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生变轨（四千字大章）
只是偏门也不是想捞就能捞的，甚至某种意义上来说反而比堂皇正道更慢更难。
小说里的主角们之所以都能成功，一副轻松写意的样子，那是因为有作者给他们开了挂，换到现实里来没人给自己开挂，之前又半点积累都没有，那就要好好合计合计才行了。
考虑到这其中推演计划和调查资料的工程量，顾瑾言也是颇为头疼，以至于连买菜做饭的心情都没多少了，原本想做两道大菜满足下口腹之欲，现在却只随便买了一块看得过去的五花肉和几样配菜便匆匆回家了。
回到家，母亲果不其然的并不在家，对此顾瑾言并不觉得意外。
医院的工作就是这样，内科医生和非技术岗的还好一些，只要没遇上什么大灾大难之类的大情况，加班情况并不严重，按时上下班虽然算不上常态，但也并非奢望。
但做手术的外科医生却不同，临床医学上的知识都只是打个基础，技术和手艺还是要在工作中学习，人家上级看得起你肯培养你，才会带你多做手术，加班反而是一种福利，要是因为和自己时间对不上就贸然拒绝，那就是不识好歹了。
而那些不被看中的，则负责在人家做手术的时候打杂和旁观。
总之就是没有按时下班的可能，除非碰上个咸鱼领导，自己又同样也是咸鱼，不然就只有等当上了主任医师，技术硬实力上来了，资历和职位也足够了，有资格拿腔拿调了，才能够暂缓提升，增加一点休息时间。
除此之外的所有人，除非调离一线手术室彻底放弃进步追求，不然只要留在华蓉这样全国都有名气的大医院里工作，就注定了医院才是你真正的家。
不过今天运气不错，碰上了小概率事件，顾瑾言的菜才做到一半，顾青柠就下班回来了，等她洗去一身消毒水味儿坐上餐桌，正好母子俩一起吃上一顿热乎饭。
大概是不希望把工作中的负面情绪带到家里来吧，顾青柠很少在家里谈起工作情况，偶尔提起，不是吐槽医院某些比较奇葩的规定命令，就是说一些诸如患难见真情的正能量故事，让顾瑾言对医院颇有好感，这也是未来他会选择学医的原因之一。
只是今天似乎并没有值得一说的事情，而自己这边不是在抄作业就是在琢磨系统和挣钱，都不是能够拿来说的事情，所以餐桌上两人都只是闷头认真吃饭。
整个客厅里一片安静，除开碗筷的碰撞声和咀嚼声以外，就只有顾青柠偶尔夹个菜时会随口说上两句，间或赞扬一下自家儿子的厨艺。
这样的沉闷氛围在外人看来或许很奇怪，但身处其中的顾瑾言却甘之若饴，朝夕相处的亲人若是没事儿，哪来那么多话要说，各行其是才是常态。
同处一个屋檐下，知道彼此安好无事，纵使无言也温馨，而这，大概便是单亲母子的相濡以沫吧。
这样的氛围在顾瑾言的记忆里，只有母子刚刚和解之后的那段日子短暂存在过两年，之后就因为搬家和顾青柠的再婚而默契不再，后来无论关系好坏家里几人，这种氛围都没有再重现过。
如今再度重温，虽然对于听惯了母亲年老后琐碎唠叨的他来说反而有些不习惯，但是渐渐沉浸进去之后勾起回忆，却又感觉温馨而美好。
只是晚餐结束，当他起身准备收拾碗碟时，顾青柠突然开口打破了氛围。
“碗先放下，等会儿我来洗好了，小言你先坐下来。”
“怎么了？”
以顾青柠的习惯，会这么郑重其事地做个铺垫再说的都是大事，而小言这种昵称因为和自己互相赌气的缘故，更是很少说出口，现在这样开口，显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了。
可是按照原来的历史进程，最近家里并没有什么大事儿可言吧，怎么会……
怔怔坐下，顾瑾言突有种野马脱缰的感觉，重生者无法掌握变化未来的那种空虚感，旁人恐怕很难感同身受吧。
不过转念一想，顾瑾言又释然了，母亲没有第二次婚姻，自己也没有叛逆堕落，原本那个讨人厌的弟弟这一次甚至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世界，早在自己重生之前就已经偏离了轨道！
比起重生世界来说，它更像是一个平行世界，而自己作为一个平行时空穿越者，能有幸捡回一条小命就该偷着笑了，又怎么能奢望像个真正的重生者那样处处先知？
看来是这一天的顺风顺水让自己不知不觉中飘了啊。
呵呵。
看着莫名其妙就笑了起来的儿子，顾青柠犹疑了一下，等顾瑾言把注意力转回来了才改口问道：“回神了，昨晚上跟你说的文理分班的事情，这都过去一天了，读文科还是读理科，你到底想好了没有？”
文理分科，这确实是当下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不仅决定了顾瑾言未来两年的学习内容，更关系到以后的大学专业乃至于未来人生，说重要也确实是很重要，也难怪母亲会这么郑重其事地和自己谈话。
只是系统升级，友谊裂痕还有抉择功能轮番而至，再加上还没有一个身为学生的自觉，他早就把这件事儿给忘在脑后了，直到现在母亲提起，顾瑾言才想起还有这么件事儿，
昨晚随口应付之后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突然提起，顾瑾言一时半会儿还真拿不出个主意来。
“尽快拿出个主意来吧，马上就要开学了，再拖下去你舅妈那边也不好安排。”
大概是从顾瑾言的沉默中读懂了他的答案吧，顾青柠依旧没有强求顾瑾言立即给出一个答案，只是劝他尽快答复，然后就起身洗碗去了。
虽然母亲并没有强求，但是顾瑾言明白，最多拖到明天晚上，自己就必须要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了。
不然等到后天报名了，大舅妈操作分班安排的难度就会直线上升，而且还很有可能落下话柄影响以后的升迁。
大舅一家把自己当亲儿子一样对待，这件事也是为了自己的前途考虑，坑人也不是这么坑的，所以如果可以的话，顾瑾言还是觉得自己今晚就拿出个主意来比较好。
把还剩一半的蒜苗回锅肉放进冰箱里留着明早下面吃，又把剩下的零碎素菜倒进垃圾桶，把菜碟送进厨房后顾瑾言一边擦桌子一边如此想到。
考虑学文科还是学理科，首先要考虑的就是自己未来的目标是什么。
如果只是想要获得成功挣钱的话，那么按照上一次的轨迹沿路而行，才是顾瑾言的最佳选择。
因为他在那一条路上已经成功过了，只要继承优点克制缺点，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和教训，这一次顾瑾言无疑会更早地获得更大的成就。
毕竟熟能生巧，顾瑾言白手起家创立一家公司，一步一个脚印从底层爬起来，医药商人这条道上该懂的事情，基本都懂，再来一遍自然是驾轻就熟。
可是扪心自问，比起对于成功的渴望，真正在顾瑾言胸膛中熊熊燃烧着的，是炽热的复仇之火！
他渴望复仇。
向那个自己无比信任，却在最后关头扯后腿，甚至杀害自己的朋友复仇！
向那个抹黑污蔑自己，想要以权势用白菜价把自己半生心血抢走的官二代复仇！
向所有受自己恩惠和照顾，却在紧要关头变脸，对自己落井下石的小人复仇！
他此时的平静不过是因为现在的自己毫无影响力可言，手不够长，根本够不着那些人。
可如果有机会能够不留痕迹地干掉这些人，顾瑾言绝对不会介意弄脏了自己的手。
哪怕上辈子他的手一直都没脏过。
可惜就算他愿意脏手，这种机会不可能从天上掉下来。
未来的同学兼合伙人目前还在外省勤学苦读，那个该死的二代估计还是帝都里某个家属小区里牙牙学语的奶娃娃，那些落井下石的小人此时更是绝大多数连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没有足够的势力和钱财，就算顾瑾言有线索，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人。
更何况背后捅刀的好友家里在家乡势力不小，那个还是奶娃娃的二代背景更是通天，几个长辈在上层牢牢站住权利极大的关键位置，目前的实力甚至比日后搞顾瑾言的时候还要更大一些。
就连那些落井下石的也都不简单，除开极个别白手起家靠能力爬上来的，能有资格向顾瑾言一个医药界准巨头砸石头的，大多都不是什么白身起家的励志者。
这么一群人就算是站着不动让顾瑾言杀，他也不一定敢下手，毕竟他可不是毫无牵连的孤家寡人，杀了人自己死了也就死了，这辈子只有自己一个儿子的母亲怎么办？
祸不及家人……不过是句很有道理的废话罢了，顾瑾言可以为了报仇不顾一切，那些权贵大概也不会好心到对杀子仇人的母亲手下留情。
更何况一来人家不会站着让他砍，二来他也没办法为了报仇牺牲那么大。
所以抄刀子上路，找到人就一刀砍死什么的，注定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
比起苦心孤诣地把心思全放在想办法砍人，人生阅历丰富的顾瑾言知道，自己的心思比起报仇更应该放在商场上。
以尽可能快地时间，掌控一个足够强大的集团和数额庞大的金钱。
掌握足够大的集团，他才有足够的影响力去吸引一些人来当自己的黑手套，在不脏手的情况下让自己的仇人们人间蒸发。
拥有足够多的金钱，他才有办法去收购，去挤兑，去搞垮那些仇人家里的公司和资产来源，让他们活着比死了还要难过。
也只有两者都达到足够高的层次，他才有可能以一个相对独立自主的身份接触到更高的层面，去和那个该死的罪魁祸首作平等的斗争，而不是被这家伙扯着官方的虎皮用权势进行降维打击。
他需要成功！
巨大的成功！
还必须越快越好，因为那群人里边除开极个无脑二代以外，没一个好相与的，就连那个降维打击自己的二代，也是一个非常阴毒又善于发挥自身优势的家伙，要是顾瑾言发展得不够快，等人家也壮大起来了，到时候半斤对八两，该动不了还是动不了。
只是如此一来，上辈子的学者经商路线就不适合顾瑾言了，为了尽可能快的发展，在相关的知识技能已经掌握了的情况下，他不可能再像上一次那样为了一个医学博士的头衔，把近十年的时间浪费在学校里。
其他学科也是同理，相应的知识技能都可以通过系统进行学习，上的知识都是死的，不学到极高深的地步进行自我研究的话，老师的不同只会影响学习速率，可拥有系统的顾瑾言是那种需要担心学习速率的人吗？
所以比起学习知识技能的本职，大学对顾瑾言来说最主要的作用反而是建立人脉关系网。
而这种事情，文科类的大学反而要比理工科方便得多，因为大部分有一家公司等着自己回去继承的二代除非真的有兴趣有爱好，不然都更倾向于务虚的研究思想的文科向专业。
劳力者下，劳心者上，大家都喜欢在文科大学里谈玄论虚，
而且顾瑾言真的很急，他迫不及待地要想立即就开始捞钱经商，别说大学毕业，就连高中毕业他都等不及了。
就算未成年还没有独立开办公司的资格，他也希望能够利用高中剩下两年的时间，把起步资金的问题解决一下。
反正有系统在身的他多半不用担心成绩问题，完全可以大胆地请假逃课，把包括晚自习在内的绝大部分非正课时间用在赚钱上。
不过有个前提就是不能进入理科班，因为如果历史轨迹不变的话，顾瑾言转入理科班之后的班主任是自己的大舅妈。
摊上这么一个班主任，他根本没有扯谎请假的机会。
而且如果按照原轨迹进入理科班和蓉大医学系的话，顾瑾言会遇到很多不愿再遇上的人。
虽然和这些人的相知相遇并不一定都是坏事，经年回首说不定还能抿唇一笑，但是如果可以选择，顾瑾言还是觉得能不接触就不接触的好。
一场孽缘，对人对己都是好事儿。
想到这，顾瑾言的心中做下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