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开庭
陆寻双全程木讷的接过,全程懵逼的状态,戚少容已经转身离开。
水温正好,红糖融化后,眼色暗红。
他竟然不生气,还为她着想?
啧啧,陆寻双捧着水杯,无法言喻此刻的感受,但嘴角的弧度,宛如新月般。
这一夜,戚少容不在房间里。
陆寻双亲戚造访的时候,不算疼,倒是睡得安稳。
一大早,她起得很早,梳洗化妆,穿了身黑衣。
袁肃死了,但关于他留下来的种种纠葛,将在今天有个了解。
黑色,不管出何原因,是对死者的尊重。
刚出了门,戚少容略带疲倦地走上楼,也是一袭纯黑色的手工定制西装,看着她,迟疑了少倾,“你要是不想去的话,我回来告诉你也可以。”
毕竟,这是康平和昌平的事,跟她没有多大关系。
“去,怎么不去,之前无端端发生那么多事,跟昌平脱不了干系,我到是要看看,他们会受到什么样的裁决!在说了,和戚家有关系,我作为你老婆,我怎么能不去。”陆寻双一脸认真。
“好。”
戚少容不再多说,牵着她的手出了家门。
他开着车,陆寻双坐在副驾驶。
陆寻双看了眼时间,刚好八点,还有一个小时开庭,时间很充裕,戚少容的车速也是不紧不慢。
“我早上看了下新闻,袁肃的案子,是检方提起公诉的吧!如果确定凶手,不判个十年八年的难以服众,我猜,昌平应该会直接把吴祁正推出来,背了这口锅。”
她分析着,望着窗外,昨夜暴雨过后,街道上都是水,车轮碾过,污水四溅。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纷争,很不幸,袁肃成了利益战争中的牺牲品。
“就要看吴祁正的嘴牢不牢了,如果他在法庭上揭发些什么,那才是最精彩的。”戚少容微微乜眼,指节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方向盘,眸若鹰隼,锐利非常。
啊……
是这个道理。
陆寻双眼底愁然,当丑陋的伤疤越撕越广,到底会露出多少肮脏的一面?
清晨,宁宜市最高人民法院门口,早已经是门庭若市,诸多媒体记者到场,扛着长枪短炮往里张望。
袁肃的案子还不到对外公开的时候,但却阻挡不了他们的热情,两家私人连锁医院巨头,因肾衰竭治疗方案引起的命案,哪怕是最先得到一丁点有价值的新闻,都足以煽动人心,登上头条版面。
车停在法院外,陆寻双推门下车。
台阶之上,巍峨的法院矗立,麦穗,天平,华表,齿轮,红旗,组成了一个独特庄严的标记,它,代表了法!
从前,途径这条路的时候一晃而过,从没觉得它独特。此时此刻,站在它面前,陆寻双忽然觉得渺小。无论,权势滔天,还是家有金矿,在法律面前,人人都是平等。
因为有了它,才有了井然有序的社会文明。
“戚少来了,戚少!”
陆寻双还没从震撼中回神,媒体记者一窝蜂地向着两人涌来。
“戚少,请问一下,你是作为证人来参与宣判的吗?”
“请问,戚太太也是案件的关系人之一吗?”
七嘴八舌,语速飞快,标准的播音腔。
陆寻双一向有些难以招架这种炮轰,反观戚少容则是镇定自若,面色沉冷,迈出一步挡在她面前。
就在这时,保安出动,她就像躲在避风港后的小鸟,被戚少容护卫着,堂而皇之的从记者面前离开,踩上台阶,走进了宁宜市最高人民法院。
记者的哄闹甩在身后,法院里,随处可见是刑警,每个人都是一脸肃穆。
听审席已经人满为患,多半陆寻双都不认识,最中间还空着位置,戚少容领着她从过道里走过去,坐在人群中。
还有二十多分钟,法官,律师陆陆续续到场。
人是多,但,意外得很安静,死一般的静默。
现场虽少不了眼神交流,但竟然无一人率先开口。
“咚。”
坐在最上方的法官,握着法槌落下,清脆的一声,仿佛敲在了灵魂丝弦上,所有人都背脊骨一紧。
“带,嫌疑人,吴祁正。”
声音响彻法庭各个角落,只听‘叮铃叮铃’,是手铐在作响。
两名刑警,带着身穿劳改服的吴正祁缓缓走来,他已经不像是以前新闻上报道的那般意气风发,剃了寸头,眼眶凹陷,那只义眼,好像随时会从眼眶里滚落出来一般。
他现在的样子,让陆寻双想到了游戏里的骷髅亡灵。
被告的位置,他佝偻着身体,深深埋下脑袋,想必被监狱里的生活折磨得够呛。
“被告人,吴祁正,涉嫌,买凶杀害袁肃一案,现在开庭!请双方律师入场。”
终于开始,主流媒体也受邀到场,一时间,闪光灯四起。这些媒体都很懂得审时度势,拍了几张照片后,立马收手。
会场再度静谧,辩方律师和检方律师相继入场。
吴祁正到底能判多久,这还要看辩方律师有多大的本事。有人肯定觉着,像他这种人渣,直接给一颗枪子不是更好?但是,法律规定,不管是谁,都有做为人的辩驳权利,哪怕,这个人十恶不赦,背负好几条人命!
辩方律师霍胡清,别看是一介女流,在法政界可是响当当的名号,曾经为一个屠了一家三口的凶手免除死刑,减刑十年。
陆寻双屏息凝神的坐在听审席上,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口若悬河,舌绽莲花。
霍胡清一开口,先推翻了录音不足以成为证据,又声称,袁肃的死和被告人吴正祁没有丝毫的关系。
连一直恹恹的吴正祁似乎都感觉到了希望,抬起头望着身板单薄的霍胡清。
“你说……这要是被这律师三言两语否定了吴正祁的罪行,那死去的那些人……”陆寻双不禁担忧,被戚少容握着的手,反扣回去。
先不说袁肃,就是肾衰竭手术失败而死的人,现在灵魂还没能得到安息。
“放心,检方也不是吃素的。”戚少容浅淡一笑,挑眉看去,大门缓缓打来,最重要的证人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