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郎自大
陈清平面上浮起微微笑意，“我考虑了几天，依然保持我之前的观点，对于我们这种企业，企宣部实在鸡肋，最好撤销或者简化和行政合并。陆主管还是做自己的老本行的工作更合适。”
“陈清平，你敢耍我？”
陆志明一听让自己回去修汽车，这从天上到地下的差距，怒不可遏，几乎就要冲出去动手。
王力均真是头疼，明知道陆志明即使真跑过去也不敢对陈清平怎么样，但还是硬着头皮拦住陆志明，“陆主管冷静，冷静。”
每次这句话他都要在会议上重复无数遍。
“这公司是我哥的，让你做个副总，你就不知道你姓什么了，上来就改革，取消这个，取消那个，你算老几啊？你经过我哥同意了吗？”
王力均硬是把陆志明摁回座位上，已是出了一头的汗。
陈清平看向陆南山，“对于我的提议……”
看陆志明激动不已的样子，陆南山轻咳一声开了口，“我建议企宣的事以后再讨论。散会。”
没有等到想象中的支援，陈清平顿时愣在了那里。
众人走远，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二人。
陈清平对陆南山的倒戈感到不解，“当初认为企宣多余的也是你，现在我提出的做法合时合理，你怎么能在这种时候……”
陆南山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无所谓的看着她，“我的期望是砍预算，目的已经达到。”
陈清平对他的态度十分惊讶，“目的已经达到？你的要求就这么简单？”
“是，就这么简单，别的以后再说。”
看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陈清平更是困惑，他到底对陆志明的作为知不知情，“你是不是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陆南山忍不住冷笑，“我说的话难道需要你解释给我听？”
陈清平还欲说话，陆南山却站起身准备朝外走去。
陈清平被他的态度激怒，脱口而出，“我现在怀疑他们利用关联交易转移公司的资产，我不能不管。如果真不想让我管，那就让爸撤掉我副总的职位。”
陆南山对她的固执感到气恼，重重的在桌上拍了一掌，“陈清平，你的雷厉风行也要分场合，这不是植萃，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而且你也说了你只是怀疑，那你有证据吗？”
“我在怀疑之前及时止损不是应该的吗？”
“没想到合理的办法之前，你这种一刀切似的止损只会闹的鸡飞狗跳。”
听他质疑自己，陈清平也没了耐性，冷笑，“植萃这么多年发展平稳，鸡飞狗跳的只有这里吧。”
陆南山被她噎的一怔，“发展平稳？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夜郎自大。”
陈清平没想到他竟如此形容自己，抬起头与他看向自己的目光相遇，那里面的嫌恶不言而喻，她顿时再无跟他分辩的欲望。
听着他走远的脚步声，陈清平却一直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哪怕是公事，他也不屑跟她站同一战线。即使跟他争个对错出来又如何？他恐怕只觉得自己专横霸道，不善解人意。
想到电话那边那温柔的女声，应该是个乖巧温柔的女孩吧？
明明不应该在意的，可还是觉得心里有难以言明的苦涩感涌上来。
……
植美忙成了一锅粥，飞速扩张的背后，需要完整详细的计划，每天没完没了的会议，制定决策，分析市场。
陈清平心里关于灏天传媒的事情却依然没有放下，她从不凭直觉做决定。但本能的感觉告诉她，这个广告公司绝对有问题。
陆南山说她没有证据，她便下定决心一定要查出陆志明跟灏天传媒的背后交易是什么，于是托人去调了灏天传媒公司的资料出来。
结果却让她大吃一惊。
灏天传媒的法人是一个职业经理人，同时担任的公司几乎都是无足轻重的各类科技商贸公司。公示信息里的员工少的可怜，完全不像一个能做大型广告的公司。灏天传媒注册的办公地址，是个大的产业园区，同时注册在那里的不下十家公司。
陈清平对着眼前的信息感到不可思议，如果灏天传媒只是个皮包公司的话，那……那天曾跟陆志明有过接触的业务员到底是谁？
她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却还是不太敢确定。再查下去，怕真应了自己心中所想，到时候要如何收拾这局面？
陆志明他们是从陆老去世后进的公司，前前后后不过五年，如果说之前两年他们还有所顾忌不敢太过放肆，那这最近三年公司上市业务繁重，陆志阳自顾不暇，很有可能他们在这一段时间做了什么交易。
陆志阳到底知情吗？
还是心知肚明，却不愿意插手？
她陷入两难的境地。
晚上回到家，陆志阳房间的灯亮着，隐约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从老宅子回来之后，陆志阳每天作息规律，几乎不再过问公司的任何事务。
宋大夫也说，老头的身体恢复的不错，看来当初那场病都是累的。以后能放的就放，这样有利于康复。
她这几天一直在为这件事犹豫不决。还是决定要跟陆志阳谈一谈，如果他不想追究，那么自此之后，她再不过问。
但如果他支持她，那么不论这件事会带来如何严重的后果，她一定尽力解决。
她鼓起勇气举起手要敲门，门却从里面被打开。面前出现的是面带笑意的陆南山，显然是刚才跟老爷子聊天聊的很高兴。却似乎已经预料到她的目的，看见她的刹那，笑意便缓缓消逝，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走”。
她还未开口。
身后的陆志阳开口，“喃……”
陆南山不给陆志阳看见她的机会，直接拉上房门，把她推到了走廊。
陈清平有些气恼他的蛮横，挣开了他，“你什么意思？”
陆南山冷笑，“如果是公事，明天我会去公司，你可以直接汇报给我。”
“我想跟爸谈几句。”
“不可以。”陆南山似乎预料到她的目的，瞬间面色阴沉，“我爸身体刚有起色，我不想再让他操心公司的事。”
“灏天传媒有问题，你知道吗？”
“你想怎么做？”
“我想征求爸的意见。。”
“这事以后再说。”
陈清平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这种事还要等？”
“对。”
“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俩人的争执还是被陆志阳听到了首尾，他推着轮椅出来，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儿子儿媳，“清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