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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魔107 黄山派

好一会儿,长廊外冷风卷入,寒意袭上桂柳两人,一直窥视在外的桂青霜才猛地惊醒,定了定神。待得看清楚那女子容貌,脑中陡然一阵天旋地转,“轰”的一声,脑中一片空白混沌,一颗心颤然狂抖,就像狂风中的落叶,不知将飘落何处。胸口则是一阵绞痛,眼泪沾湿了睫毛,不住在眼眶中打转。整颗心彷佛浸在强酸之中,正一点一滴地遭到溶蚀噬咬,不住的往下沉。

每下沉一分,心头上的压力便大上一分,那澈骨的酸楚悲痛便更深一分,入骨锥心,直如利锯剜向伤口,锯齿嵌入,猛地一拉,一颗心彷佛便要被撕裂成两半,又似铁钻猛旋,冰凉透体的钻身穿透了心,凉遍了胸,那麽冷凝悲沉,哀恸绝诀。

此时的桂青霜再也忍不住,悲叫了声道:“师姐。”“碰”的一声大响,破门而入,登时激得黄沙飞扬,木屑四射,一个箭步抢入房中。柳玉琼这时也被桂青霜的破门之举惊醒,想也不想便急急跟入,同时喊道:“妹子等我。”身子一幌,也进了房中。

那汉子不意房外居然有人偷视,房门乍破之时,心中猛然一阵狂跳,一颗心几乎夺腔而出,大惊叫道:“什麽人?”武人反应,立刻就想跳开防御。奈何此时的桂青霜恨意已经达於极点,悲愤填胸,再也顾不得云岳嘱咐,避免与黄山派正面冲突,怒喝一声:“你去死吧!”出手毫不留情,一脚飞出,正中那男子下颚。只听得那男子惨叫一声,下颚被桂青霜踢个粉碎,鲜血乍吐而出,整个人飞了出去,後脑撞上坚实的木板,咚的一声,脑袋软软的垂下,昏死了过去,鲜血缓缓地自嘴角流出。

柳玉琼没想到桂青霜看似柔弱,盛怒之下出手却是狠辣异常,一脚就把那汉子的下颚踢碎,不禁呆了呆,心底咋舌道:“青霜妹子出手好狠。”。眼光一瞄,只见那哑巴兀自一手搭在那女子头上,抓着那女子的头发,双目大睁,一脸惊愕,竟是吓呆了。

当下怒从心起,娇喝道:“人渣,滚。”内力潜运,正待一掌将那哑巴劈飞。陡然身边疾风乍动,只听桂青霜悲喝道:“放开我师姐。”不等柳玉琼出手,蓦地半空中一道黑索卷至,缠在那哑巴的脖子上,大喝一声:“滚。”劲力到处,黑索收缩内缠,那哑巴一张丑脸立刻充血发红,双目暴突,颈项青筋暴起,双手用力扳住颈项黑索,样子痛苦之极,喉头“呀啊呀啊”的发出混沌不明的叫声,似在求饶,整个人被桂青霜拖离了三尺。

柳玉琼见那哑巴面红欲滴,整张脸已经因过度充血而变得阴红沉郁,远远望去犹似暗光微动,阴森森的看来极为怕人。忽然见到那哑巴在桂青霜的黑索缠颈下,双目泪湿,眼睛闪光向自己看来,眼中满是祁求之意,混杂着恐惧°害怕,面容扭曲,脸上肌肉颤动,汗珠涔涔而下,喉头呜啊喔啊的发出混浊语音,不禁心中一阵不忍,别过头去,向桂青霜叫道:“青霜妹子……”她话才起了个头,只听桂青霜恨意盈顶地道:“你也去死吧。”心中陡然凉了半截。

就在这时,桂青霜黑索怒扬,整个人将哑巴甩了出去,哗啦啪碰,打碎了房中不少瓷具器皿,夹杂着喀勒喀勒的骨碎爆裂声,於夜深人静之时听来特别清楚,远远地传了出去,令人心底升起了阵阵寒意。

柳玉琼身子一悚,心头颤然猛跳,忖道:“糟糕,咱们弄出了这麽大的声响,他们一定听见了,要尽快离开才行。”当下向桂青霜急道:“妹子,快带你师姐走,等他们聚集起来就不妙了。”她话才说完,门外已经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同时有人喝道:“发生了什麽事了?快开门。”接着就是碰碰碰的敲门声,门外人声渐响,显然黄山派弟子已经察觉有异。

桂青霜美眸带泪,一手扶起那女子,一手按在那女子後心大穴,缓缓地输入内力,低声唤道:“师姐,师姐……”那女子不意居然在此地遇见同门师妹,又悲又喜,心中一阵激动,胸口气息翻涌,直欲冲喉而出。不知那来的力气,伸手紧抓着桂青霜的手臂,凄然一笑道:“师妹。”话声软弱无力,苍凉悲沉,桂青霜听了陡然心中酸痛如绞,整颗心彷佛被一只冰手贯入,五指握心一捏一转,胸口直欲爆破。身子微幌,见了同门师姐,忍不住眼泪簌簌而下,眼前一片模糊,哽咽道:“师姐。”

那女子双眼无神地瞧着桂青霜,突然间摇了摇头,口中喃喃道:“这是梦吧……这是梦吧……你……你怎会在这……这里……怎会在这里?”语音衰弱之极,似是向桂青霜询问,又似是自个儿喃喃自语。

桂青霜含泪道:“师姐,是我,真的是我,我是青霜,是你的师妹青霜,你记得的,你记得的,我们时常在女儿湖戏水边的,你不记得了吗?我是青霜啊!”双手紧紧地将那女子的手掌握在脸颊旁边磨擦,睫毛一眨,眼泪滴下,正好落在那女子的手背上。

那女子只觉得手背上一热,似有什麽东西沾湿了自己的皮肤,想挣扎着张开眼皮,坐定起来,却是浑身无力,连眼皮也似有千斤之重,欲张唯艰。全身的气力正一点一点的流失,眼前所见的桂青霜面容也渐渐模糊,只依稀知道有人握着自己的手掌磨擦抚弄,一股暖意升上心头,彷佛回到了慈母怀中,整个人躲在母亲胸前,任凭外面风雨不断,雷电交作,在慈母的怀中却是无忧无愁,安详平静,全身暖气流过,丝毫不觉寒冷。神志也已渐渐丧失。

当下听得那女子低呼道:“妈妈,妈妈,你是妈妈,你是我妈妈。妈妈,妈妈……”话声微弱,几不可闻。桂青霜整个人将那女子抱在胸前,早也忍不住泪湿衣襟,只紧紧地将那女子抱在胸前,口中喃喃,低声唤道:“师姐,师姐……”柳玉琼一旁看了也是眼红鼻酸,心底酸楚难过,那女子虽跟她无亲无故,一点瓜葛也没有,但瞧见那女子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心中也是一阵抽痛,忍不住掉下泪来。

剑魔108 黄山派

便在这时,长廊外“碰”的一声大响,只听得有人大喝道:“彭志盛,胡志平,你们在干什麽?发生了什……”话还没说完,就听得有人叫道:“长老,长老,胡师兄在这里,他被人点了穴道……”那人话还没说完,陡然长廊内狂风骤起,一条黑影自长廊内射出,快如闪电,一把就将那人劈飞了出去。随即转了个方向,扑向了那带头破门而入的黄山派长老,只听得一声怒喝道:“人渣。”

那当先破门的黄山派长老才一眨眼,香风扑至,当头便见一掌自上按下,向自己的额头拍来,风势劲急,力道沉凝,显然来人掌力不差,大吃一惊,怒道:“什麽人?竟敢偷袭老夫?”急忙摇头摆腰,下身一沉,左掌翻击迎上,与来人掌力相接。两人这一对掌,那黄山长老只觉对方掌心虽然柔嫩,掌中真力却是韧长绵远,後劲不绝,骤然涌到便如一个充饱了气的皮球,轻轻一弹,不但消解了自己拍出的掌力,而且力道回旋反击,如怒潮之起,似风帆之涨,重重後劲层层下压,逼得那长老连退三步,胸口气闷,左掌一阵趐麻。

那长老又惊又怒,他万万没想到在此黄山派操控的灵鹤山庄中居然有人敢向他突袭出手,才待喝道:“什麽人?报上……”“名”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眼前又是一花,强风似剪,数十腿影纵横上下,斜击左右,“鸳鸯连环”,一口气连出二十六腿,尽往那长老的头°脸°肩°喉招呼,出腿又快又急,彷佛秋风卷叶,平地刮来一阵风,吹得落叶飘飞散射,将那黄山长老完全罩在脚下。

那黄山长老暴喝一声,双掌急速旋舞,化出掌影重重,法度绵密紧严,只听得啪啪啪啪数十声炒豆般的急响,好不容易接下了这二十六腿鸳鸯连环,想起无缘无故的受袭,心中不禁无名火起,双目圆睁暴喝道:“是谁……”话未说完,半空中已经传来一个女音恨声道:“是你家姑奶奶我。”

那黄山派长老愕了一愕,还待将来人看清楚,半空中陡地闪出一道冷森森的剑光,大镰刀也似的划成半月银虹,又清莹,又优雅地劈下,带着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意,月华溶溶,流水泠泠,向自己的眉心正中斩落。这一连串攻击,飞扑°出掌°踢腿°劈剑四个动作一气呵成,中间没半分耽搁,其间起落转折,浑然天成,恰似江河之落,一跃而就,完全不假雕饰。

这一剑下劈乃是柳玉琼学自云岳的剑法,是自惊神九剑的第八式“天绝地灭”中蜕变而来的。只不过因为女子先天力气不如男子,本是至阳至刚的一式剑法,在柳玉琼手上使来倒彷佛成了仙女的彩带,流虹圆融,半月回波,又轻又柔的玉带掠下。

柳玉琼剑到中途,剑尖猛地左右乍颤急抖,划出了两抹银圈光环,光华并射,交互掩映,霎时间剑光错落,隐隐之间彷佛见到银圈升降轮转,一上一下,明暗骤移,芒彩倏流,在不及一瞬的时间里,居然虚化成四个剑圈,上下左右分四方罩下。银圈之中寒星闪动,或明或暗,一眨一眨的莹莹生光,彷佛是冰珠落雨,彼此被人以一条无形的丝线串成一圈,星星相隔,或远或近,远者成堆而不觉其疏,观之若海,波光银点起伏;近者成团而不觉其密,视之若网,兀自飞洒辉耀。

光点鸣珠溅玉的抛空滑落,就彷佛是“啊”的一声,观音大士身旁的玉女一不小心将柳枝净瓶中的甘露水溅出滑落,瓶中甘露哗啦啦地自九天急坠,化成一天晶莹冰珠,稀稀落落的投入凡尘。

那黄山长老几曾见过如此清奇出尘的剑法,面对这一式杀招,只觉心中整个清明澄澈,无纷无扰,完全感受不到柳玉琼剑法中的杀意,反而忍不住由衷的赞叹道:“好美。”。先前的怒意不知怎地居然在瞬间一扫而空,不闪不动,只是痴痴地见那光华划下,怔怔地出了神,彷佛情人之间的情眸凝视,深邃幽渊,彼此紧视相对,两颗心交互扭缠,誓不分离。眼中清明幽朗,没半点云翳,一派平静。一颗心明湖照镜,古井不波,心如止水。

倏忽之间,那剑光已经堪堪指到黄山长老的双眉之间,这黄山长老不但不避,反而踏步迎上,心中强烈地感到胸口激情澎湃,起了一股莫名的冲动,不但不想趋避闪躲,反而自己迎了上去,依稀便想起暑日夜里,自己独立山头,眺望山下万家灯火,一片灯海明灭闪烁。微风拂来,化成了一片片清凉的丝绢,将自己整个紧紧裹住,心中不知不觉地升起了一个念头:“我要和这阵风合而为一。”登时无惧无畏,坦然面对柳玉琼劈下的剑光,眼睛微眯,目光直视柳玉琼。

柳玉琼一剑将至,却不见那黄山长老闪躲趋避,反而见他手无寸铁,双目如灯的上前大跨一步,迎了上来,似要用额头来硬碰自己的手中长剑。心下惊异,脑中闪电般闪过一个念头,忖道:“搞什麽鬼?一定有诈。”当下硬生生地变招,气聚丹田,力沉百脉,身子急降,手中剑不落反弹,“铮”的一声,剑尖弹起,半空中划出一道横卧的半月圆虹,闪亮了夜空,自左而右,斜扫了过来,招化“玉带围腰”卷向那黄山长老的腰身,这一下骤然变招,事出仓促,转折之间,不免未能尽如人意,激起的寒风登时将那长老惊醒,右腰倏冷,依稀已能感觉到剑锋寒气。

当下只听那长老大吼一声,双足奋尽全力一蹬,身子火速回射,一个“铁板桥”,贴地平飞,倒纵了出去。

柳玉琼方才不该变招而变招,心中已经甚是後悔,如今到口的鸭子居然就要化风飞去,好强好胜之念大起,怒道:“你跑不掉的。”手中剑一送倏旋,晶华耀动中挟着一声闷哼,血花怒溅,滴滴鲜血泄红了长廊石板地。

剑魔109 黄山派

柳玉琼一剑得手,信心大增,手中长剑虚劈,振吟有声,就要追击。黄山弟子做梦也没想到本派长老居然连柳玉琼三招都接不下就受伤见红,全都呆了。待见柳玉琼做势欲飞身追击,当下发了一声喊,几乎是不分先後,同时有两三名黄山弟子向柳玉琼扑来,其中有两人还是那黄山长老的亲传弟子。

柳玉琼见黄山弟子扑来,长剑幌动,寒芒连闪,出招十分狠辣,尤其是其中两人一左一右,一人使“冷泉灵芙”,乍吐剑花千瓣,看似花巧无力,实则暗潮汹涌,劲力深藏,刺向她的左胁,右边一人则是单剑怒斩,一式“北海斩蛟”,又快又狠地自柳玉琼後颈劈下,长剑到处,劲风凛冽,显然剑上贯足了内力。

柳玉琼怒哼一声道:“滚回去。”身子闪了闪,只见人影微幌,瞬间化出了数条若有若无的淡淡身影,於黑夜之中,视线不明之际,更是难分难辨,几乎是与夜幕溶成了一体。整个人就好像施了魔法般,就在两位黄山弟子左右攻到之际凭空消失,让两人扑了个空。

两人这一扑空,招到人杳,心中陡现警讯,暗喊一声:“不好。”正待回身自救,化攻为守,猛地黑夜中一只玉手纤纤,细嫩素洁,柔若无骨地穿过两人剑式,似回风摆柳,若羚羊挂角,无声无息地向两人脸上掴来。啪啪啪啪四声清响,两人各被柳玉琼掴了两记耳光,跌了出去,脸颊肿的老高,耳光挨的不轻。只听得柳玉琼冷笑道:“怎麽?就这麽一点功夫?”

就在这时,柳玉琼突然感到背後气流有异,一道冰柱似的冷气如江河激流,分波逐浪似地向自己的後脊刺来,隐隐之间感到对方剑尖传来的那股杀气已将自己身後大穴全数笼罩,只要稍有不慎,就有命殒魂断之祸,同时还听得桂青霜惊叫急呼道:“姐姐小心。”

柳玉琼一惊,反应快极,双腿一劈,使个“一字马”,上身前倾,右臂反钩,掌心手腕齐齐用力,剑身轻转,反手弹刃,手中长剑骤然跃起,彷佛乍死还活的灵蛇,猛地趁旁人一个不注意,陡地飞起猛噬,又快又狠,令人防不胜防。

与其同时,桂青霜也出手了,怒喝道:“无耻狗贼。”“咻嘶”一声,桂青霜黑索破空,一挥丈馀,在空中“啪”的一声,虚绕成圈,顷刻间又是运得笔直,气达鞭梢,圈直如意,猛力向偷袭柳玉琼的那名黄山弟子一鞭打下。

这一鞭对正了那黄山弟子的後脑正中,黑索上凝聚了桂青霜近二十年的功力,又是情急而发,力道之强,破空生啸,就连那偷袭者也感到桂青霜这一鞭之狠,黑索未到,索上鞭劲已经如快刀般斩下,彷佛一鞭要将自己打成两半似的,来势十分凌厉。

三人动作均快,那偷袭者一动,柳玉琼立即回应,反手出剑,既守且攻,实是精妙之极的一式剑招。那偷袭者一看情形不对,原拟在柳玉琼说话分神之际出招,又是在看清楚柳玉琼身法落点後突击,事先料定自己再不济也会弄得柳玉琼手忙脚乱,杀她个措手不及。

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後,就在出手之际被桂青霜一语叫破,柳玉琼反应更是神速,沉身回剑,守中带攻,轻灵凌厉兼俱。自己虽占了觑定柳玉琼背後空门的优势,出手後却反而夹在柳玉琼与桂青霜两人之间,柳玉琼长剑後旋弹射,指向自己小腹;桂青霜黑索怒挥,对正自己後脑打下,本是十拿九稳的一式突袭,却在一瞬之间情势陡变,反而遭到柳桂两人前後夹击。

那人心中喊了一声“糟糕”,长剑刺空,柳玉琼剑尖发出的寒气已堪堪抵住了自己小腹,情急之下,长剑斜切而下,“当”的一声,剑鸣嗡嗡,与柳玉琼反手腾起的一剑相交互劈,爆出数点火星,一溜如飞,同时借力右闪,急避桂青霜鬼魅似的黑索。

桂青霜岂容他轻易逃离自己的鞭下?尤其是在亲眼瞧见黄山弟子无端迫害自己的师姐桂秋霜,将她折磨的不成人形,身心严重受创之际,又要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下手偷袭,心中之怒可说已经达於极点,不发不快,脑中飞快闪过自己因为爱还偷了师门无形散的解药给杨志浩带回黄山,本拟拼着师父一顿骂,可以快乐无忧的跟心上人在一起,双宿双飞,自在逍遥,却没想到黄山派居然食言,还通令黄山弟子拘杀两人,一直以来,每日逃命奔波,没一日好过,那还不要紧,至少她还能跟心上人在一起,奔波逃命虽苦,惶惶如丧家之犬,心中却是甜蜜蜜。

没想到事出突然,跟自己一起同甘共苦的心上人居然在土地庙一役之後怀疑自己给的是假药,还毒杀了两名黄山弟子,自己莫名含冤,百口莫辩之馀,只有暗自哭泣,希望郎君有朝一日能明白自己是清白的,却不料杨志浩却使计取药,离己而去,更是让她伤透了心。

及至眼见从小与自己一同长大,情逾姊妹的师姐桂秋霜只因身在毒门,就遭黄山派生擒糟蹋,将她折磨的不成人形,凌虐污辱,无所不用其极,呈现半昏迷的状态,且因她强使“天毒大法”想与敌人同归於尽,更是毒入内腑,性命岌岌可危。

现在又见黄山弟子偷袭柳玉琼,心中之怒,再也压抑不下,万般思绪涌上心头,酸的、苦的、甜的、辣的全在心中搅和扰动,一颗心时酸时甜,时缩时展,时而欢笑,时而凄苦,时而冰冷,时而火热,想起自己为了杨志浩偷药、叛门、逃亡、厮杀受尽了苦楚,一句怨言也没有,到头来却只换来了杨志浩在土地庙一役之後对自己的不信任,还认为自己给了假药,毒死了两名黄山弟子,最後居然还使计点倒了自己,偷走了自己随身携带,用来救命的无形散解药。亲密如枕边之人者,行迳居然如此不堪,反倒是只有数日之识的云柳两人,义无反顾,为自己奔波劳碌,挺身拼命。

桂青霜耳听师姐桂秋霜无意识地低唤着母亲与自己的名字,每一声低声叫唤都像是在她的心上砍上一刀,擂上一拳,旧伤未愈,新创又增,哪还忍受的住?一颗心危颤颤的悸动,残破不堪,泪水湿了衣襟,苦涩难尝,归根究柢,这一切都是黄山派的错,否则的话,师姐桂秋霜也不会性命垂危,恩人柳玉琼也不会险成剑底游魂,她越想越是恨意如山,仇海难填。当下眼眶含泪,咬牙迸声道:“你逃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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