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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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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扶着贾母碎步奔入,贾母一边走,一边连声问道:“宝玉、小祖宗,你这次又发生什么大事了可别再吓我这老人家啦”

“玉儿,快说说到底出了什么怪事”

情急之下,王夫人一把抓住宝玉的大手,仔仔细细地检视一番,这才放下心来。

未待宝玉开口回答,探春紧接着问道:“宝哥哥,下人看到半空中有人影飞来飞去,是否真有其事”

宝玉见所有人的嘴唇都在开合,看那架势自是问题多多,他急忙大手一摆,止住喧闹之语,道:“你们别急,我会一五一十告诉你们。”

话语微顿,宝玉在众人注视下编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五色神石与妖怪的事情毕竟不是人人能承受的重担,一但传开,必会在府中引起不可抑制的恐慌。想到这儿,宝玉暗自一笑:如果让无忧无虑的美女们整天担惊受怕,从而花容憔悴,那可是罪过呀罪过

“啊原来金钏儿是为了保护你,才被贼人打落井中。”

薛宝钗平日待人温和,与善良纯真的金钏儿交情甚好,事情虽然过去一夜,但眼眶还是出现泪光。

宝玉心中一阵爆笑,脸颊猛烈扭曲起来,正好误导众女。

宝玉极力装出黯然神伤的表情,摇了摇头、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宝兄弟,你先歇息吧,金钏儿的后事就交给我。”

刚才王熙凤一直静立无语,眼见宝玉如此悲伤,她终于走到宝玉面前,眼底闪动着别样的关怀。

宝玉听到王熙凤的声音,不由得抬起头来。

刹那间,两道微妙的视线于虚空中相撞,灿烂的火花同时在叔嫂俩的心头闪烁。

就在激荡的情思要涌出心窝的一刻,贾母透着欣慰的话语惊醒宝玉两人。

“宝玉,你伤病未愈,不许随便出门,老身会请国师前来降妖除魔。”

贾母一拄龙头拐杖,脸色一冷,大声命令道:“来人啦好好照看二爷,如若他再有个好歹,全部活活打死”

门外,丫鬟婆子、下人侍卫立刻跪满一地,贾府下人很少见贾母如此疾言厉色,就连最胆大的晴雯也不由得脸色微白。

见下人们轰然应诺,贾母满意地点了点头,环首四顾,见诸女也是襟若寒蝉,明显是被自己吓着了。

贾母不由得呵呵一笑,终于缓和房内冷肃的气氛,说:“你们这些小丫头,我老人家只是为了宝玉好,你们怕什么”

“老祖宗,我都被你吓死了,你要拿什么来赔呀”

林黛玉主动依偎在贾母身旁,纤纤玉手轻柔“捶打”着贾母的肩膀。

三春姐妹也适时蜂拥而上,牵手拉袖大是不依,唯有大气端庄的薛宝钗笑意盈盈地扶着王夫人,没有与众女上前起哄。

“好、好老身赔就是了。”

贾母在一群乖孙女儿的撒娇下老怀大开,乐个不停,道:“你们这几个小丫头看上什么宝贝,就尽管拿去”

话音微顿,愁苦一晚的贾母欣喜之余,不由得兴起调侃之心,不待几女开口道谢,紧接着又道:“就当作是提前给你们的嫁妆,好不好”

二八少女,怀春之龄,贾母一句戏言,无巧不巧说中少女心底深处的美梦。

众女齐声娇嗔,羞涩油然而生,一张张玉脸更是红霞密布。

片刻后,羞怯的林黛玉首先带头跑出门,三春姐妹也好不了多少,再也不敢胡闹的紧随于后,出门而去。

“哈哈”

众人见状自是哄堂大笑。

笑声过后,在贾母的带头之下,众女鱼贯而出,只留下宝玉孤零零地待在房间。

走在后面的薛宝钗见宝玉可怜的模样,不由得嫣然一笑,在出门一刻回首安慰道:“宝兄弟,金钏儿的家人我会妥善安置,你就不要想多了,好好休息吧”

宝钗想得真周到呀宝玉欣慰的一声长叹,然后哑然失笑,随即又眉头微皱:钏儿的家人此刻定然已经得知噩耗,自己又不能告诉他们真相,真是麻烦

黎明的曙光初现,黑夜的神秘还未完全退却,就在这黑白交替的一刻,宝玉不顾晴雯等人的大力阻拦,走出怡红院。

晴雯等女阻拦不住,又害怕宝玉做出傻事,娇躯一动就欲追出门去。

“二爷,老太太有令,我们会被活活打死的。”

“晴雯,你放心,老祖宗那儿我会担着,我只是去看看钏儿的灵堂,你们不要跟着我,我已经没事了。”

宝玉看着袭人等女脸上的泪痕,尤其是袭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他不禁心窝发疼,但现在却不是说出真相的时刻,心中不由得一声长叹:好麻烦

“不行,万一你又出府遇上妖怪怎么办我一定要跟着你。”

晴雯高挑的身子挺得笔直,很坚定地与宝玉四目对视,随即又道:“你不让我跟着你,我们绝不放你出门。”

“唉,好吧,那秋纹与麝月留下来好好照料袭人。”

宝玉大手一挥,转身就走,秋纹与麝月虽然也想跟随,但却没有晴雯那分气势,两女只得回身扶住袭人,半强迫地将她架回卧房。

画面一闪,宝玉来到王夫人居住的院落。

“母亲,孩儿有一事相求”

刚一进入王夫人的房间,宝玉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下去,道:“母亲,您要是不同意,孩儿就永远不起来。”

还未梳洗完毕的王夫人与在宝玉身后的晴雯齐齐吓了一跳,不知宝玉究竟要干什么

“你这孩子怎么又犯浑了”

王夫人急忙上前搀扶宝玉,柔声道:“起来说吧,你的要求我哪次没同意”

“不,孩儿就跪着说。”

宝玉坚定地拒绝王夫人的好意。

王夫人见宝玉如此情态,生怕他再发怪病,只得顺着他的意思,道:“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一定答应。”

“我想娶金钏儿为妻,给她一个正式名分。”

宝玉平静的话语刹那间掀起王夫人与晴雯心中的滔天巨浪,毕竟古人素重名分,就好似今人珍视生命般。

王夫人脸色一怒,毫不犹豫地开口反对:“不行,你怎能娶一个死人为妻那样岂不让天下人笑话,你以后还怎么见人”

“金钏儿为了我不惜一死,我又怎会在乎虚名呢”

“不行贾家的名声不能败坏,如果让你父亲知道你娶一个死人为妻,还是一个婢女,那还不把他活活气死”

“我娶妻又与他人何干管别人的想法做什么”

宝玉不满地说道。

听闻宝玉如此惊世骇俗之言,王夫人不由得花容失色,玉手一探,摸了摸宝玉的额头,还以为他生病烧昏了头。

“儿啊,你可不是普通人,是荣国公的后人、贾府的二爷”

“母亲,您还记得孩儿对您说的话吗”

宝玉心念一转,既然强求不得,那就只能故技重施,道:“金钏儿是我命中的救星,仙人之言果然应验,如今她为我而死,我又怎能不给她一个名分呢”

“我也知道她是一个好姑娘,但祖宗规矩万万不能更改,无论如何,一个下人不能成为贾家正妻”

在一旁的晴雯目睹母子两人争论不休,芳心同样被宝玉“惊世骇俗”之言击中,她刹那间木然呆立,心房不停回荡宝玉的话语:天啊,宝二爷要娶钏儿为妻,他竟然敢娶。儿为妻

这个宝玉果然大不一样,而且是大大的不同

这边的晴雯心弦颤抖,那边的母子争论终于到了尾声。

宝玉话锋一转,为王夫人找了一个台阶下,道:“母亲,孩儿愿听您的意愿不娶为妻,但总可以立为妾吧”

明达世情的假宝玉其实早就明白他的要求不会得到同意,即使成功说服王夫人,也过不了贾母与贾政那关,他真正的想法其实就是立金钏儿为妾,先前的“娶妻”之说只不过是一计而已。

“这”

王夫人果然中计,玉脸微微一沉,娇躯向后一靠,顷刻间下定决心,道:“好吧我就做主让你立金钏儿为妾,这下你可满意了”

“多谢母亲”

宝玉发自真心地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儿啦,为娘不疼你还能疼谁”

王夫人宠溺地将宝玉搂入怀中,玉手轻摸他发红的额头。

温馨的暖流在宝玉与王夫人心间流转,宝玉依偎在王夫人的怀中,首次战胜严重的恋母情结,没有丝毫绮念地道:“娘亲,那您能与孩儿向老祖宗说情吗”

“好啊,你这孩子原来安的是这心呀”

王夫人其实也是女人,心绪微妙变化后,她不仅不再反对,而且还为宝玉的做法暗自喝彩。

时光一晃,一个白天过去了。

搞定一切的宝玉终于来到金钏儿的灵堂。

刺骨的寒流四方弥漫,无尽的阴郁低空盘旋。

在贾府下院的灵堂中,宝玉看着棺木内的“尸身”脸颊又开始扭曲起来。

为了不露出破绽,宝玉走到守灵的玉钏儿面前,对玉钏儿与几个下人道:“你们能出去一会儿吗我想一个人与金钏儿待一会儿。”

宝玉有令,谁敢不从几个下人立刻退出去。

悲伤至极的玉钏儿虽不愿离开金钏儿,但念及金钏儿生前与宝玉的情意,再见到宝玉此刻神伤的模样,还是点了点头。

“好妹妹,我们出去吧。”

这时,晴雯上前扶起玉钏儿,搀扶着双膝发麻的金钏儿慢慢走出去。

人群一去,宝玉立刻如释重负,随即坐在棺木边嘻笑道:“好钏儿,睡吧,等你睡足了我再唤醒你,嘿嘿”

一股冷风突然吹进来,吹乱金钏儿鬓角的秀发。

宝玉唇角一翘,伸出柔情的大手,就在手指碰到金钏儿秀发的刹那,他突然双目一缩,眼中精光电射。

“谁出来”

宝玉突然回头一声厉喝。

“咦”

诧异声在空中响起,幽深低沉的话语传入宝玉的耳中:“你这小子看得见我们兄弟俩”

得到答案的宝玉反而吓了一跳,他其实只有感应,而没有看穿妖魔鬼怪隐身的能力,心想:妖怪又来了,妙玉又不在身边,而且对方还说是“兄弟俩”“哼,你们如此鬼祟,也是来抢通灵宝玉的吗”

宝玉心神一紧,故意抬头望天做出傲慢之状,玩起“唬人计”“通灵宝玉什么玩意儿”

另一道同样低沉的话语凭空响起,语带不屑地道:“凡间的东西对我们又有何用看你那紧张的样子,拿出来让鬼爷爷看看”

啊,理解错误草木皆兵的宝玉不由得暗责自己真蠢,竟然自找麻烦:对方可是鬼怪,怎能拿通灵宝玉给他们看

正当宝玉心神微乱,不知该如何回答时,先前的声音无意中化解他的困境。

“牛头,你的老毛病又犯了,我们还是办正事吧”

“知道了不就是这个月的份额还没完成吗我说马面,你这家伙怎么总是不开窍,整天只知道勾魂咱们都勾了几百年,你不厌吗难得遇到一个这么好玩的阳间小子,不玩白不玩”

也许是早已习惯牛头啰嗦,马面对他的埋怨只是静静无语、毫无反应,而宝玉却听得心中大汗。

宝玉不由得心想:牛头马面靠,原来是地府鬼差警幻仙姑说的麻烦果然来了,而且还来得这么快

“你们要干什么”

宝玉已经猜到对方来意,下意识挡在金钏儿的身前。

“勾魂”

马面的话语简洁精练,却好似晴天霹雳般在宝玉的心中炸响。未待宝玉有所反应,耐不住寂寞的牛头已接口道:“又不是勾你的魂,小子,你怕什么让开吧,要是将你这小子勾住了,你鬼爷爷可不管。”

“胡说,金钏儿又没死,你们勾什么魂”

宝玉惊声说道,愤怒一刻,通灵宝玉轻轻一抖,他竟隐约看到牛头与马面的位置。

“上头要她三更死,谁敢留她到五更”

马面的声音森冷而无情,一股阴风只向宝玉逼去,道:“小子,她的时辰已经到了,让开”

“你们休想”

宝玉身子一展,修长的身躯刹那间气势高涨,明亮的双眸无比坚定,直视着牛头与马面立身之处。

“有意思。”

马面的声音首次有了细微的变化,带着一缕戏谑之意:“怎么,你这凡人还想与我们动手不成”

宝玉双拳紧握,狂野气势疯狂攀升,斩钉截铁地说:“当然不是啦,嘿嘿。”

话锋一转,宝玉突然由蓄势待发的战神变成谄媚的马屁状元,落差如此巨大,弄得牛头与马面不由得面面相觑。

“我怎么敢与两位上仙动手呢两位大人有大量不会与我一个小小凡人计较,对吧”

“马面,这小子嘴还挺甜的,咱们也成上仙了,哈哈”

两个鬼差难得受人如此抬举,不由得开心地笑起来。

第二章 贿赂鬼差

“大仙辛苦了,来,抽根香烟休息一下吧”

宝玉掏出怀中的“红楼”牌香烟,手一伸,却不知该怎么递出去。

“香烟什么玩意儿”

喜好新奇的牛头语透兴奋。

“你这小子,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不少呀先是什么宝玉,现在又是香烟,鬼爷爷我勾魂勾了几百年,倒是首次碰到这么好玩的事情。”

宝玉强行挤出一脸笑意,对着空气讨好卖乖:“牛头大人,这是如今人间最为流行的玩意儿,从西洋传过来的好东西。”

意念一转,宝玉话音微顿,随即再添一把火,满嘴胡诌道:“两位大人应该知道,你们的同行也就是西洋的死神,可是早就抽上香烟了,所以小的才特意拿来献给两位大仙。”

“是吗那我就尝尝吧。”

牛头果然欢喜不已,转头对身侧的马面道:“我这不算是贪赃吧”

马面无奈地给了牛头一个白眼,将头望向别处,全当没有听见。

宝玉只觉得手中的香烟一动,就离手飞去停在虚空中。

微微一愣之后,宝玉立刻回过神来,利落地掏出火柴,“嚓”的一声燃起蓝色的火苗,道:“牛头大人,小的为您点烟”

古怪而好笑的画面就此出现在凄凉而哀怨的灵堂内,冷风流转下,灯火时明时暗,一个俊朗不凡的少年对着空气喃喃自语,还对着香烟不停哈腰点头。

“牛头大人,味道还不错吧西方死神可喜欢抽烟了”

“嗯,不错。”

既然是同行的爱物,牛头自然要仔细品尝,接连抽了几口后,他满意地大点其首。

“那两位大仙能不能放过金钏儿”

宝玉呼吸一重,双眼写满期待。

“不行”

马面冷漠无情,冷声打破宝玉的幻想。

“你们”

宝玉不由得怒火陡生,想不到自己如此一番低声下气,依然未能改变牛头与马面的念头。

愤怒无比的宝玉正欲怒斥出声,不料一阵阴风吹来,令他瞬间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焦急无比地两只眼珠转来转去。

“开工。”

马面手一扬,亮出黑色锁链。

牛头最后大力猛吸几口,将剩下的香烟全部抽完,这才召唤出白色锁魂炼,两条铁链凌空一卷,直奔金钏儿而去。

勾魂锁链盘成一团,飞至金钏儿的上空旋转飞舞,强大的吸力伴随着淡淡的金光,刹那间笼罩着金钏儿。

“怎么会这样”

片刻,牛头见金钏儿毫无反应,不由得牛嘴大张。

马面也是诧异无比,手中黑色锁链猛然光芒大作,勾魂之力暴增不只一倍,奇怪的是金钏儿的魂魄依然没有被勾出来。

“真是奇怪”

做事谨慎的马面凝神一想,对牛头道:“你看看判官发的公文是否有错这金钏儿有何来历,竟然如此怪异”

“马面你看,这公文上写的正是此女,时辰也对,而且前生只是凡人,没有什么神奇之处。”

牛头将公文递到马面面前,让马面自己确认。

片刻,对香烟滋味念念不忘的牛头顺势说:“马面,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先回地府禀明判官再说吧,实在不行,就将她当做失踪人口,咱们同样也可以交差。”

马面见勾魂炼下的金钏儿仍然毫无变化,只得无可奈何地同意牛头的提议,大笔一挥,阳间就此又多了一名失踪的女鬼。

法力卷动下,两个鬼差遁地离去,随风传来牛头的低语:“小子,我可帮你说好话了,记得多弄点香烟,我会回来找你的”

宝玉身子一抖,终于恢复自由,他长长吁出一大口气,随即下意识摸了摸刚才余温不绝的通灵宝玉。

嘿嘿这玩意儿还真是名不虚传,这两个鬼差根本没有半点反应,终于打发一批麻烦了。嗯,不知道后面还会出现什么麻烦念及此处,宝玉果断地做出一个决定,他要守在金钏儿身边,直到这三日的灵堂结束。

“二爷,凤二奶奶来了。”

晴雯轻柔的话语在门外响起,将宝玉从沉思中惊醒。

宝玉抬头一看,原来天色已经大亮,沉寂一夜的贾府也开始变得喧哗。

晨风微荡,两道丰盈的倩影映入宝玉的眼中。

“宝玉,你别太伤心了,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

平儿轻声劝慰宝玉,自己却忍不住流下泪,丫鬟出身的她与金钏儿等人一起长大,感情甚好,想不到好姐妹突然阴阳相隔,自是悲伤不已,感触良多。

“谢谢平儿姐姐。”

宝玉的平静出乎众人意料,他的话语更让众人吓了一大跳:“我不累,我已决定在这儿陪伴钏儿三日,直到她出殡为止。”

“什么”

匆忙赶来的鸳鸯刚巧听到宝玉此言,与众女齐声惊呼,更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二爷,我也知道你对我家闺女的情意,但这样会招人非议,我可不能对不起老爷、太太。”

一脸哀伤的金福更是吓得脸色大变,急忙出言阻止,甚至哀求道:“二爷,你还是回去吧,求你了,不然老爷知道定会生气。”

“不会的。”

宝玉走上前,一把扶住欲向自己下跪的金福,再次语出惊人道:“我一定要在这儿陪伴钏儿,母亲已经同意立她为妾了。”

不会吧众女一惊再惊,堂堂宝二爷竟然要立一个死去的丫鬟为妾这对于注重名分的世家大族来说是何等的惊世骇俗

“宝玉,你不是又犯病了吧”

鸳鸯再也忍不住心中疑惑,几个月来,她终于首次主动与宝玉开口讲话。

话语一说出口,鸳鸯不禁脸带红云,心底感到无比轻松,长久堵在心口的巨石终于意外消失了。

可惜此刻的宝玉另有所思,并未注意到鸳鸯美眸深处隐约的异彩,他只是悠然一笑,并未回答。

“宝玉说的都是真的”

晴雯明了内情,主动将宝玉哀求王夫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众女恍然大悟,从王熙凤到鸳鸯,心底无不暗自一震,悄然荡漾一股莫明的。

鸳鸯除了感慨金钏儿幸福之外,芳心还多了几分酸楚,宝玉的闭口不言再次刺伤她的自尊心。

鸳鸯只觉得眼前天地一片灰暗,在心中自言自语:哼,好你个宝玉,竟然连话也不愿与我讲。当日我不过是一时情急之言,你一个男子就不能心胸宽广一点吗还是你根本对我就没有好感

鸳鸯性情刚烈,刹那间万千道意念同时闪现,越想越是心伤,“砰”的一声,刚刚冒出的少女情怀再次被自尊封存。

“宝兄弟,这样做妥当吗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久未开口的王熙凤并不是故作冷漠,只是见宝玉一脸憔悴,芳心隐隐生痛,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王熙凤一说话,宝玉的眼神瞬间炽热起来。

“凤姐姐,我说的话绝不收回,更加永远不会放弃我的爱人”

假宝玉故意加重“爱人”两字的声调,王熙凤娇躯一颤,自是听得明明白白。

“奶奶,时间差不多了,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处理呢”

平儿再次抢先说话,她虽然能猜到宝玉话语的弦外之音,但又怎能感受到王熙凤心灵的震撼

王熙凤与宝玉四目相视,虽然只是刹那,但千言万语都已经刻入对方的心灵。

王熙凤留下一抹妩媚的微笑,随即大步转身离去,裙袂飘动间,她又恢复凤辣子的特别神采。

宝玉心中热血沸腾,紧接着目光一闪,看向紧跟在凤姐身后的平儿,一丝明悟从他眼底瞬间闪过。

“平姐姐,好走。”

宝玉朗声道谢,意有所指地继续道:“小弟的事情累着姐姐了。”

“没什么,我们奶奶的事我自然会尽心,二爷放心吧”

行至门口的平儿回眸一笑,用自己人的亲切目光做了回答。

宝玉与平儿的对话并未引起众人的怀疑,可王熙凤的玉脸却羞得红云密布。

平儿唇角微微一翘,那抹嘻笑弄得王熙凤竟然也手足无措,她只能暗暗掐了平儿一下,芳心暗自后悔,不该在平儿的旁敲侧击下对她吐露心声。

朝阳初升,时光流逝。

贾府下院灵堂内,宝玉看着来来往往的拜祭人群,不由得暗叹“地位”两字有多么重要,因为金钏儿只是下人,她的死讯虽然一早就传遍贾府,但整个上午除了金钏儿生前的好姐妹前来拜祭之外,连下人也没到几个。

可是正午刚过,冷清的灵堂却因为一块改动的灵牌变得热闹无比。

宝玉立妾一事终于传遍贾府上下,闻者无不震惊当场,赞许者有之,不屑者有之,有人欢喜,有人嫉妒,不过不管是何种心态,他们都有一个共识贾家不是死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人,而是不幸夭亡一个未来家主的妾侍。

络绎不断的人流出现在灵堂内,更有人提议将灵堂移到上院办理,好在精明的王熙凤明白宝玉心意,一句“不要随意打扰死者”冷冷地将马屁精打回去。

宝玉望着一脸“悲伤”的人潮,心底不由得再次暗自叹息:若自己不是贾家二少爷,眼前这些人还会正眼看自己吗他日贾家倒台后,又有多少人会留下来与主子一起共度难关呢嗯,也许计划还要加快。

“麝月,袭人的身子好点了吗”

晴雯已在宝玉的催促下回去休息,麝月与秋纹这才有空前来拜祭金钏儿。

“袭人姐姐睡了一觉,精神已经好多了。二爷,你也要注意身子。”

“那就好,你们放心,三日一过,我立刻回去。”

麝月走到宝玉的身后,充满爱意地按摩他的肩膀。

在一旁的秋纹自进房后就没有言语,只是呆呆地注视着灵牌,芳心百感交集、思绪纷乱,不知是何滋味。

突然一道黑芒从秋纹的眼底一闪而过,“风月宝鉴”的魔力开始生根发芽,一点一滴侵蚀着秋纹的本性,莫明的意念自秋纹识海一涌而出,她猛然在心中大吼:宝玉是我的,我才是贾家未来的女主人

“二爷,我留下来陪你照顾钏儿吧,怡红院没有什么事,你没人照料,我们会担心的。”

秋纹来到宝玉的身边,半真半假的关怀令宝玉与麝月毫不起疑。

“宝玉,秋纹说得也对,你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是让秋纹留下来陪你吧。”

单纯的麝月怎会明白秋纹复杂的心思

“好吧。”

宝玉想了想,随即同意秋纹的请求。

虽然宝玉对秋纹没有爱意,但也有几分喜欢,见她一脸哀愁,自不忍狠心拒绝,况且能有她在这儿陪伴,自己也会少一点胡思乱想。

一转眼就已过了一个时辰,在秋纹的帮肋下,宝玉果然轻松不少。

前来拜祭的贾府内外管事之人都由秋纹一人面对,应对自如的谈吐令宝玉不由得心中暗叹自己平日倒是真的小看秋纹:贾家还真是藏龙卧虎,人才济济呀

平日在怡红院,一切内外事宜都是袭人打理,秋纹好不容易有此机会,自要在宝玉面前大大表现一番,虽然累得她娇喘吁吁,一颗芳心却是兴奋欢喜、精神昂扬。

“累着你了”

宝玉见人潮渐稀,怜惜地为秋纹泡了一杯香茶,递到她面前。

秋纹微微一愣,瞬间只觉得一股热流自心底涌出,疲惫的娇躯在暖流激荡下微微颤抖,手中的茶杯是如此温暖。

此刻秋纹的心中忘记哀怨、忘记嫉妒,只有那神奇的热流一涌而上,在眼眶中团团打转。

“你怎么了”

宝玉想不到一个平常的动作会引来秋纹如此反应,双目中不由得透出几分好笑。

“没什么”

秋纹将茶水一饮而尽,如饮甘露般甜在口里,美在心里,心底更加坚定要得到宝玉的决心。

傍晚时分,包勇与倪二出现在宝玉面前,他们奉命在外秘密训练“红楼”护卫队,虽一早得到消息,但他们素知宝玉的性情,坚持将当日的训练完成后才前来拜祭。

包勇与倪二并肩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向从未谋面的主母磕了三个响头,随即起身来到宝玉面前,有点别扭地安慰道:“二爷,您老请节哀”

宝玉的目光在包勇与倪二身上扫视一遍,如今的倪二早已没有泼皮气息,一看就是忠心不二的威猛大将,而包勇则锋芒内敛,那眼中不时闪过的精光显露出他越来越深厚的功力。

满意的笑容在宝玉的嘴角浮现,心想:看来他们的武功都已大有长进,也不枉自己花那么多银子礼聘那么多武术教头。

“兄弟们的训练进度如何”

宝玉大手虚挥,示意包勇与倪二坐下说话。

包勇与倪跟随明主,也沾染几分豪迈之气,拱手一礼后并未过多啰嗦,自然地坐在宝玉下首,有条不紊地将训练情况说了一遍。

宝玉一边听,一边双目微闭,将香烟的营运再次在脑海中演算一遍,最后结合从边关传来的消息,果断地做出决定。

“你们回去挑选五十名机灵的兄弟尽快赶到各大海港,只要不花冤枉钱,要多少给多少,务必在年关前与当地的黑白两道混熟,如果能与西洋商人搭上关系,那就是大功一件”

话语微顿,宝玉略一沉吟,沉声道:“其他兄弟则继续训练,多一分实力,以后就会多一分保命的机会,我不想兄弟们平白丧命,明白了吗”

“属下这就去办。二爷,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倪二与包勇恭身起立,就欲回去办事。

见两位得力手下如此积极,宝玉不由得开心地笑起来,意念一转,金钏儿之事还要让他们帮忙,便道:“你们别急,挑人之事一定要仔细,忠心是第一要求。”

宝玉回首看向在一旁侍立的秋纹,轻柔地道:“你替我们守一会儿门,未得我同意,谁也不要放进来,我与他们有事相商。”

“嗯。”

秋纹心情愉悦、脚步轻盈地离去,宝玉虽是让她看门,但却足以表明宝玉将她当成“自己人”“请二爷吩咐,小的誓死办到”

包勇与倪二重重下跪,他们见宝玉如此郑重其事,以为宝玉有极其危险的大事要交予他们去办。

“赶快起来。”

说着,宝玉亲切地上前扶起包勇与倪二。

包勇与倪二本不想起身,不料宝玉修长而白晳的手掌却力大无比,一手一个将他们轻易地提起来。

二爷竟然如此厉害包勇与倪二又惊又喜,暗自对视一眼,心中更是惊佩不已,本已死忠的内心更是升级为愚忠。

包勇与倪二的脑海中不由得浮想联翩:恐怕石爷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不然上次那位厉害无比的绝顶高手怎会对他俯首听命呢

“你们明日一早在城中清净之地购一座大院,价钱不是问题,但记住,千万不可强行买卖,一切以隐秘为上。”

这也算大事包勇与倪二本已做出赴死的决心,没想到竟是如此小事。

“还有”

宝玉眼中闪过一抹异样,随即上身微微向前一俯,下意识压低声调。

包勇与倪二不禁心神兴奋,暗自大呼:正事来了,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包勇与倪二竖起双耳,做好面对刀山火海的决心,然后瞬间呆若木鸡,皆心想:天啊主子竟然要他们去挖坟,这还真是一件艰难的任务呀

“此事事关重大,你们无须多问,还有此事只有咱们三人知晓,不得有第四人知道,明白吗”

宝玉为了加深包勇与倪二的重视,语调不由得变得冷酷起来:“如果有谁无意撞见,你们必须将之灭口”

“小的遵命”

包勇与倪二身躯一震,方才意识到宝玉并不是在开玩笑,虽然事情诡异,但宝玉既然不说自有道理。

望着包勇与倪二离去的背影,宝玉放松心神,靠在宽大的椅背上:嗯,诸事都已安排妥当,这下可以安心了,呵呵

日隐月升,掌灯时分。

因宝玉的“三日”之言,终于引来贾府主子们的关注与劝解。

“宝玉,你还是跟老身回去吧”

贾母在王夫人、李纨众女的簇拥下,颤巍巍地来到灵堂,慈祥的面容带着不解与关怀,道:“你从小就是家里的心肝宝贝儿,怎受得了这种苦”

宝玉上前搀扶贾母坐在上首,道:“老祖宗,这儿有吃有喝,还有秋纹伺候,孙儿一点也不觉得苦,您就放心吧”

王夫人知道宝玉的心意难以改变,怜爱地望着宝玉,想出一个折衷之法,道:“宝玉,你就让秋纹她们几个丫头代你守吧,这样也算尽心了。”

“是呀,宝兄弟,大户人家都有这个规矩,你这样会令老祖宗、你母亲担心的。”

李纨对宝玉重情重义是由衷的赞许,但心底也对宝玉此举不甚赞同。

未待宝玉有所应答,三春姐妹也齐声附和,三女虽是绝美之姿、灵慧之性,但她们从小生长在豪门世家,难免也有些许尊卑之别。

可艳冠群芳的林黛玉与薛宝钗却没有附和。

林黛玉是性情中人,芳心对于宝玉的举动自是惊叹不已,心窝流过莫明的暖意,美眸闪过一缕动人的异彩。

薛宝钗则始终带着微笑,国色天香的她在听闻宝玉言行的瞬间,心房陡然一震,万千思绪飞舞而出:宝兄弟竟然有如此胆量,真是令人佩服,自己好想也有他这胆量呀

此刻薛宝钗平静的面容下,心海波澜起伏不休,她精神上支持着宝玉,也是支持着自己心底那个小秘密:嗯,幸福是靠自己争取,我薛宝钗要想成为自由的鸟儿,展开梦想的双翅,也必须要靠自己争取

第三章 娇蛮公主

宝玉平静地接受着众人的关怀与劝解,在众人话语微顿时,这才突作惊人之举,竟突然跪下去。

“老祖宗、母亲,孩儿知道你们是为我好。”

宝玉抬首凝视着贾母与王夫人,明如寒星般的双眸瞬间弥漫孺子思慕之光,话锋一转,又道:“请你们先听听孩儿之言,孩儿不是不懂事理之人,绝不会做出有辱家门之举”

话音微顿,宝玉不禁激动地说:“金钏儿为我而死,我若置之不理,只以一般妻妾对待,那就是无义,我与她两情相悦且已得母亲同意,如若不陪伴她这三日,那就是无情。老祖宗,您愿意玉儿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吗”

“这”

贾母在心底已经同意宝玉的话语,略一犹豫,最后只得一声叹息:“好吧。老身自是愿意你是一个懂情义之人。”

贾母亲自上前扶起宝玉,慈爱地拍了拍他的头顶,说:“况且听你说来这也算合情合理,罢了,老身也不劝你了,不过这儿如此简陋,就让鸳鸯留下,这丫头最心灵手巧,也很懂心意,有她在我才能放心”

侍立在一旁的鸳鸯不由得娇躯微颤,想起自己与宝玉的别扭,想开口回绝,可是话到嘴边却因心底突然闪现的喜悦而突变,就道:“老太太放心,我一定会小心伺候。”

宝玉与鸳鸯相同心思,不想让鸳鸯难堪的他本想拒绝,但见贾母这么认真,再加上鸳鸯主动开口,他微微一愣,只得半是疑惑,半是欢欣地答应下来。

月上中天,喧闹一天的灵堂终于恢复平静。

随着金福夫妇的离去,灵堂内只剩下宝玉与秋纹、鸳鸯,还有心思烦乱的玉钳儿。

鸳鸯是满心话语,但自尊甚强的她却始终难以主动开口讲话。

秋纹本以为终于有机会与宝玉独处,没想到半途插入一个鸳鸯,“好事”被破的她自是大为不满,故意不搭理鸳鸯。

玉钏儿的心思更为复杂,看着宝玉的侧影,心房有如小鹿乱撞般坪忤乱跳。

这两日,宝玉对金钏儿所做的一切无不看在玉钏儿眼中,在为自己姐姐感到欣慰的同时,一颗少女之心绽放了。

宝玉的影子不知不觉走进玉钏儿的心中,少女情怀本该唯美动人,可惜她却心生羞愧,自觉无颜面对躺在棺木内的金钏儿。

鸳鸯三女各有所思,灵堂内一片寂静。

宝玉虽然不喜欢这种气氛,但随着夜色的降临,他整个心神不由得紧绷起来,小心戒备地看着四周,哪有与鸳鸯三女说笑的心情。

时光在无声无息中一如既往悄然度过。

黎明的曙光自天际凭空突现,提心吊胆的宝玉终于度过第一个不眠之晚,他大大松了一口气,自得其乐地笑了笑:唉,真是太紧张了,自找苦吃呀

自嘲的宝玉并不知道,那宁静的夜色下其实暗流涌动,若不是五庄观这坚固的堤岸横亘在贾府四周,他猜测的惊涛骇浪真的会出现。

妖邪没有出现,宝玉的举动则出乎意料,一夜之间传遍整个京城,掀起不小的波浪。

北静王王府。

吃过早餐的朱水溶心舒神畅,不由得画兴大发,快步来到书房摊纸磨墨,可刚拿起画笔,房门突然被一道莽撞的身影冲开。

“砰”的一声闷响,被吓了一跳的朱水溶画笔一颤,扭曲的墨迹将他的灵感全部吓跑了,他只觉得脑中一热,愤怒的火苗在大睁的双目内急速燃烧。

“大胆”

朱水溶的怒斥戛然而止,他脸色微变,心中暗呼好险,差点就惹到眼前气喘吁吁的“恶魔”“王妹,这么急,有什么大事吗”

在朱水溶“开心”的笑容下,却是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灵。

玉脸通红的天意公主深深呼吸好几口气,平复因快跑而翻腾的气息,不过心中的激动却依然没有平静下来,道:“王兄,快动身,我们走。”

对于自己这位王妹没头没尾的说话方式朱水溶显然早已习惯,耐心地问道:“你也得跟我说清楚要到哪儿,我也好准备一下啊”

“不是玩”

天意公主眨动着月牙双眸,给了朱水溶不依的白眼,道:“人家这次找你是去拜祭死人。”

“拜祭死人”

朱水溶闻言不由得苦笑不已:这骄蛮可爱的王妹看来什么都玩厌了,竟然想到玩死人。

“王妹,死人有什么好玩”

朱水溶不想陪天意公主一起胡闹,故意以低沉的语调诱惑道:“我最近又搜罗一些西洋的好东西,我们去看看吧”

可惜以往十分灵验的“绝招”这次却失去作用,天意公主娇俏的樱桃小嘴往上一撇,娇嗔道:“我这次不是玩,是真的去拜祭死人,去贾家。”

“你是说去见宝玉”

朱水溶不由得恍然大悟,自那次与宝玉相见甚欢后,两人来往十分密切,称呼自然也亲切起来。

“对”

天意公主点了点头,语带怒气的补充道:“就是上次骑马从本公主轿顶跃过的那小子听说他竟然立了一个死人为妾,我就是要去看看这家伙是何等模样,竟能干出这种怪事”

“王妹,只是贾家一个小妾死了,你我的身份不宜前去拜祭,还是算了。”

一脸笑意的朱水溶暗自思量:这娇蛮的王妹还没忘记上次的事情呀,看来宝兄弟这次有难了,呵呵。

念及此处,北静王爷不由得偷笑起来,心想:自己与其他王爷早已被王妹“折磨”十几年,如今她能转移目标,是不是应该“顺水推舟”帮王妹一把呢

“我不管谁叫你与他有交情,我不找你引路还找谁”

天意公主大步上前,威逼道:“你再不答应,我就”

说着,天意公主欲从怀中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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