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装醉与真怂
从李政家出来,坐上车后,相乐生道:「那个李承铭,喜欢你?」
用的是问句,表达的却是肯定意味。
相乐生,是多聪明的一个人。
白凝半真半假回道:「他追过我,但你也知道,我怎么可能喜欢那种类型的男人?」
现在成熟理智的白凝,自然是不会的。
可十七八岁的她,还没见过什么世面,简直把李承铭奉为白马王子。
回想起来那时候的所作所为,简直想要扶额叹息。
真的是蠢哭了。
相乐生点点头,此事便就此翻篇。
翌日,白凝细心周到地帮相乐生准备出差所需行李。
「这次要去几天?」按著相乐生的习惯,她将袜子和领带按花色一一分门别类。
「还不确定,至少一个星期。」相乐生走到她身后,帮她把腰后快要散开的绑带系好,然后抱了抱她,「你自己在家好好照顾自己,我回来之后,会找时间约教育局的张叔一起吃个饭,谈谈你提职称的事情。」
白凝迟疑了一下:「我去年才提的副教授,现在又提这个,会不会显得太心急?」
「不会。」相乐生笑得云淡风轻,好像一切尽在他掌中,「本来也没指望一次能成,不过是提前打个招呼,好让他心里有数。」
白凝投桃报李:「李叔叔这边,我也会拜托我爸再给他去个电话,你不用担心。」
相乐生满意地轻吻她的额头,又拿走她手里的衣物:「我自己收拾就好,你去忙吧。」
白凝笑著应了。
相乐生走的时候,是黄昏时分。
白凝坐在阳台,倒了一杯红酒浅酌,看外面渐暗的天色。
等到光辉散尽,疏星闪现,她这才从幽深的冥思中回过神来,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不过响了一声,对面便传来难以置信的惊喜声音:「白凝?」
白凝小小「呀」了一声,抱歉道:「是郑鸿宇吗?不好意思,我好像拨错电话号码了,本来是打算打给我老公的……」
「哦。」郑鸿宇立刻失落起来,又强掩起心酸,表达关切,「这么晚了,你老公还没回家吗?」
「他出差了。」白凝伸出细白如瓷的手,戳了戳已经空了的玻璃杯,杯子应声而倒,砸中酒瓶,发出一声脆响。
「什么声音?」郑鸿宇心细如发,已经听到异响。
「没……」白凝语调怅然,带著点儿恍惚,「没什么……我不小心把酒杯打翻了。」
「酒杯?你喝酒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电话这端的郑鸿宇已经根据她闷闷不乐的语气脑补出一套八点档狗血伦理剧,马上站起身子,拿起外套准备出门,「你把你家的地址给我,我过去找你。」
「不用,我没事……」伴随著拒绝的声音,有泠泠的水声响起,是她又倒了一杯酒。
最终,在郑鸿宇的坚持之下,白凝还是给了他家庭住址。
不过,谨慎起见,她幷未给他详细的楼栋与门牌号。
郑鸿宇在车内等了半晌,才看见那抹窈窕的倩影摇摇晃晃走近。
他立刻打开车门,迎了过去,将女人半扶半抱拢入怀中。
这在她清醒的时候,是想也不敢想的事。
「冷不冷?」见白凝只穿了一条单薄的针织裙,郑鸿宇立刻将外套脱下,披在她肩上,满脸心疼。
白凝仰起脸,美目似泛著氤氲雾气,散发出有别于平日里端庄沉静的潋滟风情,看得郑鸿宇心头一跳。
「我们……」他的嗓子发紧,顿了一下才说下去,「我们上车说话。」
白凝坐上副驾驶的位置,男人立刻殷勤地打开暖气,将吹风口对准她的方向。
他小心翼翼开口:「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好半天,白凝都没有说话。
郑鸿宇不由有些著急,催促道:「白凝,你到底怎么了?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可以和我说,能帮的我一定竭尽全力帮你,就算帮不上忙,至少也能帮你排解排解情绪……」
他的话音突然止住,因为他看见,身边的女人轻轻抽泣起来。
「别哭……」郑鸿宇方寸大乱,连忙抄起抽纸帮她擦眼泪,「白凝,你别哭,别哭!」
长睫上沾著点点泪光,她向他看过来,只是一眼,他便毫无抵抗意志地缴械投降。
满脑子都是一个想法。
这样柔弱美丽的女人,怎么竟然还有人舍得伤她的心?
手指越矩地摸上她的脸,拭去温热的泪水。
本来还算富余的空间,不知道为什么,变得逼仄起来,像个牢笼,把他困锁在内。
而笼内,充满她身上发出的致命香气,令他热血沸腾。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凝靠在了他的肩上。
她不发一语,只是默默流泪。
但这熨进他血肉的湿意,已足够他心碎。
他揽紧她,一遍遍重复。
他说,我在这里。
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在这里。
然而,精心演了一场好戏的白凝,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
他怎么还不动手?
男女之间,最讨厌的一件事莫过于
我想睡你,而你却跟我谈感情。
腻歪透了。
主动撩拨是不可能的,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的。
那样多掉价。
于是白凝只好装作不胜酒力昏睡过去。
足足装了一刻钟之久,男人的气息才一点一点靠近。
终于扑在她脸上。
白凝屏住呼吸,几乎是兴奋难耐地细细品味接下来的每一个细节。
最先侵袭过来的,是气息。
相乐生之外的,其它男人的气息。
清澈,干净,又混合了浓重刺激的荷尔蒙。
身体的闸门,轻而易举被打开。
堆积于阴道深处,蠢蠢欲动的春液,立刻如同泄洪一般,将私密处完全打湿。
接著,柔软的舌扫过唇缝,一下一下舔舐她粉嫩的唇瓣。
很轻,很温柔,却令她灵魂都开始战栗。
男人珍而重之地含住她,幷不深入,只是这么浅浅地勾连著,便已获得巨大满足。
他知道,自己在做著最为令人不齿的事。
趁虚而入,趁人之危。
可美人在怀,他无法抵抗自己的欲望。
更无法抵抗,犹如沉屙顽疾的恋慕。
就这么双唇紧挨著,吻了许久。
吻到白凝的内裤已经湿透。
男人终于按捺不住,将一只大手,按上她高耸的胸部。
可是,这一动作,似乎已经消耗掉了他全部的勇气。
他就那么把手放在那里,再也不动了。
白凝终于丧失了耐心,轻轻动了一下。
郑鸿宇像只受惊的兔子,立刻将嘴唇和手撤了回去。
白凝看著男人,目光微闪。
是她太高估他了。
原来归根结底,不过是个怂货。
无趣。
她说著客套话:「我好像不小心睡著了,谢谢你陪了我这么久,时间已经很晚,我先回去了。」
说完,毫不留恋地推开车门。
「白凝……」男人喊了一声,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理由继续挽留。
最终,不过挤出一句话:「下次不开心的时候,不要喝酒,随时打给我,我随叫随到。」
白凝感激地笑了笑,和男人挥手道别。
走进家门,她将手伸到裙子里面,把粘糊糊的内裤脱掉。
透明的水液沿著肌理细腻的大腿内侧,蜿蜿蜒蜒流淌下来。
赤著脚走到浴室,打开花洒,将自己连同裙子,兜头淋了个透湿。
却浇不灭燃得越来越剧烈的欲望。
那种犹如跗骨之蛆的空虚感,又加剧了。
她蹙眉凝思片刻,扯掉粘在身上的衣物,浑身赤裸,不著寸缕。
然后将双腿分开。
花洒喷出的水流,浇在肌肤上,那点细微的力道,幷不会令人产生不适。
可一旦对准最敏感脆弱的花心,便会带来可怕的凌虐感与灭顶的快感。
白凝咬著牙,任由激流冲击两片软肉中潜藏著的小珍珠,露出似欢愉似痛苦的表情。
实在忍不住了,她放纵自己发出细碎又暧昧的呻吟。
在这幽闭的浴室里,她好像割裂成了两个自己。
冷静理智的那一个,正面无表情的,看著沉沦在肉欲中、像个欲求不满的荡妇一样,用花洒自慰的这一个。
她踮起脚尖,腰腹绷直,泣了一声,达到高潮。
花洒脱离掌心,落在银灰色的瓷砖上,喷水的那一面朝上,在磨砂玻璃门上溅出一片不规则的水迹。
那形状,像朵张牙舞爪的食人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