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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光自一扇扇巨大的透明落地窗中倾投进来,在地板上落下明澈的光影。
封景赫毫不反抗,任他动作。
实在没想到出门看个画展都能偶遇封大少,等等……这怎么可能是偶遇?
顾敛修颦起眉尖,投过去一个满是疑惑的目光,对方笑盈盈回视他,甚至还缠绵低沉地唤道。
“顾敛修,真是好久不见。”
见顾敛修一没理会二没放手,他继续道。
“想见你一面还真是难,周夷业也把你看得太紧了吧,他觉得你是待在家里的乖宝宝么?出个门还跟了那么多人……”
这实在是恶意而直白的挑拨。
顾敛修甚至有些许不敢置信的感到,比起挑拨这更像……吃醋?
他双眼微眯,上下扫视遍这家伙。
西装很是贴身,大衣剪裁利落,勾勒出极好的身段来,领带的选择却是米白与紫红交错,添了一抹骚气,西裤下两条大长腿笔直挺拔。啧……他还记得那柔韧而有力的双腿缠在腰上的感觉……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沉默与扫视让人有了什么误解,封景赫伸手环住他的腰身,微微侧首,温热的吐息打在耳珠上。
“我想你了,小顾。”
声音无措地颤着,像是被拉紧到快要断掉的琴弦。
几十分钟后。
封景赫拉开车门,温温柔柔看着他伸出手,眸光不知能吹皱多少春水勾起多少春心。
顾敛修嘴角抽了抽,把那只手打掉,自己迈腿走了出来。
在车内时透过玻璃已是看了个大概,但真站到门口,他还是有几分讶然。
“茶馆……?和你的人设真是不搭。”
绕过门口的屏风,封景赫带着他上楼,而后往里间走去,一路上穿过三四条走廊,最终一拨珠帘,侍者主动上前推开走道尽处的门。
小桌竹椅,木窗陶瓶,一旁的摆件自顾自转着,发出淙淙的水流声。
这地界实在清静又安宁。
封景赫自架上取下一个小坛,青翠的坛身仿佛凝着一壁春色,巴掌大小。他回头道:“我的人设?小顾觉得我是什么人?”
顾敛修将全身重量压在竹椅上,没去看封景赫的动作,只是阖目轻声道。
“风流成性封大少?还以为你会带我去玩你知道的,那些有点乱的趴,酒、舞、女人或男人。”想起某个着名的仙人跳笑话,他又补充一句。“也许还有女孩,足够安全的。”
“那么……你想去玩?”
“当然不。”暖风自窗棂吹进来,和煦又自在,他不自觉地有了些许睡意。“我最近可没什么性致……”
“金骏眉可以吗?”
突然改变的话题。顾敛修羽睫颤了颤,睁开眼眸看向封景赫。
对方等他回答时也没有停下动作,上身仅着一件翼领衬衫,袖口挽起,正在缓缓向杯中注水,动作稳而有力。
将两口小杯的壁身都转了圈,细密的水流连成一面,聚在杯中,再被他泼下。透光看去色泽清亮,轻薄雪白如纸。
“可以。”整套动作极富美感,顾敛修以欣赏的态度看完。“当然可以。”
“这是我的产业。”封景赫将那杯茶汤递过来,却是主动出言解释道。“画展那处的场地也是,一听说你出现我就赶过去了。”
顾敛修眨眨眼睛,低头浅饮一口。
封大少还有这样文青气质十足的一面,倒是让他有几分意外。
说来他其实挺喜欢封景赫,不是爱情那方面,而是……就像喜欢一张画,喜欢一本书那样的喜欢。
封景赫的颜很合他的口味,人又讨趣会玩,若不是那次醉酒后的意外,顾敛修觉得自己应该能和他成为不错的朋友。
至于现在……
他眼睫微垂,任人贴了过来,在唇角落下一个极轻的吻,呼吸缠绵交融在一起,携着隐隐的蜜香与兰香。
好不容易打算收敛些许的结果太过惨烈,他还是继续这样该玩就玩吧。
不主动,但也不拒绝。
当晚他久违地去了酒吧。
正是深秋,身上本还有些寒意,但待了没多久就暖和起来,顾敛修随便点了杯酒,坐在吧台旁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眼神飘着,凝在那斑斓的灯光上。
他和封景赫这次没有做到最后。
甚至可以说完全没做,只那一吻后,他就将对方推开,虽然解释了最近实在对这事不感兴趣,但他还是能感受到封景赫的不安。
不止是封景赫,周夷业最近爬床爬得也是越来越不要脸,总觉得下一步他说不定就会用药了。
指尖在玻璃杯壁上打个旋儿,敲击声清脆又干净,顾敛修头疼地想着这一切。
可是自从那次后,他确实是看到男性赤裸的肉体就会觉得恶心,这样的情况下还让他做,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身侧来来往往几位搭讪者,都在他的漠然无视下离开了,这时肩膀突然被拍了下。
“嗨,先生。”
音色清冷,却带了些许烟嗓,格外撩人。
顾敛修微微转身,侧首去看那个女人。
纯黑的大长卷,原本清丽的眉眼被勾勒出妖治来,朱唇雪肤,指间夹着一支女士烟,清冷薄荷香。
而后两人俱是怔住,周身仿佛升起一种奇妙的气场。
我们通常称之为:旧爱重逢。
女人低笑一声,拍散眼眸前丝丝缭缭的烟雾,姿态优雅而从容。
她在桌上按灭那一点火星。
“好久不见,敛修。”
顾敛修这时却突兀想起封景赫。
看看别人,这才叫真的好巧。
既然对男人有了心理障碍……不妨现在试试女人,上过周夷业之后他想试很久了,何况这人是方苒苒……
他便也微微含笑。
“确实是太久了,苒苒。”
那一晚后,顾敛修先前的心理问题仿佛烟消云散了,唯一确定的一点便是他果然还是更喜欢上男人。
在家玩得起兴,时不时也赴赴封景赫的约,哥哥一年难得放几天假,他也必定是要去陪着的。
方和誉……那家伙死缠烂打,顾敛修也没法真不认这位发小。
他现在的生活可谓很是安定,但也格外舒适,故而一个月后被人找上门来时,听完他的话,顾敛修彻底懵逼了。
“顾先生,我想您也许认识我。”
面前的男人微微一笑。
认识,我当然认识,当年你和方苒苒的婚礼我还包了个三倍的大红包,礼金给得那叫一个不心疼。
顾敛修方苒苒分手很早。高中时的恋爱,双方都不成熟,又俱是被家里娇宠大的,一点小事就能吵起来,高三毕业就告别了彼此。
之后由于大学在不同的城市,心里又潜意识地想避开对方,最多也就逢年过节他去方和誉家拜访时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