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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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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起来至楼下,果然是好不热闹,正值酒酣情烈之际,无数的女子穿插在男人们之间,逸远楼本就是秦淮之地的第一名楼,慕名者甚众,自然可日进斗金,只是寻常的百姓是不会踏足这里,唯有身带千金之人,才可洒钱如雨,花天酒地。

坐在角落的一个位置上之后,千春绿也离开了,去看看容若真有没有需要帮忙之处。自有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子上前替木云落端上酒水,并腻着噪子道:“不知先生还有何需要,请尽管吩咐,能入我们逸远楼春绿姐的闺房,看来先生必非常人。”

“把你们最好的酒端上来吧,我要带着一坛酒出去转转,至于我和春绿姑娘之间究竟是何关系,你不必问我,直接问春绿姑娘即可。”木云落淡然道。

女子一愣,接着绽出笑容,扭着身子离开,青楼女子的风情自然是根深蒂固。

木云落拎着一整坛的酒,洒然跨上了岸边,渐渐行到一座小桥之上,随意坐在栏杆处,面向淮河,眼神中露出陶醉之意。此时明月当空,淮河间的各种声音遥遥而来,各种颜色的灯笼将黑夜染成大片的亮点。

仰头将坛中的酒体倾入口中,后方却陡然传来一阵脚步音,似远实近,每一个步点都踏在木云落的心间,拿捏的恰到好处,却偏偏令人摸不清具体位置,匪夷所思。

“谁能想到,此时此刻,天怒世家的家主也会踏足于秦淮之地,烟花三月下扬州,原来也是自诩风流之人啊。”木云落放下手中的酒坛,仍以后背相示,哈哈大笑起来,点出后方来人的身份。来人身具无上功力,已与黑夜融为一体,大有堪破天道至境之势,定是七大宗师间的人物。

七大宗师中,战舞宗仁已然破空远去,无念天怜亦是不明踪迹,但多是追随战舞宗仁,破空而去,御雷战法战死于万尺峰头,埋骨长安,龙腾九海正在北伐,无暇分身。而水月无迹的真气却是阴柔邪气,远没有这种正气凛然的气势,树海秀兰更是木云落熟悉至极的爱人,而那传说中的藏密天师七佛陀亦是一种禅意高古的真气,所以除了天怒雷动之外,再无人会有这种能力。

天怒雷动高大的身形出现在木云落的近侧,伸手探向他手中的酒坛,俊俏的脸容登上几分笑意,与木云落有若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般,随意潇洒。木云落未见晃动,依然是举坛而倾,抬头牛饮的姿势,但身形却如镜花水月般,消失在原地,这使得天怒雷动的探势落空,但他没有丝毫的失望,身形开始后退,触向桥体另一侧的栏杆。

木云落坐着的身形显现在另一侧的栏杆上,依然是带着豪迈之气的仰头倾酒,没有在意天怒雷动闪动而来的身形。“有意思,没想到云落进境如斯,已有超越战舞兄之势,痛快,痛快。不过酒要替我留一些,这种场合,虽然没有风花雪月,但有黑水帝君在此,又怎能不饮酒呢?”天怒雷动的声音再次传来,身形不知什么时候却已经面向木云落,就好像刚才没有后退的动作般。

秋之卷 第四十六章 把酒言欢

“酒逢知己千杯少,我这仅有区区一坛酒,哪及得上千杯之数,仅够我一人小饮而已。所以这逸远楼的珍藏名酒,天怒宗主就没有机会喝了,若是酒瘾发作,不如直接上逸远楼偷上几坛,也可令我也跟着沾光。”木云落将酒坛抱入怀中,身体打横着飘了出去,虽然下面是一条流水而动的小溪,但他的身形却仍没有跌落,就那样浮在半空之中,依然是斜斜的坐姿,再一倾酒坛,酒体化入口中。这自是以五行真气的水属真气控制着体重。

天怒雷动哈哈长笑,天怒真气腾然而出,衣袂鼓舞,身形飘向空中的木云落,再一次的扬声开气道:“木兄,你的修为已经远胜于我了,看来现时的天下第一高手,要让给你了,战舞兄的绝世神采,终是有人能够突破。”说话间,天怒雷动的身形已经接近了木云落,大袖轻抖间,真气缠住了木云落怀中的酒坛。

木云落停止了饮酒之势,长身而起,依然是浮在空中,左手轻击坛体,一股酒箭喷射而出,笔直飞向天怒雷动,洒然而笑道:“天怒兄,既然如此穷追不舍,我若藏私,实是有失风雅,在这秦淮之地,且让小弟借花献佛,就当给天怒兄接风。”

天怒雷动的身形一滞,竟然空中转向,再次踏回栏杆处,动作亦是毫不客气,仰头一吸,将涌来的酒体吸入口中,他的身形却是以右脚勾在栏杆处,自是没有凌空滞留的能力。

酒坛中最后一滴酒倾尽,木云落随手将酒坛抛进身下悠悠而去的水流,身形闪动,已是立于天怒雷动的身侧。“战乱之年,天怒兄此刻来到秦淮之地,必是有所作为,只是不知有没有让小弟帮忙的地方?”木云落叹了一声,就用袖子拭去嘴角的余酒,目光灼灼的看着天怒雷动,洒然无匹。

远处秦淮河间的,已经映到眼前,令二人的脸色染成赤色一片,身形拉得极长。天怒雷动面向淮河,在栏杆处坐下,悠然道:“若说这天下最令我敬佩的一个人,那么一定是战舞兄,若要找出最令我向往的人,那么一定是木兄了。身边美眷如云,更有树海宗主委身下嫁,实在是天下男人的典范。只是此际天下战乱四起,龙腾九海伴随着夏知秋北上,已经即将到达长安,这大夏王朝,必然覆灭,可叹天下必将进入诸雄并起的年代,苍生百姓,情何以堪。”

“天怒兄悲天悯人,实是天下间真正的英雄,只不过诸法随缘,缘尽国灭,世事如此,大夏的灭亡,近在眼前,这只不过是气数已尽而已。只是龙腾九海狼子野心,南阳王铁血无情,这天下,不能落入这两人之手,待我北上归来,即是兵发南阳之日,至于大夏的灭亡,与你我何干?天怒兄追求的当是天道至境,而我追求的却是怀拥美人,妻妾成群罢了。”木云落的声音淡淡传来。

天怒雷动扭头看来,又是会心一笑,点头道:“说的好,木兄的潇洒,我自是远远不及,只是天下将乱,我心难安,如何达至天道至境?我来找木兄,便是为了此事,这天下,再没有人会有黑水一派的实力,就算是对上夏知秋,亦是大有胜算,如此便让天怒世家,为木兄做马前卒,先一步对上夏知秋的大军,不知木兄意下如何?”

“有了天怒兄的承诺,小弟自然是满心欢喜,只不过我明日即将离开这里,北上御雷之国,所以天怒兄不妨直接与秀兰联系,待我修书一封,也好让天怒兄替我带上黑水帝宫。”木云落大喜,有了天怒雷动的参与,那么在反击夏知秋一事上,必然是胜算大增,只不过对于夏朝的覆灭,再无人关心,虽然夏嫣然贵为夏朝公主,却也是无可奈何。

带着天怒雷动来到了逸远楼的画舫之上,木云落修书一封,当即交与他,然后便拉着他来到二楼的一个偏僻包房所在,坐下后道:“天怒兄,便让你我共饮一夜,今夜之后,明日便各奔东西,待他日相见,便是在战场上共同杀敌之时。”

天怒雷动大叫一声好,便将木云落替他斟满的酒体一饮而尽。“纵有美酒,若无音乐相伴,便等若没有佳肴。去将春绿姑娘请来,为我弹奏一曲。”木云落对着身边逸远楼的侍酒女吩咐道。

“早已耳闻天下三大名楼中,逸远楼排位第二,千春绿更是逸远楼的红牌,今日有幸一见,当是沾了木兄的光。”天怒雷动感叹道,此时此刻,倍显风流。

千春绿依然是一身湖绿色的长裙,摇曳多姿,款款而来,看到木云落和一位神伟的男子坐在一起,先是对着那名男子行礼,然后再站至木云落的身侧,轻声问道:“未知帝君唤春绿有何事相商?”

“春绿,这位是天下七大宗师的天怒雷动,今夜我和天怒兄一别,不知何日再见,所以请春绿为我们唱上一曲,若再有佳肴相伴,人生美哉,亦不负我与天怒兄相识一场。”木云落感叹道。

千春绿眼睛一亮,再向天怒雷动行礼道:“原来是名满天下的天怒宗主,小女子失礼了。”说完后,便替木云落和天怒雷动斟满酒,接着柳腰细摆,取过一侧一名乐侍怀中的琵琶,拨动几声,美妙的歌音响起:“君住长江头,妾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空饮长江水……”

这一曲歌声中隐含女子缠绵悱恻之意,只是千春绿把所有的目光都落定在木云落的身上。木云落却泰然处之,没有丝毫的不妥之意,大气如他,怎会拘泥法像。随后他拿起筷箸,击打着青瓷碗,一阵清脆的乐声响起,与千春绿的乐声相融,相伴无间。乐之乐,当是投入其中,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一曲终了,大有余音绕梁三日之意,天怒雷动最先感叹道:“人道秦淮之地乃是名女倍出之地,今日一见,真是不虚此行,没想到春绿的乐色,已达这般田地。”

“让天怒宗主见笑,妾身的乐曲若是与禅由沁大家亦或是龙渊雪丽公主相比,实是有天壤之别。”千春绿露出笑意,却是委婉谦逊,不过说的亦是真实。

天怒雷动神情微动,看向木云落道:“木兄见闻广博,春绿此言果真如此?”

“乐之一途,各有千秋,春绿的歌喉天下无人可敌,而由沁和雪丽的操琴技法,则是人间罕见,的确是胜过春绿一筹。天怒兄这次黑水之行,当可见过由沁和雪丽,到时你自会知晓。”木云落点头道,这个解释却令千春绿不胜欢喜,就算是歌喉天下无敌,便说明她有令木云落心动之处。

天怒雷动会心一笑,更是露出叹服之色,摇头中,将身前的酒液一饮而尽。此时,二楼大堂中突然爆出无尽的掌声,更有一把豪爽的声音响起:“楼上唱歌的是哪位小娘子,老子是龙腾世家的护卫刘兴标,请下来一见,我们一起快活快活。”

伴随着他的说话,四周又响起无数的附和音。龙腾世家现在在武林中便等若是帝皇般的存在,所以龙腾世家的下人,也大有一方宗师的威风,这便是龙腾九海即将得到天下的结果。

木云落微微一动,洒然而笑,正要开口,天怒雷动却淡然道:“此等小事,何劳木兄出手,便让我杀了此人,为木兄北上以壮行色。”

说完后,天怒雷动推开包房之窗,扬声道:“刘兴标何在,在下天怒雷动,若想听春绿姑娘唱歌,便请上来一叙。”

整个大堂中再无一丝的声音,每个人都是寒若噤声,七大宗师的天怒雷动在此,就算是龙腾九海亲来,也未必可以讨到半丝的好处。刚开始说话的刘兴标亦是低头饮酒,高大的身子不敢有片刻的抬起,但天怒雷动却是随手将手中的筷子抛出。

筷子在空中闪动,势若一线,迅速的点在了刘兴标的额心处,自前而后,通贯而入,余势未消的筷子插在船板上,尤自晃出风吹般的声响。刘兴标的头软软垂下,砰然撞在桌子上,整张桌子受不住他身体的重压,分崩离析,散落满地的残炙。

其实天怒雷动出手,只是不想暴露木云落的身份,这个时候北上,更是要经过战线,进入长安,所以隐藏身份也是大有必要,否则在千军万马之中,若想带走这许多的姹女教女子,不亚于痴人说梦。

大堂的客人受到天怒雷动的余威震慑,纷纷离场,这倒省了驱赶的麻烦。片刻之后,整间画舫,仅剩下木云落和天怒雷动两个男人。

两人再对饮一杯,自有千春绿送上精美小吃,顷刻间,天光已亮。天怒雷动长身而起,对木云落道:“木兄,就此一别,我这便赶往黑水帝宫,待见到树海宗主之后,再商讨迎战夏知秋之事,路上保重。”

“天怒兄一路平安,相信不用太久,我们便会再见。”木云落也长身而起,伴着天怒雷动跨出船体,踏足于甲板之上,东方渐红,热闹了一夜的秦淮之地,终是渐渐平息,曲终人散。这便是日复一日的醉生梦死生活,日落而舞,日出而息。

千春绿也伴在木云落的身侧,天怒雷动回头看一眼木云落,叹道:“木兄,如此美人,我见犹怜,真是羡煞旁人。”说完后,大袖轻甩,身形如行云流水,踏过甲板,斜斜飞向河面,落至河面上,脚尖在水面上轻轻一点,不沾半点水滴,身形复又飘起,几个起落,消失在视野之外。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音,容若真的声音响起:“帝君,早餐已经准备妥当,两位帝妃也已起床,请帝君入内用餐。”

“容护法,即刻起程,让所有的姑娘们都准备好,接下来将是没有男人的日子了。”木云落回身而视。

容若真点头称是,转身下楼。此时秋日的太阳照亮淮河水面,波光闪烁,却不知这繁华之后,究竟会维持多久的平静。

凝想中,木云落带着千春绿下楼,一切终有定论,便待自御雷之国归来之后,血染江山,直面龙腾九海。

秋之卷 第四十七章 媚术惑神

逸远楼的画舫终是冷清下来,沿着运河北上,一路上倒也是风光无限,秋日的景韵独好,而且现时的心境和当日被追杀时亦是不同,所以看到的景致自然不同。沿水而行,路上并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风平浪静,就好像要特意照顾木云落般。这一日,画舫终是开始沿黄河转行,准备西行长安,前方却出现了许多的船只,正在排队等候。

木云落此时手中正拿着一卷书,坐在甲板上看书,她的身侧站着的是千春绿,正在斟倒着茶水,一派闲和。御雷天心和莫玉真二女此时仍在房间内高榻而卧,和木云落夜夜笙歌,以木云落的强悍,自然是将她们整得乐此不疲,无法起床。

“帝君,前方的船都开始转向了,我刚才去打听了一下,这里好像是夏知秋的阵营,再向前便是大夏的地域了,这场战争依然没有结果,所以夏知秋不让任何船进入长安,怕是为长安送去粮食。”容若真来到第三层的甲板之上,对着木云落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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