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笑着双手一摊。
“臭小子,你敢不承认”
天意公主几时见过如此无赖,更是气得柳眉倒竖,月牙美眸也变成八月十五的明月。
宝玉举目四顾,见他们已经远离众人的视线范围,他的笑容更加邪魅。
“臭小子,你说话呀哑巴啦”
“死兔子,你叫我说什么”
宝玉身子一挺,竟胆大包天地骂当朝公主。
“兔子什么意思”
天意公主双眸中透出深深的疑惑,脑海中浮现小白兔可爱的形象,但聪慧的她可不认为宝玉会说好话,直觉判断这肯定是骂人之语,却始终不明白。
“哈哈”
宝玉见天意公主满脸好奇,不由得笑得前仰后俯,难以开口。
“你这臭小子,兔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天意公主顿时羞怒猛增,玉足不停猛跺大地,好像宝玉正在她脚下般踩个不停。
“你想知道兔子是什么意思吗”
宝玉在天意公主期待的眼神下,话语顿了顿,随即再次调侃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臭小子,你”
天意公主的玉脸由白变红,愤怒不已。
“你什么你死兔子”
宝玉不待天意公主说完,立刻连声抢白。
宝玉与天意公主就在“臭小子”与“死兔子”之间展开拉锯战。
“臭小子,你再不说,我就”
天意公主的玉脸由红变青,猛然迸发无比怒气,可是本性善良的她“我就”了半天,始终没有下文。
“死兔子,你就怎么样说呀”
宝玉存心要看天意公主能说出什么狠话,在他认为肯定离不开打打杀杀之类。
想起天意公主适才高明的轻功,宝玉不由得暗自思量:不知自己那不听话的法力对不对付得了这死兔子
“我就”
天意公主苦思一番后,芳心发狠,银牙一咬,道:“我就每日在家中骂你,骂到你做恶梦为止”
天啊,这就是他的绝招真是只可爱又善良的死兔子呀宝玉心中又好笑又惊叹,看不出这死兔子的人品竟然还不错
念及此处,宝玉不由得生出一丝发自心底的喜欢不,应该是欣赏,自己怎么能喜欢兔子呢
宝玉急忙纠正这可怕的错误,然后故意做出恐惧之状,惊叹道:“你不会这么狠吧好了,我告诉你就是。”
“臭小子,怕了吧,咯咯”
天意公主得意洋洋地微抬玉脸,并竖起双耳,等待宝玉解说这稀奇的名词。
三“哩:”“宝玉不怀好意地笑起来,笑得天意公主一颗芳心七上八下,暗自猜测:臭小子骂了自己半天的词语肯定是极其难听的话语。
宝玉笑意一收,然后一脸郑重,脚下却暗自使力,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最后平静地指了指喧哗的大厅。
“在那里面,忠顺王怀中的戏子就是一只死兔子,这下你该明白了吧”
举例解释后,宝玉紧紧盯着天意公主,只要稍有异动他就立刻逃跑。
“琪官就是兔子”
天意公主喃喃自语思索起来,片刻的出神后,猛然爆发出无尽怒气,道:“臭小子,你敢骂我是变童我要杀了你咦,人呢”
天意公主刹那间玉脸通红,愤怒的目光却没看到宝玉,她迅速环目四顾,这才看见宝玉已经冲出大门的背影。
“臭小子,看我收拾你”
天意公主玉脸紧绷,信心十足地飞身追去,以她高明的轻功要追上宝玉还不是易如反掌
天意公主嘴角带笑,已经开始思索要收拾宝玉的具体刑罚。
可惜世间事多有离奇之时,当天意公主追出大门时,仅仅只看到宝玉的一片衣角,大为惊诧的她微微一呆,就在这眨眼间,连那片衣角也消失不见。
“不会吧”
天意公主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因为这种速度别说她,就是她那身为皇朝供奉的师父恐怕也只能望其项背。
良久,天意公主娇躯一颤,再次望了宝玉消失的方向一眼,喃喃自语道:“臭小子,你以为你逃得了吗嘻嘻元妃姐姐不是你亲姐姐吗本公主回到宫中,只要略施小计,还不将你骗入宫到时进了本公主的地盘,看你往哪儿逃”
天意公主越想越得意,要与元妃相见的心情也更迫切,想做就做的她随即翻身上马,风风火火地冲向皇宫。
离开险地的宝玉大大呼了一口气,想起忠顺王贪婪的嘴脸,他不屑地冷冷一笑:这个自大的蠢货也想在本少爷口里拔牙,真是不知死活
宝玉一声冷哼,画面一闪,一脸悠然的石钰就此凭空出现,迈着沉稳的步伐,直奔红楼别府而去。
在战略上要轻视敌人,在战术上则要重视敌人。
石钰一边念着对敌战术,一边将包勇与倪二叫到面前,一番吩咐后,包勇两人快步离去,石钰这才摇身一晃变回宝玉的模样,悄悄摸进金钏儿的房间。金钏儿一声尖叫,随即娇啼婉转,身子就紧紧缠在宝玉的身上。
宝玉在红楼别府一待就是整晚,他与金钏儿如鱼得水,却不知一个令他恶心的流言已在一夜之间传遍金陵。
第二天一早,宝玉回到大观园,他脸上的微笑逐渐僵硬,不妙的预感缓缓浮现,因为向贾母请安后,宝玉回怡红院的一路上所遇到的下人皆是一脸古怪,往日大抛媚眼的丫鬟竟然像避瘟疫般,一见到宝玉靠近,立刻四散惊逃。
不仅如此,一些长相清秀的小厮则主动靠过来,对宝玉神秘地微笑,并频送“秋波”弄得诧异不已的宝玉毛骨悚然,加快脚步逃回怡红院。
进入院门的宝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暗自苦笑不已:难道今年流行“死兔子”这玩意儿吗
这时,袭人三女迎面而来,宝玉顿觉心中一热,万千烦恼悉数飞到九霄云外。
“袭人,你们要去哪儿”
宝玉大手一伸,欲将袭人搂入怀中缠绵一番。
“停”
袭人出乎意料地玉手虚空一拦,然后往后退,一脸严肃地娇嗔道:“你别碰我”
“还在为晴雯的事生气呀”
双手扑空的宝玉毫不气馁,嘻笑着就近扑向麝月,道:“我的麝月最乖了,让二爷抱抱”
“啊”
麝月一反常态地惊叫起来,娇悄的玉脸花容失色,转身就跑。
“怎么啦”
连连吃鳖的宝玉大为纳闷,明若寒星的双眸闪现浓浓的疑惑,不由自主走向秋纹,想让她解释一番。
“你你别过来。”
秋纹并未逃跑,但却一脸紧张,娇躯微微颤抖着。
宝玉脚步一顿,上下扫视自己一遍,并未发觉有何不妥之处,不由得略带不满地道:“你们究竟怎么啦见鬼了不成”
温柔似水的袭人微圆的玉脸暗淡无光,话语低沉,隐含一丝担忧:“宝玉,是不是我们不好,所以你才那样”
“是呀”
麝月双眸失去灵动的生气,更弥漫无尽的幽怨,道:“我们对你全心全意,你怎么能够做那种事情”
未待宝玉有所反应,秋纹的芳心已是酸楚不已,大为不甘地说:“宝玉,枉我平日为你牵肠挂肚,你不但对我忽冷忽热,如今还这样,哼”
宝玉听得一头雾水,心中大呼冤枉,一脸苦色的他双手一摊,抱怨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我到底做了什么坏事”
袭人与麝月双眸红润,满心的悲伤、怨怼难以开口,反倒是秋纹情急之下勇气大增。
“你自己做的好事,还要问我们”
悲愤不已的秋纹玉手直指着宝玉的鼻尖,好似连珠炮般将心中的幽怨发泄出来:“整个金陵谁人不知你宝二爷风流倜傥、多情不凡”
宝玉暗自一笑:原来她们是吃醋了。
宝玉不由得放松心情,准备展开强大的甜蜜攻势安慰袭人三女一番,不料秋纹接下来的话语让他眼前一黑,差点就此昏死过去。
秋纹因急促的呼吸而话音微顿,玉手轻拍着胸口后,再次语含怒气地道:“我只不过是一个丫鬟,你看不上倒也罢了,如今居然与第一戏子忠顺王的变童眉来眼去,行那龙阳苟且之事。我说宝二爷,你本事真大呀”
秋纹骂着宝玉,却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自伤自怀的热泪顺着面颊轻溅在石板上,最后化作无尽的酸涩,充塞秋纹三女的心房。
“什么我与戏子搞上了”
宝玉瞬间目瞪口呆、僵立当场。
袭人三女齐齐一愣,见宝玉的反应竟然如此大,她们不由得生出一丝喜悦的期待,暗自祈求苍天保佑:如果不是真的就好了
“哇”
片刻后,木然呆立的宝玉身子一颤,一阵恶心让他胸腹内好似翻江倒海般,不可抑制的身躯一弯,大吐特吐起来。
宝玉吐啊吐,不停的吐直到吐出胆汁,吐得脸也绿了,这才从“恐怖袭击”中恢复过来。
袭人三女见状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再也顾不得撒娇使性,纷纷围在宝玉的身旁抚胸捶背,手足无措地服侍起来。
“你们听谁胡说八道我非杀了那家伙不可”
宝玉愤怒得满脸通红,似要杀人的双目火光迸射。
“是我不好,听府中的下人乱讲,不弄清原由就与袭人和秋纹说了”
麝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双手紧抓着衣角,感到紧张不已,不知宝玉要如何处罚自己。
“你就别怪麝月了,我也不应该怀疑你与戏子”
袭人急忙为麝月开脱。
宝玉虽然为人温和,但前有晴雯之事,袭人生怕宝玉一怒之下会将麝月赶出去。
“哇”
未待袭人讲完,宝玉听闻“戏子”两字,立刻再次心中发恶,猛烈干呕起来。
“宝玉,我扶你进去休息一下。”
秋纹不想宝玉与麝月算帐,聪明的转移话题。
“不行麝月的问题先解决。”
宝玉脸色一变,严肃的目光在袭人三女身上环绕一圈。
袭人三女不约而同芳心一惊,麝月更是面色苍白,双目中泪光隐现。
“谁也不许说情”
宝玉神色严肃地直视着麝月,声音低沉地说:“你竟然中伤二爷我是兔子,我要罚你”
宝玉“你”了半天却故意不说下文,见麝月泪水已经涌出眼眶,他突然神色一变,轻快的低声调笑道:“就罚你今晚一个人陪我,不许袭人帮忙。”
袭人与秋纹不约而同羞喜交加,身为黄花闺女的秋纹更是娇躯发热,玉脸红云密布。
麝月想不到会是如此“惩罚”不由得喜极而泣,情怀大动下,扑入宝玉的怀中大声哭泣起来。
片刻后,麝月一脸担忧地小声问道:“宝玉,你不会真的只要我一个人吧好二爷,饶了人家吧”
“不行”
宝玉再次断然拒绝,随即眼珠一转,露出坏坏的笑容,笑得袭人三女芳心同时一颤。
“我说不准袭人帮忙就是不准,不过可没说不准找别人帮你。”
宝玉说到“别人”两字时,灼热的目光不由得投向秋纹。
“不要”
秋纹出于本能脱口惊呼,话音未落就已大为后悔:这不正是自己日思夜盼的吗
“好啊”
麝月欢欣无限,玉手轻扬,袭人也微笑着附和起来,她们又怎会不知秋纹的心思
宝玉松开怀中的麝月,迈步走上前,将羞涩不已的秋纹轻拥入怀,发自心底的语带歉意道:“以前是我疏忽你了,这段日子你肯定心中不好受,你能原谅我吗”
“嗯”
秋纹凝视着宝玉的俊脸,动情的轻声回应,虽是微不可察的点头,但芳心却意念翻转,激动不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终于心愿成真了,原来宝玉心里也有我,他还叫我原谅他,呜啊丨在内心喜极而泣的秋纹突然心海一震,身子很突兀地剧烈震颤一下,好似被闪电击中般。
“秋纹,你怎么啦”
袭人两女急忙扶住秋纹,连连紧张追问道。
“我没事,真的没事。”
泪水在秋纹的脸颊上奔流,她欢喜无比地反手抓住袭人两女,道:“袭人、麝月,以前我做了很多错事,你们千万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秋纹的确没事了,就在刚才的刹那,宝玉感觉到胸前的“通灵宝玉”突然轻轻一跳,一道光芒飞入秋纹的眉心中。
在神石的光华下,妖气再无存身之地,秋纹就此变成宝玉身边的一个好女人。
宝玉微微一愣,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通灵宝玉会发光,但却感受到秋纹泪花中的幽怨,他双臂一展,就将秋纹搂入怀中。
“秋纹,别哭了,如果你再哭,我不等晚上,现在就抱你回房,呵呵”
“啊”
还是少女之身的秋纹心中虽是千肯万肯,但有两位好姐妹在旁,立刻羞得脸若滴血,好似受惊小鹿般跳走。
“好妹妹,这下你可放心了。”
袭人适时上前轻拥秋纹,窃窃私语几句,随即话锋一转,温柔地对宝玉道:“二爷,我们本是要去劝说晴雯,被你这一耽搁,又费去不少时间,你就别闹了。”
袭人三女对于劝说晴雯之事真是无比上心,不待宝玉回话,她们已经走出怡红院的大门。
第七章 阴风再起
就在宝玉与袭人三女嬉闹时,一顶软轿缓缓行入中直门。
临近气势雄浑的皇城大门之地,软轿轻轻落地,机灵的随从急忙上前掀起轿帘,一脸方正的贾政弯腰下轿,长途奔行使他身心疲惫,但他皇命在身,不得不立刻进宫见驾。
“下官贾政回朝复旨,还请公公代为通传。”
贾政虽是朝廷大员,但对守门太监却不敢有丝毫怠慢,迂腐并不等于愚蠢。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那可是官场定律
贾政虽人如其名方正呆板,但基本的宦海手段还是运用自如。
“贾大人请稍侯,奴才立刻入内禀报。”
守门太监对贾政这位二品大员比面对朝中许多一品大官还恭敬,因为贾政除了官职之外,国丈的身份更是耀眼。
望着守门太监恭敬的神色,贾政忐忑不安的心房就此轻松下来:看来皇帝急召自己回宫并不是有坏消息。
一盏茶的时间后,皇城总管在太监的引领下疾步迎出来,尖着嗓子道:“贾大人远程归来,一路辛苦,咱家给大人请安”
“公公多礼,贾某愧不敢受。”
“大人请随咱家一行,皇上正在国师府等你复旨。”
太监总管并未解释太多,话音未落,兀自向前行。
贾政微微一愣,皇上迷恋虚无飘渺的仙道已是天下皆知,只是想不到竟然会荒唐到在国师府处理国事。
“唉”
念及此处,贾政不禁黯然叹息。
一个时辰后,一脸严肃的贾政木然钻进官轿中,略显呆板的道:“起轿,即刻回府”
“大人,你是说回金陵,还是回京城行馆”
“金陵赶紧动身,不要啰嗉”
贾政沉声怒斥,令一干随从不敢再多嘴询问,但众人眼中的不解却怎么也难以化去。
金陵距离京城说远不远,说近绝对不近,最快的马车加上最快的舟船,至少也要两、三天才能到达,而贾政刚到达京城就急着要回金陵,这样违背常理的事情在贾政身上还从未发生过。
一干随从无不摇了摇头,随即小跑着跟上轿子。
官轿行出皇宫来至闹市街道时,只因路人口中的“宝二爷”三字,让轿子突然停下来,也为宝玉带来一场难以逃避的风波。
“停”
贾政低沉而冷厉的话语令一众随从同时一愣:“赖大,你去探听一下,看他们在议论宝玉什么事”
身为贾政亲随的赖大立刻恭声回应,快步走向茶楼内,可他进去时一脸轻松随意,可走出来时,脸上的微笑已经变成惊慌,更迟迟难以开口。
“说,究竟是何事如有一字虚言,小心家法伺候”
贾政已从帘缝中看到赖大犹豫的神色,不由得隐含怒气的斥责出声。
赖大心神惊惧,只得将宝玉与第一戏子的风流传闻说出来,连宝玉先前立死人为妾之事也不敢隐瞒,一并告之。
“这个孽障”
贾政猛然间勃然大怒,却没有高声怒吼,反而显得声音无比阴沉,一道诡异的黑芒从眼底一闪而过,随即钻入脑海中盘旋不休、反复翻腾。
在大观园内。
宝玉仍不知劫难临头,正百无聊赖地一个人四处闲逛。
沿途碰见的下人、婢女依然神色怪异、眼神暧昧,但宝玉也懒得辩解,为了保持怡然自在的好心情,他走向人烟稀少的偏僻地带。
已有大半年了,宝玉还从未将大观园所有地方游览完,感慨万千的他伸了伸懒腰,步伐缓慢地走到接近高墙的密林地带。
“咦”
隐约的响动从林木中传到宝玉的耳边,若不是他六识远超常人,绝对听不到如此细微的动静。
心中略感诧异的宝玉好奇不已: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也有人,难道是在这儿偷情嘿嘿好玩。
邪魅的思绪一动,宝玉下意识放轻脚步,快速走向响动处,只想看好戏的他全无偷窥可耻的自觉,反而万分迫切期待着春宫大戏跃然入目。
身轻如燕的偷窥贼探目一看,灼热的双目顿时火焰全无,根本没有他想象中的赤裸野战,只不过是两个十多岁的小男孩在那儿攀墙过院。
“快点,要是被人看见,我们就出不去了。”
已爬到墙头的小孩连声催促下面的同伴。
原来是这两个小家伙宝玉凝神一看,竟然是平日像乖宝宝般的贾兰及探春的亲弟弟贾环,他不由得对先前邪恶的揣测暗自好笑。
意念一转,童心未泯的宝玉故意清楚的咳嗽一声,果然吓得贾兰以及贾环顿时僵立当场,正在爬墙的贾兰更是心中一慌,突然从踏脚的石块上摔倒。
在墙上的贾环还未惊呼出声,一道好似狂风般的身影已经凭空出现,将正要与地上碎石亲密相拥的贾兰抱入怀中。
抱住贾兰后,宝玉额头上还直冒冷汗,在心中大呼:好险贾兰可是纨姐姐的心肝宝贝儿,要是让贾兰摔出个好歹,那温柔动人的纨姐姐恐怕会化身为史前恐龙,不将自己追杀到天涯海角,誓不罢休
“二哥,是你呀,吓死我们啦”
贾环动作利落地自墙头爬下,他虽与宝玉相处时日不多,但豪爽的假宝玉平日对他也大是不薄,况且近段时日他母亲也没说宝玉的坏话,反而不时夸赞宝玉,贾环一个十多岁的小孩自是没有主见,就从原来的讨厌转变为现在的喜欢。
“兰儿,你这是要偷溜出府吗”
宝玉轻笑着将小脸苍白、惊魂未定的贾兰放回地面。
贾兰脚踏实地,脸上的惊慌之色反而更深,颤抖着声音道:“二叔,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母亲,最多我不出去玩了,好吗”
“二哥,你不会告诉别人的,对吧”
年龄稍大的贾环明显是两人中的带头者,期待地望着宝玉。
宝玉见状,心中呵呵直笑,却故意板着脸,学足兄长的威严道:“你们再也不许翻墙了”
话音微顿,见两张小脸一脸失望、无精打采,宝玉话锋一转,嘻笑道:“我说不许翻墙,可没说不准从侧门出府,跟我来吧。”
“呀”
贾兰与贾环不约而同欢呼出声,紧跟在宝玉的身后。
一大两小来至近处的角门,贾兰上前轻拉宝玉的衣袖,低声道:“二叔,我母亲早有吩咐,不许下人放我出府,怎么办”
“放心吧有你二叔在,一定没问题”
宝玉转身,神情郑重地对贾兰两人道:“不过你们必须听话,在外不许胡闹,如果不同意,以后我就不帮你们了。”
“嗯”
贾兰两人同时点头同意,自幼无父的贾兰更是一头扑入宝玉的怀中,孺子思慕之情表露无疑,在他心中父亲的幻影已经与宝玉重合在一起。
宝玉也怜惜半个孤儿的贾兰,疼爱地拍了拍他的头,身为长辈的新奇感觉令他心怀激荡,暖意洋洋。
“小妇人柳氏见过宝二爷。”
一位中年仆妇自角门小屋内走出来,恭敬的面容上神色激动,想不到宝玉会出现在这偏僻的小门处。
宝玉微笑着点头,示意柳氏起身,平易近人的关怀几句后,他见柳氏面容清秀,不似表里不一的奸诈之人,不由得心念一动,道:“柳嫂子,他们要出府玩耍,我就拜托你带他们出去,有没有难处上柳氏不由得大为欣喜,此事虽是责任不小,但能得到宝玉的重托,对她来说无疑荣幸之至,便道:”
小妇人一定尽心尽力服侍好两位小少爷,不过“柳氏话锋一转,略带忧虑地道:”
这儿只有我一个人看门,万一哪位主子要从此门进出,小妇人不在,那可如何是好乙“娘亲,你去吧,我来帮你守门。”
娇媚而轻柔的话语从小屋内传出,接着就见一个高挑秀丽的少女红着玉脸盈盈走出来。
“二爷,这是小女柳五儿,”
柳氏牵着柳五儿来到宝玉的面前,风韵犹存的面容透出自豪神采,柔声对柳五儿道:“五儿,你还不快拜见宝二爷”
柳五儿明亮的美眸异彩闪现,羞涩不已的低头盈盈一礼。
宝玉平易近人地回了一礼,头一抬,不由得微微一呆,见惯绝色的他并不是因为柳五儿的秀美而震惊,虽然她的确很漂亮,但还及不上大观园一众绝色佳人。
能令宝玉瞬间呆滞,只因柳五儿竟然与晴要有着七分相似。
柳氏见状,不由得心中一喜,她虽然为人本分,但也不免有着几分虚荣心,要是柳五儿能成为宝玉的贴身丫鬟甚至是侍妾,那她可就光彩了。
垂首低眉的柳五儿眼角余光也看到宝玉的异常,芳心猛然大颤,宝玉的多情早已传遍贾府,他对金钏儿的真情更是打动无数妙龄少女的芳心,成为她们的梦里人。
瞬间的呆滞后,宝玉凝神一看,还是看出柳五儿与晴雯不同的地方。
晴雯与柳五儿容貌虽然相似,但气质却截然不同。晴雯灵秀中透出刚毅与坚定,柳五儿的气息却更像袭人,温婉而柔和。
此时,宝玉完全清醒过来,他心房早已充斥众多佳人的真情,让他并未兴起猎艳之心,淡淡一笑后,将大锭银两送入柳氏的手中,随即身子一转,在柳五儿惆怅的目光下快步离去。
小小的插曲过后,宝玉也失去闲逛的兴致。
原本宝玉想去王熙凤的居所,脚步刚起却又立刻停下来,满心无奈地重重叹息一声:“唉算了吧,要是与贾琏撞上就不好了。”
虽然宝玉不会顾及贾琏,却不能不考虑王熙凤的感受。
时光一晃,又过了无风无浪的两日。
一大早,宝玉还未吃完早点,小厮紧张的声音已经在院门口响起:“二爷,老爷回府了,正四处找你呢”
“什么父亲回府了”
宝玉双眸闪现意外之色,想不到没有等回贾琏,意想不到的贾政竟然先回来。
等宝玉走出院门,焙茗立刻凑上去,极其低声禀报道:“老爷刚一下轿,还未跨过府门,已经吩咐人找二爷你,而且语气极为不对劲,要不要小的向老太太报个信”
“不用了”
得意的微笑浮现脸颊,宝玉赞赏的拍了拍焙茗的肩膀,道:“我能应付,老爷上次那么凶,我不是也轻松解决了吗哈哈”
笑声未落,宝玉已经转身离去,他可是“假”宝玉,要对付一个迂腐呆板¨;w;é;n; ;r;é;n; ;s;h;u; ;w;u;¨的贾政,还不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
自信满满的宝玉却不知自己固然不是原来的贾宝玉,但现在的贾政也不是原来的贾政,只是一个被妖僧施法、吞下魔符的贾政。
危机悄然来临。
荣国府大厅内刮起一阵阴风,贾政脸色铁青、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心中有道莫明的声音盘旋不休,化作潜意识刻在他的脑海中。
这忤逆子竟然坏到如此田地,再不狠狠教训,他日恐怕就会大逆不道,弑父弑君,我贾家的百年基业岂不败在这逆子手中对,绝不能轻易饶过逆子念及此处,贾政双目中顿时黑芒大炽,大手“啪”的一声重重拍在案几上,咆哮的怒吼声令一干下人心惊胆颤。
“你们听好了,逆子一进大厅,立刻给我绑起来重重的打”
话语微顿,贾政怒气冲冲地继续道:“谁来也不许开门,就算是老祖宗来了,没我的命令也不准开门,谁敢违令,当场打死”
下人们何时见过贾政如此大的怒火,顿时噤若寒蝉。
“大胆竟敢阻拦我见老爷,还不让开。”
这时,一道娇媚的怒斥声在院门处响起。
喧闹声传入大厅中,贾政不由得双眉一皱,厉声冷斥道:“谁人在外喧哗给我赶走”
满头冷汗的赖大在厅外颤声回道:“老爷,是姨太太,小的劝不走她,还请老爷出面。”
“混帐你们耳聋了吗先前我说的话没听到吗”
贾政不耐烦的大手虚挥,大步来到厅门口,扬声怒吼道:“你们听着,谁要闹就给我打”
“老爷,是妾身”
赵姨娘听闻贾政的话语,不由得激动地呼唤道。
夫妻俩已经分别好几个月,赵姨娘正巧碰到焙茗,得知消息后,立刻风风火火赶过来,只想与贾政一叙相思之情,没想到连院门也进不去,不由得大为嗔怒。
“滚”
贾政暴躁地狂吼起来,夹带黑芒的目光好似有形般迸射而出:“再不识相,休怪我不念夫妻之情。来人啊,给我赶她出去”
本是满心喜悦的赵姨娘刹那间花容失色,何况她也有自尊,芳心感到悲痛,哭泣着飞奔离去。
“姨娘,你怎么啦”
赵姨娘刚跑过转角,就与宝玉迎面撞了个满怀,宝玉发自内心的关怀道:“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给你出气”
“没什么。”
赵姨娘不好意思地拭去脸上的泪痕,对宝玉关心的话语产生感激,问道:“宝玉,你要去哪儿”
“是父亲急着找我,也不知是什么事”
宝玉浑不在意地悠然一笑,道:“父亲还在等我,我先去了”
走出几步的宝玉突然停下脚步,双眸涌现真诚之色,道:“姨娘,如果你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记得跟我说,孩儿一定全力帮忙”
赵姨娘听闻宝玉真诚的话语,不由得心房狂颤,下意识的喃喃自语:“宝玉是真心对我好,他竟然在我面前自称孩儿”
“砰”
突然一声响亮的关门声惊醒怔怔呆立的赵姨娘,望着还在颤抖的院门,她双目不由得浮现疑惑之色,脑海中万千道意念纷至还来。
“啊不好”
两秒后,赵姨娘眼中猛然闪现一抹灵光,脸色一白,她不由自主跑向院门。
跑出几步后,赵姨娘眼珠一转,转身再次飞奔起来,她心中已忘记伤悲幽怨,只剩下十万火急的惊慌与焦虑。
宝玉刚一跨入大厅,身后两扇门板突然“砰”的一声关起来,心生不妙的他还未来得及喝斥出口,几个如狼似虎的粗壮家丁已然扑上来,将他强行按倒在地。
“你们要造反吗竟敢对二爷我动武”
突生的异变令宝玉诧异不已,但他心中却无多大惧怕,凭他此刻的力量,就是再来三五个大汉也绝不是他的对手。
“绑你又怎样”
一双官靴出现在宝玉的眼前,他抬首一望,正巧与贾政阴森的双目碰个正着。
脸色铁青的贾政俯视着宝玉,道:“是不是谁绑了你宝二爷,就是得罪天王老子还是贾家所有人都要顺你的意、听你的话”
话音未顿,贾政冷厉的话语从齿缝中挤出来:“要不要我也做你的奴才呀”
宝玉注视着气息阴沉的贾政,不由得心惊肉跳,出于本能,他强自平静下来,对贾政展开他以往的“说服”政策:“父亲,请听孩儿”
“住嘴”
可惜如今的贾政却不吃这一套,暴躁地大手一挥,对一众头冒虚汗的下人道:“将这逆子的嘴堵起来,然后狠狠的打”
第八章 贾政打子
下人们不敢抗命,只得心慌神乱地手拿丝巾逼近宝玉,按着他的几个下人更是心中暗自悲嚎,这下子惨了
这些下人夹在宝玉与贾政这对父子之间,无论结果怎么样,日后肯定没好果子吃,不被贾母活活打死就是祖上积德。
假宝玉见贾政要动真格,他可不会老实挨打,双目怒火一涌,狂野的气势瞬间透体而出,心想:他妈的管不了了,我可不是贾宝玉那蠢货,想打我,没门
无须运转动门术法,宝玉被神石改造后早已体质超人,他意念一动,强大的力量自气海涌现,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瞬间透体而出。
“滚开”
伴随着虎吼之声,宝玉身躯猛然往地面一沉,随即借着地面传来的反弹之力冲天而起,身形凌空的一刻,“砰”的一声,捆绑他的绳索瞬间炸成七、八段。
“啊”
四个按住宝玉的大汉飞起来,在连串闷响声中,他们撞在墙上,又砸回地面,翻滚几圈后,转眼就昏死过去。
宝玉这巨大的异变震惊在场所有人
幻觉,一定是幻觉二众下人,尤其是贾政的亲随无不呆呆望着黑发飞扬的宝玉,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幕。
“滚本少爷要与父亲单独说话。”
宝玉怒火充斥的目光在十余个下人脸上划过,内心则急速冷静下来。
贾政怎么变得如此狂燥看来自己要想说服他太难了怎么办还有,自己绝不能背负逆子之名,否则以后如何在贾家混下去刹那间,宝玉的脑海中已经闪过千百道意念。
宝玉呼出一口大气,正要试探贾政心思,不料更令下人们大出意外的恐怖异变再次发生。
一团妖气猛然从贾政的眉心喷出,然后他突然冲向宝玉,身形无比凶猛,在虚空中留下一连串残影。
“轰”
巨响声回荡天地,墙壁上陡然多出一个人形大洞,宝玉竟然被贾政一掌震得穿墙而过,吐血惨叫。
同一时刻,在京城国师府内。
阴风一收,黑羽大王元神归体,他双目一张,身躯禁不住摇晃一下。
在一旁护法的旋风真人眉心一皱,急切地追问道:“黑羽兄,事情如何杀死那贾宝玉没有”
黑羽大王脸色发白,摇摆着身子坐到太师椅上,沉声道:“旋风兄真是好计谋,借贾政之身果然重伤贾宝玉,可惜那神石着实厉害,将我的元神强行从贾政体内震出来。”
原来黑羽大王与旋风真人绞尽脑汁,终于让他们想出一个好主意,旋风真人先在贾政的体内打入魔符,黑羽大王则附身其上,在宝玉毫无防备的情形下,给予他重重一击。
因为贾政是凡人之体,再加上他对神石一无所知,所以此次就连五色神石也“被骗”一次。
“黑羽兄,贾宝玉究竟死了没”
旋风真人神情急切地追问道,在他想来,只要杀死贾宝玉,神石没有主人,抢夺起来自然轻而易举。
“唉”
黑羽大王无可奈何地叹息道:“那贾政体质太弱,我那一掌只是打伤他而已。”
话语微顿,黑羽大王凶狠一笑,面露得意地道:“不过旋风兄大可放心,我的妖气打入贾宝玉的体内,他已不能动弹,也不能施法护体,绝对挨不过贾政的板子只要再过一会儿,贾宝玉肯定会去地府报到嘎嘎”
旋风真人闻言兴奋不已,狂笑道:“那太好了,黑羽兄,咱们即刻动身飞去金陵,只要贾宝玉一死,立刻夺走五色神石”
在贾府大厅内,一切果真如黑羽大王与旋风真人所言。
贾政浑身弥漫着黑气,他将不能动弹的宝玉拖回大厅,然后厉声大吼道:“你们给我打,狠狠的打”
一众下人早已被贾政的神威所震慑,别说是贾政要他们打人,此刻恐怕就是要他们造反,他们也不敢反对。
“二二爷,得罪了”
赖大与几个下人结结巴巴地说道,然后将宝玉按倒在地不,应该是推到在地。
不能动弹的宝玉“砰”的一声,就与大地来了一个鼻青脸肿的热吻。
“打再不动手,我就打死你们”
贾政厉声催促,黑气盘旋的眼神无比恐怖。
不明内情的下人见贾政铁了心,不敢再拖延的他们只得心一横,高高举起棍棒,打向宝玉的臀部。
“啊”
宝玉顿然闷声惨叫,无论是石钰还是贾宝玉,何时吃过这种苦头
钻心的剧痛好似海潮般冲击着宝玉,只是第一棍下去,他就已经头晕目眩。
“再打重点,给我打死他”
在啪啪声中,宝玉臀部的血迹染红衣物,贾政还是不满意。
执棒的下人在贾政的威逼下,只得眼一闭,全力打起来。
初时宝玉还能感到剧痛,但在几十下板子过后,他已是麻木无觉,眼前满天的金星也消失不见,换作越来越深的黑暗。
宝玉眼前的黑暗越来越深,在模糊的身影即将完全消失时,惊天动地的敲门声与嘶喊声自院门外传入。
“老爷,老太太与太太来了,我们是不是要开门”
赖大一脸慌张地停下动作,一干下人纷纷望向贾政,心中暗自乞求贾政能“正常”起来。
“我说过了,给我打直到打死为止”
暴躁的贾政怒吼声穿云裂空,极为不耐地虚挥大手,催促下人继续动手,一点也不理会贾母等人在门外的呼喊声。
“砰砰”
此时敲门声已经变成猛力的撞击,听到贾政怒吼的众女顿时脸色大变,王熙凤更是不顾一切,亲自指挥身强力壮的下人用力撞门。
高墙大院,木门厚重,即使门内的下人佯装用力推拒,可是门外的下人一时半刻也撞不断两根木闸。
贾家众女看得焦急无比,好似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乱转,里面那一声接一声的“砰砰”声就好似打在她们心头般奇疼无比。
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宝玉准没命
眼见木门巍然不倒,薛姨妈只觉心房好似裂成碎片般,眼前一花,就先昏倒在地。
几乎在同一时间,王熙凤也双足一软,倒在同样花容惨淡的平儿怀中。
王夫人还未倒地,贾母抢先仰天悲嚎:“老天呀,我们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贾母纵横的老泪还未落地,她已经紧随王熙凤之后昏死过去。
众人自是一片惊呼、乱成一团,王夫人只得强振心神坚持不倒,可是心神大伤的她也想不出任何办法。
薛宝钗见撞门的下人也不知所措地停下来,她毅然挺直娇躯,大声吩咐道:“你们继续撞门,还有你们几个都去帮忙,绝不能停”
探春也挺身而出,她指挥婢女抬起昏倒的几人,另外派帮不上忙的丫鬟出门请大夫前来,更吩咐下人连金创药也为宝玉准备好。
在薛宝钗两人出乎意料的表现下,混乱的局势回到正轨上,但宝玉的危险依然未能解除。
在大厅里。
我不能昏死我绝不能死宝玉奇迹般保持清醒,愤怒的目光如有实质般,一直狠狠瞪着贾政。
这么一顿板子下来,如果不是五色神石改造他的身体,宝玉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
在院门外。
众人仍徒劳无功的努力着,而且因体弱的林黛玉宿疾复发,再次乱了阵脚。
林黛玉天生灵秀、惊才艳世,却红颜天妒从小身患怪病,在这混乱之际,她不堪心灵惊扰,竟然当场怪病复发,身体如坠冰窖般猛烈颤抖起来。
“林妹妹”
李纨首先发觉到不妥,焦急的惊呼拉开二次混乱的序幕。
薛宝钗与探春都在指挥一众下人,迎春立刻上前与李纨扶住黛玉,同时伸手探入黛玉的怀中,掏出她日常服用的药丸。
香菱与平儿都随着昏倒的薛姨妈与王熙凤离去,只剩下芳龄最小的惜春待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惜字如金的惜春在这危急关头依然没有开口惊呼,不过紧握的玉手、红润的双眸,再加上那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