人墨客，都很有些自己动手的喜好，茶，笔，墨，纸，砚等等，自家做的不一定比外面卖的好到哪里去，可这要是送人就是一份很大的心意了，一般只有至交好友才会有的待遇，你要是拿这个送一些不知道的人家，人家还以为你瞧不起人呢。
皓宇道“爹爹太忙了些，我都没见过他做过这些。”
黛玉道“你要是喜欢就自己做着试试，家里各种先人手札都有，喜欢什么就做什么。”
正说着就听人来报说三春姐妹及宝玉进门了，黛玉让人收了东西迎了出去。
三春宝玉一进门就看到黛玉一身淡湖色素面棉衣，头上带了两支白玉簪子，手上光秃秃的，两个小的一身月白色棉衣，头上只拿发带扎了起来，倒是都楞住了。
黛玉笑道“二表哥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快进来，外头怪冷的，你们怎么就这么过来了。”
迎春笑道“不是走着过来的，老太太跟前人多，老太太怕我们不自在，听说林妹妹这里收拾好了，就派车送我们过来的。”
皓宇道“这快过年了，外祖母哪里人是多了些。”
探春喝了口茶说道“老太太那里算什么，宇弟弟没去我们太太那里逛逛，都快忙翻了天，真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这过年过的也好生没意思。”
惜春撇了撇嘴没说话，黛玉道“本想着过两日在请众姐妹过来聚聚的，择日不如撞日，今个儿人来的全，我让厨下好生做两个菜，咱们好生说说话。”
陈司籍从三春等人进来了就一直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贾宝玉，看的贾宝玉好生不自在，弄的宝玉从进来就没敢说话，绕了一圈，背对着陈司籍后才高兴的对黛玉说道“林妹妹，你是不知道老太太太太那里有多乱，连安生说话子话都不行，要是知道妹妹这里如此清净，我们早就过来了。”
皓宇眨了眨眼看着贾宝玉道“二表哥，外祖母哪里那么大，前面说话暖阁里怎么也听不见，怎么会安生说会子话都不行。”
宝玉道“听着她们天天一会子说家里收上来多少东西，一会子这里发对牌，那里领银子的，乱着的很，就是暖阁里听不到想想都要难受，哪里能好生说话。”
皓宇长长的哦了一声，接着就说道“那二表哥来了我们这儿就更惨了，家里的事儿都是哥哥姐姐在管着，你们来之前他们两个在安排家事呢。”
探春心里有些吃惊，嘴上却说道“林姐姐轩弟弟才多大呢，姑父就让林姐姐轩弟弟管这些。”
黛玉不在意的说道“京里这边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安排我们姐弟加上家里的下人吃喝，还有两位先生帮着看着怎么也错不了，总不能我们姐弟在京里这些小事还让父亲操心。”
探春听了心里很是羡慕，甚至有些妒忌，她现在别说管家的影子，就是规矩女红都是跟家里的嬷嬷学的，贾府除了给姑娘们请了个识字先生就没在教过别的了，探春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妒忌什么，直到她们大了，每个见过黛玉的人都说她为人孝顺谦和，就没有不夸的，林家的门槛都要让求亲的人踩平了，她才反应过来。
林家兄弟为了求学上京拜师，黛玉跟着上京照顾，年纪小小的就能照顾兄弟，说是借住外祖家，可林家的一切都是林家自管的，家里管管的是井井有条，身边还跟着两个宫里出来的女官，长相不俗，书香门第，为人大气正派，京里眼睛透亮的夫人多的是，黛玉的好名声就是这么出来的。
如今探春只是心里有着一点模糊的感觉，让她更不喜欢黛玉而已。
惜春道“这也不易了，二太太如今忙的连吃都吃不消停。”
黛玉道“我们家就这么两个人，事情当然要少的多。”
这不是假话，荣国府主子多，下人也就多，宝玉身上边伺候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加起来就能有小八十，更何况贾母王夫人身边，邢夫人虽说不是很受宠，可她也是正经的大太太，身边的下人也是不少，加上贾赦的姬妾，贾政的清客，这也都是要人伺候，厨房上针线房上，里里外外怎么也点有个小八百，贾家对下人要求不严，浑水摸鱼的也多，事情不多才怪。
黛玉想想探春那两句显摆就想笑，她听了这话的第一反应不是荣国府权利多大，来往的人家有多么多，而是王夫人手段也太不行了吧。
正说着就听外屋的雪鹃说道“姑娘，琮三爷兰哥儿都请过来了，二太太那里说环三爷吹了风来不了了。”
黛玉扬声道“快让他们两个进来，一会子咱们吃什么都挑一份给环哥儿送去。”雪鹃清脆的应了。
探春起身道“谢林姐姐想着环儿，他吹了风也不能让他胡乱吃东西，就不用给他送了。”
黛玉看了一眼探春，才摇头道“那可不行，环哥儿能不能吃，有屋子的嬷嬷们看着呢，总有一两是能吃的。只要一样能吃，也不白费了我这心意。”
探春这才不说话了，贾琮贾兰叔侄牵着手进来了，宝玉道“兰哥儿最近干什么呢，总也不见你到老太太那里去。”
贾兰抿了抿嘴说道“我妈说这两天乱，不让我到处乱走，省的给老祖宗添麻烦。”贾宝玉不在意的点头表示知道了。
黛玉对此只能无语，贾宝玉除了在乎这些姐姐妹妹的，真是什么都不关心啊。
皓轩拽了拽皓宇和贾宝玉说道“二表哥，咱们去我和皓宇那里看看吧，来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能光在小客厅里坐着，咱们不走，姐姐也不好招待二表姐她们进里屋呆着去，仔细一会子着凉了。”
三春宝玉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还纳闷这里倒是有坑有榻，可是人居住的样子倒是少的很，原来这里根本就不曾是林家姐弟任何一人居住的地方。
宝玉道“这有什么，都是自家人，二姐姐她们里也没人说我不能去。”
皓宇嘟嘴道“二表哥，你真笨，我姐姐那里我也能去，可是二姐姐三姐姐四妹妹她们里我要是去了，我爹爹非罚我跪祖宗牌位不可。”
陈司籍认为可能是她存在感太少，才让宝玉忘了顾及，开口道“皓宇说的是，要不是宝二爷和姑娘是实在亲戚，就连这小厅都是不能进的，您好生和皓轩他们过去，几位姑娘也好移步。”
宝玉道“这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自家人。”
陈司籍沉了脸，不客气道“你姓贾，姑娘姓林怎么能一样。”
宝玉看陈司籍沉了脸有些害怕，没敢在说什么，只是不情不愿的让皓轩皓宇给拉走了，三春都有些愣住了。
黛玉歉意的看了一眼三春，领着三人去了自己的卧房，陈司籍这回没有跟过来，黛玉解释道“先生是宫里出来的，规矩严了些，二表哥年纪大了，先生管的也就多了些，不是冲着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来的。”
惜春道“这才好呢，也该有个人制制二哥哥了，看他还敢不敢天天的闹腾。”
探春道“二哥哥生来不凡，老太太难免疼爱些，他也没什么坏心。”
黛玉道“先生要是认为二表哥有坏心，都不带让他进门的，二表哥只是为人单纯些，对些规矩不太放在心上，先生也都是知道的。”
迎春弱弱的开口道“陈先生也是为了林妹妹好，对这些才要求的严了些。”
黛玉笑笑转移话题道“我这里有些西洋的小玩意，是个小猫，还能给她换衣服呢，我做了一些，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也过来帮我参详参详。”
这纯银的猫女王，是何颜离开扬州的时候送个黛玉的，那时候贾敏新丧，黛玉没能去送何颜，何颜就托人送了这猫女王过来，黛玉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
惜春道“啊，林姐姐，它穿的是西洋人穿的裙子不？”
黛玉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是扬州何家小女儿送我的，送来的时候它就穿成这个样子，我照着这个做了两套，正想换个样子呢。”
到底都不大，就连探春都放下对黛玉的敌意，聊得挺开心的，吃饭的时候皓轩皓宇领着宝玉贾琮贾兰在前院吃了，黛玉三春在后面吃的，到了晚上才回去。
王司服对黛玉说道“三姑娘对玉儿很有些敌意，平时远着些吧。”
黛玉道“恩。”
王司服以为黛玉不是很在意，接着说道“要光是闺阁小事，我也不能让玉儿远着她，亲姐妹还有拌嘴的时候，更何况是表姐妹，我看这位三姑娘是个心大的，够聪明，这么小就知道怎么讨好嫡母，从姑娘来了就对针对姑娘，对弟弟都能不闻不问，可见也是个心狠的，姑娘将来要是过的不好了，她可能没什么，要是过的好了难保不沾着姑娘做些什么事儿。”
黛玉奇道“我只知道三妹妹是个聪明的，先生是如何看出这如此多。”
王司服笑了笑道“这宫里能活着混出头的，别的本事没有，一副看人的眼睛那是必须点有的。那贾三姑娘是个聪明的，她就是太过聪明了，这种人办出来的事才让人头疼。”
陈司籍插嘴道“不光是玉儿，就是两个哥儿一会子都去告诉他们一声，过了年他们也就是实打实的七岁了，也点注意些呢。”
黛玉道“先生的话，玉儿知了，必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