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人心几何（上）
既然都没有异议，初步方案就定了下来。
录音在罗雨那里，复刻邮寄这些事情交给他负责。
至于罗芸，先别急着去找李俊彦。
她把工作托付好以后，会在这段时间内尽可能多，电联族内有威望的老人。
希望能够联合他们，一起说服父亲取消婚约。
如今有了计划的大致框架，令罗雨悬着的心落了地。
原本棘手的难题，总算有了解决的苗头。
四大家族其他两家，是不会插手的，也不能让他们插手自家事务。
目前缺少李俊彦直接参与的资料，也没有他想要染指罗家产业的证据。
这方面的调查，暂时交给陈言负责。
由于录音的来源不合法，不能正大光明的摆上台面。
想要说服族里原本支持联姻的老人，恐怕有些难度。
可为了家族的未来，姐弟俩必须要拼尽全力。
不多时，服务员们端来了冷头菜。
头盘、面包、汤、副菜、主菜逐一端了上来。
陈言没有学过相关的餐桌礼仪，不过懂得察言观色。
他的就餐动作刻意慢上半拍，细心观察姐弟俩的动作，再依葫芦画瓢。
比如吃面包要掰成小块吃，汤不能去吹什么的。
酒足饭饱以后，罗雨罗芸驱车回家，跟陈言就此别过。
他打车回到家中，坐在沙发上撸猫。
把录音复刻，邮寄给李俊彦的行为，实在是无奈之举。
对方不是傻子，收到后肯定会有所应对。
到时候出现的窟窿，都要他来补足。
陈言一边摸猫，一边调出福报点商城，进行浏览。
更新之后，新增了大量低点数的学习型加速天赋。
比如健身加速天赋，1点福报点可兑换12小时的有效期。
在时效范围内，锻炼的效果增加5倍。
按1个月30天，每天2小时的标准，1个月等于锻炼60个小时。
开启健身加速天赋后，只需要锻炼12小时，就能达到1个月的效果。
还有升级版的‘健身急速天赋’，2福报点兑换12小时，锻炼效果增加10倍。
除此之外，还有语言、格斗、弹琴、吹箫等各方面的加速天赋和急速天赋。
当然，在规定时效里，不一定每时每刻都在学习状态。
可优越的实用性和性价比，毋庸置疑。
陈言现在的点数紧缺，加上还有退婚这档子事，不宜乱用。
想要达到雪中送炭的判定，赚取福报点，医院是个好去处。
他看了会儿短视频和猫片，觉得有些乏了，便早早睡去。
……
翌日正午，陈言前往蜀都最大的省医院。
一来，是找寻增加福报点的机会。
二来，是测试人死后能否看到巛字图标。
由于雪中送炭，才能获得福报点的判定机制。
注定了帮小伤小病的患者付钱，是费力不讨好的愚蠢行为。
陈言来到急诊室的走廊上，找了个位置坐下，默默等待。
过了约一个小时，门口顶部的红色提示灯变成绿色。
一位穿着粉红色制服的护士走了出来，对一位中年妇女低下头：
“很抱歉，女士，我们已经尽力了。”
病人家属像是被瞬间抽空一样，失声痛哭，涕泗横流。
不多时，死者脸上盖着白布，通过推车推了出来。
陈言眼睛一眯，拉开距离跟了上去。
他盯着那团快要消失不见的巛字图标，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
四分四十二秒。
从急诊室变灯开始，他就在计算时间。
由此得出大概结论，人死之后最多五分钟巛字图标就会消失，无法再查询个人资料。
周遭的雪白墙壁，煞是刺眼。
还有那股冲不散的消毒水气味儿，没习惯的话，闻久了有些不太舒服。
陈言离开省医院，准备去外面的杂货铺买瓶肥宅水，顺便透透气。
返回途中，医院外的一幕引起了他的主意。
一个女人，一个小孩，一张写有求助信息的厚纸板。
是市面上很常见的乞讨配置。
近年来，由于不少别有居心的人冒充病患和残疾乞讨，还被媒体频频曝光。
使得民众对这样的行为，普遍失去信任。
以致于围观的群众不少，可愿意给钱的不多。
陈言喝了一口肥皂水，走了过去。
还没挤到里面去，就听到附近的群众指指点点。
“那孩子咳得那么厉害，可能真需要帮助吧。”
“嘁，张婶，你听我说。现在的人呐为了赚钱，良心真是坏透了。别说咳嗽，就连癫痫都可以教孩子模仿。”
“这样啊……”
“别看她穿着土里土气，说不定是故意这样的哩，好博取你的同情心。”
“可她看起来不像是装的，感觉真的很需要帮助。”
“需要帮助就对咯，你多演练，你也能哭成这样。走啦，张婶，别看了。有这个闲钱，还不如牌桌上输给我呢。”
陈言挤到了最里面，最后扫了一圈，已不见两人踪迹。
回过头，一位穿着土气的中年妇女正跪在地上。
明明是秋天却穿着冬装，感觉好多天没洗过了，有些脏兮兮的。
女人双眼无神，疲惫不堪，像是猴子一样被围观群众注目着。
她身后用竹制背篓装了个小女孩儿，嘴唇有些青紫，正不断的咳嗽。
陈言收回视线，蹲下来看向厚纸板。
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介绍着求助的事迹。
女人名叫卫翠花，三十一岁，a县卫家村人。
女儿叫卫红，今年四岁，换有先天性心脏病。
孩子的父亲在外打工，整天筹钱，一家人砸锅卖铁都凑不出做手术的钱。
无奈之下只有街头乞讨，希望好心人能够帮帮忙。
女人的文化水平应该不高，厚纸板上有不少错别字，用同音或相似的字替代。
陈言点开两人头顶的巛字图标，调出全知搜索引擎。
『她真的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吗？』
【是。】
『还差多少钱做手术？』
【183142.15元】
十八万呀。
这个数额已经远超陈言的预期，让他有些犹豫。
钱，倒是有。
只是拿出来的话，开店选址和加盟费就没了。
“这小孩儿倒是挺会演的，咳得挺卖力。”
听到这句话，让陈言十分恼怒。
他起身环顾四周，冲说话的那位时髦女人嚷道：
“怎么说话的，什么演的，孩子的病是真的！”
女人被吼了一句，愣了好几秒。
等她回过神来，反而更来劲了：“你凶什么凶，声音大了不起呀？”
围观的女性声援同胞，男人见她有几分姿色，也跟着起哄。
落井下石的时候，从来不缺人。
场面，逐渐变得失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