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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雨楼今日拜托了寻香替她找妹妹,此时心情平静而又愉悦,看着翱翔天际的纸鸢,虽然是微微一笑,却是发自内心,比往常更显明媚动人。夏宣酒劲没过,被她笑的心里暖洋洋的,过了片刻,心里则是痒痒的,笑眯眯的靠过去,去吻她的唇。
雨楼一边避他一边朝放风筝的丫鬟处努嘴,小声提醒他:“有人呢。”夏宣清了清嗓子,就要打发小丫鬟们到别处去。雨楼赶紧又说:“这里人来人往的,她们走了,一会指不定哪个院子的人又过来了。”夏宣想了想,握住她的手笑道:“那咱们回去……”
回去肯定没好事,雨楼温笑的指着碧波荡漾的湖水道:“爷,难得的好天,咱们多坐一会吧。”
卓雨楼去年进国公府时已是快入冬时节,园子里景色凋敝,凄凄寒寒的。不像此时一片春光明媚,嫣红柳绿的大好美景。可是夏宣再这里生活了近十年,早就看腻烦了,只是卓雨楼语气温婉,勉强静坐了一会。没过多一会,他便道:“我回去了,你愿意坐就自己坐着罢。”起身的时候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雨楼没办法,只得跟上他的步子。夏宣知道她追上了,心中得意,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她没经过允许,不能和主人并行,便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两人沿着湖边走着,她的余光感受到着湖水的粼粼波光,不觉间寻望着湖边,怔怔出神。
她没什么奢望,只要寻香的二哥能带来妹妹平安无事的消息便好。自己攒的这点碎银子都给了对方,下次再感谢他,只能拿绣品换了。
走神的她只顾想着妹妹的事,竟没注意前面的夏宣此时住了步子,她一个没注意,居然撞到了他后背上。她忙低声道:“奴婢该死,请您责罚。”
夏宣本来今日轮休就闲得发慌,见完季清远,心思全在卓雨楼身上,此时拿住了她的短处,便逗她道:“你主动请罚,倒是少见,你说怎么罚你?”笑眯眯的朝她迫近。
湖畔的青柳依依,微风吹皱水面。雨楼站在湖边,被他一迫近,她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随您惩处。”夏宣又向前逼了一步,笑着伸手点了下她的肩头:“那我先问你,想什么想的愣神了?”
她不能再向后退了,再退就要掉下去了,惊慌间忙伸手去拽夏宣的衣袖,就在这一瞬间,她猛地生出一个作恶的念头。于是卓雨楼抓住他的胳膊后,身子反倒向后仰去,誓要将夏宣拖下水。
夏宣全无提防,也没有往她是故意为之的方面想,还当是卓雨楼步子不稳要跌到湖里了,赶紧向前出手去拉她。结果卓雨楼想把他拽下水,夏宣想带她离开湖边,两人原地拉扯间,原地转了一圈,就听扑通一声,卓雨楼被他甩到离岸边几步的地方,是安全了,夏宣则迈进了湖里。
她一时错愕,短暂的茫然后,看他站在齐腰深的湖水里,恶狠狠的瞪自己,不仅没觉得害怕,反倒想笑。不过为了活命,强憋住了:“您等着,我去叫人”
“给我站住!”夏宣道:“不许瞎嚷嚷!”湖堤不高,他自己很轻松的就爬了上来,然后一身水淋淋的站在那拧衣摆。
她本来是想和夏宣一起掉到湖里,虽然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整人法子,但至少能小整他一下。现在倒好,她没事,他自个掉下去了。卓雨楼有点后怕,如果夏宣发起脾气来,就不好办了。她马上靠上来,要给他一并拧衣摆。
夏宣推开她的手:“用不着你,大夫说你体寒,平日里最好少沾冷水,这湖水冷着呐!”说完,抖了抖衣摆,又教训道:“再这么不管不顾的,落了病根,你就一辈子别想生养了。就说这湖边危险,所以才早叫你回去的。”
“……”雨楼生出那么一丝丝的愧疚来:“奴婢去给您……”
夏宣走了霉运,没好气的道:“你跑的还没我走的快,算了,快回去罢。”说完,黑着脸大步往自己住的院里回。幸好一路上做事的下人不多,没几个人注意到夏宣这一身的泥水,到了屋内,梦彤和秋霜又吩咐人去烧水,又找干净衣裳的,一番忙活下来,夏宣终于洗净换了干净的衣裳,神清气爽的坐到床上了。
雨楼则坐在床沿上替他梳头发,待结好发髻,夏宣转身回头看她的时候,卓雨楼表现出十足的难过模样:“……都是奴婢的错……多希望落水的是奴婢……”
其实她明白,夏宣要罚她早就对她动手了,所以这个时候表现认罪的态度才是最安全的。
他哼笑道:“你希望落水的自己,不过是怕我找你麻烦,并非是出于什么真心。”说完了,竟被自己这句话酸了一回,心里不太痛快。但看着她哀凉而又担忧的眼神,又想起她偷吻那件事,心里忍不住又想道,她这句话也未必是假的,毕竟他的安危就是她的安危。
夏宣揽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亲昵的道:“我记得你月信就在这两天,真要落水了,着了凉,岂不糟了。”言罢,猛地担心起来,试探着问:“……你……你不是今天就来了吧……”
雨楼微微摇头,他便一笑,搂着人往床里倒去了。
第二十五章
以卓雨楼目前的身份,自然对夏宣是百依百顺的,他过的舒坦了,她的日子也跟着好了,平平静静的转眼就入了夏。
这一日,虽然早早就上床了,但她被夏宣闹到差不多天亮了才歇了。这一睡却睡过了头,等睁眼醒来的时候,早就日上三竿,屋外头的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炙热的焦烤着大地。
她撩开幔帐探出头去,视线在屋内寻了一圈没看到人,便唤道:“有人吗?”她本意是叫进来一个小丫鬟问问她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不想来的人却是秋霜,她一副参透玄机的笑道:“不管累成什么样,睡到这个时候也说不过去吧。”从衣架上拿了雨楼的衣裳递给她:“爷叫我看屋顺便伺候姑奶奶您更衣。”
少爷们到岁数了,屋里都会安排两个模样好的丫鬟侍候,秋霜和梦彤便是经过挑选送给夏宣的通房丫头。这几年夏宣身边,秋霜所见到的来来去去的人多了,不仅多半不及卓雨楼的姿色,也远不如她得宠,秋霜早就确定夏宣对卓雨楼的感情不一般了,她对她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平辈相待,到现在的尊雨楼为上了。
雨楼接过衣裳,手忙脚乱的穿戴起来:“好姐姐,你就别取笑我了。”这时外屋的小丫鬟们进来开窗通风,秋霜便吩咐其中一个去给雨楼准备洗脸水。等梳洗完毕,一看时辰,已近晌午了,她干脆连点心也不吃了,等着中午开饭。
夏宣中午不回来,从来都是雨楼、秋霜和梦彤三人一起吃的,今日小厨房早把饭菜准备好了,可她还没回来。
秋霜无奈的道:“她被太太传去了,可能在那边遇到了事给耽搁了,咱们再等一会,不回来就不等了。”
刚说完这话,就见门帘那有女子发出咯咯的笑声,雨楼循声望去,见是寻香,便笑着让了一个地方给她:“你来的真是时候,快坐。”
寻香大咧咧的坐下:“梦彤不回来,她的饭菜我替她收了。”
秋霜有些疑惑的道:“你今天怎么中午就得空过来了?平日里你都是上午趁二姨娘念佛的时候偷懒的,中饭时,你不用伺候着吗?”
寻香一个劲儿的啧嘴,指着秋霜连连摇头:“就你们这样的还当差呢,外面什么事都不知道。我跟你们说,今天一早府里就来了贵客,你们猜是谁,是岚哥来了。老爷太太把二姨娘也叫过去了,这会他们都在上房团聚呢,二姨娘那边自然不用我当差了。”
雨楼听的一头雾水,可又不好意思问。秋霜替她解释道:“这岚哥是大少爷的长子,老爷的长房长孙。这位大少爷早年离家,一直在东南军中任职,是寻香的主子,二姨娘生的,所以这位小少爷来了,老爷太太才把二姨娘一并叫过去了。”
寻香叹道:“是二姨娘生的又怎么样,据说大少爷一落地就抱去给老夫人养了,后来老夫人离世,大少爷特意从军中奔回来吊丧,倒是跟生他的姨娘陌生人一般。儿子尚且不亲,别说孙子了,二姨娘今天见了岚哥,回来更得伤心,估计又要彻夜念经了。唉,谁叫二姨娘是家生奴才,当年是老爷成婚前的通房丫头,无依无靠的,不过要是大少爷给她养,也没今天这样镇守一方的好前途了。”
秋霜听了这话,心里不太舒坦,便道:“二姨娘就算是外面纳的良妾,当时老夫人没儿子,要抱她的儿子过去,她还能说个不字?!这事和二姨娘的出身没关系,是妾都忤逆不了嫡妻的意愿。”
寻香一怔,才意识到秋霜和卓雨楼以后都是国公爷的侍妾,自己这番话冒犯了她们。忙一吐舌头,打了自己一下:“瞧我这张破嘴,一开口就扯的没边了,反把正经事忘记了,其实我今天来不是蹭饭的,是来找雨楼姐姐说话的。”说着,就拉住雨楼手离席:“你先随我来,我有话跟你说。”秋霜笑道:“什么秘密,不能当着我的面说?”
“说的是七仙女思凡,王母娘娘想嫁人的大秘密。”寻香心口胡诌着,推了雨楼到门外说话。雨楼猜出她是来告诉关于雨堰的消息的,不禁有些激动:“我妹妹有消息了?”
寻香侧身小声笑道:“嗯,我二哥说,你妹妹卓雨堰现在在南京户部侍郎谢山府上,做他家三小姐的贴身丫鬟。这谢家算得上是书香门第,祖辈世代为官,我二哥还打听到,这夫人也贤惠,对待下人很宽容,不是那种随意打杀人命的悍妇。”
雨楼恨不得拿张纸把寻香这番话记下来,她道:“真的是我妹妹?不会是……我不是怀疑二哥,我就是害怕的……”
寻香很理解的一摆手:“我知道,所以我让我二哥还打听了下你妹妹的生辰八字,我现在说给你,你看看我说的对不对,这人是不是你妹妹。”说着,把卓雨堰的生辰不在说了,听的雨楼含着泪连连颔首:“是她,是她没错。那……你二哥找人告诉她,说我在找她了吗?”
“这些都是我二哥用银子从羁候所差役那打听到的。那谢家是个大户,外人跟里面联系不上,你想跟你妹妹通气,我二哥怕是帮不上忙了,你只能找更厉害的人物。”
更厉害的人物?雨楼第一个想到就是夏宣,但她是不会开这个口的。免得叫夏宣知道她在找妹妹,用这茬胁迫她。雨楼干笑道:“……知道她好,我暂时就放心了……”
寻香想引导雨楼的意识,让她去求七少爷:“我二哥在这府里是个小蚂蚁似的人,他是帮不上忙了,可这府里稍微有点头脸的人物跟南京那边通通气,你妹妹说不定就能回来,你别觉得这府里的主子不爱帮忙,其实我知道七……”
不等她说完,就听身后传来梦彤的声音:“这大中午的,不进屋说话,在这儿晒太阳。”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丫鬟,分别各自宝贝似的捧着两个竹筒,她则笑着往屋里推雨楼:“晒黑了你,爷回来该揭我的皮了,乖,快随姐姐进去。”
寻香见梦彤来了,赶紧住了嘴巴,不敢再谈唆使雨楼去找七少爷的事,她笑着对梦彤道:“你这个喜新厌旧的,有了新妹妹就忘了我,我就晒化了,你未必能心疼一下。”
梦彤打趣的道:“你哪能晒化,顶多是晒的更黑罢了。”
寻香佯作生气,上来扑打梦彤,两人闹了一阵。寻香借口时辰不早了,便离开了,临走前特意跟打了招呼。雨楼念着她的好,还出门相送了一段路。
梦彤顾不上吃饭,吩咐小丫鬟们把竹筒浸到冷水里,一丝不苟不敢有半点差池。秋霜问道:“这是什么啊?”
雨楼看着这些麻竹做的竹筒,心道这肯定是保鲜用的,难道是……
这时梦彤的挑挑眉:“是岚少爷孝敬府里的荔枝,各房都分了,这是咱们爷的。”
果然是这烧钱玩意!雨楼刚才就隐约觉得这保存方法哪里听过。
“……”秋霜吃惊的道:“从福建带来的,这么远?”
梦彤道:“可不是,这哪里是荔枝,分明是金丹。竹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