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小小神通
谈完货物降价的事情后，邓老太爷和崖县知县赵杰又商议了一会儿，聊着聊着两人突然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一停，看到邓老太爷和知县赵杰携手并肩开始向前走着，邓嘉和福伯则随着他们的脚步，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后面。
邓嘉跟着邓老太爷和知县赵杰他们后面一直走出了港口，就见到路边停着四顶绿泥轿子。很显然是知县赵杰早早准备好，给他们代步用的。
知县赵杰指着那些轿子，笑着说道:“一路走来，想必诸位都有些腿乏了!赵某在此备好了轿子，请诸位上轿!”
邓嘉看到爷爷见着轿子便停下了脚步，他两眼盯着轿子发呆，没有回应知县赵杰。不知道爷爷他又在想些什么？
看到站在轿子边上的轿夫憨厚的咧着嘴傻乐。邓嘉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仔细看向爷爷发现他一直在发抖，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邓嘉猜测，爷爷应该对坐轿子有什么阴影，他应该是看到轿子想起了以前一些不好的回忆。他出生在未解放的年代，那时的地主老财便经常乘坐轿子。也许是他小时候被地主老财欺负过？或者是他的亲人好友被欺负过？不知道，从没有听他讲过。
邓老太爷伸出手，点了点那些轿子，面无表情的说道:“都散去吧！”
知县赵杰看上去很困惑，他说道:“这些是特地准备的!都是乡民的一片心意啊！”
邓老太爷背着手看着轿子，没有搭理赵杰。
知县赵杰看邓老太爷态度坚定，懊恼的摇摇头，朝轿夫们挥挥手让他们都散去。
等轿夫们抬着空轿子都散去了，邓老太爷才露出微笑对知县赵杰说道:“其实走路挺好的!正好我要去种植园看看。走着看，看的更仔细些。”
知县赵杰略显尴尬的点点头。
一行人步行，慢慢的朝崖县邓家的种植园走去。邓嘉耸耸肩，对于走行还是坐轿子他是无所谓的。正好欣赏欣赏沿途的美景，后世他久闻海南风景美名，但是一直没有真正的来游玩过。
漫步路上，邓嘉看着海南的山水只觉得，这里的水很静，静得感觉不到它在流动；水也很清，清得可以看见河底的沙石；清得有些泛绿，绿得仿佛是一块翡翠。
这里的山不像峰峦雄伟的泰山，红叶似火的香山。海南的山不高但连绵不绝，一座座小山峦连成一片。像是翠绿的屏障，像新生的竹笋，色彩明丽，倒映河水中。
步行许久，峰回路转。邓嘉便看到一条长长的篱笆蜿蜒绵长。篱笆里侧便是邓家的种植园，排列得整整齐齐的繁茂的花草果木。
邓嘉穿过篱笆走到一棵树下，抬起头盯着这棵树还未成熟的果实发呆。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越来越近，知道是邓老太爷来了，开口问道：“爷爷，这不会是肉蔻吧？”
“没想到你居然认得。没错，就是肉蔻。”邓老太爷平淡的说道。
听到爷爷准确的答复，邓嘉痛苦的抱着头蹲下，拿手一指旁边一片绿油油的灌木丛说道：“那些不会是小豆蔻吧？”
“是吧？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无意中得来的，好像是挺珍贵的！”邓老太爷不太确定的说道。
“额呵呵呵呵~”邓嘉抓着自己的头狂笑，两眼通红，“这么多，这么多吗？搞毛啊，这是要上天啊！”
“你没事吧？看个香料就疯成这样啊！”邓老太爷关心的拍了拍邓嘉的肩膀。
邓嘉抬起头看到爷爷关切的眼神，深吸口气平缓了一下激动地心情，缓缓说道：“爷爷，这肉蔻我就不说了！您知道那小豆蔻以前卖多少钱一斤吗？”
“五十？”邓老太爷猜到。
邓嘉摇摇头：“再高！”
“一百？不可能吧！”邓老太爷怀疑的说道。
邓嘉低下头呵呵直笑，竖起两根手指抖了抖：“两百块一斤，而且还买不到好的！”
邓老太爷双眼瞪得像铜铃，转过头去看着那一片十多亩的豆蔻田，呼吸都不由得急促起来。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
邓嘉站起身来，看着邓老太爷问道：“爷爷，这小豆蔻的种子您是怎么得来的？就算把那些南洋商人杀了，他们也不会卖种子的呀！这是他们的命根子啊！”
邓老太爷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由得笑出声来，随即将事情的由来详细的告诉了邓嘉。
说来也是机缘巧合，原来是之前有几个不长眼的海盗，来抢劫爷爷。然后被他一波打崩后，拿这价值连城的豆蔻种子来换命。爷爷是个好人，没杀他们。而是把他们分别丢到几个无人岛上当鲁滨逊了。
邓嘉弄清楚了原由，指着豆蔻田对邓老太爷说道：“爷爷，您这不是在种香料啊！您是在种黄金啊！如果再从波斯搞来藏红花，您就是天下第一的香料头子了！什么比尔，什么菲特，什么杰克马，那都是弟弟！”
“太远了！人家也不会卖给我的！”邓老太爷摇摇头。
邓嘉还没从兴奋状态中出来，摆摆手说道：“哎，不要这么说嘛！就当是定个小目标嘛！非洲都去得，波斯算什么？至于不卖？呵呵，那就抢嘛！”
“再说吧！咱们现在还是去看看有什么地方能种油棕吧。那东西虽然没这么值钱，但比香料要重要得多！”邓老太爷平静的说道。
邓嘉抿抿嘴点了点头。他理解爷爷，毕竟邓家现在已经是大宋首富了，一年的收入足足就有两千多万银元。如果再折算一下不动产，那邓家家产的总价值约等于大宋五十年的总税收，妥妥的富可敌国。所以爷爷对于巨额财富纵然还是有些心动，但已经没有太多的兴趣了。他现在更关注的是能改善民生的东西。
邓嘉问向邓老太爷：“爷爷，那个油棕有什么生长环境的要求啊？”
“崖县这里基本都能满足油棕的种植条件，关键是土壤要比较肥沃，日照要满足三个时辰以上，地势最好是平坦。”邓老太爷回答道。
邓嘉摸了摸下巴，回忆了之前一路走来的地区，说道：“哦，那我应该知道，哪里合适种了！”
“哦，哪里？”邓老太爷问道。
邓嘉朝身后一指，说道：“之前来的路上那条河的对岸是一片平原，无遮无拦的！应该合适吧！”
“走！咱们回去看看！”邓老爷子带着一行人又回到了之前的河流。崖县知县赵杰虽然有些疑惑怎么突然就打道返回了，但还是跟着一块去了。
邓老太爷调来两艘小船，众人登船渡过河流，来到对岸。
邓老太爷蹲在地上，捧起一把泥土凑到脸前，深深的闻了一下。又捏起一小撮，仔细的看了看：“不错！不错！好土啊！”
邓嘉听到爷爷的话，看了眼如画的山河也说道：“不仅是好土。更是好山好水，好风光啊！”
邓老太爷站起身来，拍拍邓嘉的肩膀，也赞叹道：“是啊！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啊！”然后他又问道：“石三儿，你是怎么看出来这里合适的？别的也就算了，隔着一条河，你怎么知道这儿的土这么肥沃？”
邓嘉眨了眨他那双明亮的眼睛，微笑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直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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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油棕种植地区的问题，邓老太爷和邓嘉此行最大的目的便达到了。之后邓老太爷跟崖县知县赵杰商量了一下用地问题。知县赵杰当然是欣然答应，他崖县所辖的百姓不过五六万，是十足的地广人稀。邓家在崖县开垦荒地，他是巴不得，还能增加税收呢！
接着，邓老太爷又邀请知县赵杰去庄园做客。推杯换盏之间，两人便商定了以后临川港和崖县今后的发展计划。
又是几天，邓嘉尽兴的游遍了崖县的景观后，手里捧着个大椰子嘴里哼着奇怪的小调，开心的跟着爷爷登上了回程的蒸汽轮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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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笛一鸣，蒸汽轮船开动。乘着朝阳，一路向东朝广州飞速驶去。
邓嘉懒洋洋的躺在逍遥椅上，嘬着芦杆喝着椰子汁，在甲板上晒太阳。
邓嘉仰望蓝天，自言自语道：“穿越到北宋也不是没有好处嘛，后世去哪里看这样碧蓝碧蓝滴天，这样瓦蓝瓦蓝滴海。”他又深吸一口气：“啊~空气都透着香甜！真是美妙！”
就在邓嘉还沉浸在北宋这未收到污染的美景之中时，突然就听到桅杆上的观望手大喊道：“海盗！有海盗在劫掠我大宋的商船！”
观望手的喊声惊得邓嘉腾的一下从逍遥椅上弹起来，手中的椰子吓掉在地上。他刚想弯腰去捡就见到邓老太爷从舱室飞快走出，举起手中的望远镜朝船首前方看去。
邓嘉捡起椰子急忙走到爷爷身边，集聚目力也朝远处看去。但是人的目力终究有限，他只是隐约看到远方的海平线上聚集着几个黑点。
邓老太爷举着望远镜看了很久才放下，回身对水手家丁们喊道：“全速前进！咱们得去救人！”
说完，邓老太爷又对邓嘉说道：“海盗善施弓弩，石三儿你快回舱室！”
邓嘉点点头，但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对邓老太爷说道：“爷爷，把望远镜给我看看吧！”
邓老太爷看了眼船首远方的海平线，又侧身看了看船速，确认还有时间，从腰间解下一把直筒望远镜递给了邓嘉。
邓嘉接过望远镜，把椰子换给爷爷。再次朝前方的海平线望去。这回他清楚的看见了四艘船，其中三艘上的人都头包黑巾坦胸露乳，手持钢刀、弓弩正在手舞足蹈的叫嚣。正中的那一艘船上则是人人布衣纶巾，手无寸铁躲在围栏下瑟瑟发抖。
随着蒸汽轮船驶进，邓嘉看得越来越清楚，突然他觉得脑子一热，那久违的感觉又涌入他的双眼。再聚集目光看去，那远方的四艘船上诸人的行为瞬间放大了数倍。
邓嘉眉头一皱，大喊道：“不对！有诈！”