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当得利
陈清平在南城又待了几天，回来后，直接从机场回了公司。
赵新宇看她虽面色疲惫，却掩饰不住的神采飞扬，心里有了底，“那边情况如何？”
陈清平点头，“应该没问题。”
虽然不是百分百确定，但她一向谨慎，哪怕看在孙一川的面子上，应该也不会出岔子了。
赵新宇大喜，“那新的工厂确定了……”
“对。我们的第二片疆场就是南城。”说完这句话，陈清平只觉得心中长舒口气，陈瑛当初念念不忘要让植萃扬眉吐气的重回南城，如今植萃市场发展大好，正在筹备上市，以这样的状况回去也算是完成了母亲的遗愿
陈清平头也不抬的看着植美的营收报表，“这个月收入不错。”她的眉头也跟着舒展开来。
“对。”赵新宇急忙跟上她的思路，“补水保湿一向是秋季的第一需求，我们的产品主打线围绕保湿确实是正确的，我们冬季的新品考虑用仙人掌。”
陈清平点头，看着日历算了算，“桃花一语双关，是个好兆头。春节过后，主推桃花的想法是不错。只是日期能不能提前到3月份上市。我希望春节过后即上市。春节后市场会有暂时的低迷，推新品的活动可以带动一下市场气氛。”
赵新宇有些为难，“桃花五月份才开，我们从哪儿提取桃花精华？”
陈清平忍不住叹气，“你这经理做的往学术方面跑偏了？”
赵新宇突然反应过来，拍了自己脑门一下，“我糊涂了，那就还是供应商处拿货。”
陈清平点头，“广告设计的自然一点儿。明天我们去研发部看看。”她低头接着翻文件。
“目前已经选好了四家店址，正在紧锣密鼓的装修，不出意外能赶在入冬前开业。”
她摇了摇头，“不够快，我期望值是十家。”
赵新宇面露难色，“十家的话，是不是有些太紧张了？我们第一家店虽然看起来发展还不错，但装修、房租、人工，还有刚入资的美容院，每一个都是不小的开支，财务说……”
“开店，持续盈利能力也是考核标准之一。我要的不仅仅是成功上市，而且是高估值。资金不是问题，资金我来想办法。”
陈清平突然想起了什么，正色道：“当初芦荟的那一批精华已经全部到齐了吧？”
赵新宇点头，“是，只不过成本比我们想象中有了提高，我们之后的产品要不要提价……”
陈清平冷笑，“不用，明天让财务联系供货方，由于自己失误，货款多打了一部分。请对方协助退款。”
赵新宇一惊，“退款？当初我们同意了对方的涨价要求，现在都这么久了，要退款？对方怎么会同意？”
“你尽管去安排，如果对方不同意，联系律师告对方不当得利。”
“不当得利？”赵新宇不是学法律的，对这个名词不过是在法治节目上偶尔听过，他明白她绝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当初同意对方涨价，却对合同修改的事一拖再拖，显然是为今天的回击做好了准备。不过也该，没有信用的合作伙伴，从来也不是留着过年的。
赵新宇听她口气笃定，问：“找到下家了？”
“对，南城郊区有大批的大棚，种美容用品材料的利润远超过种菜。既然决定要走不一样的路线，不如就更大胆一点儿，我们可以跟那边的农民合作大棚种植，然后宣传自己的种植基地。这将是我们的一大卖点。”
又说了几句，陈清平觉得有些乏力，毕竟是在南城连着折腾了几天，还没有缓过神来，于是又跟赵新宇交代了些事情，自己便打算早些回家。
陈清平发动汽车缓缓朝外开，刚离开停车场，却看见了陆志明在停车场外的马路上站着。他对面的男人面露焦色，不停的比手画脚的跟他说些什么。从俩人的肢体语言中，能看出来他们在争执。
陈清平把车窗摇下来一条缝。
断断续续的字眼飘入耳中。
“…再等等……”
……
“过了这一段时间……”
……
距离过远，听见的不过是只言片语，只看见陆志明又是作揖，又是点头哈腰，俩人又推攘了半天，来人才有离开的打算。
男人不情愿的还在嘟囔。
后面的车跟过来有些不耐烦的摁喇叭催促，看陆志明转身朝马路上望去，陈清平这才踩了油门，后视镜中的俩人越来越远。她暗自思量，男人四十上下，身上的西服下摆有些发皱，想是一些业务员之类的人。
陆志明为人处世一向不着调，认识的人鱼蛇混杂，难道是来拉拢新业务的？
企宣后半年的预算全部砍掉，明年又计划对部门进行精简，他们也准备换合作方了？
可如果是跟公司有业务关系的业务员为什么不直接上楼去接待……
陈清平在心里琢磨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来。只是两个人的态度，却明显是陆志明理亏的意思，陆志明这一向斤斤计较，无理也要辩三分的人，何时肯对别人低过头？
她心里疑惑不解，却无人可说，只能见机行事。
……
周一例会上，陆志明再次提出第四季度的广告方案，依然是和灏天传媒的合作。
厚厚的文案做的细致严谨，显然不是出自他这个粗人之手。
陆南山没兴趣，简单翻了几页，便甩给了下座的陈清平。
陈清平一目十行略过，“乙方的价钱降了这么多。如果我记忆没错的话，此次合作内容与之前的应该没有什么大变，杂志，报纸，街边广告栏投放。”
她话音一转，“人工等成本逐渐上涨的时候，他们为什么会突然降价？”
陆志明不想她记性这么好，虽有些心虚，还是强硬的回答：“当然是为了争取留住我们这个客户。我们已经跟对方合作了三年，对方也可以做报纸广告，我们没必要再寻求新的下家。都是老客户了，照顾谁不是照顾。对方这么主动，我们不能浪费人家一片好心啊。”
陈清平抬眼看陆南山，他仿佛一副看戏的表情。
陈清平重重合上了项目方案，如果她记忆没有偏差的话，成立企宣的那一边，陆氏便开始了跟这家广告公司的合作。陆志明如此偏袒这家公司，两个人的背后协议，不言而喻。一时之间她到真想知道，这个灏天传媒是何方神圣。
她站起来郑重其事的道：“照顾？我们是企业，不是慈善机构。全国需要照顾的企业太多了，我们没有这个义务。”
“企业怎么了？哪个企业不需要做广告？”
陈清平没有回答，却反问：“我记得陆主管以前在公司主要是管公司自己的车辆维修保养的，为什么要进企宣？陆主管又不是专业出身，相对于广告宣传，陆主管应该对车辆维修更是在行。”
陆志明天性愚笨，还没反应过来她这转折是什么意思，一时没回答上来。
陆南山却想到陆志明之前的汽配厂修理工出身，再看看现在即使西服革履也掩盖不住的市井气息，忍不住笑出了声。看旁边王力均的神情有些怪异，于是干咳两声，掩盖住了笑意。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